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の节食计划: Day 3
“体重54.5kg,减肥效果良好。”墨清弦记录下最新数据。虽说还没吃早饭,但是明面上瘦了0.5kg,也算是比较理想。 “太好了,摩柯的减肥糖是有效的!”天依暗喜,对摩柯的钦佩油然而生。 拉开窗帘,强烈的阳光闯入屋内,肆意地侵占各个房间,却不带走任何财产。被晒晕的小鸟匆匆地飞到树荫下乘凉,烦躁的狗狗无奈地吐着舌头。偶尔一阵微风掠过街区,想给炎热的魔都降降温,怎奈在烈日曝晒下只是杯水车薪。 比起高温,更让Vsingers头疼的是高强度的排练。老V为了面子(至少他们这么想)宁可活受罪,将排练时间缩短整整半个月。龙牙本人倒没有太大意见,但经不住老妹的催促,不得不再次找老V协商。 说到底,乐正绫是抱着取消演出的心态工作,或者说她已经认定老V迟早会与主办方取消合作。在这种念想的支配下,只要六个人凑不齐,排练就可有可无。阿绫的消极怠工为所有人提供了一个摸鱼的借口,对于被限制饮食的天依尤其是根救命稻草,因为她终于有机会弥补这两天的“常规餐饮”。 “阿绫,节食计划不包括禁止逛街吧?” “不包括是不包括,但是必须有人监督,以防你在外管不住嘴。”乐正绫躺在靠椅上悠然自得地说道。 “哦,那么谁陪我去呢?”天依满怀希望地问。 “原则上谁都行,除了龙牙,因为我们四个都参与了你的节食计划。” “那么,让摩柯陪我逛街怎么样?他宅好久了,我吃太多不行,那他窝太久是不是也不合适呢?” 乐正绫仔仔细细打量着天依,犯着嘀咕:这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为什么天依之前不说,偏偏今天说。难道摩柯在节食计划中有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摩柯的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况且目前的怀疑缺乏证据。思来想去,阿绫还是答应了。 蜗咖啡屋刚刚发生了一场冲突,起因是法院工作人员与鲍律师调取监控。蜗牛先生倚老卖老拒不配合,最后在批评警告后勉强同意。 取证过程并不十分顺利,一方面是蜗老板前期的刁难,另一方面是蜗老板对监控缺乏管理,导致监控日期时间与北京时间差距严重。取证过程中,鲍律师还刻意提醒蜗牛先生升级安保系统,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漏洞:咖啡厅最外侧长桌面是一个无玻璃窗口的底部。如果有顾客购物后假装有事,暂时把商品放在长桌面上,再走出店门,从外部靠在窗口装作休息,再将原先的商品当做自己休息时临时存放的物件取走,整个过程丝毫不会遭人怀疑。 法院人员刚离开,赫尔曼就悠哉悠哉地晃进来。鲍律师并未随同法院人员一同离开,而是选择继续在店里。这两天他忙坏了,连续接了3桩案件:首先肯定是老V诉鸽航公司的案子,另一起是剁手骗保的保险诈骗案,最后是一个无赖伪造判决书敲诈勒索的案子(鲍律师为辩护律师)。 赫尔曼见到鲍律师,就想找他唠唠嗑,反正自己整天游手好闲。他有意坐在鲍利的对面:“鲍律师,最近有什么稀奇的案子分享给我?” 鲍律师正忙着,没空搭理,随口瞎编:“案子啊,有,有个猎人上山打刺猬,不小心打死了路人,现在涉嫌过失致人死亡、非法捕猎和非法持枪。” 赫尔曼显然被鲍律师唬得够呛,连忙离开了桌子,去找蜗牛先生:“蜗老板,我说,老客户了,再怎么说优惠点。” 蜗牛先生白了他一眼:“还老客户,每回来都闹事,没禁入就不错了。你不知道啊,上次那个洛天依,因为暴饮暴食,被迫参加节食训练。乐正绫前天发邮件,让我禁止接待她。你要不要也享受这种“待遇”? 赫尔曼见自己处于劣势,赶忙转移话题:“蜗老板,那我买两杯摩卡可以吧?送我办公室。” 摩柯在家则宅,在外则狂。他的体力丝毫不输于天依,这是谁也没预料到的。但是在食量上,摩柯不得不乖乖认输。出门前,两人约好,天依每到一家小吃店都得请摩柯,这是阴谋的代价。没曾想,摩柯才吃了三家店,就成了只小鸭子,一摇一摆走不动路。但他不愿意便宜了天依,无视边际效用的递减,继续跟着天依去喝果茶。 奶茶店生意兴隆,原因之一是月月都出新品。天依经常喝奶茶,所以这次换换口味,点了杯荔枝茶。 “一骑红尘妃子笑,宛转蛾眉马前死。” 不知是谁捣乱,篡改古诗,所有品荔枝饮的顾客不约而同地放下杯子,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一名高中生身上。 “你说啥呢,多晦气啊,还让不让我们好好喝了?”某暴躁老哥动怒了。 “我说错了吗?再说我说的是杨贵妃,你非要理解为咒你死,不得怪你自己?” 中学生回怼。 暴躁老哥气不过,拽着学生的衣领连抽两记耳光,中学生顺势倒地嗷嗷叫,边叫边骂:“谁打人谁是小狗!” 暴躁老哥回敬:“谁打滚谁是赖皮驴!”说完抓过桌上的饮料快步走出店门。 纠纷过后一切归于常态,众人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那名学生仍小声骂着:“怂啦?你这大高个怂啦?” 约摸过了十分钟,摩柯的杯里还剩2/3,但他已彻底败下阵来,连打嗝都困难。 正在此时,墨清弦发来视频通话。摩柯连忙吃力地走出饮品店:“墨姐,有事吗?” 墨清弦急忙问道:“天依呢?” 摩柯这下全明白了:墨清弦的真实用意是监视天依的动向。 “天依去洗手间了,你稍等一分钟。” 墨清弦难以在短时间内判断一件事的真伪:“没事,没偷吃就好。” 挂断通话,摩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天依,刚才好险啊,墨清弦要和你视频,监督你的行踪。多亏我编了个理由,说你去上厕所,要不然连我一起处分。” 天依:“其实也不全算编,我是得去趟厕所,你稍等一会。” 摩柯想了想,估计天依下午也不会回去,干脆自己也去下卫生间。 天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刚好,一起去。” 摩柯有写纳闷:“这咋能一起去?不得分开吗?” 天依:“这有什么的,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你是小男生还是小女生。” 摩柯:“天依你……!” 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龙牙敲响了鲍律师的门。按原计划,龙牙想避开老V,单独与律师商量与主办方解除合同的相关事宜,不料老V也在和律师沟通。 龙牙略显尴尬,但是现在退出去更是颜面扫地。咬紧牙关,龙牙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了老V。 “这事好办,主办方违约,承办方可以凭此解除合同。”鲍律师不假思索回答。 “但是……”龙牙悄悄瞥了老V一眼,鲍律师是个聪明人,龙牙的心思他怎能不清楚? “这事儿好办,包在我身上。”鲍律师得意地打包票。 “不过,你得帮我个忙。”鲍律师一如既往地幽默,“现想天气太热了,我又这么胖,晒两分钟衬衫就得换。你下楼买两瓶Costa咖啡,一瓶燕麦拿铁,另一瓶美式。还有,今天6.25,明天是国际禁毒日,刚刚我接了个电话,是个毒贩家属请我辩护,我接了。要知道,刑案比民事、行政、经济、知识产权类更重大,明天一审开庭,而且这个案子被告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所以我必须先准备。我这人的胜诉率目前是100.0%,事务所的整体是98.8%。要是这案子我败诉了,以后就不接手刑事案件了。” “鲍律师打官司肯定稳赢。”龙牙加油打气。 鲍律师叹了口气:“其实,这案子我原本不想接手,被告人制造冰毒500g,这种人在我的价值观里是不值得救的。现在事实清楚,肯定只能做有罪辩护,我目前能想到的辩护意见只有三点:第一,被告人归案后如实供述,认罪悔罪态度好。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这个罪犯水平很low,一看就知道化学没学好,毒品纯度极低,只有2.19%,就是说500g里只有10.95g冰毒。如果纯粹制造10.95g甲基苯丙胺是达不到死刑标准的,所以我争取从这方面做工作。最后就是这人本身也不是好鸟,瘾君子一个,以犯养吸,这也是个突破口。死缓是最理想的。” 说了这么一大串,鲍律师话锋一转:“所以我今晚肯定没时间核对这两份表格。麻烦你把上面所有信息对号入座,这沓文件给你。你应该也懂法,只是没我懂得这么多。你看下这些案件哪些属于一中院,哪些属于二中院管辖,根据事发地,一中院旁边标个1,二中院旁边标个2。然后法庭也是,刑一庭审理的标个一,刑二庭标个二,刑三庭标个三。案件分类标准我写在底下,劳烦你了。写完放桌上,明早开庭前我来取,谢谢。” 龙牙没想到帮朋友们求个情会引出这么多麻烦,但仔细想想这些要求并不算过分,也就答应了。 “还记得第一件事吗?”鲍律师提醒龙牙。 “买咖啡,我现在过去。” 夏日的太阳贪恋世界的美好,迟迟不愿离去。比太阳更夸张的是洛天依,刚从烧鸟居出来,又嚷嚷要吃烧鹅。 摩柯扭过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天依,你猜现在几点了?” “6:56。”天依随口而出。 “8:21了!再不回去阿绫肯定心生疑虑,到时候我可没法给你圆谎。” “求你了。”天依从兜里掏出两个棒棒糖,“陪我吃个烧鹅,这俩送你~” “好吧,拗不过你。”摩柯无可奈何地接过糖,转手把减肥糖交给天依:“记住,每晚21:30吃两颗。” 看着滋滋冒油的烧鹅,天依也顾不上个人形象,抓起一块烧鹅皮往嘴里送。 “烫!冰水!”天依吐出鹅皮,一手抓过茶杯,“烫!怎么连水都是烫的?!” 摩柯冷冷地望着手足无措的天依:“哼,谁让你这么心急。冷却十分钟再吃也不少啊!” 天依又急又气:“摩柯你别光看笑话,赶紧找冰水啊!” 摩柯:“你说吧,我昨天今天帮你多少忙,你还提条件。这就是教训!” 天依见求助无效,只能忍着疼痛挤过人群,从服务台要来一瓶冰糖雪梨:“摩柯,你下次要再这样,我就揭发你!” 摩柯:“你可以试试。节食计划上没有规划者违规的责任,只有接受者违规的后果,你告我也是白告,还得延期。你算算吧,今天你吃了多少家店?有没有20家?直接翻倍!吃完这家直接坐地铁回去!” 夜幕终于降临,崭新的高楼大厦与古老的月亮共同倒映在黄浦江上,游轮与渡船点缀于其间,波涛与涟漪各有各的华美。这一切,坐地铁的天依和摩柯却错过了,穿隧道的龙牙也错过了,只有乘公交的鲍律师看到了。 不,龙牙为什么要穿隧道?要知道,V家公司与宿舍可都在浦东。哦,他开错路了。填写了一下午的表格,他已经分不清“一”与“二”,稀里糊涂地拐错了弯。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22:54。他放下公文包,冲了个凉,一头栽沙发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