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博士自设  无刀  含部分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求过审

“凯尔希……我要死了。”

打开门来，房间里充满血腥味，只见博士身上伏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博士神色温和地抚摸着。“博士……？”凯尔希意识到一个最坏的可能。

在医疗部。“博士，喝下去。”凯尔希托起博士的头，把药喂下去。那团黑色物质安静地趴在地上。“凯尔希……”博士暂时还说不了多少话，但凯尔希已经看出她的心思。

“博士，你的胃作为孕育祂的温床，在祂成长得足够时，受祂进食了。” “祂……是什么？”博士转瞬之间恢复了大半，甚至可以坐起来。

凯尔希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用手触摸那黑色的“生物”。“生物”并未拒绝，用身体把手包裹住，表面如石墨般光滑。

她皱起眉头：“……源石。” “…什么？”博士不敢相信。“博士，我曾经嘱咐过你，我给你的那些源石需要磨成粉后泡水喝，而且一个月只能一颗。” 凯尔希并未表现出明显的责备，但博士仍觉得此时很危险。

“嗯……是因为这个吗？” 

“是的。因为你的精神异常。我给你的源石如果按照正确的剂量，可以固定你游离的精神，然后缓慢在体内代谢。但现在，因为过量的使用，源石直接与你的体细胞融合了。”

凯尔希把手拿出来，看向博士：“原先我给你的那些源石，在哪里？”博士递给凯尔希罐子。里面还有四颗。凯尔希把源石全部喂给“生物”。祂看上去十分高兴。“不会导致祂活性化吗？”博士担忧地问。

“是的。会使祂更加接近源石形态。一块活性化的源石，比源石化的一部分你要好处理。”凯尔希紧盯着“生物。” “你要……杀了祂？” 凯尔希以沉默回答。

博士摸着原先的伤口，现在业已长好。她不由得想起在睡梦之中，祂突然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又温顺的趴在自己身上的情形。“祂……难道不是……”博士惊恐的想到。如果确实如此，那凯尔希此时……

“博士，你应当知晓，这片大地本不该有这样的存在。”凯尔希似乎察觉了博士的想法。身后的阴影里，一只漆黑的怪物悄然出现。“生物”似乎认为M3是祂的同类，向M3蠕动着。

“凯尔希，我来处理。”博士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斩钉截铁地说这句话。 

“博士，现在我不会……” 

“凯尔希，这是我的孩子。我来处理。”

“不。”凯尔希不带一丝犹豫地否定。“这只是源石与你体细胞的融合。这是你的一部分，不是你的孩子。” “……但……我想亲手……”博士的眼底多了一些缥缈的东西。

“你想杀死自己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相信你的决心。”

凯尔希罕见的服软了：“……你必须杀死祂。在祂还没有逃离的时候。”

“好。”

博士茫然的看着新生的存在。她把祂捧到床上。也许祂可以存在，祂可以被允许活下去……她如此想着……甚至是希望。然后她发问了：

“你……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

沉默长久的笼罩。“哦，对，你还不会说话。”博士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仍忧心忡忡。“我不会杀死你的。” “生物”蠕动着，似是听懂了。博士躺了下来。

“我不会杀死你的。妈妈爱你。”她拥抱着，欣然入眠。

什么也没有。只有喉中残存的滑腻感。如同灵魂攀上后背，给自己来了记锁喉。博士呕出的残渣，已失去了活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冰冷的刀染上了血的温度，可博士却感不到一丝痛楚。明明减轻不了一点痛苦，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做？“我……真的爱她们吗……真的爱我的孩子们吗……”

博士可以接受痛苦地扣下扳机，但唯独不能以进食的方式结束。

无尽的懊恼、自责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冲垮了博士。现在能做什么？现在又能做什么！博士眼睁睁看着手中的刀渐渐地把左手割下，肉体、心里却没什么感觉。

血浸湿地板。“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博士突然放下刀。她拿起手，吃了回去。新的左手长了出来。

伤痕上未凝结的血蹭到纸张，沁透纸面。博士盯着纸上写的字：

「I love you more than you 'll ever know」

意愿渗透到纸上，话语中蕴含把死亡写成一首歌的唯美。

“阿米娅……对不起，妈妈现在要去陪另一个孩子了……你不要怪妈妈偏心哦。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妈妈爱你。” 博士喃喃自语。能力随心境失控，来到一面湖前。

她跪在湖边，刀刃抵着喉咙。她要看着自己死。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死。”倒影发问。“我吃下了自己的孩子。”博士平静地回答。“我会让其他人死。所以我必须死。”

“你是说小灵。祂是你的一部分。” 倒影唐突的说出一个名字。“……” “你在睡梦中为祂想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倒影继续说：“祂回归了你，你并没有杀死祂。”

“我在认为祂会死的情况下吃下了祂。这就够了。”

“你并未做到什么。” “你都知道，不是吗。那天晚上的的十个人，他们不是都死了吗。这也应该是我的理由。只是我逃避到现在。”博士一句也不愿多说。

“一切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的一切。”

“为了一切孩子。”

血染红湖面，倒影在暗红的底片上显得更加清晰。博士惊恐的发现自己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刻，彻底的绝望压倒性地战胜博士的心灵。

“为什么……” “寻求死亡无意义。这具身体与你都只是存在于此。” 倒影依然毫无荡漾。“那……他们为什么不能……”

“已经有十个人与你同在了。”

博士突然毫无征兆地呕吐出来，虽然只有清水。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刀刃抵着水面，泛起一圈涟漪，仿佛是倒影被扎破，流出了血。“事实如此。”那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眼神使博士恐惧得难以忍受。

“……我跟一个倒影争什么。”博士闭上眼睛，这次刀抵着心脏。

刀掉在一旁，明明刀尖还未滑入心脏，它却先撕裂般疼痛。她看见一个卡特斯女孩正倒在床上哭泣。

“你看到了什么？”博士睁开眼睛，这次是刀上的影子。“我……看见阿米娅在哭。”博士尽量使呼吸变得平缓，但当她不受控制地想到阿米娅此时可能会哭时，任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阿米娅……对不起。我……明明应该陪在你身边的……”博士再次尝试拿起刀，思维却开始倒带，从眼中的第一个场景，到任何事。阿米娅的身影不断闪回在眼前。

“博士……不要死，好不好……”阿米娅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阿米娅……好……博士答应你……”博士伸出手，想擦拭眼泪。但她猛的发觉自己只是想拿起刀，手如触电般缩回。

“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爱呢？” “因为……这不是真的。”博士强作镇定，内心却在止不住的颤抖。“我会杀死她们。总有一天。所以我要去死。”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死，可还是想以死来逃避。”

“这片大地本不应有我这样的存在。凯尔希说过的。”

“她说的不是……”

“够了。”博士重新拿起刀。“你不能逃避。你应当去面对，去……” “嘘——”博士做噤声状。“你要说的，我都明白。”

刀尖扎入的前一刻，心脏还在跳动。刀尖扎入的后一刻，心脏也还在跳动。

“到底为什么……”博士茫然的发问，甚至她自己都不知该问什么。答案不是都知晓了吗？不。还有很明显的问题。只有她自己才能回答的问题。

“我真的……爱她们吗……”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你也不希望阿米娅哭泣吧？如果你不爱阿米娅的话，又为什么会因为她的哭泣而感到痛苦呢？”

博士大梦初醒，眼前的世界都调高了亮度。自第一次遇见阿米娅起，心就一直滴着血，记录名为爱的时间。

“那……我确实应该为她们去死。”

“你可以活下去的。” “不……我不能……”博士仍然拒绝。“你可以的。活下去，然后作出改变。” “我……”倒影庆幸自己终于犹豫起来。“我…真的、可以活着…可以改变吗……”

“你明知无法死亡却还要去死，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为何不去试一下呢！”博士瞪大眼睛。倒影还在输出：

“为了爱你的、你爱的人们，活下去罢！”

一语惊醒梦中人，博士发觉心脏有力、可悲的跳动着，如同新生的玩偶上了发条，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虽然此刻没法让它停下来，但可以让它更快。

“……我爱的、爱我的……”

“我热爱的，就是我的生活。”

“妈妈！”阿米娅看上去已经完全崩溃了，只是一个劲的往博士怀里钻。特蕾西娅也哭红了眼睛，凯尔希埋怨地看着博士。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回来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博士轻声安慰。

“妈妈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