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寂静的芭蕾(下)

(这篇属于番外吧！想不到吧！还有故事，还有瓜)

此篇为番外。具体字数懒得数了，就不标注了。

 

 

 

 

 

一个用血浇灌的童年注定是不会幸运的，也不会幸福。在这个狭窄的村落里，李菲的家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筒子楼里，而这里也是李菲对于痛苦的回忆的开始。

 

他们家在这座筒子楼的二层。照李菲母亲所说，虽然二楼的租金是一楼的两倍，但是二楼还有个户外的地方。晾衣服啥的都很方便，所以在房东带着他们参观时，一眼就相中这个户型。

 

房子其实被租出去好几次了。有时李菲会想，这个地方真的可以住下他们三个人吗？房子里只有一个床，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卫生间和不长的过道，这个床也是房东很早就给他们买的。摇摇晃晃的木板真的很难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即使李菲还是个小孩子。

 

而刚把行李放下，李菲的母亲就指使她去干活。

 

干嘛，还愣着。把东西放下，帮忙收拾。

哦！

 

此时的李菲还穿着几年前父母回家时给她带的裙子，原本白色的裙摆也渐渐发黄。而且质量也不怎么好，洗了几次就开始缩水。脚上的鞋子也是随意去集市时买的。

 

这不没烂嘛，还能穿。

李菲常常用这个理由来劝解着自己，而她的父母却也是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她的。

 

 

 

 

 

 

就这样，李菲跟自己的父母在这里住了有好段日子。街坊邻里没认识几个，却总能在他们口中听到关于这家人的事情。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知道吗？那家新来的丈夫打自己妻子呢！

啊！不是吧！

他是不是喝多了呀！

我也不知道，我听到两个人吵得是挺狠的。

只是苦了他们家娃娃咯！这么小跟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出来生活。

 

你看，这个好像是他们家娃娃。

快走快走。

 

 

 

老丁啊！我还得去幼儿园接我家孙子呢！

呦

妇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你提醒我了，我家灶上还炖着汤呢！

 

李菲在一旁把手中装着蔬菜的塑料袋攥的更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平时努力讨好的人却这么讨厌自己，知人面目不知心。

 

 

 

李菲兴匆匆回到家里，却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刚想要开门的手悬在了半空之中。因为里面不仅有她的爸爸，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不像是正常交谈的声音。她也没有想到，一直对自己如此凶恶的爸爸此时会有另一副面孔。那并不是吵架，因为声音绝对不会这么小，那也不是正常的语调，不然为何会有其他人在家?

 

菲菲，你在门口干嘛？不进去洗菜做饭?

李菲的母亲提着装满湿衣服的水桶，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进去呀！干嘛呀？

李菲妈妈手已经快要碰到门把手时，被李菲一把拦下。

 

 

 

妈，你别进去。

怎么，我又没走错家门。是202啊！你这孩子到底想干嘛？真是的。

不然你就被进去了。

 

话音还没落下时，门已经推开了。肮脏的景象给了这个没上初中的孩子一个沉重的打击。伴随着吱吱开门声的，是一阵阵的怒吼跟一个仓皇而逃的人。

 

李菲的母亲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把用力推到门外，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

 

李想，我嫁给你这么久了。你竟然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

老婆，我.......

她是谁?她是谁?

 

问第二次的时候，李菲母亲明显提高了音调，放大了音量，几乎是用吼的方式。

 

她.......就是我们厂里的员工

是吗？哈?

 

李菲，开门让她进来。

哎，喊你进去。

李菲走近刚刚从家里掏出来的女人旁边，从自己卫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顺带把自己的外套也给了眼前这个人。

 

当李菲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着实有点惊讶。眼前这个女人画着淡妆，还穿着吊带长裙，一看就是城里的有钱女生。不仅如此，她手里拿着的包也是李菲在电视上看的卖广告的牌子，就在昨天电视剧结束之后。

好像叫.......

 

 

 

小妞，看什么呢?

你还不进去吗？我妈喊了你好几次了。

哦！

这个女生优雅地起身，走进房子里，丝毫没有察觉之后会发生什么。

 

呲

血迹瞬间侵蚀木制的门，留下肆意的痕迹。就像怪物张开自己的爪牙，寻找自己的猎物。站在门外的李菲却很平静，打开房门时，眼前的一切让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自己的父亲满脸是血，手上还带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两个女人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李菲的母亲双眼还未闭上，视线刚好对上李菲，面上还带着微笑。

 

喂，是110吗？我想要去报警。

是120吗？这里有人受伤。

 

李菲冷静的拿起家里的电话，有条不紊地跟警察说着详细情况。

 

 

 

 

 

一个夏天过去，李菲坐在了监狱的探视间里，拿着电话跟对面的人交谈。

 

您当那为什么要杀害母亲?爸。

 

说罢，就把电话用力地摁了回去。任由身后的人不断地敲着玻璃，试图想跟她解释。

 

 

血，是什么颜色，她李菲看过；是什么滋味，她心里清楚。她这一辈子，都跟这个字离不开了。

 

 

 

 

——

 

那天的情节都会唤醒每晚正在熟睡的李菲。但当她看到眼前是自己梦中里所期待的房间模样时，她拍了拍自己，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现在的她，能去在学校里认识新的朋友，能去学习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芭蕾舞。第一次走进舞蹈机构的时候，她手还在颤抖，四处张望着装修精致的练习室，嘴里不停的蹦出语气词；好好看啊！当然，也会时不时拿出手机拍照。

 

好啦！别看了，快去换衣服。准备去见你的老师了。

嗯。

 

在“父母”看来，她也真的是个听话的孩子。时常帮忙做家务，还能帮忙带着妹妹。只不过她不怎么说话，问她时很多时候回答嗯。

 

那就这么说好了，先试两节课看看如何。好的话就继续上哈！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教她的。

 

同学们，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欢迎她的到来，

好嘞！好耶！

同学，你叫啥名?

额.....

李菲。

给你吃这个糖吧！

谢谢你。

 

好了，我们今天两两一起训练，同学们先自行找好队友哈！

攥在手心里的糖此时变得异常的沉重，因为李菲根本不认识班上的同学，还跟同学不熟。李菲刚想要走上去，就被推开，

 

不好意思，我已经找到人了。

你看我们组已经够人了，你去其他组吧！

 

李菲默默地站到了舞蹈教室的一旁，眼睛里泛着微微的泪花，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正涌上她的心头。

 

我跟你一组吧！忘了介绍了，我叫宋妍。

嗯。

刚才那个温暖的笑容和温和的语调再次出现在李菲的眼里，她的内心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但渐渐，痛苦的感觉被激动兴奋取代。

 

来，我来帮你压腿。

女孩一把拉起李菲的手，小时候尾数不多妈妈牵起自己手的感觉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可要小心，别被这个丧鬼给传染喽！

其他女生故意走到两人面前，还用力的推了一下宋妍的肩膀，仿佛在警告她不要靠近李菲。但宋妍并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她毅然拉着李菲，走到练舞室没有人的位置，开始帮助李菲。

 

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就帮，没有为什么呀！

 

 

 

——

 

哼，关系倒不错嘛！

其他女生朝她们那边看着，满脸的不屑与鄙夷。

 

好了好了，都热身完了吧！那开始前我有件事要说哈！就是我们市会有一个大型的歌舞剧排练，会在我们这挑人。至于挑谁，我来评判。

 

啊！

底下一片哗然。明眼的其实都心知肚明，除了队长跟副队长，其他的人选上的几率很少。而且老师还补充名额只有三个，这一下去了两，怎么玩都是她们输。

 

好了，先认真学习动作吧！我们先把后几天的课押后，先交大家这个舞剧里的一些基本动作吧！

 

之后的课程，每天都只能听到两种声音，一是学生的嗷吼，二是老师打节拍的声音。每天课室里都会备着好几桶的水，有时一天就可以喝完刚订的水。

 

好在这群学生学的倒是很快，不出一周的课程就基本可以把动作捋顺。老师欣慰地看着每个人，至少现在能选上的几率比之前高。

 

好，那我们就这周六进行一次考核，决定最后的上报名单。

 

要不我们这样......

几个女生在一旁叽叽喳喳，看着眼前正在收拾东西的宋妍跟李菲，犹如看着即将掉入自己设置好的陷阱的羊。

 

等她们走远，几个女生才往外走。临走前，不忘给老师一个微笑：老师，我们走啦！走到日常放自己物品的地方时，看到躺在凳子上的手机。

 

真的是天助我也。

 

啦！啦！啦！

李菲下了公交，嘴里哼着小调，往家里走。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个什么名额，也不在乎以后是否从事跟舞蹈有关的工作。她只是想好好的利用这个消磨自己的时间，以此减低自己的不适与不安。虽然“爸妈”嘴里说着要让自己成为他们真正的孩子，但其实李菲心里清楚，谁都不会改变她是个半路来到这个陌生的家的人。

 

正当她想要打开手机回复一下“父母”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机可能落在舞蹈室了。并且这个手机还是自己“父母”出钱买的，要是追究起来可就麻烦，自己也没有那么多钱赔给“父母”啊！

 

一想到这，她就急急忙忙调转方向，往公交车站走。

 

 

 

另一边，宋妍也准备朝家里干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给她发短信。

宋妍，我是李菲。我刚刚去买了东西，错过车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宋妍拿着手机楞了一下，没有立马回复消息。她给警察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之后便给自己的父母发了消息说公交车晚点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在拨打。

不是，怎么就不在服务区呢？

你看看是哪个供应商，试试让她们定位。

好。

喂，你好。请帮我定位一下这个手机的位置。

 

还没等那头的接线员说话，宋妍率先就像连环炮一样输出。吓到对方也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好的，稍后。

沉默了一会之后，对方就开口了：

女士您好，您让我查询的地址在万星中学附近。

万星?

万星中学是宋妍正在就读的学校，自己的妹妹宋雅萱虽比她小，但同样就读于万星。可以说万星的路她在熟悉不过了。于是她想都没想就在街边拦了一个出租车。

 

 

师傅，请带我去万星。

好的，美女。

 

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出来?

哦！我有事。

宋妍自己认为自己还是很警惕的，最起码没有冲动行事。

 

司机把车灯打开，试图看清前方的路。但是随着车子不断地移动，宋妍开始发现不对劲，因为自己去万星中学的路上是会经过一个小卖部的。她也经常在放学之后和宋雅萱一起买汽水和零食吃。可以说，是老板都会认识她们的程度。

 

不对啊！你这不是去万星中学的路啊!

啊，这个更近。

可是。。。。。

 

刚想说话的宋妍没好意思开口，只好低头拿出自己的耳机，点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开始听歌。车子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开着，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对话。当然，宋妍还是很担心“迷路"的李菲，于是便再次拨打了那个电话

 

还是不在服务区，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喂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便是宋妍的家里。此时的宋妍的父母跟宋雅萱吃饭，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味道。

 

雅萱，你去听听电话。

好。

宋雅萱取下自己手上的手套，还用纸巾擦拭了一下。

你好，请问找谁？

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这里是宋妍的家吗？她父母在吗？

哦！我是她妹妹。有什么事吗？

我们警方接到报案，在万星中学对出的小巷子里发现有个女同学，在她身上发现证明她是一个叫宋妍的女生。我们通过电话看到这个电话，打过来确认一下。

 

 

 

爸，妈，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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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

李菲上完课之后匆匆忙忙的赶到，还是一头雾水，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宋雅萱一把拉过李菲，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的地方停下。宋雅萱一把推开李菲的手，把她逼到墙边，拿出自己的手机，展示在李菲的面前。

 

你给我姐发消息干什么？

这，不是我发的。

那我姐为什么会出现万星中学？为什么会被人丢在那里？

我不知道，我当时。。。。

 

 

你这孩子，听妍妍说你也是个好孩子，怎么心肠这么狠毒？

我....

阿姨，这不是我发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这就是你的号码，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不知道.......

 

哑口无言真的是此时李菲的状态。明明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解释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她只好抱着头，蹲下痛哭起来。

 

我们把她带回去问问看，你们先别激动！

警察在一旁解围，试图缓解这个悲伤的氛围。

 

 

当地的公安局真的变化好大，李菲内心不断感慨。过了一会，她露出一个笑容，想不到兜兜转转我竟然又回到这里。

走吧！后面的警察提醒道。

李菲一边走一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菲，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好。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昨天我本来找手机 ，但是发现我的手机遗落在那个舞蹈室里。所以我就回去拿我的手机

 

那以后呢？

之后我发现手机不在舞蹈室 ，就回去了。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手机会在其他人手里。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宋妍发消息了。

可是现在你的嫌疑最大，按照惯例，必须先把你留在这24个小时。等我们调查结果吧！

 

当李菲走出审讯室，等着警察在里面商量的时候，她从窗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很大的变化。但是总觉得瘦了，可能在这里吃得不好 。也是 ，哪有警局里的伙食是能媲美佳肴的呢！

当两双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李菲真的感觉很陌生。明明眼前这个人就是跟自己有着很浓厚的血缘关系的，怎么还是会如此的陌生。

 

此时，警局的门口传来阵阵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李菲特意蒙住了自己的耳朵，假装什么都听不到，似乎想要摆脱关系。可是"父母"脸上的表情让她自己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做。

 

但随后，他们的一番话真的让她心冷到极点。

 

害，这孩子后需要怎么办？会不会对你工作有影响？

多少会有的，可是我们也不能放弃她呀！

怎么不能？

这，让孩子怎么想。好得我们也养她这么久了。

只要有谁挡着你的话，那都不是事。不管了，先去看看孩子怎么样。

 

小菲

一声声亲切的称呼真的会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这种感觉就像她看到自己母亲血淋淋躺在自己面前，血液还不断地流着，朝向自己的感觉。

 

嗯。

先委屈你在这里一天，我们很快就会把你带出去的。

 

是吗？我突然觉得这里也挺好的。

可是......

你不想出去吗？

不想。

 

李菲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身旁还跟着几个警察。

 

对了，我这里的时候，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可是他们是你的父母?

父母?早就不是了。

 

(🍳：真的憋不出了。今天还被那个考试报名系统给弄到身心俱疲，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