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的一只猫》

散文#猫#自我与生活#

    文字|乡村网络基础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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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节一下课，我就急匆匆地赶去北街了。过了门诊，刚一拐出大道，果然，急的人不止我一个。两三人聚一团，三四团又压成一线，绵长的人龙夹在花坛与行道树之间，真的是水泄不通。

       能怎么办？

       挤吧。

       挤过一排人，快步两脚，又被另一排拦住了。慢步紧跟，等个时机，再次挤过……过了炒粉店，又过了蒸膳坊，再过一面长墙，就是益禾堂。行人在前进中渐渐离开队伍，人龙也铺散开来。人流更小，我也放心地掏出了手机，一边盯着手掌，一边瞟着身旁的行人，继续赶去香然居。

       但不知怎的，低头抬头之间，我瞟到了一只猫。

       这只黑背白肚的家猫侧躺在一块半灰不白的泡沫板上。而板子斜搭在裸露的树根上。对于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小动物的我，一只猫足以勾起兴趣了。

       犹豫一会儿，我决定暂时偏离目的地。

       我走近行道树，隔着两三步静静地看着。它双眼闭着，眼角刺出几条白毛，四条腿伸直，右耳压在了泡沫板上，一大截尾巴探出板子。整个身体像一滩拍在纸板的墨水一样，瘫了一般。虽然如此，但时不时抚弄树根的长尾显然是它并没有入睡的。

       行道树旁的行人来来去去，这只懒猫却甜甜美美地小歇着，我的兴趣更盛了。

       暗暗环顾四周的人群，观察着，权衡着的我，最终还是又走近一些，蹲下身去观察它。正对着猫脑袋，我看得很清楚，真的是只懒猫。我一蹲下，屁股都没碰着脚后跟，它就察觉到我了，但就是不开眼望一望。右耳偏来，再一偏去，哦，知道有个人。

       然后呢？没有什么然后了。

       除了转动的耳朵和起伏的腹部，它几乎没拉扯身体其他任何一处肌肉。旁边配钥匙的“呼呼”弄几声，它只是耳朵一偏；路过赶吃饭的“哈哈”笑几声，它只是耳朵一偏；回程提袋子的“哗哗”响几声，它只是耳朵一偏……似乎那只竖起的耳朵是它唯一的器官，其他的感觉毫无用处，就像冬天把被子直盖到鼻孔一样。

       我更有兴致了。

       路旁的同龄人远远见着我蹲在树根边，似乎都感到怪异与好奇，侧目而过。有些人的眼睛跟个摇头立扇似的，啪嗒转过来一撇，又啪嗒转回去。有些人多瞄了几眼，视线也从我过度到了这只猫。他们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眼中与交谈中透着诸如“啊！猫咪。”“可爱……”的感叹，显然，他们是热爱这只小动物的。

       但，也没有一个蹲下来陪我。

       我很尴尬，人来人往间，那些似有似无的目光与细语，让我怀疑自己，只想起身离开。料想晚餐人多，要赶着，还是不要继续看吧。

       等到我胃里装上一份叉烧拼烧鸭饭，漫步回走时，黑白色的猫依旧躺在那块泡沫板上。瞄一眼手机吧，上菜用餐都有半个多小时了，它就没挪动过。

       呵呵，诶呀，真是……

       强烈的好奇心与孩童的好玩心淹没了体面。

       我再次走过去，不经意间踢响了翘起的地砖。它身体一激灵，眼睛一睁，触电似的改卧为坐，猛抬猫头。而后愣了个两三秒才冷静下来，撑开两对犬牙对着我打哈欠，刚睁开的眼睛又被挤没了。低下头舔下鼻子，又合眼了。

       我仔细地凝神观察它的眼睛、胡须、肚子，和尾巴，学着它呼吸，跟着猫肚皮抽动鼻翼。渐渐地，我慢了下来，不单单是呼吸，思维也是。周围的声音也像是从远方飘来一样，变得模糊而迷蒙……

       “啊！”

       “是猫猫！”

       终于，一道又一道目光中，一声又一声交谈中，一对情侣走到近前。

       女生怀着极其亢奋的情绪，蹲了下来，手掌夹在小腹。

       猫儿耳朵又偏了一下。

       后来，看到那名女生抽出手要去摸猫，我就走了。

       迈出几步，回头。果然，猫已经跑了，那对情侣有说有笑地走远去。而后来的行人应该是看不见这只黑白双色的猫了。

也没什么要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