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

晚上，林薇的父母在家中宴请客人，与客人们大快朵颐了一番。吃到了深夜，大家都酒足饭饱，这时客人也即将要离去，她的父母为尽到地主之谊，亲自将客人送行。她父母出门前还吩咐林薇，把家里必须收拾干净，林薇也像往常一样，敷衍地答应下来。

客人出门了，父母也随着出门了。林薇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咽了咽口水。她把带着污渍的餐盘叠在一起，抱进厨房的水池，将出水口用橡胶塞堵住，打开水龙头，水面不紧不慢地上升，餐盘呈条状塞满了水池，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条僵死的虫。

半分钟后，水面来到了紧密相接的餐盘的四分之三处，林薇把水龙头关上，放了大剂量的洗洁精，水面上很快就出现了许多白色泡沫。在林薇的眼中，水池那些密密麻麻的泡沫如同许多只没有瞳孔的眼珠子浸在水池子里，环绕在餐盘周围，有些还被挤压在餐盘与餐盘之间的缝隙当中，不断凸起，不断收缩。

相接的餐盘浸泡在浮动的泡沫中，等待林薇的洗涤，而林薇并没有马上着手去洗盘子，而是拿着破旧且潮湿的棕色抹布，带着黑色的脏拖把，去清理客厅。抹布在餐桌上一遍遍地擦洗，拖把也把地上擦得一尘不染。清扫完毕后，她把拖把放进了洗手间，抹布也投进了装满餐盘的水池当中。

林薇从水池里捞起棕色抹布，开始洗盘子。抹布在盘子上不断搓洗，泡沫沾满了她手中的抹布，沾满了她的双手，就像是无数的无瞳眼珠沾满了她手中的抹布，沾满了她的双手，她拿着抹布上的一连串眼珠子去搓洗，一种异样的粘稠感在她的心中如涟漪般泛起，但她也早已习惯。

洗盘子的第一道工序已经完毕，林薇把出水口的橡胶塞拔起，充满泡沫的水面不断地下沉，林薇习惯性地拧了拧带点泡沫的棕色抹布，一片血色的水帘带着泡沫的点缀，随着拧动的抹布迅速落下，这时泡沫水面也不下沉了，她的手向出水口伸去，一只眼珠子吊在她纤细白皙的拇指和无名指之间。

她的双眼闯过她杂乱的前额发，死死地盯着挂着白泡沫的眼珠子，她咽口水的声音不断地在脑中回响，不断地挑战她的极限。

林薇仰起头，将带着泡沫的眼珠子送进口中。把眼珠子送进口腔的手指润有饥渴的口水，从她薄红的唇中顺出来，眼珠子混着口水，带着洗洁精味道的腥甜，在口中翻腾，她的牙齿将眼珠一口咬下，眼球内自带的浆液喷射而出，迸射一瞬所带来的快感让林薇闭眼享受。

林薇享受完之后，她将已然咀嚼完毕的眼珠子脱下去，满足吞咽的快感。她将盘子上的泡沫悉数清洗完毕，放进消毒碗柜当中。接着林薇走进了洗手间，把拖把也清洗一番，暗血红色的水混着黑水从拖布里被挤压而出，如溪流一般缓缓流进厕所的坑洞里。

林薇将洗手间打理完毕，这时候送客的父母回来了，她快快地走到父母面前，低着头。

父母二人看到刚才还一片狼藉的房间变得一尘不染，点了点头。父亲从未脱下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断手，手的腕部的血液飞出一条血红的弧线，扔在已经清理干净的餐桌，餐桌被血液溅射得到处都是，从餐桌上溅起的血滴在林薇的脸上刮起了一道血滴。

林薇看到这白皙的断手，又咽了一口水。

“刚刚割下的，赏你的，还不快吃！！！”林薇父亲把林薇的头按在断手前面，餐桌上的血溅到了她的眼睛当中，双眼模糊。她的双手在餐桌上胡乱拨弄，血迹被他的双手划下了一道一道，一个后现代主义的艺术画在这张餐桌上完美产生。

林薇终于摸到了断手，她不顾一切地啃起来，父亲松开手，林薇跌坐在地上，恨不得把断手里面的骨髓都吸得干净。林薇父母二人看到她这幅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样？你姐姐的肉好吃吗？不用说了，对你来说肯定是美味，毕竟你只能吃你姐姐的肉才能活下去。你知道刚才的客人怎么说吗？说你姐姐的肉可媲美山珍海味啊，因为你姐姐，客人可是给了我们一大笔钱。看来到处我把你们捡过来可是一种莫大的幸运。放心，这些钱有你们一份，保你们不死，你可以继续吃下你姐姐的肉，活下去，你姐姐也可以不断地再生身体部位，为客人们提供食材，为我们赚钱。”说完林薇的养父把另一只断手丢在了林薇面前，扬长而去。

林薇腾出一只手，把养父丢下的断手揽到自己面前，之后继续用双手捧着之前的断手，疯狂啃咬，饥饿的冲动充斥她的大脑，填饱肚子才是一切。

白森森的骨头被林薇啃了出来，她嘴边抹着她姐姐的血，她的泪划过嘴边的血，流在这骨头上。林薇饥渴地把骨头咬断，吞入腹中，享受着饱腹的快感。

她的劳作就是为了这种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