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 傅红雪|花无谢】乱世倾情HE 13

第十三章



花无谢看着面前满身血迹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地唤道：“师弟？”
廖胜一身粗布衣衫靠在于宝霞怀中，左臂上的弹孔正汩汩往外渗着血。他有气无力地抬眼，唤了声：“师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无谢一把抓住了身边的菊仙。
菊仙道：“我们也不知道。晚饭前他就不见了，谁知道方才远远地有几声枪响，然后他就闯了进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问他，他只说有人在追他，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一旁的黄月楼突然道：“小廖，你和师父说实话，你是不是参加了帮会组织？”
语毕，前厅里顿时静了下来。一屋子人都惊恐地看着廖胜，他咳了声轻轻道：“师父，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我就知道。”黄月楼长叹，“平日里你总是神神秘秘，再怎么着也能猜出几分端倪来。若是你小心些也还罢了，如今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可怎么收场啊。”
于宝霞哭着求他：“师父，先别说了！廖师兄伤势这么重，咱们快想法子救救他吧！”
正当此时，虚掩的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重重踹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闯了进来，几下子就围住了厅中的人，一圈黑油油的枪管瞬间都对准了地上的廖胜。戏班里的人顿时个个噤若寒蝉。
带队的副官曾跟随梁元义来送过礼，一眼瞧见花无谢，倒是挺客气：“原来二爷也在这儿。地上这人，可是你们戏班的？”
“是，他是我师弟。你们想怎么样？”花无谢强作镇定。
副官一仰头：“他是乱党之首，我们要带他走。聚众作乱，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就算是二爷出面也保不了他。”
“不行。他的伤势这么重，不能跟你们走。”花无谢毫不相让。
副官为难道：“不瞒二爷说，他的同党都已认罪，但是带头的若是捉不住，督军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二爷，你别让我们难做。”
花无谢一挺胸，道：“我说不能带走，就是不能带走！若是你们督军怪罪，就让他来找我好了！”说罢却心里发虚。他刚刚才得罪了那个人，刚刚才说过他们两个毫无关系。如今，却叫他用什么理由去求他？
副官眼中精光一闪，道：“既然二爷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此时地上的廖胜突然道：“师兄，你别求他们了。我自己闯的祸，我就得一人担当。”他挣扎着仰起头来望向那副官，道：“别为难他们，我跟你们走。”
“廖师兄，你不能去！你伤这么重，会死的！”于宝霞痛哭着抱紧了他。
副官一挥手，两个兵冲过来拦住了花无谢，另外两个兵狠狠扯开了于宝霞，一边一个架起了廖胜，简直是把他拖了出去。那副官对花无谢道：“二爷放心，他的伤我们会治的，暂时还死不了。”
“他会怎么样？”花无谢问道。
副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道：“他会怎么样，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还得看督军的意思。”说罢一扬手，喊道：“收队！”
满屋的官兵如同来时一样，呼啦啦走了个干净。洞开的大门里吹来外边的冷风，吹得厅里的人心头一阵阵发凉。地上还残留着廖胜的血迹，于宝霞已哭倒在地，有一声没一声地抽泣着。花无谢拔腿就想追上去，黄月楼一把拉住了他：“你追过去顶什么用？还不如去求求傅红雪！”
“……我不想求他。”花无谢道。我用什么身份去求他？我有什么资格去求他？
黄月楼拉过他，道：“小谢，你跟我来。”


进了房，门刚掩上，黄月楼突然扑通一声跪在花无谢面前就要下拜。
他顿时慌了神，连忙也跪下搀住黄月楼，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黄月楼抬起脸来，眼角竟渗出了几滴老泪。花无谢更慌了，忙道：“师父，有话起来慢慢说！”
“小谢，这事儿你得先答应师父。你要是不答应，师父就不起来。”黄月楼不依不饶。
他只好道：“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师父，您先起来再说。”
黄月楼这才被他搀起来，拉着他坐下，缓缓道：“小谢，这个秘密我原想一直瞒着不说的，如今不说也没办法了。小廖他，是师父亲生的儿子啊！”
“什么？！”花无谢如遭雷殛。
“我与他娘本来就是一段露水姻缘，谁知道却有了他。有了也就算了，本想安安生生过日子，谁知道他娘又命薄死得早。我只好重操旧业，却又带着个娃多有不便，只好认了他做徒弟，这层关系也只有我二人心知肚明。”
花无谢越听越是心惊。
“这么些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大，原想着他能有些出息，把咱们戏班的声势带得更大些，谁成想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还参加了帮会！” 黄月楼已是老泪纵横，“小谢，师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些年，师父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可是如今，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花无谢泛着泪，嘶声道：“当日我无家可归，亏得师父收留才有今天。您待我恩重如山，无谢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可是无谢何德何能，又怎么救得了他？”
黄月楼攥着他的手，道：“你没听刚才那兵说的么？小廖是生是死，全凭他傅红雪一句话。师父不知道你和傅红雪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今晚去赴他的约，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师父只求你这一件事，只求你去和傅红雪说上几句话。若是他大发慈悲放了我儿子，就是让我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师父也甘心哪！”
“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花无谢含泪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我现在就去找傅红雪！师弟他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