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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宇水仙文】【绒卷】嘴硬 (一篇完)

2022-12-04 01:17 作者:花茴茴  | 我要投稿

·全文8000+

·不可上升


年轻总裁绒*新人歌手卷

 


卷哥拜拜!”

拜拜拜拜!我先走啦!”

 

刚结束一场晚会,卷儿心情不错,和工作人员道着别往外走。

 

卷儿是个唱作歌手,刚出道一年多,虽然凭着实力拿了些奖,但这个级别的晚会原本他是上不了的,没办法,这圈子里有些事还是讲究个论资排辈。

 

那最后为什么又能上了呢,自然是有人打了招呼。论资排辈,也得向钱看齐。

 

从场馆后台出来,卷儿就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压了压帽檐,卷儿从助理手里把包拿过来,嘱咐了两句,向车那边走过去。

 

卷儿似乎很习惯了,上了后座没说话,低头从包里翻耳机,还纳闷怎么车还没开。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熟悉的声线吓了卷儿一跳,猛地抬头,才发现驾驶座上不是以往来接他的司机。

 

啊,呃……换完衣服和导演说了几句话……”卷儿有点语无伦次,马上又换上了在这人面前的可爱表情:“你怎么来啦?”

 

驾驶座上的就是这次给卷儿拿晚会资源的人。

 

华绒绒,纯种富二代,父亲是地产大亨,难得的是他不是不学无术那种富二代,只是放着家里大生意不做,非自己跑来经营娱乐公司,倒也做得风生水起。虽然公司规模不算大,但这些年的打拼积累,加上家里的背景撑腰,圈内人见了都得叫一句“小绒总”。

 

今晚这个晚会,给卷儿安排得还算顺利,左不过就是些利益交换,谈完了条件对方还邀请绒总到场做嘉宾,结果被一个谈判耽误了,最后只赶上了来接人。

 

顺路过来的。”绒绒随口一答,发动了车。

 

卷儿也不找耳机了,把包丢在一边,往前探着身子跟绒绒说话。

 

今晚我唱得可好了,导演都夸我台风好。”卷儿知道自己能去这个晚会,他费了一些工夫,卷儿是想告诉他,自己没给他丢人。

 

喜欢这种晚会?”绒绒专心开着车,语气一如往常平稳,表情里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喜欢,”卷儿实话实说,只是后半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要是你能在现场就好了。”

 

 

其实卷儿不是绒绒公司的艺人,两人第一次见面甚至都不是什么正经场合。

 

那天是一个圈内人的聚会,说白了就是一群秃顶油腻男挺着啤酒肚吹牛逼的现场。想也知道这群人在一起就干不出什么正经事,但毕竟是个获取信息的好地方,绒绒还是免不了得去走个过场。

 

还是之前的套路,绒绒晚了半个小时才到,一进屋先自罚了三杯,然后端着酒杯开始打圈儿敬酒。绒绒入行晚,又年轻,都知道他背后有爹不好惹,所以每次绒绒放低姿态,这些所谓的“前辈们”都很受用,开几句玩笑就过了。酒桌上的事,谁也不会真的计较什么。

 

绒绒自然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每次去了主动敬几杯酒就开始装醉,想捞的信息捞得差不多了找个由头就出来了,每次都说“醉了醉了喝不了了”,可从来没人见过小绒总真正的酒量。

 

偏偏那天,这群老色痞不做人,不知道从哪个公司叫了一群小艺人来陪着,绒绒临走的时候,攒局的人非让他挑一个带走。话音刚落,绒绒身边就围上来好几个,恨不得整个人贴在绒绒身上。

 

绒绒还在装着醉,身形一晃,不着痕迹地躲过一个衬衫领口快扯到胸的小黄毛,眼神随意扫了一圈,在一群浓妆艳抹的人中间看到了卷儿,眼神清明了几分。

 

这人坐在那和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穿了一套修身小西装还挂了一身的饰品,怎么看都不像他的衣服,小脸儿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化了妆还是喝了酒,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倒是抿着嘴笑得可爱,对视不过两秒就垂下了眼睫,紧紧攥着杯子的手早就出卖了他。

 

就突然很想带他离开这里。

 

“你,出来。”绒绒伸手指向卷儿,还勾了勾手指,尽显轻佻。

 

卷儿还没反应过来叫的是不是他,就已经被旁边带他来的老板从沙发上揪起来推了出去,“卷儿还愣着呢,没看小绒总叫你吗。”

 

就这么被人揽着腰带了出去。

 

被带出来的时候卷儿心还是乱的,他确实很想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但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值得信任,他会不会刚爬出一个火坑又跳进另一个,这种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太无力了。

 

一直到上了绒绒的车,卷儿和绒绒并排坐在后座,时不时用余光瞟他一眼。这个绒总一直闭着眼睛休息,也不说话,看样子是喝多了。这是要带他去哪啊……

 

“你家住哪。”

 

喝了酒的嗓音有点哑,绒绒低沉的声音吓了卷儿一跳,反应过来是在问他,结结巴巴地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绒绒抬手敲了敲驾驶座椅背,司机收到老板的指令转了方向。

 

车一直开到卷儿家门口,是一个中档小区,卷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抠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不下车?”小绒总惜字如金。

 

“我……绒总,您……”

 

绒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微睁双眼瞥了卷儿一眼,“还要我送你到家门口吗?”

 

话说到这里卷儿不可能再听不懂了,道了一声“谢谢绒总!”着急忙慌地下了车,左脚还绊了右脚一下,好像怕这人反悔似的。

 

隔着车窗看着人小跑进了小区,绒绒轻哼一声,这小家伙,傻乎乎的。

 

 

当晚卷儿回到家里就兴奋的不行,本来就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又经历了这么一遭,拉着室友就开始话痨模式。

 

“揪揪我回来啦!我跟你说今天真是没白去,让我遇到一个大帅哥,活了这二十来年都没见过更帅的了。”

 

揪揪睡眼惺忪在床上翻了个身:“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好晚才能回来,你那个老板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

 

说到这卷儿更兴奋了:“那当然是因为今晚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啊!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我还能见到他吗。”

 

揪揪揉了一把眼睛:“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啊,明天不得还回去吗。”

 

“噢对对对!”卷儿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边脱外套一边嘴里还嘟囔:“真的好帅啊,长得帅做事也帅……”

 

看人除了脑子其他地方不像有事的样子,揪揪把被子蒙到脑袋上又睡了过去,留卷儿一个人哀嚎打滚。

 

 

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那天之后,绒绒忙起来就没再琢磨这事,可那人就好像在他身上安了定位一样,时不时就到他面前晃悠一下。

 

这么主动?这是真把他当什么好人了?

 

绒绒有心想逗逗他,可是两人见面大部分是工作场合,卷儿见他也是礼貌打个招呼就走,不多停留,偶尔会告诉他自己晚上有表演,绒绒点点头作为回应。

 

 

两人第二次在私人场合见面,是在一个海景别墅,组局的是绒绒的几个发小,大部分是些纨绔子弟,但手上都有点自己的事做。

 

朋友聚会就没必要搞圈里那一套,绒绒自己开车准时到了地方,进了餐厅发现人到得差不多了。看着一大桌子估价差不多在六位数的海鲜,绒绒随口调侃:“宇哥今天下本儿了啊,最近在哪发财呢?”

 

“嗨,跟绒哥的生意比这都是小钱,绒哥今天表现不错,没迟到啊哈哈哈。”被绒绒称为宇哥的人从座位上起身招呼绒绒。

 

其他人看绒绒进来也跟着一阵起哄,绒绒这才发现,饭桌上不光他那些狐朋狗友,还有别人,有的他还有点印象,都是刚出道不久的艺人。绒绒刚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些家伙,好的不学净学这不做人的东西,就看到卷儿也在。

 

怎么又有他。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绒绒只扫了卷儿一眼就再没理他,但是却一屁股坐到了卷儿旁边的空座上。

 

饭桌上,这些小爷们明显是今天要玩花的,一上来就白的红的各开了三瓶,还掺着洋酒。

 

一群纨绔子弟喝了点酒就开始口无遮拦,到底是发小,二十多年的交情,大家能聊的多,也没什么顾忌,所以绒绒还算自在。

 

卷儿就不一样了,刚开始喝就被灌了几个满杯下去,第一轮喝完就已经有点晕了,可他杯子里的酒就没断过,后边还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

 

卷儿不说是如坐针毡也差不多了,不过想想也是,老板让他们来不就是给这些惹不起的祖宗助兴的吗。

 

其实卷儿也试图向绒绒求助,手在桌子底下攥着桌布偷偷瞄了绒绒好几眼。可惜绒绒从坐下,目光一眼都没落在他身上过。

 

也没什么不对,人家一群公子哥,自己算什么呢,他可能也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吧,一门心思往有钱人堆儿里扎。

 

人喝了酒会把情绪不断放大,卷儿越想越难过,自己努力工作,抓住一切机会去各种各样的活动就只为了碰运气见见他,甚至为了拿到资源还要被公司安排去一些鱼龙混杂的饭局,最后却只给他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

 

想到这里,卷儿突然就想破罐子破摔,索性喝醉了算了。抓过面前的红酒刚给自己倒满,一个盘子不轻不重地放到了他面前,里边是一堆完整剥好的蟹肉,盘底铺着浇了鲍汁的米饭,还是热的。

 

卷儿一怔,扭头看向绒绒,绒绒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跟其他人谈笑风生,但桌上的都是人精,谁还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卷儿已经喝到没脑子想更多了,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懵懵地把盘子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拿起勺子埋头吃饭。后边半顿饭,再没人为难卷儿。

 

 

当晚,司机来接绒绒的时候,卷儿借着酒劲壮着胆上了绒绒的车,绒绒只看了卷儿一眼,没说话。

 

没想到这一下直接就跟着人回了家。卷儿多少清醒了一些,等到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之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主动凑到跟前,踮脚搂上绒绒的脖子。

 

“你喝多了。”

 

绒绒试图把人从身上拉下来,没想到卷儿喝了点酒还挺有劲儿,绒绒怕再用劲弄疼了他,只好一点点往后退,退到整个人靠在墙上,卷儿也跟着贴了上来。

 

身上挂着的人仰起头,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白嫩的小脸蛋染上一层潮红。

 

心里装了这么久的人近在眼前,卷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微微嘟起小嘴,在人脸上“啵”亲了一口。

 

绒绒眼神越来越晦暗,两根手指掐着卷儿的下巴,看着这个他护了两次,见过多次,但是今天好像才真正认识了的人。

 

“你想好了,可别后悔。”

“绒哥,我不后悔。”

 

卷儿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甘之如饴。

 

那晚绒绒发了狠,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折腾了卷儿一夜,结束的时候外面天都蒙蒙亮了。

 

卷儿哪经历过这个,第一次就被弄成这样,腰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胸前满满的红痕,明明是个歌手,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腿都有点合不上,腿根止不住地抖。

 

第二天一早绒绒就出了门,留卷儿自己在家昏睡着。那天工作安排不少,但绒绒脑子里总能想起卷儿昨晚青涩的表现,小家伙白白嫩嫩的,一晚上都被他的节奏带着走,被欺负狠了也只是瘪着嘴哼哼唧唧地掉眼泪。

 

还以为是个小妖精,结果竟然是个雏儿吗。

 

也好,让他知道了厉害,以后他就不敢了。

 

 

结果没想到,当晚绒绒回家都已经夜深了,卷儿还没走,路都走不太利索,还从厨房里端了碗醒酒汤出来。那天之后,这关系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绒绒给卷儿留了私人号码,隔个几天就派司机去接人,卷儿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送过去。后来有一次,绒绒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卷儿就推掉所有工作陪了他七天。之后卷儿就在绒绒那处房子住了下来,算是同居了。

 

卷儿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两人平时都很忙,见面一般在晚上,要么是话不多说直接办事,要么就一起吃点东西,也不会聊太多,只是比起之前见面的次数多了很多。

 

见面三分情,能见到面就是好的。

 

卷儿当然想多了解绒绒一点,但是他太怕自己越界,怕现在得到的也会失去,所以只好劝自己知足,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的局面。

 

两人都在行业内,绒绒自然少不了给卷儿一些资源,就连绒绒一开始也觉得卷儿就是冲这个来的。没想到卷儿很少主动提起他工作上的事,但是一到有什么舞台,绒绒问他想不想去,他每次都是乖巧地点头,由着绒绒为他安排。

 

看起来好像是每一次卷儿拿了资源就会把自己洗得香香软软送进绒绒被窝里,只有卷儿自己知道,这一颗滚烫的真心,他藏得好辛苦,眼看就要压不住。

 

 

这两天卷儿没什么工作,每天一个人在房子里等绒绒回来。起床把家里打扫收拾一遍,给几盆绿植浇浇水,再随手弹弹琴,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绒绒就快回来了。

 

今晚做个什么菜呢,既能体现花了心思,又不显得过于殷勤热切。卷儿正翻着冰箱琢磨,手机上收到消息:“晚上不回去吃饭。”

 

这下省事了。

 

卷儿自己懒得做吃的,开了瓶红酒,趴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口抿着。

 

绒绒这处房子设计了开放式厨房,在餐厅能看到整个屋子。卷儿枕着胳膊,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开始顺着眼角一滴接着一滴无声滑落。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包括那个人。

 

可他就是舍不得走,总想着再努力一点,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会不会有一天,他不用再缩在床的另一端,等着身旁的人睡熟了才敢轻轻挪过去抱上他的胳膊,好让自己也能睡得稍微安心一点。

 

会不会有一天,他可以大大方方做一桌好吃的,等出门工作的人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再一起吃着饭,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会有那么一天吗。

 

窗外亮起霓虹灯,卷儿抹了一把脸,起来把酒收进酒柜里,把高脚杯洗干净挂回架子上。

 

其实卷儿只喝了一点点,也不敢哭太久。他怕绒绒发现他一个人喝酒,所以算着时间收拾好了一切,上楼洗了把脸。

 

谁知道卷儿刚从楼上下来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比之前要早了挺久。绒绒进门时还有点微喘,先是怔怔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像往常一样,把手里提的袋子塞到他怀里,径直上了楼。

 

卷儿打开袋子,是一个牛油果鸡肉三明治。

 

 

绒绒最近心里乱得很。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往他床上送过人,无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与其说是不想给人留下把柄,不如说是不屑更多一点。

 

但是这次,表面上乖巧可爱的小家伙胆子大的很,咱们小绒总不知道怎么就破了戒,还把人养在了家里。

 

两人最开始的两次私下见面都是在那样的场合,说他是另有所图吧,可他从来没主动要过什么,说他是真心的,他那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又实在不像。

 

有多恰到好处呢,绒绒经常会想,再多一分老子就信了他是真心的,再少一分老子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可偏偏他就能把这分寸感掐得死死的,绒绒也看不懂了。

 

或许只能解释为他真的很会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吧。

 

今天匆忙赶回来,只是因为以往发出去的消息都会收到卷儿回复的一个“好哒”,但今天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好”。

 

这是有小情绪,跟我闹脾气了?

 

小绒总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家路上了。一直到进屋看到人还好好的在家里,绒绒才觉得心里的烦躁减了几分。

 

当晚做完,两人像往常一样各睡各的。卷儿在见到绒绒的一瞬间就哄好了自己,听着身旁逐渐平稳的呼吸,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叹了一口气,一点一点往绒绒身边挪。

 

刚挪到地方,绒绒突然朝这边翻了个身,吓得卷儿赶紧闭上眼睛,动都不敢动,下一秒就被人稳稳地搂进了怀里。

 

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卷儿心里怕得要死,想钻出去又怕吵醒了绒绒,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绒绒自己翻回去,最后还是就着这个姿势被人抱着睡着的。

 

卷儿当然想不到,一个装睡的人,怎么会主动翻身回去呢。

 

卷儿更想不到,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们小绒总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操,还是让这小东西拿捏了。”

 

 

这天晚上绒绒要去一个饭局点个卯,下午从公司出来就给卷儿发了消息说晚上会晚回去,卷儿却没像往常一样很快回复。

 

饭局安排在一个星级酒店,这酒店的老板是个很懂规矩的,所以平时圈内的饭局很多会选在这,经常是推开哪个包间里面都是惹不起的人。

 

今天没什么大人物,绒绒喝了几杯酒礼数到了就出来了。路过一个包间的时候鬼使神差从半开的门缝往里瞟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卷儿陪着笑一口气闷了一满杯红酒。

 

绒绒微停了半步,深深看了卷儿一眼,卷儿感受到门外的目光,扭头就看到绒绒一张脸黑得吓人,赶紧别开目光低下头,在绒绒看来倒像是心虚。卷儿再抬头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了人。

 

卷儿回到住处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进门脚步都轻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屋里黑得一盏灯都没给他留。

 

卷儿摸黑上楼走到卧室,看到绒绒穿着浴袍靠着窗边抽烟,见他进来头都没抬,脸色还是阴沉得不行。

 

卷儿当然看出来他生气了,想去哄他,也想和他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喝了酒的脑子总是会慢一点。

 

晚上的饭局是临时安排。确定卷儿住到绒绒家之后,公司已经很久没再让他去这种场合。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下午卷儿彩排完经纪人连手机都没给他就直接把他送到了饭店,一直到刚才结束他才看到绒绒的消息。

 

之前偶尔也有这种回消息不及时的情况,卷儿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解释太多会显得很刻意,所以每次都是点到为止,绒绒确实也没多问过。

 

所以这次,卷儿摸不准绒绒是因为什么生气了,默默拿了浴巾去洗澡。

 

卷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绒绒已经上了床,一条腿屈膝踩着,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靠着床头看手机,浴袍松松垮垮的。

 

卷儿挪到床边,脱了鞋上床,跪在床上膝盖小步往前蹭了几步,在绒绒身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弱弱叫了一声“绒哥”。

 

听到这个称呼,绒绒刷手机的手指突然停下,抬眼目光离开屏幕看着前面,过了三四秒才收回目光看向卷儿,却看得卷儿更害怕了。

 

绒绒轻哼一声:“哟,卷儿怎么来了。”

 

卷儿怎么来了?怎么来了?是,我不应该来吗?

 

擅自编织了许久的美好被一点点撕碎,短短一句话仿佛把卷儿推进了冰窖。

 

是啊,金主又没叫你,你这是在干嘛呢。

 

一直以来,卷儿自以为的同居和甜蜜,在他眼里到底被解读成了什么样子呢。

 

在他面前变得不堪,这比让卷儿死了还难受。

 

 

卷儿无措地咽了个口水,垂眼盯着床单,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绒绒轻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次想要什么?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话音刚落,不等卷儿反应,绒绒直接伸出一只手卡在卷儿脖颈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几乎是掐着脖子把人按在了床上,另一只手开始扒卷儿的浴袍。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绒绒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即使床垫柔软也摔得卷儿眼前一黑,等到反应过来绒绒话里的意思,卷儿下意识就想伸手挡。

 

“绒哥,绒哥不要……”

“绒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对绒绒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绒绒压了一晚上的怒火瞬间炸开,不顾卷儿的反抗直接把人扒光了,掐着卷儿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现在不愿意了,早干嘛去了!不愿意你他妈还来恶心我!”

 

卷儿眼眶里早就盈满了泪水,刚才一直被掐着脖子,眼睛都憋得红了一圈。

 

绒绒实在不愿意看他这副表情,装这份可怜给谁看,粗暴地捞着卷儿的腰直接把人翻了个面,扬手在卷儿的小翘臀上重重地拍了两巴掌:“老实点,撅好了!”

 

这个姿势是绒绒最喜欢的,也是卷儿最不喜欢的。这个姿势抱不到绒绒,也看不到绒绒,只剩下被控制,被操纵,被玩弄,而这些所有的感觉,在今天这样一个时候,被无限放大,在心里疯长。

 

他什么都没有了。

 

卷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断了线似的夺眶而出,床单都洇湿了一片,却还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做了多久,绒绒终于听到了一声被努力埋进手臂的呜咽。卷儿哭得蝴蝶骨都在抖,绒绒身子一顿,手上卸了力,颓坐在床边,深深叹了口气,下床点了根烟。

 

卷儿哭到开始打嗝儿,一颗心被揉碎的感觉原来可以这么痛,那些亲身经历过的美好原来都只是海市蜃楼。

 

他怀着满腔的爱意都给了他,却从来没想过他需不需要,自己配不配。

 

卷儿好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今天晚上,把他所有的不堪和狼狈都隐藏在黑夜里,警告他以后不要再傻乎乎地被灼伤了才知道要离他的太阳远一点。

 

等到哭声终于止住,卷儿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过浴袍遮挡身子,踉踉跄跄往外走。

 

“去哪儿?”

“我、我去……沙发上睡,”卷儿嗓子都哭哑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嘴上说着不愿看他装可怜,实际是卷儿一哭绒绒就心软,这才刚消了点气,听到这话火又被勾了起来:“呵,人家都往高枝上攀,你倒混得连个晚上来接你的人都没了。”

 

“你转告那人,事都做了,最后这点脸他要的真有点多余了,有种他就上老子眼皮子底下来接人,我一、点、都不介意。”

 

卷儿怎么也没想到绒绒竟然以为他跟了别人,转身瞪大了眼睛看着绒绒,音量都提高了不少,喊出一句:“我没有!”

 

“你没有?酒桌上陪的不是挺高兴的吗!”

 

“我……”原来绒绒真的是这样想他的。

 

这要他怎么解释,明明哪一次也不是他自己想去的啊,卷儿又羞又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着跑出了卧室。

 

 

看着卷儿跑出去,绒绒用力闭了闭眼睛,抓起烟盒又叼出一根烟,点烟的时候拿打火机的手抖到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绒绒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知道刚才自己话说得不轻,生气上头的时候嘴永远比脑子要快,冷静下来才觉得胸口闷闷的,心里细细密密地涌上疼来。

 

这么久以来一直默许他待在自己身边,圈内有点交情的都知道是他的人,没有人会以这种下流的方式跟别人作对,绒绒会猜是卷儿自己愿意去的也不奇怪。

 

但绒绒还是控制不住心疼他,刚才卷儿哭得委屈,小模样看得绒绒像是心被人攥在手里一样拧着疼。

 

绒绒一直跟自己别扭着,每次精心准备的礼物回来却告诉卷儿是随手买的,知道卷儿要控制体重又嘴馋想吃夜宵,所以每次晚归都会专门打包一份轻食外卖,回来又告诉他是晚上公司订餐订多了。

 

有一次在浴室闹过头让卷儿受了凉,第二天卷儿还睡着,绒绒就帮他打了招呼推迟了所有通告,还专门订了砂锅粥提前下班回家陪他吃饭。

 

现在想想,哪个金主会管小情儿这些。

 

明明已经爱上了,下意识想护着他,宠着他,却还在拼命给自己相反的心理暗示,假装自己不是先动心的那个。

 

算了,认栽也没什么丢人的,好聚好散吧。

 

 

把手里的半根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绒绒双手用力搓了搓脸,系上浴袍下楼找人。

 

连着找了好几个屋子,最后是在一楼衣帽间的柜子里找到卷儿的。被抱出来的时候,卷儿小泪珠还在脸上挂着,但还是不争气地搂上了绒绒的脖子。

 

把人抱到沙发上坐下,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着。

 

“绒哥……”

“嗯?”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卷儿软糯的声音就这么一个字一个字敲在绒绒心上,短短八个字,仿佛就能把绒绒心里所有的结一个个解开,再一寸寸熨平整。

 

绒绒抱着卷儿的手又紧了几分,也软下声音来问卷儿:“那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之前……觉得你不喜欢我。”

“那怎么现在又告诉我了。”

 

“再不说,怕没机会了……也怕,怕你觉得我喜欢别人。”

“可我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

 

怀里的人一字一句缓缓表达着爱意,绒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得偿所愿。

 

想到卷儿傻傻的小模样,绒绒没忍住轻笑出了声,这下卷儿不乐意了,撑着绒绒的胸膛坐起来一脸委屈看着他。

 

“你怎么还笑话我呀?”

 

说这些话本来就带着告别的意思,卷儿不想以那样一个狼狈不堪的形象离开他,才依恋着这最后一点温存说了实话。

 

“傻样儿,没笑话你,哥也喜欢你。”

 

这下换卷儿愣住了,绒哥说什么?他也喜欢我?

 

“你……你别骗我,我会信的。”

“不骗你,哥从来不骗人。”

 

“那,咱俩拉勾。”

“嗤,傻样吧。”

 

“拉勾嘛……拉勾了你就不能反悔了。”

“好好好,拉勾,不反悔。”

 

拉完了勾,卷儿终于破涕为笑,整个人钻到绒绒怀里要抱着,被绒绒紧紧搂在怀里吻了上去。

 

谁说先动心的那个就会输。

 

值得被爱的人,

永远不会输。

 

【END】

 

 

——————碎碎念——————

这篇的灵感来源是我之前很喜欢的一篇文,当时忘了存,后来大大退坑了,文被屏掉了,怎么都找不到,但又真的很喜欢,所以索性就自己写了一篇,算是致敬吧,希望大家喜欢,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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