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Penitent》第二部分-第十三章

第二部分 我的团队

第十三章

名字和策略

“你认为他会回来吗？”莱特伯恩问。

我做了个鬼脸。

“不管怎样，谢谢你努力帮我说话。”我说。

“没什么。”他回答。

“雷纳。”我说：“其实你也可以离开。只要你愿意。你知道这一点对吧？如果你不愿意，就别掺和进来了。”

“我估计我会在这儿待上一阵子。”他说：“瞧，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负担和一个朋友，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会留下来。”

“当你看到朋友的贱民灵魂的真相时，你会很难忍受她的。”我大胆地说：“这一点我得明说。”

“我承担过更糟糕的。”他说：“只是尽量不要做得太多。”

我让他按我教给他的方式发送代码，然后出去了。上午晚些时候，雨几天来第一次停了下来，好像暴风云在扑灭托尔敦的大火时已经筋疲力尽了。贫苦之地的商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生意兴隆。我继续穿过短洞，经过包装工厂和废弃的轨道码头生锈的筒仓。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想清醒一下头脑，理理思路。现在，一切似乎都取决于我。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使命要完成，它就在我的手中。我决定，也许现在是我扮演首领角色的时候了。过了高望台，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空旷的地方。那些袭击了彩虹桥，可能还有死囚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而我在这里对策略和方案充满了大胆的想法，以为自己是负责案件的审讯人员，却表现得像一个未经训练的业余人员。

我立刻把袖口的限制器关闭，这样我走路就不会被人注意到，或者至少可以阻止任何不受欢迎的人对我的兴趣和接近我。我转身按照完全不同的道路返回，我的步伐加快了，提高了警惕。如果我现在要成为这方面的领导者，我必须提高我的水平，记住我所有的训练。闻道学派在我身上锻造的所有技巧和所有脾气，现在都是为审判庭服务的。

我穿过肖特哈尔斯的另一端回到地堡，看见他坐在一家叫做“星空凝视”商业酒馆里。酒馆的前门对着中午的街道敞开，欢迎饥渴的市场商人。他坐在屋里，独自一人，沐浴在一片微弱的阳光中。在他注意到我之前，我已经发现他了。

我把限制器的开关拨回原处，走进去，面对着他坐了下来。奈尔抬起头来。

“我正打算回来。”他说。

“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时间思考。”我说。

“事实上，”他说：“我回来是只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我还是回来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因为我很清楚你会坚持下去的。"

“我会的。”

他点了点头。“好吧，”他说：“这一局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命，我清楚。但总得做点什么。”

“你还记得什么？”我问。

“名字。”他说。“他们向我走来，坐在这里。火灾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卓娅(Zoya)。还有康诺特。”

“他们是谁？”

在审讯过程中，通特勒夫人的尸体叽叽喳喳地说出了那两个名字。我没有认真听，因为那些谈话让人反胃，但我在离开房间之前听到她那张死气沉沉的嘴唇说了出来。”

我想了想。

“卓娅……我不清楚。可是康诺特……”

“这是个很常见的名字，”奈尔说。

“的确，不过我还真认识一个康诺特。康诺特·帖木林。著名的音乐家。克鲁克利在两位元首酒吧的一个跟班。”

“所以那天晚上他也在那儿？”奈尔问：“通特勒翘起脚趾的那晚？”

“对。”我说：“他和我们一起去两位元首之前也在伦穆尔家。这还不是全部。就在通特勒的表演开始之前，我看见他在沙龙门口和一个女人谈话。不管他们谈论了什么，看上去应该都是很严重的事。我当时还不认识他，我们是后来才认识的。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她怎么了？”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你认识？”

我点了点头。

“那么，在哪儿呢，贝塔？我知道你的记忆力很好。”

“问题就在这里。”我说。“我只知道我认识她，但我不知道她是谁，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所以？”

我对他笑了笑。

“所以她是乔装打扮的，哈隆。伪装的很好。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仍然能认出伪装下的演员。”

“伪装？”他扬起眉毛。

“的确不是打扮，奈尔。我是指训练有素的伪装。她在执行一项任务。她是某个人的代理人。”

“我把口袋里所有的硬币都赌给你，我大概知道那个人。”他说。

我们一起穿过市场往回走。

“有很多选择。”我说：“但我知道我们要先选哪一个。”

“去两位元首酒吧？”他建议道。

“那是第二个选择。”我说：“首先，我要按照切鲁贝尔把我带回彩虹桥后我一直在考虑的计划行事。”

你是说，按照‘计划’？”他说。

“是的。”

“计划是？”

“我要去找拉文诺。”我说。

“哦，拜托！”他回答：“美狄亚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我。你打算假装反水，回到他身边？欺骗他？混进去？现在太迟了。”

“是的。”我说：“我想他的爪牙无论如何都会看穿的，不管我发挥得有多好。”

“那你还去？”

我们走到侧门，走下台阶来到地堡的门口。

“我们就直接去找他。”我说：“不编理由了，直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告诉他什么是当下最危险的。我们分享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他是审判庭的特工，哈隆。最好的之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还需要一支团队。”

我们走进去了。莱特伯恩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向奈尔点点头，仿佛早些时候什么都没发生。

“还好么？”他说。

“好的很。”奈尔同样若无其事地说：“帮我劝劝她。”

莱特伯恩坐了起来。

“她说‘计划’。”奈尔拉过一把椅子说道：“她所谓的计划，就是去拉文诺，还要要用计划这样一个单词来美化它。”

“用什么借口？”

“不找借口。”奈尔告诉他。

“这个拉文诺，就是把我们当作异教徒追捕的那个？”莱特伯恩说。

“完全没错。”奈尔说。

“嗯…我从来没见过他。”莱特伯恩说：“或者见是见过，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据说拉文诺把我的记忆烧光了。所以，是的，我得说这是个该死的愚蠢计划。”

奈尔咧嘴笑着转向我。

“看到了吗？”他说：“就连他这种无足轻重的都这么想。”

“拉文诺在找王，我们也在找王。”我笑了笑说：“这座城市到处都是敌人，或者至少是对我们俩方都怀有敌意的派系。我们寡不敌众，拉文诺也是。我建议我们直面他，把底牌挑明。结盟，休战。王座知道，他们都曾违反过规则。艾森霍恩和拉文诺，他们都会在必要时做出妥协。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个被称为异端，另一个被称为无赖。他们会为了更大的目标而改变规则。事实上，他们本就凌驾于规则之上。这是审判官的权柄。他们站在使命的一方，就像恶魔。因此，休战、共享知识和资源……这将远远超过分歧。”

“我只是想指出，”莱特伯恩说：“我记得早些时候，是你把拉文诺列为杀害你朋友的头号嫌疑人的。”

“我依旧这么认为。”我承认：“但审判官关注的是更大的图景，是黄衣之王而不是我们。我们有拉文诺缺乏的知识，他完全不知道的线索。他会看到站在我们这边的好处，至少暂时是这样。”

奈尔张开嘴想说话，但我还没说完。

“况且，”我举起手说：“当面对质，我们就有办法搞清楚了他是不是那个烧毁彩虹桥的敌人。我们就去会会他，与他交友或者向他复仇。”

“你觉得我们能搞定他？”奈伊觉得很好笑：“他，加上卡拉和佩兴斯？”

“我以前打败过凯斯。事实上，我们是一类人。但是，是的，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到。你知道他们的把戏，而且你也很厉害。我是一个空白的黑暗灵魂，这能压制他可怕的灵能。”

“我也有枪。”莱特伯恩说着举起了手。

奈尔和我看着他，我们都随意的点点头附和他。

奈尔说：“我不喜欢最后又搞成流血冲突，但如果这一切都不可避免的话…也许最好还是早点了结此事为好。”

他瞥了我一眼。

“难道我没有办法劝你收手？”他问：“我的意思是，严格说来，你的地位并不比我高。而且就资历而言——”

“事已至此。”我说。

“不管怎样，”纳尔说：“你真的——”

“我说的算。”我说：“今天早上已经确定好了，你很纠结，因此没法指望你做出正确的决定。你自己也承认了。”

“她说得对。”莱特伯恩说。

“你没办法做到，哈隆。”我说：“但我可以。我的判断是……就这么办。”

奈尔坐了一会儿，疲惫地呼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到通讯器前，小心地调好刻度盘，拿起麦克风，让螺旋线晃来晃去。

他按下了“发送”开关。

“荆棘呼叫利爪。”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