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始终（7）
暮色渐渐笼罩夜空。晚自习时间，贺峻霖来到金融系学院大楼。严浩翔在楼下等他。
“对不起，陪亚轩去买颜料拖了一点儿时间。”贺峻霖解释道，瞄了一眼手机，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他一路快走，可还是慢了。
“不急。”严浩翔慢慢地说道，“我等过更久的时间。”
贺峻霖微仰着头，便撞进那双温润的眸子里。他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我们先过去。”严浩翔敛起情绪。
两人来到一间教室。教室里有十多个人，都在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
严浩翔带他来到一角，“下周三下午学生会干部竞选，需要出一张海报。”
贺峻霖点头。
严浩翔看着他，“我以为你不愿意来。”
“我当然愿意……”贺峻霖急促地比画着，比完就后悔了。内敛啊！矜持啊！都去哪儿了！
“我现在开始弄吧。”贺峻霖垂下脸，摆弄着海报纸。
严浩翔站在一旁，“你愿意就好，我不强人所难的。”
贺峻霖的头都快凑到海报上了，他想到宋亚轩说过的一句话，“不就是出张海报吗？又不是让你以身相许！就是以身相许又怎么了？以后还多了一个优质、独家的——裸模！”
裸模！！！严浩翔来当贺峻霖想都不敢想。
……
贺峻霖已经想好了模板。抬首对严浩翔笑了笑，“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画好初稿叫你。”
严浩翔点头，“不用那么赶。”
从贺峻霖进入这间教室的门起，就不乏打量他的目光和私语。
——“他不会说话吗？”
——“好像是的。他一直都用手语和严师兄交流的。”
——“太可惜了。”
——“他们在一起了？？”
——“不知道。”
——“如果是……好奇怪啊。”
……
贺峻霖稍稍愣神，那些话他自然听到了，抿着唇角似在沉思。看着已经做了一半的海报——学生会的海报要高端大气——可是大脑里不觉想到《简·爱》里的一句话：假如你避免不了，就得去忍受。
抬首看着远处，严浩翔眉宇平和地同成员一起商讨着竞选大会的流程。
在遇到严浩翔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遇见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也不曾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严浩翔是他所有的始料未及，所以大概在第一次遇见时，他便遗失了自己的心……
十点多的光景，教室的人走了一大半。海报也快收尾了，贺峻霖专注着手上的工作。
“我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其实人忘我工作的时候确实最动人。翔哥你说是不是？”学生会的一个部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严浩翔目光落向前方，见贺峻霖伏案作画状，他微微蹙了蹙眉心，“我过去看一下。”
走到贺峻霖身侧，目光扫过海报，眼前一亮，“今天弄不好没有关系，还有时间。”
贺峻霖抬头比画，“还有一点儿就好了，你看这个行吗？不行的话，我再修改。”
严浩翔立在那儿，白炽灯光打在他身上，周身满是暖暖的光泽，“很好了。”言下之意，你做的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贺峻霖侧首，嘴角一咧，一抹盈盈的笑意划过嘴角。
严浩翔看着他，咫尺之间的距离，他的一颦一笑直击他的心灵。
“如果把竞选人的照片往海报上一贴，保证比任何宣传都要夺目。”贺峻霖比画着，有些调侃，却见严浩翔失神，双眸深邃不见底。贺峻霖慢慢放下手，目光左右闪烁……其实他真的很好看。
严浩翔眨眨眼，神色恢复往常。他摇摇头，“我的照片应该是独家所有。”薄唇轻启，话语满是暖意。
贺峻霖只是觉得这句话存在语病，从句里似乎缺少一个主语。
比如：我的照片应该是×××独家所有……
贺峻霖恍惚了一下，严浩翔慢慢抬手，当他的手落在贺峻霖的脸颊上时，贺峻霖瞬间僵住了，呼吸不觉轻了许多。
大概是自己伏案太久，竟有些目眩神迷。
“有人在！”他急促地比画着。
严浩翔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里沾了颜料。”他的指腹轻柔地擦着贺峻霖的脸颊。
贺峻霖的脸顷刻间红了，他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想。
严浩翔温和地笑着，可是那笑在贺峻霖看来是那么的不怀好意。他刚刚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早点儿告诉自己。
大家陆陆续续结束工作后都回去了。几个人过来和严浩翔打招呼，“师兄，我们先走了。”说话的时候，她们的目光不由得多看了贺峻霖几眼，眼神中藏着几分好奇。
严浩翔绅士地说了几句，最后嘱咐，“路上小心。”
教室里最后只剩下他两。安静的气氛，贺峻霖急着把最后一点儿工作做完。严浩翔却开始帮他收拾东西，“不急，明天再来弄。今天先回去休息。”
贺峻霖听他的。晃了晃酸涩的脖子。
“怎么了？”严浩翔问。
“脖子有些酸。”
严浩翔若有所思，“打羽毛球可以缓解颈椎酸胀的症状，你要是有空去打打羽毛球。”他顿了顿，“我陪你。”
我陪你。咳咳……
贺峻霖的视线落在他的眉心，打羽毛球当然好了，而且还是和他。
两人收拾好，关灯出了大楼。
夜色温柔，路灯发出朦胧的光泽。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呼啸而过。
严浩翔走在右侧，一路沉默了五分钟之久。
“贺儿”他突然喊了一声贺峻霖的名字。
贺峻霖转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严浩翔停下步伐，“我有个问题——”
贺峻霖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他，“什么？”
严浩翔神色淡然自若，眉眼微微一挑。他不急不慢地抬手，“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一下一下地比画着，动作如电影放慢的镜头。
今晚上第二次，他的大脑再次炸开。“我——喜——欢——你。”贺峻霖怔住，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刻都被抽走了。
严浩翔抿抿嘴角，“那晚，我看到你比画的。”而且是对着他的影子比画。
贺峻霖站在那儿，发尾随风飘动，错愕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严浩翔原本紧绷的线条渐渐柔和，“你听我说……”他再次比画，“我——喜——欢——你。”他的动作如同舞者翩然而动，每一下的划动配着他动人的嗓音，深深地刻进了贺峻霖的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