译者：忠诚的等离子永不过热

校对：维斯提安的兰斯洛

死亡伴身

矛头

天使与战鹰

皇宫空域 四月七日

      “给我甩掉它！”埃莎尖叫着。

      她猛拉蓝色清风的操纵杆，这架猎豹做出了几乎会让战机解体的弧形机动以甩掉紧咬着它的对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架双座短剑式战机暴露在她的左翼，迅速被阿斯塔特军团的战机击坠。明亮的曳光弹不断划过天空，机身在激光炮的光束擦肩而过时轰隆作响。埃莎抽出一只手让尖叫着的系统安静下来并改变电路的输送路径以避开毁坏的电路。

      “古老的泰拉诸神啊，”她吼道。“如果你们还在这里，请垂怜于我吧！”

      战场上如同正在经受一场金属暴风雨一般，到处都是光与火，不同势力的飞行器在皇宫城墙和外围建筑的上空盘旋纠缠着。穿过火焰与战机的风暴，叛徒的空降仓如铁拳般砸向地面。埃莎的任务本应是在他们落地前击毁尽可能多的空降仓，但他们却无能为力，铺天盖地的敌人以极强的韧性坚决地保护着自己的空降仓。

      埃莎的机载鸟卜仪恢复了部分机能，她从破碎的信号中能够解读出少量的信息——有更大的运输机正在降落，几乎确定装载有重型装备。这种如怪物般庞大的目标对于蓝色清风号而言本应就是块砧板上的肉，但它却被完备而严密地保护着。敌人无处不在，举目皆是，一架接着一架仿佛无穷无尽，而现在他们又获得了一支军团级的空中力量支援。

      帝国的防御机群竭尽全力试图阻止敌人突破外围的防空网，但仍有少量的敌机突破了防线。尽管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在能够深入城市前便被炮火击坠，但仍有数架战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为城里带来了惊人的浩劫。敌人呼啸着滑过城市的街道，密密麻麻的燃烧弹如雨点般落下，磷火在自身燃烧时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光亮，耀眼的镁白色。整个街道上都散发着迷幻的美丽光芒，磷火平等而又贪婪地侵蚀着金属，岩石和人的肉体。与此同时，叛军还向城内投放了毒气，酸雾等更加卑劣的武器，毒雾淹没了部分的外围城区，高密度的毒气顺着通风管道和开裂的路面一直向下渗透，导致大量在皇宫地下避难的平民丧生。

      但对埃莎而言，甩不掉紧咬着自己的敌人的话，这一切都将与她无关。

      咆哮的命令与惊慌的求救声通过通讯器不断传入她的耳中。敌人源源不断地将更多的飞行器投入战场中，而守军的防空体系已经遭受了破坏，每一次交战都会蒙受新的损失，帝皇最为忠诚的战斗群正在痛苦中煎熬着。

      炮火在她视野中不断掠过，埃莎向侧翼拉动机身，伴随着明亮的尾焰和引擎的轰鸣，突然提速的蓝色清风险些和一架失控的虚空战机撞在一起，埃莎猛拉操纵杆让自己的战机顺着它滑了过去。

      尽管如此，仍有一架军团所属的战机对她紧咬不放。

      埃莎努力地撇了一眼对手的机身，对方的速度很快，但埃莎依旧确认了对手的身份。一架来自十四军团的剑尾式截击机[1]，是少有的会让她在战斗中产生畏惧的战争机器。导弹不断从她身边掠过，转轮式导弹发射器以惊人的射速向她发射着。她此刻被对手穷追猛打，刚躲过导弹，敌人的激光炮又在等待着她，埃莎在被击坠的边缘挣扎着，但很快她便将走投无路。

      “我来了！我来了！”

      当埃莎听到丹达尔·贝伊的声音时几乎喜极而泣。“我咬住他了，维持航线，我这就来救你！准备好回到战斗！”他高喊着。“一切都乱套了！”

      背后传来了交火声，贝伊加入了这场死亡游戏。埃莎再次扫了一眼自己的对手：黄绿相间的纹章脏污不堪，引擎喷吐着寓意岌岌可危的黑烟，但很明显，其飞行和战斗能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受到贝伊的反击后对手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埃莎的追逐，她迅速作出反应拉起机身。尽管像其他人一样深爱着自己的座机，但此时此刻埃莎仍然不得不责怪蓝色清风号相较对手而言缺少敏捷性，转弯半径大了一圈。

      “我弄丢他了！埃莎小心！我看不见……”

      通讯戛然而止，寂静意味着他的死亡。

      埃莎完成了爬升，剑尾截击机出现在她的视野内，她毫不犹豫地将全部的火力向对手倾泻而去，但对手完成了一次极限的俯冲回避，大角度高速俯冲带来的负荷已经完全超出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埃莎无法跟上去终结他，她知道对手很快将再次爬升到自己的身后。

      “亮鹰！亮鹰！中队长戴文坡请求立即支援！”

      没有任何回答。她看了看仪表上的友军识别信号，一半已经是静止不动的红色光点，另一半则在绿光中闪烁着。通讯器里时不时传来破碎的只言片语，恐慌的尖叫以及难以听清的焦急命令声。

      现在没人能来救她。警报再次响起，提示着剑尾截击机已经再次爬升到了她的背后。她咬紧牙关，将操纵杆推到了最底端，蓝色清风直接进入一段高速俯冲，穿过已经减弱了不少的虚空盾，飞到城墙之后。一个直白的动作，但足以诱惑对手跟上来。埃莎略微抬升机身，与地面保持着数百米的距离，滑过燃烧着的街道。皇宫已经受到直接的攻击了，尽管虚空护盾仍然拦截了最为糟糕的轨道轰炸，甚至还能坚持数月之久，但敌人的各式飞行器已经填满了皇宫的上空，将炸弹丢在他们目力所及的全部区域里。她穿过一团火焰，从倾颓的尖塔旁擦身而过。每时每刻，敌人的剑尾截击机都在靠近，尾随着的敌人驾驶员不断变换瞄准她的激光炮，仿佛一头野兽在玩弄即将被屠戮的牲畜一般。

      一个机会出现了，前方有一座桥，宏伟，巨大，典型的帝国风格。尽管她的鸟卜仪上布满了无法解读的混乱信号，但她知道机会就在那，在那毒雾与火焰之中，而她希望敌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埃莎将速度拉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时速，她减少自己的回避动作，引诱对手靠近自己。导弹与激光不断从身边滑过，埃莎冷静地寻找着机会，那座桥一定在这附近。

      她的判断出了些许的偏差，从火光与烟雾中突然显现的桥面让早已做好准备的埃莎仍旧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她几乎开足马力垂直拉升才终于堪堪避开与大桥相撞的命运，蓝色清风的机体由于过大的负荷而痛苦地嚎叫着。

      但对于星际战士的剑尾截击机而言就没那么幸运了，尽管基因改造使其拥有了超人的反应速度，但仍旧没能避免这个始料未及的障碍。截击机撞上桥的一端，又如同一片燃烧的火雨般从另一端飞出。

      埃莎喘了一口气，但警报并没有解除，两架新的敌机又一前一后将她包围起来。敌人有足够的时间集结三架甚至更多战机从三个方向对她进行合围，在这里，她无处可逃。

      她伸手抚向贴在面板上的照片，然而，还不及触碰到丈夫久未谋面的脸庞，蓝色清风已化作一团燃烧的碎片，于此陨落。

皇宫外围 日光之墙第十六区 四月七日

      在空降仓落地之前，外围阵地遭受了一场短暂而广泛的轨道轰炸，炸弹在阵地上如同面粉般松软地炸开，在落地之前它们看起来毫无威胁，但防御者们很快就注意到各种颜色的气体从裂开的炸弹中散逸开来，他们迅速意识到了眼前的危险。

      “毒气！毒气！毒气！”

      哨笛高鸣，士兵尖叫。毒气尽管已经有上万年历史，无比古老，却仍然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武器，源于大脑边缘系统的本能反应，一种对于窒息的恐惧，一种所有依赖空气生存的动物的本能恐惧。

      士兵们惊恐地寻找着防毒面具，数千双手同时摸向腰间的储物包。阵线中的星际战士们则显得镇定自若，完全封闭的动力甲可以让他们轻松地在有害环境中行动自如。克洋在与星际战士们相处时总是会感到紧张与本能的畏惧，他从未希望过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此时此刻，他嫉妒他们完备的防护以及他们的英勇无畏。

      尽管他们这些征召兵开始配发的装备非常寒酸，但由于损失实在太大，以至于在外围防御的士兵手上基本都有对抗毒气的防具，至少也有一个防毒面具，有些是上级直接配发的，更多的则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克洋从未接受过如何佩戴防毒面具的训练，差点没能将其戴好。在慌乱之中，绑带被他完全缠成一团，整个面具拧在一起，无法完全覆盖他的脸。在他挣扎的同时，棕色的烟雾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脚边，带着化学品的刺激性气味传到了他的鼻子里，但是谢天谢地，他还是在毒气进入他的身体前设法将防毒面具拉了下来。双眼的刺痛让他不禁开始想象最坏的情况，但过了片刻，疼痛有所缓解，他的呼吸也稳定了下来。

      克洋的听力由于面具的影响大大降低了，防毒面具本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悦的、垃圾般的味道，毒气的臭味更是不断涌向他的喉头，刺激着他的呼吸道，他无法把这些东西吐出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往肚子里咽，这让他感到作呕。

      黄褐色的烟雾向士兵们不断涌来，克洋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吸气，呼气，防毒面具的净化器随之嘶嘶作响。数米之远的朗尼康在浓雾中逐渐模糊。

      一片死寂降临，致命却又悄无声息。

      一个人突然从雾里冲了出来，鲜血顺着眼眶和肿胀裂开的嘴唇流淌着，克洋下意识地向他开了几枪但没有击中。那个男人疯狂地抓挠着自己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他痛苦的尖叫逐渐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嘟囔声，毒雾再次吞噬了他，他疯狂地奔跑着，在跑过克洋身边时重重地撞在他肩膀上。

      尖叫不断从毒雾里传出，并非所有士兵都有防毒面具，有一些士兵不会正确使用，还有一些士兵的防毒面具是坏的。他们因恐惧而奔跑着，意志较为坚强的士兵在死人堆里翻找着防毒面具，找到并在毒雾蔓延到其脚边前戴好，成功脱险；一些士兵则互相争抢着防毒面具，显然他们都没有机会戴上它了；更多的士兵想要跑，但无一例外都被快速扩散的毒雾所吞噬，他们纷纷摔倒，在痛苦中挣扎着，凄惨的尖叫声从一个个仿佛被炙烤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宛如地狱。

      时间流逝得如此缓慢，克洋仿佛身处水底，毒雾如同随水流摇动的水草，每次摇晃都将全新的恐怖景象展现在他的眼前。这段时间如此漫长以至于看起来永远走不到尽头，尽管克洋的表针仅仅走了两分钟。

      随着死亡不断降临，尖叫声也逐渐淡去，烟雾吸收了一部分炮火的轰鸣声，使其听起来像水下的闷击一样。被毒雾所分散的激光让卷云变成了棕黄色的可怖雷暴，被激光的红光所照亮。

      轰鸣的尖啸声滑过天际，朝克洋袭来，头顶燃烧着的光点刺破黑暗，蒸腾的热流将弥漫的毒雾扫开，椭圆形的金属球体正在向他急速落下。他呆住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作出任何的行动，克洋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其他人也被面前空降仓下降时的震波震得六神无主，阵线岌岌可危。但是，他们之中的红色巨人却完全不为所动，他们稳稳地端着手中的爆弹枪，咆哮着。

      “稳住！泰拉的忠仆们！”

      恐慌停止了，他们暂时稳住了阵脚。曳光弹如风暴般扑向这个庞然大物，将其打得千疮百孔，一半的推进器受创熄火，空降仓因此失去了平衡，重重砸在第三道防线外的废物堆之中。

      但这还只是第一个。

      空降仓突击是一副壮观而又可怖的景象，其降落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舱体看起来处在解体的边缘，只有在最后时刻点燃反向推进器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其落地时的致命速度。空降仓砸在地上所产生的巨大能量会彻底杀死所有附近的普通人类，即使你足够幸运穿着动力装甲。空降仓落地的声响撼天动地，如同装满废弃金属的容器重重砸在石头上一样，碎片燃烧着四处飞溅，巨大的舱门伴随着金属碰撞声像花瓣般打开。成百上千的空降仓如雨点般袭来，遮天蔽日，尽管城墙上的防空火力全力射击着，依旧无济于事。伴随着空降仓的咆哮，恐惧开始蔓延。

      更多的毒气弹在头顶炸开，毒雾缓缓地向下沉降着，五颜六色的气体笼罩着战场，泄露的电流随着雾气传播着，在星际战士们的陶瓷装甲上留下阵阵火花。

      “稳住！”星际战士咆哮着，他低沉的嗓音经过通讯器的放大听起来有些不太像人类。“稳住！”他们还在继续喊着，没有一个人胆敢后退一步。

      克洋看到敌人的战士们从空降仓中走了出来。几秒钟后，敌人的身形便被毒雾完全掩盖住了。对克洋而言，时间仿佛再次陷入了静止，几秒钟的时间如同几年般漫长。

      尽管他的视野被毒雾紧紧遮住，但星际战士们的战术目镜却轻易穿透了烟雾看到了目标，他们再次发出指令。

      “他们来了！准备好武器！为了帝皇！”

      星际战士们举起他们的爆弹枪开始射击。

      在壁垒的这个区域仅仅部署了大概两打圣血天使，没有什么能与这些一生征战银河的战士相媲美，仅仅十几只爆弹枪的同时射击声便让克洋感到恐惧。他们吼叫着，如同古老神话中地狱犬的狂吠一般，每一轮爆弹的射击造成的杀伤够得上自动炮打一年。

      十六号堡垒的炮击掠过阵线前沿，克洋隐约看到有些巨大的身影倒下了。城墙上的炮火不停，向空降仓们倾泻着弹药，枪炮声隆隆作响。

      敌人的第一名军团战士从烟雾中露出身形，手中的爆弹枪吐露着火舌。

      一个凡人的声音响彻阵线，“库什顿·纳甘达的战士们！举起你们的武器！”

      克洋的身边有两名士兵倒下了，一名被爆弹击中肩部，当质量反应弹头炸开时，整个躯干从右肩到臀部被完全蒸发，化作一团血雾，溶进浓浓的烟雾之中，左臂的残肢滚到地上，右臂与头部还有破碎的身体组织连接着，但很快便腐烂了。

      “准备！”凡人指挥官怒吼着。

      克洋将他的枪架起，他们被工事所保护，在大部分情况下只有头部露在外面，即便如此，他们仍不断被击中，持续减员。圣血天使们单膝跪地向下射击着，但他们的身形过于巨大，几乎整个胸部都露在壁垒之外。爆弹不断在他们的胸甲上炸开，陶瓷碎片飞溅着，但并不能动摇天使们的决心。相较起凡人士兵，敌人更多地将火力集中在他们身上。真不可思议， 克洋想着，一名绯红的天使在他眼前倒下，他的胸口已然变成一片鲜血淋漓的肉块。

      “瞄准！”军官咆哮着。

      克洋尽可能忽视掉身边死去的战友们，他已经击退了敌人六次对防线的冲击，他承受了无数次的轰炸，他伤痕累累，他饥寒交迫，他筋疲力尽，但他还从未直面过敌人的军团战士。

      他挣扎着把枪指向那些前来杀死他的战士，光是瞄准他们都似乎是一种亵渎，某种意义上，那是万物应循之道的极致扭曲。

      他们从烟雾中缓缓现身，恐惧展现了他的另一张脸庞。

      他们身着绿白相间的动力装甲，装饰着死亡的图案，相较绯红而华丽的圣血天使，这些生物简直令人作呕。尽管双方装备型号一致，他们的战甲污秽不堪，布满了污渍与锈迹，黑烟从动力系统管线中排出。他们缓慢前进的步伐没有圣血天使们的高贵，取而代之的是疾病的恶臭，宛如一群感染瘟疫的临终病人，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却拒绝倒下。

      自动炮的炮弹、爆弹、激光、炸弹如雨点般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身上的装甲破碎，但每次倒下以后他们又会再次爬起来。克洋目睹了一名敌人的军团战士身中来自己方星际战士们的数十发爆弹却仍没有倒下，直至一枚爆弹击穿头盔，炸碎头骨，他才终于屈膝，归于尘埃。

      克洋瞄准了一名正在前进的没有戴头盔的军团战士，他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他那双野蛮而又空洞的眼睛，如同骷髅般消瘦的脸以及那仿佛凝固成死亡微笑形状的黑色嘴唇。

      “开火！”军官命令道。

      克洋扣动了扳机，数百支激光束穿过浓烈的烟雾，他的射击准确击中了那名军团战士污浊而布满粘液的胸甲。但凡人的武器对于军团战士们的装甲来说实在是过于无力了，幸运地击中敌人的眼部或较为脆弱的装甲关节也许能够造成一些伤害，但这些对于杀死腐烂的军团战士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战吼在前进的叛徒们身后响起，更多的敌人向克洋所在的位置扑来。

      烟雾之后，迷失者与受诅者再次发起了冲锋。

      在毒气弹炸开，遮天蔽日之时，察合台可汗的部队正位于城墙附近。毒烟涌动着，烟雾如此之浓厚，以至于可汗的悬浮摩托也在进气时发出阵阵的咳嗽声。炮火在他的身边四溅，可汗马力全开，死亡紧随其后。他的鸟卜仪努力地寻找着地面上的绿色光点。可汗拥有着人类可能拥有的最好视力，不可思议的装备进一步增幅他的视野，但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也处于半盲的状态。

      就在可汗抵达安全区之前，一枚电磁炸弹从轨道上落下，致盲了皇宫所有的机械眼，并最终在可汗的悬浮摩托旁炸开。电磁冲击是如此暴戾，可汗的动力甲痛苦地呻吟着，摩托引擎也在冲击下陷入沉默。

      如同巧高利斯的雷神投出的标枪一般，察合台可汗的悬浮摩托猛然落下，金色的车头重重砸在被毒物污染的地面上。

      可汗在冲击到来前自摩托上高高跃起，在地上翻滚两圈，利用落地时的动能站起，最终以滑行卸力的方式稳稳地停在地上，弯刀出鞘，随时准备挥出。

      他做好了战斗准备，直觉警告着他战斗即将到来。他的战士们从他之上飞过，枪声听起来距离还很远，他的头盔里只能接收到噼啪的干扰声，通讯在电磁炸弹的干扰后完全断绝了。

      然后敌人向可汗袭来。

      大天使看着死亡守卫的毒气弹撕开守军的防线，被空降仓推进器的热流逼退后又向城内涌入。毒气几乎吞噬了十六号堡垒的顶端，与城墙齐高。自始至终，他的眼神一直看向前方，追寻着他兄弟的足迹，他看见了电磁炸弹的爆炸，也看到可汗落入毒雾之中，与此同时，更多的空降仓尖啸着从高处落下。

      “那里，”他说道，一边用圣祝之矛指着前方的毒雾。

      “战斗的时刻就在眼前，敌人切断了我们的通讯，但你们一定要找到我。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去支援我的兄弟！”他喊道。

      不待部下确认，圣吉列斯张开翅膀从十六号堡垒的顶端纵身一跃，投身致命的毒雾当中。

【1】出自帝国装甲博客，为天人铁加曼刹那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