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创作】【HZY/MIS】重启人生【代投】

by 新月广播放送局

是Hazy和Misty的cp向，但后面会有很多Speedy（。） 设定和部分情节魔改自同名日剧 巨量私设，角色死亡预警 结尾有一丢丢疑似spy/kin的东西

  1. “Cloudy。” “怎么了队长？” “这里为什么有个悬崖？” “……我们在山上，山上当然会有悬崖。” Misty困惑地朝下看，她对那地方产生了一种浓烈的好奇，好像那下面不是万丈深渊而是吸引一切的黑洞。 几天之后尖锐的断壁仍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我一定是疯了。 夜深人静之时她站在悬崖边想。 她没告诉任何人，因为“感觉下面有东西在召唤我”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自己被送进精神病院，哦，也许更有可能被带去驱邪。 少女跳入空中。     Misty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白色，一时不知目光该落在哪里，直到她发现有路可走。远远地一个银行柜员模样的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发呆，看到她走来立刻装作正在工作的样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问道。 “人生中转站。” “什么？” “就是办投胎手续的地方。” “……我死了？” “是的呢您死了。” 柜台后的女性用温柔又亲切的语调讲述着残酷的现实。 完蛋了……Misty满脑子回荡着这句话，想来她大概是摔死的吧，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跳崖身亡啊！就算她再怎么想解释是那个悬崖有问题也没人能听到了，她甚至都能想到新闻会怎么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说起来也不知道谁会接任队长，Smoggy吗，没准是Foggy……Murky会很开心吧，终于不用坐替补席了，但他们要上哪去找个新替补呢…… “女士？女士您还好吗？” 柜员的呼唤将Misty从越发跑偏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啊，啊，我没事。” “那麻烦您填一下这张表。” “哦。” Misty接过薄薄的A4纸，拔出柜台上的笔填起了整整一面的表格，边写边在内心吐槽这玩意真的有必要吗，还工作经历……而且她一个死人上哪去找两寸免冠照片啊？！ 她在家庭住址一栏郑重其事地写下Huaze山，然后把不会填的部分全都空着又交了回去。柜员看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收下了那张表，又要求她看摄像头。 “……能问一下我下辈子会是什么吗？” “稍等。” 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回答道， “是蝉。” “啊？” “也叫知了，就是那种夏天树上很多的昆虫……” “我知道什么是蝉！……真是那个在地里埋七年到了地上只能活七天还很吵的虫子？” “是的。” “为什么啊！” “这个……是根据他人对您的评价决定的。” Misty愣住了，她本以为会听到什么前世因果，善恶轮回，结果却如此简单粗暴不可理喻。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那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要动动嘴皮就能决定我的下辈子？！” “非常抱歉，规定就是这样……” Misty深吸一口气，尽管知道和对面的女性理论也没有用，但她还是想破口大骂，冷静了几分钟后她问道： “我必须去转世？一直待在这里会有人赶我吗？” “这个，倒也不会。” “那我不走了。” Misty半是赌气地一屁股坐在空无一人的等候区。 “呃……” 十来分钟后坐立不安的社恐柜员拿着另一张表格找到她，低声说道： “那个，您也可以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是……” “将您这一次的人生，从头再来。” 所有的一切在Misty脑海中闪现。 离开家，找到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有了新的家人，成功，失败，受万众瞩目，被万人唾弃。 她胡乱填了那张据说其实除了名字和出生年月都不重要的表，站起身。 “我该怎么做？” 柜员为她指明方向： “穿过右边那扇门。” 她走到门前，深呼吸。 推开门。   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妈妈怀里，似乎是刚出生的样子。 她愣了五秒，发出响亮的哭声。 怎么真的是从头开始啊——     2.   装小孩实在是太辛苦了，1岁的Misty这么想，7岁的Misty仍然这么想，好在父母其实并不是太关注她。相反的，他们很高兴Misty小小年纪就能照顾自己，逢人就吹嘘自家有个多懂事的孩子。 每当这时候Misty都想钻进地里，只有她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劣迹斑斑，不过是现在没空调皮捣蛋罢了，她要趁早为进入联赛做准备。 上辈子她险些只读到小学就去打工，这在山里很正常。如果不是外地来的教练发现了她的天赋，也许她永远没法成为职业运动员。 这次她想早一点开始正规训练，每天卯足了劲在山间跑来跑去，很快便成为了周边家喻户晓的小孩，就算是大她几岁的男孩也没有一个跑得过她。即便如此，她想成为运动员的打算仍然遭到了父母的反对。 他们不解，做这个真的能赚钱吗？真的能养活自己吗？他们担忧，外面的世界得有多大呢，自己的女儿只不过是几十个孩子里跑得最快的那个。   看来非得是专业人士才可能说服父母了。 Misty撇着嘴坐在学校院中的树下。 “怎么了？” 一个身影在她旁边坐下，是比她高两个年级的男孩，印象中明年就要毕业的，不过他们平时没说过几句话，Misty有些意外他会关注到自己。 大约是真的找不到人倾诉了，虽然不觉得和他说有用，Misty仍然原原本本地把自己没能说服父母同意她当运动员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不出意料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是啊，一个山村里的小女孩，怎么会无缘无故生出这样的异想天开呢？ “我在呃书、书上看到的！对。” 他微微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留下Misty坐在原地摸着自己头顶。 什么嘛，把她当小孩子，不就是比她高了两级。     Misty不情不愿地又在山村学校度过了半年多，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父母勉强同意了暑假带她去城里看看，再回来时她十分满意地看出父亲明显有所心动。 再回到学校时几个眼熟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小屁孩们，已经是高年级大姐姐的Misty不屑地想。 她看到那棵树，心下一动，转头询问同龄的朋友： “你知道今年走掉的毕业生去哪了吗？就是那个，老是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的，我忘记叫什么了。” “你说Hazy？他考去县里最好的初中了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Hazy。 她默念着刚刚得知的名字，模模糊糊地觉得以前确实听谁说过，陌生又熟悉的音节从舌尖流过。     几个月后那位专程从外地前来寻找体育苗子的教练如期而至。       3. 凭着出色的表现，Misty很快进入了本地最大的俱乐部，在踏入正规场馆的一刻她心中燃起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从未感到自己这么热爱那些器材。并不是说她上辈子就讨厌训练，但时隔多年再看到训练场几乎让她热泪盈眶，以至于有些怪异了。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旁观的教练心想。 Misty知道这时候Smokey还未开始筹备组建队伍，但这并不妨碍她提前找到队友联络感情，毕竟，Hazers的团队合作一向遭人诟病。这不太难，优秀的选手总是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一起。 唯一的问题是，她不知道Murky是Smokey从哪里找来的。 “看来这个只能放弃了。”她在笔记里找到队友那一项的Murky后面打了个叉。   她在一次交流活动中看到Smoggy，尚且带着一丝稚气的少年独自靠在墙边，在三三两两交谈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Misty忍住上前套近乎的冲动，自来熟对他只会起到反作用。她转而询问教练一会儿练习赛能否把她和Smoggy排到一组。 教练神情古怪地打量了几眼她指着的人，从对方明显高于平均值的长相上自以为推测出了什么，转过头严肃地叮嘱她不要早恋。 “不是你想的那样！” Misty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她好歹也活过两辈子了，谁要和十几岁的小孩谈恋爱。 念叨了她几句之后教练还是同意了，Misty紧张地站在起跑线上，等回过神来发现她一不小心破了自己目前的个人记录。 “你……”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好在原本的目的是达到了，经此一赛Misty和Smoggy的交流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大半年之后Smoggy决定转到她所在的俱乐部。 唯一的缺点是教练天天用都处心积虑把人骗来了还说你没早恋的眼神看她。   还差两个。 她记得Foggy会在这个夏天参加业余课程，于是隔三差五去蹲点，蹲到了便拉着Smoggy去看，Smoggy一边嘟囔业余班有什么好看的一边还是被拉了过去。他很快也注意到了Foggy，这几乎是每一位顶级选手的本能。 “我打赌你游不过他。”Misty往火里添了一把柴。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没过太久她就看到Smoggy在休息时间去找Foggy的茬了。 呵，幼稚。 并没有很成熟的重生者在心里嗤笑，坐享其成地等待Smoggy把人拐进他们的小团体。   大概也是这个时候Cloudy被送进了一家寄宿式学校，在那里她对竞技体育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情绪，直到有人找到她，告诉她是那里的管理和训练方法太过粗糙并不适合她。 那所学校并不对外开放，但这难不倒Misty。 Cloudy习惯在短暂的休息时间独自躲在林中，这是她为数不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只有这时候她才能喘息片刻。 但今天有些奇怪，树叶很吵，她听到说话声，接着一个女孩儿从天而降。 “你好啊。”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很明显吗？” 不能再明显了，Cloudy打量着这位校园入侵者在心里默默盘算要不要报警。 “我是来找你的。” “？” “我是Misty，”Misty伸出手，见对面没有握手的意思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听说过。”Cloudy冷漠地回应，“找我干什么？” “呃……我以后也许会有自己的队伍，你愿意加入吗？” “我？我在这里的成绩是倒数。”Cloudy不知道Misty从哪儿认识她的，她甚至没参加过任何公开的赛事。 “那是因为他们不会挖掘你的潜力，”Misty想起Cloudy接替她参加M1的表现，“你很有天赋，我保证。” “也许吧。”Cloudy扭头看着地上的落叶。 Misty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如果我能说动我的俱乐部接收你，你愿意来吗？” 这次Cloudy终于露出了点惊讶的神情，Misty不躲不闪地看着她，好像真觉得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似的。 “……也许吧。”Cloudy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你最好快点出去，一会儿这里会有人巡查。”   Misty终究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的四人队伍。 有Misty前期做好的工作Smokey没费太大劲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队员，他忍不住感叹： “看到你们的瞬间我就知道这是我想要的队伍……简直就像命中注定。” 不，其实没那么命中注定，或者我其实是掌管命运的神。Misty忍不住在心里得意地笑。 接下来是决定队名。 Misty多多少少考虑过这件事。他们原来是抽签决定的，一人写了一张纸条投进箱子，可惜她写的没被选中。但这次她不想这么做。 她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抛出了上辈子用过的那个名字。 “Hazers？” Smoggy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我们队没有人名字里带haze。” “呃，但是这样顺口嘛，难不成叫Smoggers？” “……”Smoggy下意识想反驳，但同时也觉得确实读着很怪。 “但你们如果愿意叫Smokers我没意见。” Smokey从教练办公室探出头来，五个人无声地对他摇摇头。 “现在的小孩真是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嘟嘟囔囔地又回去了。 最终队名还是在Misty的强烈要求下定为了Hazers，她满意地走出会议室，却控制不住地去想Smoggy之前说的话。 他们的确和haze毫无关系。 上辈子的那个名字是谁写的？ 4. 2018年，Hazers作为新队伍之一加入ML，但Misty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一切都如此熟悉，她站在入场式的队列中仰望天空，心想这一次他们能做得更好。 从成绩上来说，的确如此。 身为队长，Misty记得每一个人会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案，大体上记得，配合Smokey的指导他们几乎一直在抄近路。而且他们还提前磨合了好几年。 但同时，更加优秀的成绩几乎是必然地导致外界质疑他们作弊的声浪比上一世还要猛烈。 这群初来乍到的新人不得不面对来自一群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人纯粹的恶意，被放在闪光灯下指指点点。他们在自己的家乡打过些小型比赛，但在世界级联赛中仍然是完全的新手，也不适应被大量媒体盯着报道的生活。 “这很正常，”习以为常的Misty面无表情地告诫她的队员，“你们要学着习惯，少看。” 但她很快被Smoggy抓到在房顶生闷气。 “我看到有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为什么每个人都能找到我？！” “这还不简单，你和烟一样只会往高处跑。” Misty一时语塞，她叹了口气。 “我只是，讨厌自己总是无能为力。” “有吗？” “……” “我觉得你做了很多事了，说实话，我都想象不到如果没有你这支队伍该怎么组建起来。” 可事实就是即便她什么也不做，Hazers也有能力来到这里，Smokey会找到他们，他们注定属于赛场。啊，忘记问Murky到底是哪里来了…… “Misty？” “啊，怎么了？” Smoggy有种和她说什么都没用的感觉，但他还是开口。 “我总是觉得你背负着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他认真地看着她神秘莫测的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的眼睛，“……见鬼，这不是我会说的话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我会听。” Misty露出一份由衷的微笑。 “也许有一天。” 他沉默几秒，像是接受了似的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和你的小秘密继续待着吧。” Misty冲他挥挥手，心想那可不能算是“小秘密”。 又只剩她一个人了，Misty看着远处的灯光。 虽然他们不知道，但她很高兴能和队友重逢，即使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她都快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重生了。 希望这次至少别是虫子…… Misty心想着。 但她也不想为此去讨好谁，只能寻求一个折中。 ……一味地躲避媒体也许不是最佳策略。 她站起身去寻找Smokey。 “你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和媒体接洽？” “对，”Misty拉来椅子在桌前坐下，“我们可以不用那么神秘。的确那是我们的特色，但难免引起过度的好奇，而总有些人以窥私为乐。” Huaze山总要通网的！ “就算你主动暴露自己，他们可不会满足。”Smokey挑起眉毛审视着Misty，他已经习惯了从她口中听到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会考虑的事情，但仍然很意外。 “但无论怎么躲避，被拒之门外永远是尚有道德存在的媒体，你应该很清楚剩下来的是什么。” “……”房间陷入沉默，Smokey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可以试试。” “……谢谢。”Misty虽然说得坚决，但其实心里没底。 “客气什么。”Smokey笑了，在他的队长脑袋上揉了两下，看着她露出不开心的表情，只有这时候他会觉得Misty还是个小孩子。 “对了，Murky。” “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你当时是怎么选中他的来着？” 因为害怕在错误的时间段找到错误的人，Misty没敢提前和Smokey说找替补的事，而是一直等到2018ML宣布引入替补制度，和上次一样。 他们没有公开招募，但Murky来得很快。 “哦，当时我很着急担心赶不上申请，差不多把认识的人问了个遍。” “其中一个给你推荐了Murky？” “算是吧。” Murky的简历上几乎没有体育相关的经验，如果公开招募他恐怕不会有机会，但一切就是那么巧。 “这样啊，你的熟人……也是教练？” “没，他很久以前就不干体育这行了。” “哦……” “怎么，很失望？” “有一点，我还挺好奇的。”Misty耸耸肩。 “有机会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你说的啊！” 5. Misty逐渐意识到重生并不都是好事。 保留所有的记忆同样意味着所有的心理阴影仍然留在那里，她下意识的反应，她所相信的价值，都已经在神经中根深蒂固。 她对一些东西神经过敏，尤其是在赛场上，但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她也无法解释。 主动接受指定采访的策略起了一些作用，他们平安无事地结束了2018和2019年，理所当然地接到了M1的邀请函。 “我的建议是Smoggy和Cloudy。”Misty放下邀请函平淡地说道。 “你不去？” “我在这方面不如你和Cloudy，”Misty看向提问的人，“别那么看我，这是事实。” Smoggy执拗的目光显示着他并不接受这个解释。 “我认识的Misty不会在比赛开始前就认输。” “这不是认输，只是优先考虑队伍。” “别找借口。” “好了好了，也不急着现在决定嘛。”Smokey试图打圆场，但Misty打断了他。 “其他人有意见吗，Foggy？” “只要你能搞定Smoggy，我都行。” 从进了会议室就盯着空白笔记本神游的Foggy头也没抬。 “Cloudy？” “……我相信你。” “Murky？”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 “很好。”Misty给了Smokey一个眼神，然后转向Smoggy，“至于你。” 她叹了口气， “一会儿来找我。” Misty领着Smoggy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家赛车俱乐部，接触不良的招牌在黄昏时分闪烁不定。 “你怎么……”这不是日常的训练项目，他也从没听说Misty业余还有这种兴趣。 “别管那么多，去选辆车。”Misty翻了个白眼，“会开吧？” “……会。” Smoggy惊讶于Misty流畅而老练的驾驶，但从车上下来之后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不正常。 “别担心，不是大问题，但我不想用M1的第一个赛季去赌。”她闭上眼睛，幽蓝的灯光在脑中闪过，她几乎能听见钟声，“我想让你们赢。” “你们？” Smoggy没好气地问她。 “啊抱歉，我们，”Misty没什么诚意地回答，然后努力睁大了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Smoggy，“所以你会为我们带回胜利的吧？” “……” “会的吧？”她开始使劲眨眼。 “……在家等着。” Misty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去吃晚饭？” “你请客。” 之后事情发展的很顺利。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Speedy来和刚下领奖台的Smoggy打招呼。 “你们队长没来？” “她不想来。” 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犹豫再三又打住了。 “你最后的弯过得很不错，”他好像决定换个话题，“不过那里有另一种处理方法——” 他开始上课。 “……”Smoggy无语凝噎地看着他足足十秒，“抱歉我得走了，Starry在等。” “哦，没事，我之后写封信给你。” 后来他确实收到了一封洋洋洒洒几大张的手写跨洋信件来自Speedy，并且随着比赛进程推进陆陆续续地有更多。 Misty不在有些遗憾，但Cloudy如她所言，首次登上M1的舞台就展现出了自己的潜力。任何人都会意识到，接下来她需要的只是更多的历练。 Cloudy看着她的奖牌发呆，Smoggy端着杯咖啡在旁边坐下。 “你没有好奇过吗？” “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你有天赋的。”他停顿，“我甚至怀疑这些东西也都在她预料之内。” “……我不知道。”Cloudy回答，但她总是想起几年前，在日复一日的枯燥中格外鲜艳的那个下午，一个女孩从树上跳下来。 原来只是几年前吗，她恍惚，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等她愿意的时候会告诉我们的。” “你这么觉得？” “嗯。”Cloudy换了个坐姿，“我听教练说你主动要求收官？” Smoggy撇开脑袋。 “……我们约好的。” 最后一场Misty还是要来的，开赛前她紧张地在场馆外闲逛，遇到一张眼熟的面孔。 “你是，呃，”她努力回忆对方的名字，因为直接喊小学同学很没礼貌。 “Hazy。”对方好心地提醒，但这无法改变场面的尴尬，Misty选择转移话题。 “原来你也看比赛？” “偶尔看。” 他没穿任何队伍的球迷指定着装，多半会坐在散客区。 “你有支持的队伍吗？”Misty好奇地问，并且决定如果从他嘴里出现任何其他队伍她就要求他看在都是同乡的份上转粉Hazers… “Hazers吧。” “真的？” “真的。” “不是为了哄我才这么说的吧！” “哄你有好处吗。”Hazy笑了。 Misty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可以有。” Hazy笑得更大声了。 “谢谢，不过不必了。” 他准备离开。 “等等，”Misty脱口而出，Hazy疑惑地看她，她拿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 “为什么？” “……缘分到了？”她从未想过离开那所学校后还能见到他。 她看到Hazy犹豫了一会儿，眼中有种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然后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回答： “好吧。” 他们友好地道别，走向各自该去的地方。 最终，Smoggy不负众望。 Speedy在领奖台上欣慰地对他说“我很高兴看到那些建议对你有用”，好像他不是那个刚刚与冠军失之交臂的人似的，Smoggy觉得他有点恐怖。 下了领奖台Misty几乎是飞着扑到了他身上。 Smoggy手忙脚乱地去擦Misty的眼泪，在队员的印象里她不常哭——他都想不起来她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以至于每一滴眼泪对他们都有巨大的杀伤力，后面赶来的Foggy无声地拍着Misty的后背想让她冷静一点，但似乎没什么效果，Cloudy想说几句话，结果是她也跟着流起了眼泪。Murky放弃了任何安慰，找了个缝钻进去和大家抱成一团。 场面一片混乱。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6. 不能松懈。Misty警告自己。 尽管她每次看到奖杯都会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已经被Murky吐槽了无数次笑得好恶心。 但一个冠军并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当然不能，恰恰相反，它带来的是更高的期待。 她仍然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之上。 Misty呆滞地望着手机，以至于没注意到Foggy进了房间。 她和Hazy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个多月前对方发来的从观众席上拍的计分屏和一句恭喜。她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确实没什么话可说。 “队长？” “！什么？！” “来拿东西……”Foggy瞄了一眼手机上聊天软件的页面，“你终于也进入青春期了？” “谁青春期？！你怎么和我以前的教练一样毫无想象力！” “你以前教练？……哦就那个，” 眼看Foggy头往自己这边凑Misty迅速盖住了屏幕。 “什么人啊，看都不让看。” “你不认识！” Misty把Foggy推出门外。 总之还是决定从比赛聊起了。 Hazy总是有问必答的，他并不像那些只是偶尔看看的观众，出乎她意料地对比赛十分熟悉，但那些简短的回复总是不冷不热地带着一丝疏离的友善。 他把自己裹在迷雾里。 时间长了，Misty也就不再试图探究那些谜团了。 她仍然向前走。 即使有重生的经验，他们还是在M1S3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低潮期，当然，比她在的那次好多了，也没有什么险些更换队长的风波——上辈子的球迷骚乱以Cloudy接替了她的M1席位告终。 只是Smoggy和Cloudy不得不应付更多的采访和质疑。 “抱歉，把压力丢给你们……” “我说你到底在客气什么呀！”Cloudy揪住她的脸，“我们不是家人吗？” “痛…很痛啊！” “你看她，一边喊痛一边笑，”Smoggy拿手肘捅了捅Cloudy，“要不要领她去看看？” “要去的话我有认识的——”Foggy插进对话。 “心理医生？”这是跟在后面的Murky。 “法师。” “？” 她坚信自己的队伍能跨过任何障碍。 从长远的眼光来看，世界上并不存在永远的赢家，也不存在永远的输家，如果必须要定个输赢，也许会是坚持得最久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M1S4之后，就是Misty上一世不曾见到的世界。 队员们感觉到了她与往常不同的兴奋，离开新赛季前的发布会，Misty满心欢喜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其他人都先离开了，而她习惯绕远路自己待一会儿。 她拐进一条鲜有人知的小巷。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她突然感到浑身寒毛直竖，一个身影挡住了从巷口照进来的灯光，面上与惊慌的Misty相反是无比狰狞的笑容，手中的凶器闪过一道寒光。 接着便是剧痛。 他喊了我的名字…… 在变缓的世界中Misty意识到这是一次针对自己的袭击，可是动机是什么……？ 他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Misty已经无力去分辨其中的意义。 她倒在血泊中。 满目纯白。 Misty呆呆地站在投胎办事处门口。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在她脑中反复播放，只是没那么痛了。 她又死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Misty快步冲到柜台前面。 “请问，”她语气并不友善地说道，“我是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死吗？？” “啊，不是的。”柜员多少有些被吓到了，“只是您在这个时间段死亡的概率比较高。” “？什么意思？” 女性柜员从文件夹中找出一张纸递给Misty，上面是以十年单位划分的各年龄段死亡概率柱状图，图上唯独20～29岁那一条柱子高得吓人。 “这都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比较平均，也有人刚出生最容易死。” “……所以，” “您只要在这期间多加小心就好。” 也就是说她要有整整十年不能一个人走夜路了。 “行吧。”Misty问柜员要那张转世的表。 “您还要再来一次吗？” 这不是当然吗她还要去ML23呢！ “不行吗？” “这次可以，不过次数是有限制的。” “能重来几次？” “这个……按规定不能告知您。” “？” “非常抱歉……” Misty心情复杂地填完了表。 “对了，这次我要是去转世会是什么？” “您稍等，”柜员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呃，是蚯蚓呢。” 还、还不如蝉呢—— “为什么？！” “您别激动，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的评价系统里恶评占的权重更大，而您这一世的影响力有所提高，收到的恶评就更多。”柜员解释道，“根据情况不同，1条恶评大约需要10～100条同样程度的好评才能抵消。” “谁定的这无赖评价系统？！” “这我也不清楚……” Misty一边深呼吸一边提醒自己生气也没用。 “算了，”她将表递过去，“这可以了吧？” “可以了。” “回见。” Misty向右走了几步，打开那扇通往重生的门。 7. 啊，又来一遍。 Misty睁开眼睛，痛苦地意识到自己还得再装十来年小孩，上很久已经上过两遍的学。 这辈子她在空闲时做得最多的事情是思考人生，当然为了防止父母觉得自己生了个痴呆，她通常以玩的名义到野外去，独自一人。 她下意识地关注Hazy——他是这里唯一在Misty走入赛场后再次与她有了联系的人，其他的一切都被她抛在了山里，抛在过去。她很快发现Hazy总是离她很近，就在伸手能够到的地方，只是从不主动接近，她过去也从未关注。 “在看什么？” Misty走到他身边坐下。 Hazy没说话，Misty注意到他手中把玩着几颗看上去像是在河滩上捡的石子，于是也有样学样地蹲在小河边挑起了石头。 “这个好圆！”她高举着自己的发现，青绿色的小块被打磨得圆润，看上去甚至有些透明。 “太圆了，有点棱角才好玩。” “圆的不好吗。” 她使劲一抛，圆润的石子骨碌骨碌地一直滚到Hazy脚下，他捡起来，对着太阳看了一会儿。 “天要黑了，你该回去了。” “……哦。” Misty总听大人说小女孩一个人进山里会被狼吃掉，尽管她从来没见过狼，大概他们只是想吓唬她注意安全。 “走吧，”Hazy路过她，沾染了体温的石子掉回她的手心，“这个还你。” Misty有时候觉得Hazy像一个高智能NPC，在对的时间去对的地点就能见到的那种，戳一下才有反应的NPC。 “总见你在跑步。”NPC难得主动开口了，“你以后想当运动员吗？” “……事实上我在考虑也许以后可以当个记者。” “？为什么？”Hazy近乎是震惊地看着她。 “呃，”打入敌人内部？Misty下意识地想，但这不算正常理由。 “我也不知道。” Hazy沉思许久， “那你不能再随便逃课了。” “……” 连着三辈子都没什么文化的Misty沉默了。 在学习上完全帮不上忙的Hazy在两年后毕业了，帮不上忙并不是因为他成绩不行，而是Misty听不懂他在教什么。 只能靠自己了，Misty悲愤地想到这里，惊觉他们又断了联系。直到Hazy写了信来，信中是简短的问候，和他新的地址。但他们不太来往，Misty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那个Misty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来这种小地方捡人的城里教练又来了，但他这次注定要白跑一趟。 对不起，Smoggy，Foggy，Cloudy，Murky……Misty在心里默念队友的名字，你们会找到更好的队长…… Misty逐渐离自己这辈子的目标越来越近，但她仍然怀念赛道，眷恋风吹过身边的感觉。 她开始频繁地在私人时间用运动发泄压力，还在山里的时候她可以在树林里，在山间小道上跑，如今她身居钢筋水泥之中，总要有些新的秘密基地做歇脚的枝条。 没过太久她在某个不太正规的场子偶遇了Hazy。 “你，呃，” 她眼睛在赛道和Hazy之间反复移动，后者耸耸肩。 “偶尔来赚点外快。” Misty知道他是指业余赛的奖金。 旁边一位貌似是熟客的男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凑上来热情地给Misty介绍Hazy在他们这儿的光荣事迹，被Hazy一把按住，但Misty还是听到了一些天花乱坠的成绩。 “你跑这么好，为什么不朝职业发展？” Hazy沉默了足足十秒有余。 “……你为什么不朝职业发展？” “……好吧，我不该问。” “我们真的很有缘分——”Misty在一天结束时胡言乱语，“虽然我不信那套。” “我也不信。” Hazy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重点不是这个！你，”她顿住了，好像被突如其来的灵感砸中脑袋，“你没事做的话，要不要来帮我？” 好一阵子没有回应，Misty尴尬地觉得自己像是事业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给亲戚朋友画大饼。 “算了当我没——” “好啊。” Misty瞪大了眼睛。 “没听到就算了。” “我听到了！听到了！不许反悔！” 拿到最低限度的学历之后两人动用了点关系混进一家Hunluen的小报社，主要是Hazy的。 “Hunluen比我们那儿好太多了，”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上哪儿认识的这么多人。” “我有我的办法。” Misty习惯了被他微笑着搪塞过去，没再多问。 在不熟悉的领域她走得磕磕绊绊，是过去的人生经验和一种奇怪的执念支持着她坚持下去。 她切实地积累着经验，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后她将有机会在现场采访昔日的队友和竞争对手。 就在这时，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2018年的联赛并没有第四支新秀队伍。 8. 失去自己的Hazers并没有按时出现在该在的地方。Misty意识到这一点，开始慌忙地四处打探消息，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甚至想亲自冲进Huaze山一探究竟。 外界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传言，似乎是在队员选择上出现了问题让他们错过了2018。 看来合适的新队员不是那么好找，Misty感到了一点点心虚。 做个小小的边缘记者并不很顺利，Misty被批评过好几次稿件太过平淡不够吸引眼球，只好把真正想写的东西发在博客里，竟也有一些人来看。 期间还得注意别提到太多不像是她该知道的事情。 她试着去理解曾经在观众眼中的自己。 “我们对运动员真是一无所知。” 她在键盘上敲下这行字。 而他们，这些采访、报道、传记文学，本该是跨越未知的桥梁。 2019年Misty终于在联赛上终于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灰色，但Hazers终于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以smog为主的双单词队名。 但队长是Foggy。 “……” 什么是流水的队长铁打的Smoggy啊，费了好大劲控制自己别在办公室笑出声的Misty在心里吐槽，然后接着往下看，替补是，Rainy？怎么感觉队圆名字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看什么呢？嘴都咧天上了。”路过的同事探头看她的电脑页面，见上面是新队名单顺口抱怨道，“算上这个联赛就有三个SS了，这些人起名能不能有点创意。” 这下Misty彻底憋不住了，差点笑到岔气的样子把同事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吧……” 很显然新的团队还需要时间去磨合，Misty只需要看几眼团队赛就知道了，也因此没激起太大的水花。一支成绩尚可出身神秘的新队？还是看看隔壁绿色的史上最强新秀吧。 Misty说不好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赛季结束后她得到一个专访Hazers的机会——她还是习惯这么叫，没准是所有媒体里第一个。 除了来自同一地区带来的那层薄薄的好感度，起主要作用的仍然是Hazy神奇的人际关系。 “我都不知道你认识Murky！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 两人跟在Murky身后，以客人的身份回到了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他们还没结束训练，你们想先参观基地吗？” 不想，但她是不是应该装作第一次来很好奇的样子？Misty看了眼Hazy，发现他似乎也不想看，于是选择装作很迫切想见到队员的样子。 “那你们在这里等等，我离开一会儿，别乱跑哦，会迷路的。”Murky叮嘱道。 Misty笑着应下了。 Foggy进门打了招呼就再没说一句话，Cloudy不得不帮他解释。 “抱歉，他这人就是不爱说话……” “我说过你们会后悔让我当队长的。” 这下他倒是开口了，嘴里说着你们眼睛却看着Smoggy。 “队名是Smokey起的。”意思是和他没关系，“而且有人规定和队名最接近的那个必须当队长吗。” “你们在队长的选择上有很大分歧？”Misty很快进入了状态。 “算是吧，没人愿意。” “我愿意啊！你们都没问我。”Murky大声反驳。 “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让你去代表他们丢人的……”Rainy在旁边小小声地吐槽，这是个看上去有些腼腆的姑娘。 “什么意思嘛！” “所以，没能参加2018年的联赛和这个有关吗？” “……一小部分。”Smoggy认可了这个说法。 “还有一部分是她真的很难找。”Cloudy拍了拍现任替补的肩膀，略显稚嫩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收到了M1邀请函？方便透露一下参赛选手吗？”Misty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哦，只是我个人好奇，不会写在报道里的。” “是我和Smoggy。”Foggy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道。 啊，这个新世界线彻底乱套了。Misty心想，下意识地想咬笔杆，想到自己是在外人面前又忍住了。 …… 大致得到一些素材后Misty开始单独询问很常规的关于如何接触到体育运动以及过往经历的问题，也没注意到Hazy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我吗？”Murky眨眨眼睛，“是因为看了一场比赛。嗯～确切说是看了一个人的比赛。” “一个人？” “嗯，我那时候在体育馆打工，说起来也看过不少比赛了，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上场。”他的履历大概是这里最奇怪的一个，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场边看来的）但严重缺乏实践经验，“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那场比赛感觉与以往都不一样。” “我能理解。”Misty点点头。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曾感受过，但她熟悉那样的灵光一闪，熟悉那样仿佛一道电流流过的瞬间。 “真的？我突然转行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来着——” …… Misty不知道的是偷跑出去的Hazy在门外遇上了Smokey，两个人很无聊地寒暄了几句。 “说实话，我没想到真的能来。” “盛情难却啊。”Smokey感叹道，纵使他一向抗拒在媒体前抛头露面，却也明白有些东西终归是要改变。 “今后也要麻烦您了，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提。” “我们之前缺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抱歉，”Hazy扫了一眼身后的门，Misty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再开口时语气都柔和了几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这不是他第一次以Misty为理由拒绝自己了。Smokey没见过Hazy比赛，但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些，这也让他很难理解Hazy的选择，他试探性地发问： “你们……是什么关系？” Hazy努力想了想： “小学同学？” Smokey满脸“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表情。 9. 靠着稳定产出的独家专访Misty逐渐混出了点名堂，跳槽到更大的公司，在2021ML去了现场。 “我跟SS？”她从资料里抬起头，“哪个SS？” “红的那个。” Misty心想幸好他没说灰的那个，不然她还得问是纯灰的还是带蓝绿条的。 野竞这个赛季的开局不是太好，但Speedy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显出我不需要向你们解释任何事的气场，虽然回答问题的大多是Rapidly。 接力赛结束后风向立刻一转，Misty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得到机会提了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Speedy盯着她多看了几秒，转头对身旁的队友低声说了什么。 ？她没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她很快会得知那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在离场时被Velocity拦住了，然后战战兢兢地被带进一间小会议室。 Speedy在里面已经等着了，似乎是想和她单独谈话。他伸手示意她找个地方坐，与此同时Velocity从外面带上了门，而这让她更紧张了，迷茫地坐在了离门口不远的折叠椅上。 “好久不见。” “？” Speedy礼貌地等待Misty坐下才说话，然而他开口便是一个重磅炸弹，差点没把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 “你是重生者？” “什、什么意思…？最近流行的小说设定吗？” “不必掩饰，我知道怎么回事。” Misty和Speedy对视直到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或者精神失常，这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整蛊游戏，他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就像面对一位旧友。那么问题就只剩下：他从哪里知道重生这回事？ “显而易见，因为我也在重生。”Speedy换了个姿势，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说出的话却让Misty如坠冰窟， “起初几次都还很正常，后来先是Hazy不见了，然后是你——” “什么叫，先是Hazy不见了？” Misty颤抖着声音打断了他，但她根本不需要得到回答，心底始终存在的违和感在这个瞬间终于爆发。 她知道答案。她知道，她早该知道！ Hazers。 简直就像为他量身打造的名字。 “我认为这不该由我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 “这是你的第几次人生？”Speedy不答反问。 “……第三次。” “我是第十次，每次我都是野竞的队长。” Misty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喜欢原来的生活，所以希望它能尽快回到正轨，仅此而已。” “你究竟，在赛场上过了多久？” “这我不记得了。” Misty没再说话，她努力地想平复自己。 “抱歉，有空再叙旧吧。”说话间她已恢复了前世身为Hazers队长的气场，“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Speedy理解地点点头，起身帮Misty开了门。 “下次你直接来就好，我会让他们给你放行。” “谢了。” 从野竞那里出来天已经黑了，以往Misty总会记得找人同行，但此时她完全顾不上。 她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酒店，一边径直走向Hazy的房间一边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在房间吗？” “嗯，怎么了？” 他显然听出了Misty的情绪不对，语气比平时还要温和一些。 “开门。” “……？”Hazy疑惑地打开房门让显然憋着一股气的Misty进来，“哪篇报道又惹到你了？” Misty深吸一口气，来的路上她翻来覆去地想，可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用最笨的问法： “你在重生，对吧？” “……” “别想装傻。” Hazy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不，果然还是太明显了吗……”没等她回答，他又自言自语似的絮叨起来，接着他看向Misty，“你应该也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情，我，” 他停顿了几秒钟，“……我后来去了你的葬礼，那对你太不公平了——我只是想帮你。” Misty讨厌看Hazy这样小心翼翼地澄清自己，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放软了语气。 “我没有怀疑你接近我的动机，我只是生气你瞒着我。” 末了又补了一句，“就这些？没别的要说了？” “……嗯。”Hazy点点头，但Misty并不买账。 “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吗，队长？” 在她的三次人生里从未用过的称呼，却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Hazy彻底藏不住眼中的动摇了。 “你，是怎么，” “我猜的。”无数种情感在Misty的胸腔碰撞，出口的话却是冷冰冰的，“看来没错。”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抱歉。”终究还是Hazy先服软，无论怎样下定决心，他总是无法拒绝Misty的要求。 “你是在落下悬崖之后开始重生的，对吧？” Misty点头，看到Hazy的目光变得悠长，似乎在看什么遥远的并不存在的景象，接着他说道， “那是我的第三次人生。”   10.   Misty仍然咄咄逼人地站在房间中央，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她就不走了的架势。 “……说起来大概会很长，过来坐吧。” 于是她生硬地走过去坐。 “你猜得没错，”Hazy在一阵犹豫后开口了，“Hazers最初的队长是我。” 尽管Misty有所准备，但她的心弦仍然为之一紧。 “其实最开始我们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然而讲述的内容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 “后面我离开家，接触了竞技体育，认识了Smoggy、Foggy还有Cloudy，最后和他们还有你组成了一个队伍。 “赛场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和你记得的那次差不多，只不过他们针对的是我，一直到M1S3……” “他们让你离开M1？”这是Misty记忆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比那更糟。”Hazy笑了笑，看着Misty的眼睛，只有队长才会拥有的眼睛，“你最终成为了队长。Murky也是那个时候加入的。” “那不就是……” “我没有参加2022年的ML，嗯，M1也没有。” Misty的理智尚未理解那些话，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Hazy每多说一点，她的泪水就多一些。 跨越几十年的记忆从水底翻涌而上，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的痛苦、悔恨、愤怒、挣扎，但她仍然无法想象Hazy经历了什么，也无法想象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接过了队长的重担，在那种时刻。 她以为眼泪已经与自己无缘。 但Hazy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待到Misty平静一些，他便接着讲。 “后来我路过了那处悬崖。你应该能理解的，我并不是想要结束……那就是那座山。” Misty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他们生长的地方有太多无法用语言向他人解释的东西。 “现在想想那时候应该吓到你们了吧，可惜我也无从得知了。我开始了第二次人生，想要弥补曾经错过的东西。 “该说你不愧是我选的继承人吗，重生之后做的事情也和我差不多，我本以为那一次不会再有那么多遗憾，事实上也的确没有，直到——” Hazy突兀地停止了讲述，浅灰色的眼睛里忽然失去了生气。 “直到……？”他唯一的倾听者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突然死了。” 没有音调起伏的句子过于直白地传进Misty的耳朵里，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和上次一样，被那个疯子…”Hazy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像是在对他自己说着什么，“我不该离你太远的，我以为我不在就不会有事——” “Hazy？”Misty担忧地看着他。 “…抱歉，说到哪里了，啊……后面你应该也知道的。”Hazy避开她的视线，“我觉得你们没有我也许会更好。” Misty努力回忆她记忆中的第一次人生，却无法在任何一个角落找到她原来的队长。他怎么舍得消失得那么彻底？眼泪又要落下来了，像是要一口气哭光三次人生的份。 “抱歉，把队长丢给你。”Hazy伸手去抹她眼角的泪滴，“你本来不该受那些委屈的。” “不是因为这个！”她又难过又生气。   “但我不确定如果自己不在你们能不能互相认识，所以做了点事情确保Hazers组建起来。” “队名最初的来源是你？” “是Murky帮了忙……算是我的一点任性吧。” “给Smokey推荐Murky的也是你？” “他大概以为是我的朋友。”Hazy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后来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坏，我没想到你会—— “发现你开始重生之后我更不敢靠近了，怕被发现，但是……”Hazy的声音再次低沉下来，Misty想起他说自己去了她的葬礼。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Hazy最终用一句轻飘飘的总结结束了他的故事。 长久以来感受到的怪异都有了解释，故事有了完美的逻辑，缺失的最后一块碎片终于补上了。 似乎是。 可是错过的就是错过的，她再也找不回她最初和Hazy相遇的记忆了，他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太多的东西，让Misty只能从边边角角窥见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和Hazy有过怎样的童年时光，不知道他们怎样建起一支队伍，甚至无法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那如今是只属于他一人的记忆了。即使听得再多，那也永远是一个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故事，一个浮在云端的，毫无真实感的，仿佛空中楼阁的故事。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Misty几乎喘不过来气，她透过泪水模糊地看到Hazy，看到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雾。 “我不在乎！”她声嘶力竭地哭喊，哽咽至无法言语，“我不在乎输赢，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就这么自说自话地从我的人生里消失……！” 但Hazy能给她的只是一个拥抱。 11. Misty醒来发现自己抱着Hazy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上，尴尬地觉得自己应该把手拿回来。 就再睡五分钟。 她对自己说，但眼睛也没闭地就看着枕边人熟睡的脸。 本以为前一晚听了那么多故事会做梦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个抱枕的缘故，她竟睡得格外安稳。 Misty的意识开始四处飘荡，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正和Hazy四目相对。 “……” 她若无其事地从床上爬起来，理理自己睡皱的衣服。 今天没比赛，她倒也没什么事。 “……你还好吗？” “不好。”看他又想说什么Misty立刻补上一句，“但是别再道歉了！真觉得抱歉的话……我还想听你过去的事。” 比赛仍在继续。 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转了过来，这些年Smokey的战术不再执着于队长，反倒是因为二号位的Smoggy能力太强陷入了类似银河队的困境，尤其是他名字还在队名里。 好在Foggy是个心如止水的人，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被关注，他甚至为了逃避采访试图假装自己不会说话，一次只往出蹦一个词，直到烟云二人忍无可忍决定和他鱼死网破。 “如果你再这样的话，”Cloudy严肃地宣布，“我们下次就让Murky去发言。” “……算你们狠。” 这次的小轮车不知为何赛道比原来复杂了些，甚至有了还算像样的排位赛。最终Cloudy为队伍拿回了季军，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登上总领奖台。 另一边的野竞，虽然总排名没有前几次人生那么低，但仍然刷新了历史最低成绩，Misty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喜欢原来的生活”。 休赛季Misty请假和Hazy回了家，最开始的地方，后来又一路去了Huaze山。 “你原来最喜欢这棵树。”Hazy领着她到河边树林里指着一棵枝干分布十分合理一看就非常好爬的树说。 “？为什么说得好像我是猴子？？” 那片她常去的河滩，即便重生仍然是她钟爱的秘密基地。 “在家里挨骂了你会来这里哭鼻子。”Hazy忍不住笑。 “小时候嘛…”Misty心虚地转头。 “有一次我们在这里找到两颗很圆的石头，圆到你觉得是别人故意扔在这里的。”然后吵了一架，下一秒就和好的那种，“可惜我没再找到过。” Misty仔细听着，时不时做出一些吵吵闹闹的回应，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为什么过了一百多年Hazy还记得这种事情。 “最开始你只上了小学。” “怎么了啊，学历又不能吃！” “嗯，所以后来我骗你去比赛就很容易。” “？” “好吧，其实是我们一起看了场比赛，你觉得这比打工好玩。 “但一开始很难，我们只好一边打工一边比赛。” “确实像是被骗了……”Misty记忆里自己几乎没怎么打过工，“等等，那我之前那个教练是哪来的，最开始根本没这回事吧！” “……是我朋友的朋友的熟人。”把Misty提前从山里捞出来很是费了Hazy一番功夫，但他觉得这个选择是对的。 “你到底在哪里认识的这么多人，” “商业机密。” “？” 假期结束于Misty拿到M1S3参赛名单的一刻，Cloudy换下了Foggy，似乎人员变更是什么必然发生的事件。不过这也不奇怪，Cloudy在小轮车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她在相关项目的天赋。 日子很快忙碌起来，M1不像ML，她得追着车手满世界跑。 Hazy也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开始时不时地上山去帮Smokey做技术指导，毕竟他原本只是为了在Misty身边帮忙，但暴露之后她明令禁止了这种行为。 作为交换Misty不得不频繁地向他报平安，但她并不嫌烦，或者说每当她想烦的时候那张“您在这个年龄段极易暴毙统计图”就会一闪而过。 她知道Hazy还在做一些不会告诉她的事情，只好反复告诉自己要慢慢来。 直到她接到那通电话。 离别总是莫名其妙地来临，她甚至没有机会赶去见他最后一面。 Misty陆续见到了很多她不曾了解的人，听到无数个人心疼她过分坚强，劝她不要硬撑，但他们都不明白，她也不能解释“我们很快会再见”。 怕被送进精神病院。 那天Speedy来得正准时，眼中的Misty是他不太熟悉的样子，裹在纯黑的布料中像是上了墨色的浓雾。 “你们还真是很像。” “你大老远来是为了讽刺我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死后的事情，但想必Hazy的状态比她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Speedy一挑眉毛。 “看来他没告诉你。” “什么？” Misty看着Speedy随手点开一条新闻，页面上的视频自动开始播放，一个女声说着此次事件的嫌疑犯曾因恶性暴力事件入狱，系出狱不久后再次作案。他没管那视频，滑动几下找到凶手的名字，在上面点了点。 “这是袭击过你的那个人。” 她呼吸一滞。 “让这人入狱的案子Hazy提供了重要线索，我猜他一直有密切关注。”原因自不必他多说，Speedy稍加停顿，“总之，显而易见的报复。” 新闻播报员继续波澜不惊地说着目前重伤昏迷的歹徒仍在接受抢救，如果苏醒将可能面临终身监禁…… Speedy看到Misty垂在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关节已经泛白。 “放心，他会死的。” Misty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 “这么多次人生我也不只是在比赛的，小小姐。” “……我没那么小。” Speedy不置可否，于目前的他而言任何人都像婴儿。 “我以为你不会插手这些事。” “偶尔有些变化，也未尝不可。”永远的野竞队长先生回答道，“况且现在已经偏离轨道太多，我再不插手才是要乱套了。” “那么，我该做什么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她闭上眼睛。 一段时间后Misty不顾朋友和上司的劝阻将手上的一切工作彻底交给了新人，显然不再打算回归。她给亲近的人提前写了信，然后花了些时间四处上门拜访，收集了无数个其他人眼中的Hazy，然后把听来的一切整理成册装在记忆里。 最后一站是野竞的训练场。 “你应该知道你不需要这么急迫。无论你什么时候去找他，他都不会感觉到区别。” 如果真的有区别，Hazy也多半会希望她别来太快。 “我知道。” 看着脚下的断崖，Misty忽然想，也许那时的召唤不是要我重新开始，而是指引我找到他。 突然出现的念头在脑中盘旋，她义无反顾地向前。 没什么好怕的，她早已习惯坠落。 “这是我的选择。” 12. “你好，我又死了。” 纯白柜台后的女性抬起头，递出一张简洁的表。 “您好，只写名字和出生日期就可以了。” “嗯？” “最近系统升级了。” Misty颇为惊奇地把一头连着桌子的笔插回去。 “这次下辈子会是什么？” “啊……是猫呢。” “这算我的评价变好了？” “您觉得变好了就是变好了，评价越好越能接近自己想要的转生物种。” “这样。”Misty眨眨眼睛，觉得自己似乎抽中了比人类还珍稀的上上签，“说实话，这其实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好事而是这辈子知名度变低了吧？” “是的呢。”女性干脆利落地肯定了。 真是简单粗暴。 只是因为相隔着遥远的时空，人类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同类化作抽象的符号。名字传得越远，越是化作利剑指向自己。 不过这不是她现在关注的事了。 “您要去投胎吗？” Misty摇头。 “那么这是您最后一次重生了，按照规定我需要提醒您。” “最后一次？” “是的。” “……我知道了，谢谢。” 她朝右去。 Misty睁开眼睛，悲痛地意识到自己还不能走路。她一秒都不想等！ 几个月后她从邻居家带着来串门的小孩脸上依稀认出点Hazy的痕迹。 上辈子听闻他死讯的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过了几天她哭着想早晚要抓住他问问到底为什么。 后来她不想问为什么了只想把他打一顿。 放弃下辈子做猫的时候她心想见到他要让他写三大页检讨念给她听。 刚出生的时候她觉得如果他态度够诚恳就勉强原谅他。 但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于是她张嘴就哭，院里闲聊的大人们伸着脖子过来看。 “哎呀你把人家小妹妹惹哭了。” “？？” Hazy伸手戳了两下，Misty安静了。 “你还挺会哄的嘛。”围观的大人惊道。 他哄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总被指派做Misty的保姆，年纪轻轻就带起了孩子。 上学以后两个人仍然保持着Misty口中可恶的年龄差。 “你不要毕业——你能不能留级啊——” “……为什么不能是你跳级呢？” “……没想起来。” 她跳了级。 成为了学校里那个传闻很厉害但成天只知道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的天才。 好熟悉的描述，Misty心想，又觉得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所谓的她哥不是亲生的大概会换种说法吧。 但管他的呢。 两人合伙蹲到了第一个受害者：Smoggy，并且在他眼前密谋去哪里抓更多的小孩。 “我负责Cloudy，你负责Foggy。” “好，”Hazy点头，“Murky怎么办？” Misty沉默三秒。 “先抓来再说。” Smoggy有时候希望自己成熟到能完全听懂他俩在说什么，有时候又希望自己最好一句话也听不懂。 队伍正式成立之后Hazy和Misty决定告诉队友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于是他们开了一个过分正式的让队员摸不着头脑的会。 “那个，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就是，我和Hazy其实……” Misty支支吾吾的。 Foggy犹豫地举起手试图发言。 “你们俩终于在一起了？” “不、是！怎么会想到那上面去啊？！” Misty非常用力地反驳，然后绝望地发现被这么一打岔准备好的开场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 她转头看Hazy。 “你说。” “……这就是你所谓的准备好了？” Cloudy在下面和Smoggy打眼色：耳朵都红成那样了还说不是，那不然是什么？ Smoggy回她：我哪知道。 结果他们听到一个比小说还要离奇的故事，一时间大脑像是被洗碗布丝瓜瓤钢丝球轮番刷了几个小时。 “你们俩认真的？” “嗯……”Misty在记忆里搜寻有力的证据，她一本正经地盯着Smoggy，“我知道你小时候的糗事，你这次没告诉我的——” “停停停不要说了，我信行了吧。”Smoggy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好像突发头痛，他叹了口气，盯着脸上带着忐忑的Misty，“辛苦你了。”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我会听。” 上上次人生听过的话从Misty脑海中闪过。虽然不是同一个，但果然Smoggy就是Smoggy。 “嗯。”Misty笑起来，然后把Hazy往前推了推。 “……” “没话说可以不用勉强的……”话没说完Hazy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Smoggy会频繁地找他要求加练。 以及故事会不知为何到后面开成了誓师大会。 “那我干什么？”Murky问。 “……呃，” Hazers拥有了一个画风很怪的社交平台官方账号。 13. Hazy带领的Hazers终于回到了历史舞台之上，当然，这个“终于”只有Hazy本人、Misty、Speedy以及读者感受得到。 开幕式后Speedy非常热情地挨个和新队们打招呼，不知道是为了避免只找Hazers被人议论还是真把自己当成了联赛的半个主人，明明东道主另有其人，走到Hazy这里散发出来的期待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神奇的是开了重生挂的Hazers并没占到太多便宜。 这主要是因为Speedy尤其热衷于把某个人未来会研究出来的技巧提前教给他自己，几百年迭代下来没在循环的人技术竟也提高了几个档次。 恐怖如斯。 “我那天看到Speedy在试图教Kinnowin如何跳高。”Misty凑过来说。 “？他没被打？” “没有动手，但是Kinnowin听完说‘你知道这种技巧为什么还跳那么烂。’他好像深受打击。” “……”他可以说活该吗。 时间线来到了M1开赛。 “我能不去吗？” Hazy属实不想直面那个住在赛场上的到处好为人师原来只是嫌弃对手水平太低的不知道今年到底几百岁的Speedy。他甚至怀疑名单刚公布出去Speedy就会开始连夜写信。 “不行。” “其实你在赛场的经验已经比我多了……” “那也不行！”或者说正因如此才不行。 Smoggy面无表情地看着Hazy和Misty争论，好好的M1席位被他俩整得像过年聚餐没人会主动去坐的那个上上座。 “那什么，要不你俩别争了把我换掉？”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 麻烦死了……Smoggy无声地动了动嘴。 Hazy又一次在野竞站接受了期待的洗礼，压力大到偶尔会做噩梦。为数不多的安慰大概是这次并不参赛的队员也全程跟队陪练。 Smoggy老是追着Hazy问他和过去的自己比水平如何。 后来Hazy意识到这是在变相地告诉他这一次他有更可靠的队友可以依赖，不需要独自承担。 Hazy很感动，然后把Murky拉进Smoggy房间。 “教他学说话谢谢。” 恩将仇报！尚且年轻的Smoggy愤怒地想。 大概是好不容易遇到和自己一样重生了几次的对手，Speedy在赛场上装都不装了。 倒也不是说他平时在放水，只是面对Hazy他显然更容易进入状态。至于对手的精神健康，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也许吧。 “为什么我总觉得Speedy一对上Hazy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一站不上场的Clementin在看台上。 “错觉吧……” Kinnowin冷静分析的手微微颤抖。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十一次是，”下了车的Hazy比划出一个长条，又缩短到它的一半以下，“这么长的十一次，而我的六次只有这么长？” “一样的。” “一样个——”他想骂人。 过了阵子Hazy注意到Kinnowin总在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干脆主动出击。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但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 “到纯白的地方向右转。” “？” “没了。” “？你们迷雾人，” Hazy走远了。 指针飞快地转动到了午夜湾。 Hazy准备走出休息室，以往上赛道前其他队员都会来送他，但今天只有Misty一个。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切都不必言说。 Misty有点紧张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踮起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跑掉了。 几十秒后Hazy听到身后通道的拐角传来耳熟的女声，是Cloudy。 “你、气氛那么好你就亲个额头？！” “我不敢嘛……” 然后是Cloudy疑似气到昏迷的声音。 他翘着嘴角出了通道。 Misty本人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封古Huaze掌管命运的神的瞬间，但作者有替她记得。 第六次的人生，无数次的回忆，Smoggy争取到的优势，Misty的祝福，附加了一堆BUFF的Hazy今天就是要逆天改命。 他成功了，带着一堆BUFF又上了领奖台。 Misty捧着束花在台下等他。 Hazy下了台便向她的方向去，闪光灯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于是举起花束挡在脸前就朝Misty凑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相机拍到，只知道Hazers的二号选手一把抢过花塞进队长怀里就红着脸跑了。 接下来的展开想必各位都心里有数，这里且按下不表。 毕竟，没有什么比成功的恋情与已然得偿的夙愿更不值一提了。 终于有机会寿终正寝的Misty安详地等待着自己最后一次来到那片熟悉的纯白之中。 她睁开眼睛，熟练地走到柜台前。 “您稍等。”柜员小姐在抽屉里翻找一番，找出一张像是刮刮乐的玩意递给Misty。 “？” “这是我们最近针对老客户推出的投胎去向抽奖，有机会抽到隐藏款哦。” “？？” Misty迷茫地刮开兑奖区，指着上面圆滚滚的图案问道： “这是什么？” 柜员眨了眨眼，好像对此奖项也非常陌生，她从身后拿来一本百科全书似的大部头硬壳书，过了一会儿迟疑地回答： “是……弹珠？” “？” “弹珠。” “？？？？？？？？” 与此同时Kinnowin差点以为自己掉进了纯白地狱，迷迷糊糊地就打算跟着前台客服去转世。 向右转。 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话依稀在心中响起。 “右边是什么？”他问。 “问得好！是重新开始人生的门哦！”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