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露娜视角 试探

加百列

露娜小姐，我不明白。

露娜

什么？

加百列

您的目的。

加百列

您最近……似乎有些思虑过度了。

加百列

我担心这会影响你的判断。

露娜

你多虑了，加百列。

露娜仿佛对这个话题没有任何兴趣，她闭上眼睛靠坐在座椅上。

加百列

为什么不直接消灭灰鸦，如果是在这里，消灭他们甚至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

露娜

……

露娜

因为在这之前，我有想要让姐姐看到的东西。

露娜

就和你们迄今为止的‘筛选’一样，极端的情感与最真实的欲望才能令虚伪的面具破碎。

露娜

只有这样……姐姐才会真正回到我的身边。

露娜

在她……再次被空中花园的人类背叛之前。

加百列

但您并不笃信灰鸦的指挥官会那样做。

加百列

如果他们的行动在您的计划之外，您打算如何？

加百列

又或者，这是您的另一种‘测试’？

露娜

加百列。

露娜保持着原本的坐姿睁开眼，微微侧头。即使她的声音并无任何情感上的变化，加百列还是感觉到身边骤然沉降的威压。

露娜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所做出的任何决定，都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加百列

……不敢。

加百列

我只是作为追随者，想尽快为您解决不稳定因素罢了

代行者之怒

加百列

……我只是作为追随者，想尽快为您解决不稳定因素罢了。

加百列

我担心您无意义的仁慈会动摇对升格网络的意志。

加百列

升格网络需要的是拥有绝对力量的代行者，而犹豫和慈悲绝对不是代行者应该有的特质。

加百列

曾经的您为我展现了升格网络的力量，那种纯粹的力量洪流令我的全身都为之战栗，从那时起我便决心追随您，将此身献给升格网络。

加百列

但是现在的您让我产生了担忧。

听着加百列的话语，露娜并没有展现任何不快的神色，而是露出了小小的，略显讥诮的微笑。

露娜

那么让我听听，你打算怎么服务于升格网络？

加百列

红潮的产生即是帕弥什意志的体现。

加百列

他们已经演化出了生物特性，这意味着……总有一天，帕弥什会像人类那样拥有自我意志。

加百列

而我所做的，只是推动这个进程的前行，并且确保异合生物拥有意志以后仍然能为升格者所用。

数只异合生物匍匐在加百列的脚下，仿佛讨好一般用头轻轻地蹭着加百列的脚尖。

加百列

它们很听话，是比感染体更加强大的傀儡。

加百列

只要有‘红潮’和这些傀儡，感染很快就能遍布全球。在空中花园消失之后，就没有势力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加百列

因此我向您提出了第一项计划——利用华胥攻破格式塔，强行拽下空中花园的计划。

加百列

只要作为人类最后希望的空中花园陷落，我们的计划会更加顺利地实施，只可惜……

露娜

华胥……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没有令我失望。

露娜

不过，也多亏了华胥，我得到了逆元装置的秘密，那种程度的东西居然会被标记为最高等级的机密……人类真是可笑至极。

加百列

华胥的失败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异己抱有信任，因此我准备了另一个计划。

露娜

这和你藏在核心区下方的‘那东西’有关吗？

加百列

……不愧是露娜小姐。

露娜

加百列，你藏东西的手段并不精妙到足以骗过我的眼睛。

露娜

我不在乎你们达成目的都使用什么手段，我只在乎结果。

加百列

是。

加百列背向身后的手微微一滞，然后紧握成拳。

加百列

……失礼了，露娜小姐。

加百列

但是——在这之前，我有无论如何都想确认的东西。

随着加百列的低声命令，方才还盘踞在加百列脚下的异合生物突然暴起，朝着露娜袭击过去。

露娜略显娇小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异合生物组成的红色狂潮中，加百列操纵着更多的怪物攻击向露娜，然后如同欣赏什么演出一般，站在狂潮之前。

加百列

请用您的行动告诉我——您依旧是掌控着绝对力量的代行者。

露娜

……也罢。

露娜

既然你怀疑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身为代行者的意志

升格互噬

露娜

这就是你想要展示给我的——成果吗？

一个形如巨人的怪物矗立着，身上散发着与异合生物一致的诡异的红光。

加百列

这就是帕弥什病毒意志的具象化，人类的噩梦——是我帮助它找寻到了最强大的姿态，我称其为‘聚噬体’。

加百列

它能够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将其转化作自身的肉体，释放帕弥什红潮，所过之处便是它的领土。

加百列

而我们升格者将是这片领土的支配者。

加百列

它的存在，将会成为我们颠覆这个地球最强的力量……

露娜闭上眼，向着聚噬体伸出了手，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露娜

但是现在……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空壳罢了，虚有其表。

加百列

是的，它还缺少一个最重要的零件……名为‘升格者’的零件。

露娜

如果你只是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我的时间的话……

加百列

露娜小姐，你不知道聚噬体的真正强大之处……

加百列的眼中逐渐染上了疯狂的色彩，他向露娜一字一句地铺陈着他的计划。

露娜起初只是沉默地听着，直到在计划中听到了阿尔法的名字。她瞳孔骤缩，抬手的瞬间，帕弥什异聚而成的利刃飞速刺向加百列。

露娜

你，刚刚说什么？

在目睹了露娜的反应之后，加百列眼中疯狂的色彩更甚，他甚至没有避开悬停在面前的尖刺，而是抬头紧紧盯着露娜。

加百列

所有升格者都理应为升格网络献出一切，希望露娜小姐能够为了我们的大业暂时放下私情。

露娜

这种空壳根本不能称得上是答案，我不会在这种看不到结果的东西上耗费精力。

露娜

我作为升格网络的代行者，还不至于要靠牺牲姐姐来达成升格者的目的。

加百列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即使是你的姐姐，与我们的夙愿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露娜

如果你想要伤害姐姐——

只是被露娜无言的双眸盯着，加百列便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所压制，只能被迫半跪在地。

露娜

升格网络的真正意义在于筛选。

露娜

当一切筛选结束的时候，这个世界就能够成为我们的乐园……摆脱过去的一切，在地球上成为真正永恒的存在。

露娜用眼神示意加百列可以站起来，但加百列却仍旧半跪凝视着露娜。

加百列

升格者的躯体不过是我们达成这夙愿的工具，作为比我们高等的存在，露娜小姐根本不应该……执着于此。

露娜

执着于此吗……这么说，你是认为这些由单纯帕弥什组成的存在能取代我们？

露娜的语调很慢，但甚至连微笑里都带有无形的压迫力。

露娜

甚至……是取代身为代行者的我？

但是加百列却没有屈服，反而是艰难站直了身躯，从他的眼神里甚至能够感觉到本不应该存在的笑意。

加百列

或者露娜小姐你可以不需要这么快下定论……

露娜看向聚噬体的头部，在那里她发现一个慢慢向下降落的纯白身影，不需要加百列的说明，露娜也能够明显感觉到了它特殊而强大的力量。

加百列

它是由红潮孕育出的帕弥什生物衍化的成果，作为聚噬体的终端存在，只要征服了它就相当于控制了聚噬体——甚至有着不输于代行者的力量。

纯白色的异合生物落在露娜的面前，模仿着加百列的动作，向着露娜低下了头。

露娜没有办法分辨，它表现出的这是臣服……抑或是威胁，或者两者都不是，只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

露娜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如此的自信，那就让我来测试一下吧，你所谓的最强的异合生物。

加百列

是的，只要露娜小姐亲身去了解一下，你就会知道，它不仅仅是虚有其表而已

13 巨大的威胁

加百列

你们果然来到了这里。

露西亚

加百列……！

露西亚先发制人的斩击被加百列身边的人形异合生物轻易地挡了下来，甚至被顺势甩出数米。

露西亚在落地前顺利地恢复了体势，即使是短暂的交手，也足以令她本能地感知到这个人形异合生物的危险性甚至比加百列还要高。

露西亚

这怪物……也是你创造出来的异合生物吗！

加百列

创造……？

加百列

不，他们的诞生是出于帕弥什的意志，我只是推进了他们的成长。

里

哪怕连自己的主人都要背叛吗。

加百列

露娜小姐的事情，并非出自我的本愿。

加百列

从在异聚核心中发现了生命开始，我就明白，升格网络理解了我的愿望，为我追求的方向展现了新的道路。

加百列

我从那时就开始铺展我的计划，我本以为露娜小姐会赞赏我的成果，和我一起继续完成升格网络降下的使命。

加百列

……可她令我失望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能够完美履行代行者职责的露娜小姐，而令她迷茫的根源就是阿尔法——还有你们。

露西亚

我们……是露娜迷茫的原因？

加百列

自从阿尔法的到来，以及和你们的数次接触……露娜小姐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是升格者，她开始产生无谓的感情。

加百列

本打算利用他们之间这种感情，将露娜小姐作为诱饵引来阿尔法——将她们姐妹一起化为聚噬体的养分，但是阿尔法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加百列

是察觉到我的计划所以临阵脱逃了吗？那么这种‘亲情’也不过如此。

加百列

或者是她终于明白，人类所谓的‘情感’也只不过是人脑产生的幻象而已。

加百列

拥有钢铁之躯的我们，早该舍弃那些无用的东西。

指挥官

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理解过——

指挥官

‘情感’究竟是什么吧？

加百列

……多说无用。

远处传来聚噬体的咆哮，地下空洞的石壁因剧烈的震动而崩裂，无数石块从碎裂的石壁上剥落，掉进红潮之中。

加百列仰起头，如同在享受这一刻。

加百列

不愧是露娜小姐，她果然是最重要的拼图……即使是有所衰弱，代行者的力量依然是如此强大。

加百列

等到聚噬体将她的意识和存在完全消化之后时机就会成熟，聚噬体将突破此地向全世界宣扬它的强大，其他升格者也将明白我所选择的一切才是正确的道路，主动为我等夙愿而牺牲吧……

加百列

接下来我会去解决最后的隐患……阿尔法，如果不及时把她处理掉，以后会有很大的麻烦。

加百列

真是可惜，你们本来可以拥有行走在新世界的机会，却无法理解世界的真理。

加百列

既然如此，那就作为人类终焉降临之前的祭品，成为聚噬体的养分，贡献你们最后的价值吧。

加百列抬手，无数异合生物从红潮中升起，将灰鸦团团围住。

加百列

保护露娜小姐，不要让他们靠近。

纯白的异合生物敛翅向着加百列恭敬地低头，然后转身飞向聚噬体的上层

14-6 新的灾厄

他挥向深处的重剑却突兀地被某种力量弹了回来，从深处的阴影中钻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他悠闲地走到众人面前，仿佛完全没把敌人放在眼里。

神威

加百列！

加百列

又是空中花园的蝼蚁，无论你们挣扎多少次都只是徒劳。

库洛姆

加百列，你在资料上标注为升格者首领露娜的手下，既然你在这里，其他升格者和露娜也在这里吗？

加百列

其他升格者？

加百列从他的发声模块中挤出一个充满讥讽的冷笑。

加百列

那些背叛升格网络的懦夫早就失去留在此处的资格了。

加百列

他们的下落与我无关。

神威

你就不关心自己的同伴到底去了哪里吗？

加百列

我对懦夫与弱者没有兴趣。

加百列

能够指引我的只有绝对力量的持有者和力量本身。

神威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曾经的据点附近？

加百列

为了‘那位先生’。

加百列的声音中再次充满了虔诚与恭敬。

加百列

他在那场战斗之后赋予了我新生，让我见到了力量新的巅峰。

库洛姆

那位先生？

神威

是资料上记录的那个升格者罗兰吗？

加百列

罗兰……

念到这个名字，加百列的语气回归了原本那种冰冷。

加百列

我所说的‘那位先生’是指另一位代行者。

加百列

根本不是罗兰那种背叛升格网络的叛徒。

万事

竟然出现了新的代行者……

加百列

你们的认知太过狭隘，竟然只是听到新的代行者就会吃惊吗？

万事

……只是觉得麻烦增加了。

加百列

那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个好消息。

加百列

除了那位先生，还有一位活在你们认知外的代行者就在附近。

库洛姆

这里一共有三位代行者？

加百列

是两位，我说过了，我不知道露娜小姐的行踪。就算你想再确认一遍也只有这个答案。

加百列

这么好奇不如去问问你们自己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踪，他们肯定要更清楚一些。

库洛姆

你说空中花园一直在追踪露娜？

加百列

当然，自从露娜小姐在空中花园的眼皮底下成为了代行者，人类便从未放弃过得到代行者的野望。

加百列侧身从斗篷中抽出了手杖，用它指向站在最前方的库洛姆。

加百列

既然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便不必再谈。

加百列

在打扰到那位先生之前，我会亲自为你们送行。

神威

看来你相当崇拜他啊。

加百列向前迈出一步，红色电流从足印中跃起，缠绕在他冰冷的机械肢体上。

加百列

当然，那位先生将我从濒死的绝境中救出，赋予了我全新的力量。

加百列

现在，就让你们拜见他授予我的力量吧。

无数红光凝聚在加百列手心，他握住那块璀璨的立方体，光芒在那一瞬间从他的手心中炸开。

在这炫目的红光之中，加百列急速向面前的突击鹰小队冲去！

库洛姆

全力防御！

温室四周的墙壁在这剧烈的震动中落下了无数碎石，四周烟尘弥漫。

在突击鹰小队三人的全力防御下，虽然勉强接下了加百列的全力一击，但却也明白他已经和档案上所记录的战斗力大相径庭。

加百列

我收回前言，虽然你们一无所知，但也和那个灰鸦小队一样，是麻烦的源头。

神威

你和灰鸦小队很熟悉？

加百列没有回答，红光再次聚集在他手中，但在凝聚成立方体之前，就被神威的重剑冲散了。

库洛姆

神威！不要鲁莽行事！

神威

队长！可是——

库洛姆

要和大家一起上！

神威

好！

库洛姆箭步上前，镰刀的锋刃划过圆弧，万事轻巧地越过包围加百列的两人，从上方直击加百列的头骨。

红光爆炸开来，高浓度帕弥什瞬间侵袭入三人的逆元装置，一阵杂乱的剧痛从逆元装置的链接处袭来，如同钻开骨骼的利刃一般搅动着意识海深处。

库洛姆

拉开距离！

神威向后挥动重剑，在防御攻击的同时借助惯性让自己被拉远离了数米。

库洛姆举起镰刀，勾住了正在下坠的万事，将他甩向神威所在的方向。

神威

传的漂亮！

接住飞过来的万事，神威向库洛姆竖起了拇指。

万事

……你可以把我先放下吗？

温室狭窄的空间限制了加百列的动作，他无法飞跃到空中，只能局限地挥动自己的手杖，借助帕弥什来攻击三人。

叮！

库洛姆的镰刀精准地压下了加百列刺向自己的手杖，又趁他全力抽回武器的空隙迅速跃起，劈向对方。

加百列被逼到匆忙后退了一步，他扯下身上的斗篷，无数红光缠绕在他的身边，眼看就要再次爆发。

灰唁

加百列先生，妈妈……还在休息。

库洛姆

妈妈？

红光在少女温和的话语中骤然消散，加百列收起武器，蔑视着不远处的三人。

加百列

确实没有必要在这种狭窄的温室中争斗。

神威

你别想跑！

加百列

跑？不……我只是不想打破那位先生的计划。

神威

这到底是个什么计划啊？

加百列发出了一声冷哼，拒绝回答详细内容。

加百列

你们也想见见那位先生吧。跟我离开这里，我可以为你们创造死前拜谒他的机会。

加百列

如果你们要是执意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说完这句话，加百列就带着灰唁打开了温室另一侧的大门，站在门口注视着三人。

神威

好极了，等我见到那个躲在后面的家伙，就把他一并揪出来！

库洛姆

这可能只是一个陷阱。

万事

但留在这里，打起来只会造成塌方，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万事

或许现在撤退也是个好办法。

库洛姆

我们得知了新代行者的消息，他们不会任由我们离开，况且卡穆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我们不能抛下他。

神威

那就跟上去，顺便等等卡穆吧，队长！

库洛姆

稍等……万事，你认为灰唁所说的‘妈妈’是指什么？

万事思考了片刻，用平静的语气吐出了一个看似有些离奇的可能。

万事

字面意思，身为母亲的个体……可能是之前他提到的另一个代行者，或是感染体，又或是……新的异合生物。

虽然库洛姆还有顾虑，但在这里验证了关于‘妈妈’真实身份的猜想，也只会让小队陷入被夹击的危险。

他向身后的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起离开温室。

跟随加百列和灰唁的脚步，三人走到了地下水道的开阔地带，面前正有一个升降平台。

神威

明明四处都是下水道，这里却有个升降平台？

万事

我们刚刚才从地下水道的温室中走出来，现在有个升降平台也不足为奇了。

万事

恐怕这个水道最初就不只是为了排放废水建立的。

神威

升格者平时就住在这里？

库洛姆

这里很有可能链接着075号地下城市，它是为了预防战争而设立的军事建筑，设施具有多重功能也不奇怪。

库洛姆

从一路上观察到的情况来说，这里应该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库洛姆示意神威也压低声音，三人的脚步稍微放缓了些，和前面的两人拉开了距离。

库洛姆

这只是一个推论，但我认为这里可能是为了应对天基武器才临时打开的废弃通道。

库洛姆

而它被废弃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建筑质量。

万事

确实，如果再经历几次地震，这片地下水道就必定会塌方。

万事

为什么唯独这里的建筑结构不稳定？

库洛姆

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录还有一段，在血清还没被开发完成的时候，有人为了驱逐并隔离感染者，曾在这里临时扩建了一片区域。

库洛姆

但帕弥什扩散的速度要比预料到的更快，人们在用上它之前就匆忙撤离了。

在交谈的过程中，加百列和灰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的小路上，三人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库洛姆听到了突击鹰小队的专用通讯频道中传来了卡穆的呼叫。

卡穆

……你们……在……

虽然突击鹰小队特有的通讯频道比大部分要稳定，但在地下城市特有的信号屏蔽下，他的声音还是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库洛姆

我们在地下水路的升降平台上，你现在在哪？

卡穆

……迷宫……在下面。

卡穆

现在……去升降平台……等我。

库洛姆

好，不见不散。

就在库洛姆切断通讯的一瞬间，众人看到原本消失在拐角的灰唁已飞到了半空中。

虽然灰唁的残翼导致她漂浮的并不稳定，但四只鱼形的异合生物却紧紧地衔着她衣服上的束带，拉着她向上飞去。

神威

那个轻飘飘的带子原来还有这种用途啊！队长，我也想申请一套！

库洛姆

出去之后我会帮你申请，但不一定有结果。

库洛姆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种逃跑路线。

加百列

不，我绝不会逃跑。

加百列

接下来暂时不用灰唁参与，为你们引路的人有我就足够了。

加百列

请跟我来

加百列

既然你们已经走到了这里。

加百列

就不要想着还能撤退了。

神威

你也一样！

万事

小心，是防御炮台。

神威

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搬出来了吗？

加百列

我有必要保存一定的实力，毕竟她还在附近。

库洛姆

她？难道你再说闯入这里的人？

神威

队长，让我来！

神威

我可以挡下它的攻击！

神威

哇！地板好烫！

神威

小心，地面也被炮击点燃了！

库洛姆

14-1 寻踪觅影（隐藏剧情）

阿尔法

加百列……

加百列从黑暗的角落走出，虽然仍然是那副毕恭毕敬的举止，但是却明显带着近乎疯狂的危险气息。

罗兰

那么，他就交给你解决了。

罗兰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越过阿尔法时，俯身压低了声音。

罗兰

我要去解决加百列的‘备用品’只有这样，露娜小姐才能离开核心。

他挥了挥手，迅速利用链刀跳入了核心内的黑暗之中。

在加百列出手阻挡罗兰之前，阿尔法便已经抽刀迎了上去。

阿尔法

你背叛了露娜。

加百列

我……？不，露娜小姐才是背叛了我们的人，而你，则是导致她背叛的诱因！因为你所以她才会被升格网络所抛弃，失去了代行者应有的力量！

阿尔法

露娜她……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

阿尔法的刀刃划过加百列的胸口，顿时间火花四溅，加百利扯下已经破碎的斗篷，露出庞大的机械身躯。

加百列

果然……你才是升格网络最大的威胁……

加百列

露娜小姐如今已经成为了聚噬体的养分，你不打算去救她吗？

阿尔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加百列，你的意图都写在脸上了。

阿尔法

但是如果在这里放跑你，只会增加对露娜的威胁。

阿尔法

我只希望灰鸦那群人在我赶到之前，能坚持得稍微久一点。

加百列

想不到，你居然会选择相信那些无用的构造体，只可惜，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了聚噬体的养分。

阿尔法

不。

阿尔法

这次，我选择相信的是‘我自己’，而加百列——

阿尔法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决你。

阿尔法

伤害露娜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

阿尔法抬起太刀，眼中燃烧着盛怒的火焰。

她向前紧逼，试图通过绵密的攻击让加百列露出破绽，加百列被逼得连连后退，勉强用手杖将阿尔法的每一次攻击化解。

虽然不知道她在意识海中受到了重创，但加百列却能感到阿尔法的攻势有所削弱。

察觉到这难得的机会，他决定放手一搏，将自身防御的动作转为了攻击。

阿尔法

……很好！

一旦有一方放弃了防守，战斗很快就会决出胜负。

为了被升格网络赋予的崇高理想，加百列已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这场胜利上。

但在持续战斗中，阿尔法的意识海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加百列

再拖下去也毫无益处，就在这一击中化为聚噬体的养料吧！

察觉到情况不对，加百列立即腾空跃起，向阿尔法所在的地面挥下足以刺穿任何装甲的攻击。

但在烟尘过后，被撕裂的地板上方却只有加百列一个人。

他完全无法击中阿尔法飘忽不定的身形，原本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零命中前也毫无用武之地。

加百列

阿尔法——！

但正因为这一击，让加百列完全暴露在阿尔法那能斩裂空间的刀光之中。

下一瞬间，结局已定。

加百列

……哈……不愧是露娜小姐最信任的人。

加百列拖着残缺的身躯，匍匐在废墟之间，无论是下肢，还是翅膀，此刻都沦为了碎裂的废铁。

阿尔法踩过他断裂的肢体，走到他身边，抬起了手中的太刀——

叮！挥下的刀刃猛烈地撞击在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之上。

？？？

阿尔法。

随着身后轻慢的呼唤声，四周的墙壁也层层增加，阿尔法垫步回转，将太刀中的刀光尽数斩出，但却无法将其完全斩裂。

？？？

你的力量衰弱了一些，应该是受到代行者露娜的影响吧。

加百列

……你是……

冯·内古特

一位代行者，可以叫我冯·内古特。

阿尔法

你就是……冯·内古特。

阿尔法将刀收入匣中，冷静地看着面前漆黑的身影。

冯·内古特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了。

阿尔法

当然，要不是因为你手下的升格者，那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冯·内古特

我只不过让他诱发人类原本就在期盼的事，那位指挥官——是叫雷文治吗？他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为此而死的人。

冯·内古特

关于这一点，我相信你已经见得足够多了。

阿尔法

我没打算为渣滓惋惜，但因为那件事死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冯·内古特

一切都是为了升格网络和大筛选，阿尔法。

冯·内古特

我的本意并不是要杀人或杀构造体，只是在为更有效率的筛选做实验。

冯·内古特

就算你还在空中花园的时候，曾为队友的牺牲而愤恨过，但如今身为升格者，该不会要否认筛选吧？

阿尔法

……

冯·内古特

这就对了。

阿尔法

你来这里干什么？

冯·内古特

当然是为了‘福音’。

冯·内古特

帕弥什展现出了生物化的特征，以及这些全新的生命，都让我叹为观止。

冯·内古特

这颗星球正在更生，身为代行者，我自然要来见证这一切。

加百列

……………………！

冯·内古特

你就是红潮与聚噬体的孵化者吧。

冯·内古特

接应了帕弥什病毒的更生，让升格网络产生了全新的可能性，做得不错。

加百列

您……认同这一切吗？

冯·内古特

当然。

冯·内古特

这是升格网络迈出进化的一步。

冯·内古特带着欣赏的目光，专注地凝望着下方奔涌的红潮。

冯·内古特

可惜我来的太晚了，聚噬体已经被露娜摧毁了，空中花园的人也来到了这片土地上，很快就会清空这里。

冯·内古特

虽然我也很想阻止这场灾难，但只要身为‘蜂巢’的空中花园还在我们无法触及的地方，只是清理‘蜜蜂’就无法结束这一切。

他收回注视着红潮的目光，转过身，俯视着正在巨石下匍匐挣扎，向他伸出手的加百列。

冯·内古特

没关系，只要孵化者的学识还在，就有挽回的余地。

他拍了拍手，压在加百列身上的巨石便四分五裂。

阿尔法

冯·内古特……！

冯·内古特

阿尔法，我可以现在就解开你们之间的防御力场，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冯·内古特

露娜已经从聚噬体中被救出来了，现在很可能会被空中花园的那群人带走。

冯·内古特

这种事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

冯·内古特

难道你想让曾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在她的身上重演一次吗？

他笑着打了个响指，挡在阿尔法面前的层层防御力场就消失了，她紧握住武器，怒视着挡在加百列残骸身前的人。

但最终，她只是转身奔向了聚噬体所在的深渊。

冯·内古特

起来吧，孵化者。

冯·内古特

我知道，你效忠于升格网络，是渴望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来丰富自己躯体。

冯·内古特

所以，我会在此赋予你新生，以及与加百列这个名字相配的力量。

冯·内古特

作为交换……

14-2 雪虐风饕

加百列

就算上次付出了那么严重的牺牲，人类也还是不肯放弃窥视升格网络的秘密。

加百列

他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罗兰

想让自己手下的构造体也能免疫帕弥什？像升格者一样能够被帕弥什增强机体？或者干脆能够控制一个升格者，乃至代行者……

罗兰

能让他们获利的东西可太多了，让手下的傀儡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利，这可是人类最爱的伎俩。

罗兰

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具体要怎么做，或者还要多久才能达到这个目的，但从表面看来，计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不是吗？

露娜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继续推进筛选。

拉弥亚

可是，这样一直被他们妨碍，连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还要怎么带人来筛选嘛……

加百列

露娜小姐的意思是，只有继续增加同伴，才能应对损耗。

加百列

必须尽快寻找合适的种子，就算他们还没有能通过筛选的觉悟或处境，也要制造出来。

加百列

如果我们能拥有不会被这些卑劣计谋撼动的力量——就再也没有人类能阻碍升格网络的使命了。

拉弥亚

是……是……找到那种力量的时候再叫我……

加百列

…………

这样的经历，早已成为日常。

人类的袭击太过漫长，如同穿过深渊的风，如影随形。

与其相比，当年被抛弃和被背叛的事，不过是踏入深渊的起点。

而淹没她们的憎恶，正是于这样的追杀，围捕和出其不意的陷阱与阴谋中，一点点滴水成河，汇入深渊的底层。

最初，只是一些预设好的埋伏，偷袭。

但很快，可接触的种子附近也有一定概率藏好了‘礼物’。

在这样一次次博弈之中，每一次化解人类的追捕，都是在变相为他们提供改进的思路。

他们的手段也因此一次比一次隐蔽，一次比一次恶劣。

但无论是对于升格者个人，还是他们共同的歧途来说，那些隐藏在各自意识海中的记忆都充满了这样的折磨。

这些经历如同层层叠加的伤口。

如果抛开累积的过程，将任何一个单独来看，它都不过只是一道既不致命，也不会随着时间被遗忘的疤痕罢了。

但如今，它们已在持续累积中等待了漫长的时间，很快就要迎来‘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骆驼的那一刻了。

阿尔法

看来就在这里。

为了救下才通过筛选不久的新人，众人踏入了寒冰覆盖的领域。

鲜血在洁白的雪原上绽放出赤红的花朵，四周躺着数名研究员，一辆运输车已在攻击中四分五裂。

罗兰

哎，看来我们来迟了。

罗兰踏上裂开的车厢，那位同伴正躺在一个巨大的拘束装置中。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来，是他在强行挣脱的那一瞬间，被拘束装置所杀。

拉弥亚

人类已经能开发出这么恐怖的东西了吗？

阿尔法

这和他的能力也有关系。

露娜

原本我看中的是他的成长速度，但这样的环境……连成长的时间都没有给他。

在短暂的沉默后，一个高大的身躯从上空落在了众人身旁。

加百列

露娜小姐。

露娜

你回来了，调查的怎么样？

加百列

这个装置是从北极航线联合那里运过来的。

加百列

东侧有个新建的军营，位置很隐蔽，里面还有相似的装置，并驻扎着少数研究者。

阿尔法

东侧？军营？

罗兰

上次阿尔法为了角鲸来这里的时候我也调查过，那时还没有见过有什么军营。

罗兰

在外面晃悠的人也都是普通居民，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拥有这种装置？

阿尔法

如果不是他们在此之前就刻意隐瞒了什么，那就是有人将这些装置和技术分享给他们了。

阿尔法

但更有可能的是，两者兼备吧。

阿尔法

无论这些居民是否知情，在这片雪原之下都隐藏着某个秘密。

阿尔法

正因为他们原本就具有这样的实力，有些人才登门造访，将一些技术和装置分享给他们。

罗兰

也就是说，北极航线联合与之前那群人合作了？

阿尔法

没错。

拉弥亚

这些人难道不是以打渔为生吗？和他们合作到底有什么好处？

阿尔法

前阵子从海底涌上来大量感染体，以守林人的战力并不足以应对，他们在那时遭受了一定损失。

阿尔法

我推测他们是为了换取物资，达成了合作。

阿尔法

现在地球上有一定规模的人类据点不多，愿意合作一个和升格者有关的计划就更少了。

阿尔法

他们一定还隐瞒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否则，就算报酬再丰厚，也不该如此涉险。

罗兰

看来那个军营只是他们合作的象征，还有一个被他们隐藏起来的地方。

罗兰

最好连这里也一起再调查一下，否则就算摧毁了军营，也很快会建好下一个，到时候只会更隐蔽。

露娜

真的只是这样吗？

罗兰

露娜小姐的意思是？

露娜

这只是我的推测，从灰鸦……不，从姐姐对雷文治那件事的调查和后续来看，他们或许在这个军营建好之前就开始合作了。

露娜

这次的事件和那个军营，不过是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新的技术试验。

阿尔法

确实，这里受到环境影响，除了鱼类和少量特产以外，物资匮乏也不是第一天了。

罗兰

如果他们真的在和那群人配合研究，我们要怎么办？

加百列

当然是把这里的人全都消灭，一个隐患都不能留。

阿尔法

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渔民，跟黑野合作也是为了换取活下去的物资。

阿尔法

只要把用于研究的建筑毁掉就可以了。

加百列

恕我冒昧，因为他们的联手，已经导致我方损失了好几个人。

加百列

能够通过筛选的人不多，如果不将他们全灭，危险就还是存在。

阿尔法

…………

阿尔法闭上双眼，她想起了在这片无尽的雪原上，曾遇见的那些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异人形构造体，想到她们在面对人类的恐惧与偏见时的态度，以及……

阿尔法

我很看好那些守林人，只要有足够的契机，她们一定会有能够通过筛选的人。

加百列

……

露娜

姐姐说的有道理，你们先继续之前的任务吧。

众人向露娜行礼后匆匆散去，寂静的雪原上只剩下阿尔法和露娜两人

14-6 殉道者

加百列

真是……愚蠢……

加百列有些吃力地用手杖支撑住身体，从阴影中站起身来。

加百列

人类卑劣的行径始终如影随形，若不求助于升格网络这种强大的力量，世界何来救赎？

阿尔法

筛选的目的本该是留下合格的种子，而你却为了充实自己所掌控的力量而吞噬他人。

她没有再给对方多余的时间，瞬间闪至加百列身边，刀锋与手杖相交，火花飞溅，如同怒火一般倒影在阿尔法的瞳孔中。

加百列

阿尔法，我本以为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理解聚噬体的价值。

加百列将脚下红潮中的帕弥什凝聚在手中，瞬间增强了自己的力量。

但在手杖击断阿尔法的太刀前，她就已经向后急退离开了危险范围。

加百列

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消灭人类，抵御人类的卑劣行径！

阿尔法两手握住刀柄，以肉眼难以观测到的速度刺向加百列。

就在加百列准备好以攻击来迎接的时候，她又突然改变了位置，侧身刺向了他的后肩。

加百列

唔——！

他引以为傲的躯体被刀刃破坏，却从那冰冷的金属中流不出任何液体，加百列踉跄一步，用尚且能运作的手臂向阿尔法所在的位置接连挥出了杖击。

两人的武器再次撞击在一起，前三次迅捷的轻击均被太刀格挡，但就在加百列挥下最后的重击之前，阿尔法就闪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加百列

在极地中发生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你明白吗？

加百列

只有掌握了足够的力量，才有资格开创明天。

阿尔法

但你到达的明天空无一物。

就在阿尔法回答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的刀刃已从右侧刺向加百列的胸膛，他迅速飞至上空，虽然受到低矮的场景限制，但也足以从刚才那一击中脱离。

阿尔法

露娜想要推进筛选的根本原因，是她认为这是可以让部分人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阿尔法

当筛选完成的那一刻，卑劣者将会被帕弥什腐朽，而升格者将会为世界带来革新。

阿尔法

虽然我对筛选与升格网络本身没有什么兴趣，但她所选择的未来，也是我所认可的道路。

阿尔法

而你……不过打着升格网络与筛选的旗号，实际只想将一切力量握在自己手中的疯子罢了。

阿尔法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她将刀收入匣中，向着加百列所在的方向迈开步伐，将一切能量凝聚在刀锋之上。

加百列

只要能拥有更多升格网络的力量，人类就只有臣服这一个选择！为此需要的牺牲根本微不足道。

阿尔法

力量无节制膨胀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你胁迫的人们拆解。

阿尔法

我再说一遍，你选择的那条道路尽头——空无一物！

加百列

既然我们无法达成一致，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加百列

如同我蔑视你们无聊的感情那样，你也来否定我的理想与夙愿吧。

无数红色的电流在加百列的躯体上奔走，他的双翼如血般鲜红，仅在悬停的煽动中，就让四周不稳固的墙面为之震颤。

加百列

将一切都赌在这沸腾的意志之中——！

红光炸裂开来，四周的墙壁亦在烟尘与刺眼的光芒中崩塌，在难以闪躲的狭窄通道中实施毁灭性的打击，结局只会有一个。

加百列俯视着下方的烟尘，想起了某人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加百列

……我会继续用行动来证明，你是错的。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在所有攻击集中落下的地方，无数道凛冽的刀光飞向了上方居高临下的‘天使’。

撕毁与坠落就在这一瞬之间。

四散的烟尘落定之后……阿尔法在碎裂的墙壁之间找到了加百列的残骸。

这些机械零件躺在死白色的灯光下，被尚未散尽能量驱使着，在碎石间微微颤抖。

曾经刻印在躯体上的‘不死’二字，也因刀光被撕裂，轻轻低语着主人尚未言尽的意志。

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还来不及阐述的过去。

那些夙愿，偏执，以及所有不曾言说的感情。

都与他无人知晓来历的名字一同回归于死寂。

这些曾是天使的残骸挣扎着，从损坏的发声模块中挤出了沙哑残破的话语……

加百列

……筛选的时间不多了……即将诞生……

但他却连最后的留言也无法说尽，便耗空了最后一丝能源，与万物一起回归于寂静。

阿尔法

…………

阿尔法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转过身向自己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银白色的发丝随风扬起，露出了平时被长发遮挡，鲜少有人注意过的队徽。

如果说升格网络所要贯彻的筛选注定伴随着血与争斗。

那么加百列坚持这条道路的尽头，便是在‘争斗’中葬送了自己。

这对他来说，是否算是倒在了自己坚信的道路之上呢？

阿尔法

永别了，疯狂的殉道者。

微风从地下水路中穿过，扬起了阿尔法的衣摆，她的身影也逐渐淹没在黑暗中。

即便无人知晓风的源头与终点，但存在于此处的东西，就会有迹可循。

在阿尔法的身影消失后，一位拥有金色双眸的少女静静地抱起了储存着加百列记忆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