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什么是相声？相声是什么？
张云雷蜷在床上，把封箱时杨九郎和师父的合影放大又看了看。
现在看觉得也还行，不像第一眼的时候，尴尬感扑面而来，尬得他只想掐住杨九郎的软肉转了又转：那是你师父，那么大场面，你就不能好好的？
还好没掐，不然杨九郎准要委屈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我哪没好好的了？”
还行，就肢体语言看，杨九郎还是愿意往师父跟前凑一凑的，起码上半身挨过去了。
师父脸上虽然还拿着劲儿，手上可抱得结实，一只手搂着杨九郎不算，另一只手还得搭着他的胳膊。
这也就是姐夫胳膊短，要再长点，准是抱个满怀。
张云雷戳屏幕上杨九郎的假笑脸：“坏蛋！就等人哄！”
杨九郎低头站着，留神听师父的动静。
偷摸溜一眼，只见书架和书，看不见师父在哪。
师父这是理他还是不理他？
让他进来，又把他挂这儿，师父这是……等他主动认错？
上次他臊眉耷眼地回去，张云雷戳着他脑袋训了他半个多小时。
是恩不是仇，你当徒弟的还等着师父来哄？你师父已经哄过你了！大封箱给师父撂脸子，除了你没别人！不是个玩意儿！
才两次没见着你就受不了了？以前我怎么哄你的？
他刚嘀咕了一句“我也不容易”，脸上就挨了张云雷一巴掌：“你不容易什么？”
不容易什么？这可不能说。
他总不能说他那时候手里掐着张九龄，眼角瞟着张云雷；怀里搂着郭麒麟，眼角瞟着张云雷；身体靠着王九龙，眼角瞟着张云雷。
他总不能说他那时候心心念念盼着小东西快来哄他快来求他？
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要这么说，师父是不是也一样？盼着他快点儿来求快点儿来哄，盼着他主动点、识相点？
嗯，肯定是，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呢？
“咚！” 书架里传来一声闷响。
杨九郎：“师父？”
老郭：“哎呀！”
“师父我过来了！”杨九郎挨书架急急火火地找，“师父您怎么了？师父您没事吧？您在哪儿呢师父？师父您言语一声儿啊！”
老郭：“嗯哼！”
听声辨位，杨九郎冲了过去。
老郭弯腰从地上捡书。
杨九郎绕着老郭身后左右转：是书掉地了，不是您掉地？那您哎哟什么？
老郭黑着脸把书往书架上放，杨九郎看着书架高处问：“是不是要放那儿？我帮您。”
老郭背着手离开，杨九郎把书随手一撂，追了过去。
老郭突然回头：“我那书给我放哪儿了？”
“就……那……”
“我就这么教你的？”
杨九郎在心里打了个突。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先问错再训话，最后就是理所当然的亲亲热热。
杨九郎低头：“不是。”
老郭哼了一声，背着手又走。
杨九郎跟上去：“我问您了，您没说要放哪儿……”
“原来搁哪的？”
杨九郎身子一紧：“我不知……道。”
老郭的三分真怒变成了七分：“滚回去！”
“哦。”杨九郎原地转了一圈儿，“我又滚回来了，师父。”
“我让你滚蛋！”
杨九郎被老郭一顿飞脚踹出了门。
安迪不屑：“傻！”
杨九郎：？？？
安迪：“你不会说我错了、我对不起、我改？”
真的行？行不行的试试再说。杨九郎喊：“师父，我错了！我对不起，我改！”
老郭：“进来！”
真的行！
杨九郎给安迪比个大拇指，安迪下巴一扬，傲娇地跑了：“妈妈！ 我完成了！”
王惠搂住安迪：我儿子棒！
您亲儿子棒，干儿子也不差！
杨九郎再次上楼。
师父，您那书放哪儿的？您教给我我才能知道呀。
师父我可想您了，我来了好几回您都不在，昨儿我还来的呢，您睡着了！
师父您感冒好了吗？
师父要不这本书您借我看看吧，我看完了给您送回来。
老郭翻着书，岿然不动。
杨九郎继续：师父……师父……
“九郎啊。”
“哎，师父。”
老郭翻一页书，又不说话了。
杨九郎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突然泄空。
撒娇耍赖没用，道歉认错没用，别的他也不会了，想不出来该和师父说什么。
师父像山一样立在这里，压得他喘不过气。
是恩，不是仇。
给是恩，促成是恩，帮助是恩。
拿是仇，阻止是仇，破坏是仇。
师传道受业解惑，父爱护教养支撑。
可师父不光是师父，他还是领导。
总要试试的。
杨九郎不自在地动动脖子：“师父，我想跟您聊聊。”
老郭又翻一页：“嗯。”
“我跟大林聊了，他演了话剧，感受很多。我想，我们是不是能把您以前演的《中国相声史》……”
“什么是相声？”
杨九郎愕然。
老郭又问：“对你而言，什么是相声？”
“相、相声，是、语言艺术……”
老郭又一次抿紧了嘴唇。
杨九郎磕磕巴巴：“相声是、我的热爱，我的工、作……您是我的偶像，因为您，我才，说了相声……”
“那张云雷呢？”
杨九郎的脑子嗡一声，炸开了。
“师父我不想换搭档。”
“我说给你们换搭档了吗？”
“没，没有。”
“后面给没给你们安排演出？”
“安排，安排了，师父我……”
“那你在想什么？”
“杨九郎！”老郭把书摔到桌上，站了起来。
杨九郎立刻离桌跪下去。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天是什么？我吗？天塌了吗杨九郎？你成天做个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我就这么教你的？我要明天就死了呢？你有没有脸来给我烧纸，有没有脸来给我扶灵？”
杨九郎在地上碰头：“师父您别说这个。”
“我死了，你以后拿什么来见我？”
“您别说这个！”杨九郎直起身来死盯着老郭，“说什么都行，您干什么都行，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行吗师父？别说死，别说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