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文 | Misakey

“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让前女友住你家！”

消息一出任谁都大吃一惊。更别说整日在社区店跟他朝夕相处的同事朴智旻。

“你就不怕夏琴姐看到吗？”

他内心不禁感叹，就连朴智旻都比他明白，比起景妍，他更在意那个人。回家时他一路忐忑，就是怕回去的时候碰到她该怎么解释，他懊恼自己这荒唐的决定，但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好说变就变。

事已至此，他只能将计就计了。所以他选择离开，选择来到朴智旻家借住一晚，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在浴室的荒唐行为，选择在这样微醺的状态下，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时隔这么久，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了，没想到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犹豫了。

以至于面对朴智旻刚才那句深入灵魂的拷问，他保持了许久的沉默。

“号锡哥，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就老实告诉我，你还喜欢你前女友吗？”

在感情中，他是个胆小鬼，他很害怕去承认一段感情。

因为景妍曾经推开过他，在众人面前。·

—— 是我让你丢人了吗？

——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那么快公开。

—— 我就想问问你，你跟我在一起有这么害怕被别人知道吗？

—— 号锡，你不懂。

他不懂，没错，他确实不懂。

到现在他也没懂景妍当初为何要这样对他？明明那晚上主动的是她，明明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的也是她。

就像是她画好的一口井，她诱惑着让他跳下去，却不给他着陆。

“我不知道。”

朴智旻翻了个白眼，又问道：“那好，我反过来问你，你喜欢夏琴姐吗？”

事实上，郑号锡喜欢夏琴早已不是秘密。上回在群峰山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总会时不时地盯着某个人身上，他自己丝毫未察觉。那天后罗恩也私下里开玩笑地说，平日里不近女色的小子居然也有被收服的一天。

在感情这道阅读题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独郑号锡一个人还在徘徊不定。他自以为自己在很努力地克制对她的喜欢，殊不知早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心底的秘密。

“喂，朴智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郑号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朴智旻。

突然这么正式地喊自己的名字，朴智旻睁大双眼认真地望着郑号锡。

“哥要问我什么问题？”朴智旻一本正经地回答，脸上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觉得喜欢会变质吗？”

经历过今晚的事情，郑号锡越来越看不懂人心，景妍的态度让他十分为难，他并不想和她旧情复燃，无奈心里也有一瞬间难以放下过去对她的感情。

人果然还是感性的生物，她主动吻他的时候，他的确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推开他，或者说，身体已经僵硬了，不知所措。

他离开屋子后在附近的人民公园游荡了很久，经过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放进嘴里准备点燃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会抽烟的？好像也是她离开的那一个星期。想到这个他果断把手里的烟丢塞回烟盒，走到垃圾桶丢了进去。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把朴智旻给问倒了。

校园恋爱总归是单薄的，在没有任何背景，没有经济和生活的压迫下，恋爱确实可以变得更美好。可一旦有了诱惑，人便会开始选择，也会变得不知足。

成年人的爱情已经不再把“我爱你至死不渝”张口就来，而是开始自私。

因为他们更懂得，一个无法爱自己的人，也不能更好的去爱别人。

朴智旻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双手抵着后脑，脚搭在茶几边缘，看着正晃着易拉罐的郑号锡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郑号锡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喝光易拉罐里剩余的啤酒，捏扁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哥说喜欢会变质，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嘛？”朴智旻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继续说：“能遇见喜欢且喜欢自己的人，不就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吗？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抱怨，而是珍惜不是吗？”

“所以，哥是喜欢夏琴姐的，对吧？”

话题再次回到自己身上，郑号锡瞥了他一眼，装作不在意地说：“跟我们今天谈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朴智旻坐直身体，双手搭在双腿上，“哥若是真心喜欢夏琴姐，那我就想问问哥，如果夏琴姐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你还会选择继续喜欢她吗？还是会转移目标，去寻找下一个？”

“你怎么越扯越远了？”郑号锡皱着眉头，“你以为喜欢是过家家啊，还下一个？”

“事实上喜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走到底，也有日久生情后的疏远，没有人说不喜欢了就是变质了，也没有人说分开了就是不爱了，喜欢是用心去感受的，不是说说而已。”

“呀……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你这些道理都是谁教你的？”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感情故事，大学那帮家伙一周吵一次架，听都听烦了。”朴智旻又打开一罐新的啤酒，往嘴里送了几口。

“行了行了，酒留给我！”

朴智旻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喜欢是用心感受的，显然景妍并没有明白这一点，不然她也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去俘获他。所以她吻自己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是厌恶，其次是恶心。因此他才那么害怕留在那里，并不是因为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欲望，而是，他已经放下对她的喜欢了。

而另一边的夏琴，他却无法说清自己真实的感受。喜欢是真的，从他开始发现自己在意她开始，他选择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至于在群峰山吻她，纯粹是被感性冲昏了头脑，天边是一览无遗的云霞落日，眼前是他时时刻刻都会心动万分的女孩，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显然没能把持最后的一分理智。

第一次和她靠那么近，第一次被勇敢驱使着接近她。她浅浅的呼吸，带着栀子花香的香水味，发热的脸颊，每一个细节都能让他脸红心跳。

尽管他最后被推开了。也是，那时候的自己的确不可理喻，也把夏琴吓得不轻。可不知为何，有过那一次的接触，他也有了更多的贪心，想多点时间和她在一起，想多和她说说话，想多一点恰到好处的偶遇，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宠物医生，说不出没事就来店里坐坐这样的话。

多晦气啊。

还有，他也不敢确定夏琴是否愿意和他单独相处，虽然平时相见没有任何反常，但也会感受到一些二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这些都还只是他心里的小揣测，她占据大脑的时间越多，他就会越发失常。

和景妍相见的事情，他也跟王子风说了，他本来没想质问他为什么要给地址，王子风自己却不打自招了。他也才得知，景妍在回国第二天就主动联系了王子风，除去寒暄，第二句话就是“你知道号锡的联系方式吗？”

景妍出国后第二个星期，郑号锡就把有关她所有的东西都删的一干二净。景妍回来找到以前的电话卡，打电话是空号，社交账号也被拉入黑名单，不得已才找到了王子风。

面对这样的结果，景妍也不再想去打扰他，直到那天公司开会，说是要派几名同事分别去三个城市跟进项目，其中有一个城市就是梧川。

这是命运的安排，她心想。

王子风向来没什么原则，人也比较心软，当初他看着这两个人偷偷相恋，又在不得已的选择下分开，他也觉得很惋惜。而且，他看得出郑号锡心里没有真正放下。若景妍是不声不响回国，他也许不会再过问；但景妍却主动找到他，他犹豫了。

结果是人见到了，但郑号锡却不再是当年的郑号锡。

与其说是这份喜欢变质，不如过是他想明白了，也看开了。他不变的是温柔，改变的只是那份由心而生的喜欢。

他仍然会在景妍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也会在公共场合对她体贴入微，但不是爱。

他尝试给自己找借口，让她住在自己家只是担心他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却不曾想过带她回家才是危险的开始。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到底喜不喜欢夏琴姐？”朴智旻晃动他的肩膀，继续追问。

“不告诉你！”郑号锡甩开他，从沙发上滑到地板上，懒散地趴在茶几上。

“哥，你别脚踩两只船哦！”朴智旻丢掉手里空的易拉罐，又说，“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

……

这天晚上，郑号锡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夏琴和景妍在电梯相见，两个人心平气和地打了招呼，后面不知怎么有说有笑起来，电梯门打开后，她们俩还一同无视他走了出去。他惊醒了，从床上弹起来，还把盖在朴智旻身上的被子给抢了过来。

“干嘛呀……”

天刚蒙蒙亮，闹钟显示才五点半，朴智旻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他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双手捂着脸揉搓着，抚顺额前的头发，轻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酒了。”

回到社区店，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按着太阳穴不停地揉着，小娜进来看到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没事，还让小娜帮他买杯咖啡。

咖啡入口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此时朴智旻也换好衣服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原来只有自己喝多了，朴智旻不仅看上去活力满满，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不少。郑号锡捂着胸口满脸嫌弃，嚷着：“喂，我跟你说，我是直的！”

朴智旻迅速收起笑容，把手里的文件板甩在桌子上，没好气的说：“哎西……真的是，号锡哥你想什么呢！”朴智旻挑着下巴指向门口，“你看看谁来了？”

郑号锡探出半颗脑袋，看见前台那位熟悉的身影，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迅速整理好桌面的杂物，套上白大褂就跑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带上门，生怕给别人看到似的。屋内的人一边摇着头一边发出唏嘘：“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些什么？”

他放慢了脚步朝前台走去，大脑神经像是被人提起来，眼前突然一晃而过昨晚的画面，他奋力摇头让自己遗忘。他很疑惑，景妍总是喜欢一声不吭地去做她想做的事，比如离开，比如出现在他面前。

对面的人露出微笑，他也勉强笑着，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你呢？把你的床占了，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她似乎没有对昨晚的事太上心，以至于还能够如此自然的跟他对谈。

“同事家。”郑号锡把手放进裤子袋，又问：“你怎么来了？”

“哦，我是来还你钥匙的。”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匹钥匙，递给他。

郑号锡缓缓接过，又笑了一下，“嗯，我拿到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景妍挤出一个为难的笑容。

“没有。”郑号锡不看她，语气依然平静，“只是你在这里，不太合适。”

“不是你说的，我们还是校友吗？”

“可是你并没有把我当校友，不是吗？”

一瞬间的沉默，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景妍轻抿着嘴低下头，就在刚才，她还想着能不能再努力一下，哪怕让他再多陪陪自己也好。

看来是不可能了，郑号锡是铁了心的要跟她断联系。

“连朋友都不能做吗？”景妍放低了声音，抬起头，“你就这么讨厌我？”

“景妍……我没有讨厌你。”

“我只是，不想再丢了我自己。”

成熟的爱情不应该一味地去奉献，而是要给自己留一点位置，受伤的时候可以回来聊上，疲惫的时候可以小憩一下，压抑的情感应该被得到释放，所以，再迎接下一段感情到来时，他必须先找到自己。

“对不起……”

“好了，大早上的别说这些了。”

“哦对了……昨天有人找你。”景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好像是你的邻居，说是在你这里买了猫粮，你记得拿给人家。”

“邻……邻居？”

郑号锡有些发慌，他身边的人除了夏琴，还有谁占据了“养猫”和“邻居”这两个关键词？没想到，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难道，夏琴知道了吗？

“怎么了？”郑号锡在发呆，景妍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发什么呆？”

“她……她看到你了？”郑号锡说话变得支支吾吾，听上去似乎很紧张，“你们……你们还聊什么了？”

“还能聊什么啊？”景妍突然笑起来，“干嘛，你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号锡……”

就在景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的时候，小娜对着门口进来的人大喊一声：“夏琴姐！”

郑号锡身体都绷直了，看着门口进来的人瞪圆了眼睛。

“夏琴……”

夏琴走进来的脸色很糟糕，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怀里还抱着奄奄一息的四月，郑号锡一眼发觉不对劲，绕过景妍朝夏琴走过去。

“怎么了？”

“郑医生，快帮我看看，今天早上四月又吐又拉，刚才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别着急，我来看看。”

郑号锡双手接过四月，同时喊上小娜和朴智旻小跑着进了问诊室。

本就不宽敞的空间里变得更加安静，夏琴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人，她很快认出了她，那个昨晚住在郑号锡家里的女孩子。

一大早被四月吓得不轻，看到这个女孩，她的心又跟着紧张起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都礼貌地点头问了声好，夏琴默默走到一旁，坐在问诊室门口的凳子上。

“你是号锡的邻居吧？刚才还跟他提到你，说别忘了给你拿猫粮。”

“诶？”

糟糕要穿帮了，她哪有什么猫粮要拿，不过是担心他找出的借口罢了。

“哦，对，我直接过来了。”

“放心，号锡是一个很厉害的宠物医生，你的小猫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你。”

突然之间，夏琴好像明白郑号锡回什么会选择她。这个女孩聪明伶俐，言行举止得体优雅，自己这毛毛躁躁的性格，哪里比得上人家。

等待之余，夏琴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景妍，她正在回复手机里的信息，面色平静。夏琴好奇，景妍这么早来社区店，是在等郑号锡吗？

想到这里，她又笑自己无聊，约会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想的那么清楚吗？

“夏小姐？”

夏琴思绪被打断，猛地抬起头，发现景妍坐在了旁边。

“刚才听号锡这么叫你的，我没喊错吧？”

“没有。”夏琴摇摇头。

“夏小姐……和号锡很熟吗？”景妍语气柔和，但夏琴听着话里有话。

夏琴沉默了一下，转头对身旁的景妍平静地说：“你别误会，我和郑医生只是普通的邻居。”

“诶？”听夏琴这么一说，景妍也有些吃惊，顿时也明白夏琴误会自己和郑号锡的关系了，“啊……你也误会了，我和号锡不是……？”

景妍还没说完，问诊的门被打开，朴智旻探出一个脑袋对着夏琴说：“夏琴姐，需要你过来帮个忙，四月好像不太配合。”

“我马上来。”

经检查后发现，四月是不小心喝了被洗衣液泡过的洗衣水，从而才导致清晨的腹泻，郑号锡要帮它洗胃，但是四月不太配合，只能让它的主人夏琴抱着，他们才能够顺利帮四月洗干净肠道。

“怎么看上去这么难受啊！”

夏琴最受不了这种画面，动物们不能开口说话，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它们都只能受着，准备打麻醉之前，夏琴一直叮嘱郑号锡轻一点。

看着洗胃用的长管子，夏琴眼里满是心疼。她抱紧带着耻辱圈的四月，不停地摸头安慰它，四月也逐渐安静下来，乖乖倒在夏琴的手中。

趁着四月走神，郑号锡准备给它打麻醉，可是针头还没碰到四月的皮肤，小猫咪突然激动的跳起来，爪子疯狂挥舞着，混乱中还不小心划伤了夏琴。

“嘶……”

夏琴吃痛的松开手，四月被摔在台面上，被朴智旻一把抱住。夏琴受伤了，细白的手腕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不停直往外冒。

“你手脏，别动！”

没等夏琴反应过来，郑号锡就把她拉到旁边的消毒池，脱下手套开始准备给她消毒。小娜和朴智旻正在找方法安顿四月，麻醉要快点进行，不然拖的时间越久，四月身体里的毒素就洗不干净了。

麻醉的事交给了朴智旻，郑号锡满心都是夏琴手腕上的伤，他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碘酒，一边擦一边问她疼不疼。

夏琴脸红的都要冒烟了，要说医生帮病人治疗没什么特别的，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心里想了好几天的男人，郑号锡。

她的手就这样被他紧紧抓着，丝毫没有顾及门口那双几近无神的眼睛。夏琴看了对方一眼又很快转回来，她心想肯定被误会了。

“你干嘛！”夏琴下意识缩回手，被郑号锡猛地一拽，险些扑了过去，“你怎么跟四月一样，听话。”

随后在这个过程里，夏琴都没敢说一句话，他甚至不明白郑号锡为什么要这样。

刚才那完完整整的一幕，景妍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表情由震惊到失落，最后是面无表情。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也明白了郑号锡那幅担忧不已的表情背后的意义。

也许连郑号锡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下意识的担忧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心。她曾经喜欢的那个男孩，如今也有了更想保护的人，比起心里难过，更多的是遗憾。

遗憾自己没能坚持，遗憾自己没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呀，夏琴！”

“郑医生，你不追吗？”夏琴回过头问他。

“追什么？”

“你女朋友啊！她好像误会了！”

“女朋……女什么？”他愣住，盯着夏琴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门外空空的环境，他才意识到景妍居然已经离开了。

“所以，你不去追吗？”

夏琴这么执着这个问题，郑号锡知道，她已经误会了。追？他追什么？想到这里，郑号锡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的看着眼前的夏琴。

“我干嘛要追？”

“她不是你……”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夏琴一脸愣呼呼，一会儿看了看面前的郑号锡，一会儿又扯着脖子看向玻璃门外，“诶？不……不是这样的吗？……”

所以，是她误会了吗？

不可能呀！如果不是女朋友，那她一个单身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郑号锡家中？而且她喊他名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夏琴越想越懵，甚至还想到两人可能是炮友的关系。真是好绝的一场戏，夏琴再想下去恐怕要疯。

“话说，你什么时候找我买猫粮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瞬间，夏琴被问的面红耳赤。她咬着下唇不敢看他，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那个……”

“夏琴，你相信我吗？”郑号锡突然问。

“什么？”

“她是我大学同学，也算是……前女友吧。”

听到前女友，夏琴的眼睛抬了抬。

“她被公司安排到这边跟项目，昨晚遇到一个不靠谱的客户，她差点被骚扰就给我打了电话，后面怕对方找到酒店不敢回酒去，我才把她带回我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把房子留给她，自己去了智旻家睡。”郑号锡指了指屋内正在做洗胃手术的朴智旻，笑着说：“诺，我有证人的。”

夏琴感到格外吃惊，刚才郑号锡是在跟他解释昨晚的一切吗？他是怕她误会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呢？他们明明只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他根本不需要和自己说这么多。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等了许久，面前的人毫无反应。

夏琴慢慢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紧接着，她被一股手掌的力带了过去，她下意识伸出手抵在对方胸口，脸颊也越发的滚烫。

“倒是你，能不能别再让我担心了。”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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