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穗玉钩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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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手里勾红的小豪攥着,目光所向却并非摊开的奏折,而是炕几边上放着的金白菜。
‘ 昨夜的偷儿做的顺当!’
‘ 回避下,奴才望风,下手的是赵婷,那小子…手脚螃蟹似的,麻利很。不过,景阳宫里人也是安闲惯了,警惕性低,咱还顺手帮他们堵了个耗子洞呢。’
马万三刀斧手的脸面笑起来,更像煞星。
韩内官进上热茶,看看老马,也眯了眼道:
‘ 陛下,殿下那边来消息,各宫彻查有了结果。虽未找到金白菜…’
说到金白菜三字,韩内官下意识看向皇帝桌上宝贝。心道,谁能想,这出戏竟是帝后的贼喊捉贼。
............
哼,皇帝鼻息间嗤笑。
面上冷色,眼眸不屑道:
..................
马万三噘嘴点头,动作附和主子。
韩内官安静垂立,心底想起的则是皇帝那日与沈瞎子在此地仔细揣摩的宝贝。
人呐不认命是真不成。
皇后是人在家中坐,都求不得安稳。...................任凭哪个捞出来,都不能说是正经玩意的。
嘉嫔守在昌宜殿,求都求不来皇帝青眼,只能藏着掖着鼓捣歪路子。末了,还不是把自己给鼓捣出祸来。
韩内官在心底感叹,人心啊,知足二字,太难。
‘ 陛下,这金白菜…如何处理?’
‘ 放柜子里搁着。’
韩内官点头,小心抱起宝贝,往靠墙的大柜去安置。
转头,皇帝又对马万三吩咐:
‘ 御史上折,参褚发轿子停压了犀道,犯了忌讳。你即可走一趟刑部,代朕训斥。’
放好金白菜的韩内官走回炕边,皇帝给他也派了活。
‘ 内官往翊坤宫去,宣口谕,说朕闻后宫此等事,甚为光火,吾朝后妃,轻贱淫邪,朕心难容,令皇后严惩,不可轻纵。’
‘ 是。’
韩内官和马万三接旨办差,出去殿门,两个会心一笑,各自伸手往前请。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俩一个往官署,一个进后宫,正是皇家两处热闹。
但无论这场热闹情形多么好看,结局都逃不开一条。
皇帝用不顺手,褚氏要玩完。
……
午膳时,帝后饭桌闲话今日家中日常。
‘ 要嘉嫔脱簪卸环,素衣往家庙罚跪十日,抄经百篇。这就是将她淫字一罪定死,丢脸丢到祖先面前,阿羡,你好狠呐~’
皇帝搅和碗里小馄饨,笑着看旁边挑萝卜丝的魏婴。
嘴里嚼两口脆生的,魏婴才道:
‘ 陛下让马万三跑人家官署,当着下属面,在大门的高声训斥路子走歪,我看,您也不见得多善。’
说着,眼皮倾斜,和皇帝对视上,道:
‘ 说我很,莫不是陛下心疼了,呵,我亦是遵旨行事,是陛下口谕,要严惩的。若觉我严,您自己去太庙抚慰下便是。’
蓝湛半晌不言语,只是盯住跟自己翻了白眼,又转回头继续吃喝的人。
魏婴眉眼长的极好,是没法细看的那种。因为若带上仔细,你就会禁不住生出想溺死在其眼波的念头。
啪,汤勺落在碗沿儿发出磕碰。
本来抓勺的手忽地攥住魏婴的,皇帝脸面鼓起来,笑容有些不自然。
‘ 阿羡,你手段狠,朕心不善,咱两个…真登对。’
魏婴被眼前痴人模样吓的不由脖颈往后。
见他往后,皇帝顺势往前。
迎来送往间,嘴里猛地给个小馒头堵住。
是魏婴没得法子,顺手为之,将自己吃了一半的小馒头塞进皇帝嘴里。
堵嘴也是挡人。
‘ 先吃饭!’
‘ 哦…呵,吃饭,好,吃快点~’
……
褚氏大宅。
一盏名贵青瓷茶具落地,碎的四分五裂。
褚尚书满面愤容。
崔夫人看着丈夫,劝阻的言语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一路平步青云,朝堂中左右拥顾,男人早不再是当年事事谨慎的郎官。
‘ 嘉嫔罚在太庙,那罪名…女儿家如何受的,还望夫君拿个主意。’
‘ 哼,当初皇后落胎,还不是朝中御史等官员谏言施压,才止了陛下废后之举。可见,皇帝是多在乎人言。’
‘ 夫君意思…’
‘ 我这就联络,让与我交好官员上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后处罚过甚,我为嘉嫔讨个公道。’
……
京都黄昏少有的火烧云呈现天际。
在这预示隔日晴好的天象下,任绅家门环给人扣响。
魏离张罗茶点时方知,这几位风尘仆仆的青年,正是当初西南府试,见过任绅的学子。
‘ 求大人帮忙,救救咱们学长。’
扑通通,五个小伙子膝下没了黄金,统一跪拜。
‘ 凌学长为人宽厚,杀妻之事绝非他所为。一切都是那奸夫诬陷,他仗着表舅是刑部尚书,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任绅皱眉,此事牵扯到褚发,令人不由不多想几层。
见他面露疑难,学子中身条最长的道:
‘ 大人,我们有证据,可以证明凌学长清白!’
……
夜月弯钩,金穗与床幔碰撞摇摆。
....................
魏婴被拥在蓝湛怀里。
两个人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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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梦夜长,
……
清早魏婴起身起的极为缓慢,身子像给牛马踏过般沉重。
皇帝去了早朝,走时天还擦黑,印象中似乎是被咬了耳朵。
.......................
泡在热水里,魏婴才觉脑子清明不少。
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果然,破皮了。
皇帝近来越发肆无忌惮,下手也变的没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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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些零陵粉在水里,今日还要陪两位太妃看戏,人多,闻到了不好。’
冷菁默默点头。
主仆间无需把话说太明白,默契自然。
皇帝回来时,魏婴刚梳妆好。
冷菁借口去取准备送给太妃的珍珠,正好腾空。
见着皇帝跟自己挤座,魏婴皱眉。
‘ 这袍子绸料金贵,动一动就要出褶,陛下去桌边坐吧,叫他们摆膳。’
‘ 昨夜,阿羡做什么好梦了?’
皇帝厚脸皮,不肯挪屁股。
‘ 梦到陛下,山河永固,万岁绵长。’
见他不动,魏婴只好自己起身。
见他挪地,皇帝也不计较,反而赶紧自己占据妆台座位,还随手拿了魏婴摸手的香膏往自己手背刮。
‘ 朕也做梦了,梦见…咱们子孙满堂,阿羡变作爱妒的,把后宫都放空,然后,满世界追着朕,要生孩子,咱两个啊,从养心殿到金轿辇,御花园的假山后,望江阁亭子里,连接见使臣,阿羡还要跟朕在屏风后…唔…’
冷菁捧着珍珠,韩内官和容嬷嬷端了菜盘汤碗。
进殿一瞬,正见皇后从后捂住皇帝嘴巴,凶的像要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