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中举》(灵感来源于卦者灵风同名歌曲)
(一)
人人都说“先成家再立业”,自古以来的男子几乎都是如此,可范进不愿意。定亲的胡家娘子年纪已到,原本三年前就应该结亲,可范进却偏偏闹起来,死活不愿成亲,说是要等自己考上秀才,可胡娘子这一等就是三年,胡屠户恼了,说要退亲,范进母亲才逼着范进成了这门亲。
大婚三日,到了范胡氏回门的日子。这日早晨,原本应该带着厚礼陪同妻子回门的范进又早早起了床,留范胡氏一人清点着回门的礼品。范进母亲缓缓进了房门,不出所料,窗边那人又捧着一本不知什么经史子集,嘴里细细密密地念着不知什么江山社稷。见此情景,范母也不好打扰,只能敲了敲桌沿,提醒范进时间到了。被打扰的范进有些恼,抬头一瞧,却发现是自家母亲,只得灿灿地向母亲问了声好。范母的吩咐带到,范进也觉察自己已经误了时辰,赶忙收拾了一通,陪着范胡氏回了门。
“岳丈好。”范进对着胡屠户作揖。胡屠户见了范进一股子穷酸的书生气,不由得气急,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拉着女儿嘘寒问暖,将范进撂在一旁。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为女儿去定这门劳什子亲事,本以为这人能成一番事业,可拖了这么几年,银子流水一样没了,功名也没挣着。回门半天,胡屠户一点好脸色没给范进,只有范胡氏心疼丈夫,劝着胡屠户的态度好了些。
回了家的范进同范母问了声好,转头又埋首在书堆里,继续读他的经史子集与江山社稷。
(二)
“哎,听说范家那老书生考上秀才了。”“那可不,胡屠户家这女婿找的不错,指不定哪天就成举人老爷了。”“是啊,到时候胡屠户成了举人老爷的岳丈,这富贵日子可不就来了。”范进刚走到胡同转角,就听见有俩人在议论他的事情,这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得在转角把话听完。“哈哈,你说的倒是轻松,那也得范进真能考上举人啊!”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范进也得以从角落里走出来。
范进一字一句将那二人的话全部听入心里,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举人老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连这秀才都是自己考了大半辈子才得到的虚名,这名头也无人重视,每每说起也不过是为他人增添一句谈资罢了。而现在,范进抬手理了理自己布衣的下摆,将那条原本就勒紧的旧裤腰带再次扎紧,不必想这么多,还是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更为重要。
范进一步一踱地到了胡屠户的铺子前,原来是因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不得不到丈人面前伏低做小,求丈人给点银钱填饱肚子。胡屠户看到这穷书生,心里的气又腾地升起,挥舞手中的剁肉刀骂着:“你这现世宝,我真是倒了楣了才会把女儿嫁你!”骂完又心疼女儿,还是掏出一点碎银朝范进扔去,又割了小块猪头肉包好放在案上,示意范进拿走。
范进唯唯诺诺地拾起碎银,将油纸包塞进衣服里,朝老丈人再三道谢,缓缓朝着家里走去。在路上遇到一个赤足的乞儿,将碎银分了一粒出去。
“若这是庶民的命……”看着那双脏污的赤足,一声低叹由范进的嘴里泄出。
(三)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被许多人围在中间,我躺在床上听着周围人的嘘寒问暖,一口一个“范老爷”把我叫的犯了糊涂。嗯?发生什么了?我往四周看了看。周围人的关心不似作假,但何时会有这么多的人来关心我了?哦,我记起来了,我中举了,我中举了,我中举了!
我中举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平日里与我家亲近不亲近的,都前来拜访,来来往往家里的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两口子来投身为仆,图荫庇的。这么一遭,我早已不是当初的穷书生,而成了众人口中的“范老爷”。到两三个月,我家奴仆、丫鬟都有了,钱、米是不消说了。张乡绅家又来催着搬家。搬到新房子里,唱戏、摆酒、请客,一连三日。
这日,那张乡绅又来宴请我,原本这半个月我已经赴了诸多酒席,这一趟是不愿去的了,可张乡绅那处又派人来说只是私宴,我也不好推辞,只得又是一夜文曲星下凡推杯换盏笙歌燕舞。我乘着轿子来又乘着轿子回,喝的实在过多,在路上被颠得受不了,“停停停!”我大喊,“让我下去!”轿子旁边的仆从搀扶着我下轿,我喝的昏了头,不愿有人碰我,挥手喝退了奴仆,摇摇晃晃走到了轿子附近的胡同里。身后的奴仆叫喊着就要扶我,我大骂一句将他吓退,不敢再上前。
这胡同属实有些眼熟,我的头昏了,难以辨认这究竟是何地。一阵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我扶着墙根呕吐,连苦胆都要出来了,眼角也不由得湿润。我缓缓从那摊腌渍物旁挪开,深深地吸气吐气,老腿实在无法支撑,只能滑坐到地上。
我的眼前一片昏花,我就这样晕坐在胡同边,又在感受到有人想要碰我时清醒过来,“别过来!”我只想自己在这昏坐着。
(四)
夜里的风始终是凉的,范进虽身着绫罗绸缎,但也难抵凉风侵袭。一个响亮的喷嚏将昏头的范进叫醒,揉了揉鼻子,范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睁眼就看见夜空中有那么亮的一轮明月照着自己这把老骨头。
范进越看这月越是心惊,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穷秀才,但自己却仍是那个穷书生,一时间心中悲愤交加,不由得恸哭高呼:“我自初心向明月,却不知明月何意。明月照我心!”范进狠狠咳了两声,伸手进衣领里拨弄着——有一条破布带子扎在他脖子上。范进将那条带子解开,顺着气又咳了十数声,又将带子扎回了脖子上。
(五)
我伸手扯出那条破裤腰带,自我中举那天,它就被我绑在脖子上,我想要提醒自己什么?口、言、慎、行……我又想起了那日初中举之时,我是多么欢欣:看我人生有如此转机!这大明终有我立足之地!但我现在又想啊想,是不是,我还忘了什么?我忘了、我忘了、我忘了……我忘了嘲笑、挣扎、囚禁、逆来顺受……我都忘了吗?我都忘了吗?
若这是庶民的命……我大明空有无垠地境!我读书是为何?为了绫罗绸缎?为了高官厚禄?我读书是为了生存?我读书是为了……江山社稷!
“大明的江山社稷!” 我听到了一声吼叫,彷佛是想要把我叫醒,我又突然反应过来,这声吼原来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凉风呛了我一下,我体力不支,又咳了起来。
(六)
我读书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我猛地睁开眼,脑海里的种种经历仿佛大梦一场,却又真实地可怕。我坐了起来,发现床边那本《儒林外史》被翻开,正巧在第三回。
PS:灵感来源于《范进中举》-卦者灵风,还有一小段用了《儒林外史》原文
PPS:写东西图(我)一乐,写我想写的,也希望能有人一起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