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利欲熏心（1）
有人说我是恶魔，有人说我是天使，有人说我是神医，有人说我是怪医。
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即使别人认为是不正确的。
今天的病人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源石病开始产生了。但是能让我肯定的是，这是一种能让人精神和身体双重崩溃的疾病。身体缠上这种奇怪的疾病，整个身体的抵抗力都会下降，并长满源石结晶，我在之前的笔记上把它和艾滋病做过比较。虽然不同，但却很像。
至于精神方面，染上这种疾病，也就差不多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吧，除非是已经看淡生死的人，不然身上有一点点黑色结晶可能就会精神崩溃。实际上，就算是一些非感染者，也对一些黑点产生恐惧。虽然没有人直接公布与源石病患者之间的接触会不会造成传染，不过政府始终声明“一定会造成感染的事实”。
曾经和她在大医院里工作的时候，在研究这种疾病的时候做过许多DNA和RNA的分析，都能推翻那种暴论。但是我和她因此被赶出了医院，那段回忆的缘由实在难以让人回想。同时，她也因为“医疗事故”患上了源石病，后来也不只是她，许多医生也一样因“事故”患上了源石病。
我没有患上源石病，但精神状态不亚于感染者的差，幸好她的母亲能提供一间房子来让我们继续研究和开诊所。不过这还没完，很明显，天道没有站在正确的一边。她的源石病开始恶化之后，精神和体制已经越发接近零点。和她见面的最后一次后，跨过了一个极夜，对我来说的极夜。
“如果源石病真的会“感染”，那么我也不想拖累你，和平广场的告示会让我害了你。再见，虽然这不是最好的告别，但是是最好的永别。谢谢你陪着我，以及拜托你，照顾好我妹妹。”——karl
我没能救下她，也没能救她的妹妹，万幸，她的妹妹比她要乐观许多。
经历了这么多，源石病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可怕，或许说，已经麻木。在睡梦中唤醒，加入那个制药公司，也仅仅是我一厢情愿。至于巴别塔恶灵，地狱的亡魂这样传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传出来了，我不是很在乎，但毕竟在我耳边缠绕。但也有些人，说我真的治好了源石病。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
“当人们自认为看透一切本质的时候，往往处于在了更加的迷茫。”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
“那地方应该还能用，剩下的事就交给你自己了。希望我女儿，没有让你太难过。”
“嗯，谢谢。”
.......
门被推开，唤醒了正在桌子上无所事事转笔的我，实际上，我已经快要昏睡过去了。我神志不清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这里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在现在疾病，饥饿，压迫充斥的时代，人们只相信自己，所以也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但是，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站立着的人，却让我有些惊讶。
“请问，你.....啊不......您，真的能治源石病吗？”
“大概吧......有什么事吗......”
我站在一定距离，看她裸露的身体部位，似乎没有什么黑色结晶，再加上她这么小的年龄，其实我并没有太在意。但接下来她的举动却让我怔住了，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了一堆硬币，和已经被褶皱的纸币，但大都是一元两元的样子。
“您......能给我拿一瓶......不，一粒药嘛......”
随后，她用她那双晶莹的大眼睛看着我，语调里充满了乞求。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还关注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她的脸颊显得消瘦，眼睛虽然晶莹，但却充满了疲惫和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血丝，而相反，脸颊没有一点血色。
她见我没有回答，于是沉默了几秒。扑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我不敢相信，她像一个在乞求上帝宽恕的教徒一样跪在了我的面前，我连忙把她扶起来，但是她始终坚持跪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我......”
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事实的情况是，我的确有一些缓解的药物，那是我偷偷的研发成果，但是我没有一粒可以治好的药物，但我的研发成果和我另一些作为，让许多感染者感受到了快乐，所以才会有人说我治好了源石病。
但眼前的姑娘，让我没有办法说出残酷的真相，但良心也在告诫我，不可以对她撒谎。我打算，先给她检查一下，剩下的事情之后在打算。
检查的结果让我一反刚刚的想法，她身体裸露的部位的确没有什么源石结晶.......但是后背和体内却......她虽然不是她，但是病症对她的折磨，和她生的希望，却让我时刻想起她。
我给她拿了一块自制的巧克力蛋糕和一杯热牛奶，她一开始摆手拒绝，但是以医疗为理由，我让她坚持要吃，因为从我的经验来看，她已经不止饿了一天两天了。
虽然她刚刚在拒绝，但是也许是身体的饥肠辘辘的诚实，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块蛋糕，喝了两杯牛奶，我时不时还给她擦擦嘴巴附近的残渣，在吃完东西后，我把盘子放在一边，打算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求求您......您能给我一粒药吗......我......我不能死......”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眼角还渗出了泪水，但她尽力在克制着，也许是不想让我看到她在哭吧。但残酷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我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钱，我连数都不用数，就知道那些钱并不多。我大概能明白一些缘由，政府之前也有发布一些抗源石病的药，虽然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但却贵的惊人，她兜里的钱大概连那种药的一瓶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实际上，她的这些药买我一瓶自己的研发成果也是困难的。我的良心做过一些斗争，对自己的良心和对别人的良心，的确，我有些害怕她白白拿走一瓶药甚至是一粒药，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人这样做，我甚至可憎的怀疑她是否在装病，骗过了检测仪器。
但我对别人的良心却让我打消这种执念，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我真想抽自己几下，她没有理由骗我，就算是骗我那又如何，像这个时代，欺诈，压迫，暴乱已经是再正常不过了，已经没有人在相信别人了，照这么说，她居然还算是为数不多相信我的人，而且就她的状况，估计迟早也会患病吧......
不过作为久经沙场的医生，理智和判断其实比刚刚的良心要更占上风，她的样子，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源石病，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因为她本身的患病状况，最坏情况是已经去世，最好的情况估计也是痛苦不堪了，可她现在肢体和语言都还算正常。并且，她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很在意。“我不能死.......”我知道下面的问题会显得我很冷酷，但我还是要问。
“在治疗之前，能告诉我，你是谁，你的父母在哪和怎么样，你为什么要来治病，请你诚实的告诉我，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