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2.0

   我乘车而坐，窥见瑶湖灰蒙雾气之下的浪漫天光，湖边高高地矗立着摩天轮，是青黛一般的古画和钢铁洪流的浪漫蓦然相撞，而后泼洒出一副海晏河清的模样。     到底是水乡，到底是江西。从南昌一路前往长沙。常绿的低矮灌木，偶尔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颗清松，冬与春，枯荣之间，是远处连绵的山脉。不是太高太锋利的山，不然孕养不出太软太秀丽的水。江西的水，清而不柔，秀而不魅，倘使那山峰一刀直切天际，也就失去了这水墨般层层晕染的韵味。    白墙红顶，黛瓦青砖。村落交错，鸡犬相闻。听本地人说，南昌的方言，便是隔着个村落，也不大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想着古时候言语不通时人们依靠着手舞足蹈来交流，颇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是油菜开花的季节了，一大块一大块镶嵌在大地上的金色花海，让这并不太明媚的天色都变成清澈起来。     夜色渐俏，匆匆从株洲前往贵阳，还来不及体会湘味，就又得离开。火车开动的时候已是深夜，轰隆隆的奔驰声往耳朵里钻，夜色有些荒芜，我靠着车窗而坐，除了零零散散一晃而过的灯光，就剩下如墨一般浓重的黑，从远远远远的天际线奔涌而来，一直涌到车窗边才止住这山洪一般的夜色。隔着车床，我却好像吹到了夜里的风。     我透过玻璃瞪着眼睛往外看，想努力抓出黑夜里的一抹光亮，可惜用尽全力，除了漆黑，也还是漆黑。车内有小声的交谈声，像极了松鼠搬动松果的声音。翻动背包的簌簌声，手机外放的叽叽喳喳，还有乘警从广播里传来的柔声提醒，一波一波像潮水一样从车厢那头慢慢翻涌而来，淹没我，再淹没车尾的寂静。我以为夜色是对生灵的惩罚，当暖黄的灯光散落在灰色的地板上时，我才有些恍惚的明白，原来漆黑，是夜色给予的温柔。     要说遗憾，那当然是有的，倘使白天，一路上我该看到贵州山水，绮丽的喀斯特地貌，配上春天该有的百花齐放，一大片一大片的彩虹应该铺陈在山脚下，然后慢慢向上延伸直至和一片苍翠连接，继而是蔚蓝的天，纯白的云，还有春天里流转的不动声色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