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刺穿的面纱

“不希望主教大人知道…丽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大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和丽塔最为熟悉的比安卡决定主动开口，想要知道其中的理由。

“舰长大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点，丽塔先前已经告诉各位了。”

“没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笨蛋简凡的身体在横渡世界的过程中，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排斥抹杀，但也出现了没有对应的血型血液可供使用的情况。这也是笨蛋简凡会因为布洛妮娅…”

“那不是您的错，布洛妮娅小姐。舰长大人也没有丝毫责怪您的意思，不是吗？丽塔认识舰长大人的时间比芽衣小姐还有布洛妮娅小姐要长，但很长时间以来，丽塔对舰长大人体质的特殊，也仅仅停留在，舰长大人的身体很脆弱，如果一旦受伤的话，救治起来会很困难这一点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洛妮娅曾经利用重装小兔检查过那个笨蛋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从那个笨蛋的态度上来看…”布洛妮娅敏锐地察觉到了丽塔话里的意思，微微皱眉，“他自己应该也是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身体上拥有什么战斗的天赋吧？”

“嗯，我曾经听您讲过这件事。我想，事实也确实如此吧，舰长大人曾经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没有特别之处。这也是为什么在座的诸位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原因。”

“毕竟，如果是连自己都相信的谎言，那么说出口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异样吧？”

“但是，布洛妮娅小姐，您是不是，有些过分依赖您的重装小兔了呢？诚然，它装备了诸多的探测监控传感器，但它毕竟不是为了医学研究而专门打造的，在特定领域上，终究还有有着诸多的局限。”

“……”

丽塔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让布洛妮娅陷入了沉默。

是啊…说起来…因为身边一直有重装小兔提供支援，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也形成了习惯…

“仔细想一想，舰长大人这次的行动实在是太过鲁莽了。虽然丽塔承人舰长大人有时候挺有些大男子主义，习惯性地冲在最前面，但再怎么说，这次也过分了点。”

“考虑到我们将上次舰长大人就医的档案资料彻底封存，不排除舰长大人由此起疑，进行了某种调查的可能…事实上，在京都的时候，舰长大人已经就这个问题试探过我们了，没错吧？比安卡大人？”

“嗯…是…哥哥他…感觉当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但是因为我们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为了避免言多必失，我们什么也没说勉强糊弄了过去。”

“所以，在知晓舰长大人义无反顾的进入到圣痕空间之后，丽塔认为，舰长大人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不仅仅是不想让大家受伤或是作为战力储备这种理由…一定还有什么把握才对。”

“于是，丽塔去到了医疗部底下的档案室里，调取了一些被加密的资料，另外，还去舰长大人的办公室调查了一番…这些是丽塔的收获。”

一沓纸质档案被放到了众人面前，另外还有一些电子数据在通过丽塔随身携带的终端传输给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方便通过投影功能展开观看。

“曾经…原来是这样吗？那个笨蛋…”

大略扫了一眼丽塔发过来的资料，再结合她的那番说辞，布洛妮娅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说到底，她可是在长空市陪着那个笨蛋一起赌博蛮干的家伙啊…怎么会没想到那个笨蛋再次蛮干的可能性呢…？

“崩坏能，是的，舰长大人对于崩坏能的适应性确实很差，暴露在高浓度的崩坏能中也确实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就像是舰长大人的血液无法被我们的世界所理解一样，对于崩坏能来说，舰长大人的身体，同样是无法解构的存在。”

一份实验室的观察记录视频被调到了最前面，开始了播放。

“嗨嗨！测试，测试！”画面里，是穿着白大褂的简凡一个人在镜头前晃悠的身影，“那么，下面开始第1348次实验，实验目的是检测崩坏能对我身体的影响情况，预计注入的崩坏能浓度是…”

液体状态下的崩坏能就这么被简凡用针筒推进了自己的身体，简凡的面部随即因为痛苦而扭曲，达到了马利克看了也要给个十分的程度。

“够…够了…丽塔…直接说结论吧…”

看到这里，已经将头扭到一边，一只手抓住自己手臂的芽衣，身体不断颤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逃避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布洛妮娅和比安卡也是面色阴沉，对简凡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甚至于是在过去类似的情形下提供了协助的她们而言，其中的危险与痛苦有多少，她们当然再清楚不过。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么，说结论的话就是…”

“舰长大人是最弱的，但同时，也是最强的。”

丽塔给出了看似完全矛盾的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战士的角度出发，舰长大人无疑是弱小的，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战斗训练，体力也因为长期坐办公室而差的令人发指，崩坏能适应性也是刚刚及格的水平，在一般对抗崩坏的战场上，说是最弱，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但同样的，如果对手换做是律者…尤其是根据资料记载，拥有侵蚀人的意识，从而操控他人的侵蚀之律者的话…舰长大人却又是最强，最佳的选择。”

“？”

“舰长大人特殊的体质决定了，崩坏能的侵入会让他感到痛苦，但却无法致命。甚至于，暴露在一般人立刻就会出现死士化反应的高浓度环境中，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皮肤上多出几条诡异的纹路罢了，并不会有任何不可逆的死士化发生在他的身上，当然…由此导致的痛苦对我来讲，也不是可以接受的选项就是了…”

“总之，一旦侵蚀之律者即便尝试对舰长大人发起入侵，到最后也会发现，它根本无法理解舰长大人的‘构造’，它的权能就像被丢进了洗衣机里的纸巾，被庞大的信息洪流给拉成碎片。”

“不不不…就算老师来自异世界好了，这样解释是不是也显得太…？”

“一开始，我也和芽衣小姐您一样，都是这么想的。但透过长期以来主教大人接触时了解到的只言片语和过去舰长大人曾和我说过的…有关姬子…还有诸位的情况都如此准确…而舰长大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姬子甚至还不过是一名普通学生并不知晓天命的存在…”

“但这些话都应验了。”

“而我并不理解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舰长大人可以预见到未来的走向。”

“或许…这就是主教大人曾喃喃自语道的…从高维的世界观察低维世界，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像漫画一样，任君翻阅，随意倒带。”

丽塔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美目轻颤，想起了某个深夜，自己在奥托的密室内，曾听到过的，主教大人的‘疯话’。

“丽塔？你知道吗？或许，或许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妄图用低维的视角去揣测高维世界的构造。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神——崩坏罢了，它也不过只是我们这个维度的‘神’。”

“一旦进入更高的维度，它便不过是别笔下的傀儡，任人摆弄打扮，却浑然不自知罢了，丽塔。”

“所以，或许，或许我错了。我的研究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我所追求的夙愿或许终将成为一滩泡影…”

“但…一切都晚了，丽塔。”

“就算是高维的神好了，一旦要成为我前进路上的阻碍…我也会杀给你看的。”

“就像，我摧毁那彩虹桥般的通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