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Fake Intimacy(12)(终章)
“我可以为你挡子弹,但不会给你买早餐。”
这就是所谓的假性亲密关系。
而他们彼此被这种扭曲的关系所折磨。
if线ABO,中也的身体状况不稳定,需要伴侣信息素安抚,太宰也有类似的症状,但没有中也影响大。出现这种病症的原因是异能干扰。
他们互相隐藏对彼此的爱,这种谎言会在某个特殊的时刻被拆穿。故事是he,不会有人丧生,包括太宰。
希望屏幕前的你能喜欢这个故事。(´-ω-`)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所以你把银换到侦探社去了?”中原中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打盹,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温水,在空调间里冒着氤氲的热气,“她写策划还可以的。”
“也不全是,”太宰治给他递了个小枕头让他垫在腰下,手里哗啦啦地翻着文件,“名义上来讲不属于黑手党了,但是还在这里工作。我对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一向保持宽容。”
“首领大人可真是心地善良。”
太宰治没有接话,中原中也在躺椅上睡了一会儿之后睁开眼睛看见他还在撑着下巴看资料,无聊之余又有点想笑。
从加州回来了之后他就被太宰治停了所有手头未完成的工作半强制性地关在了家里,一日三餐由专门的营养师调配,没什么事就让尾崎红叶和广津柳浪看着他不让他自己乱跑。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被人当成孩子一样这么看着过,想见太宰治质问他却一连好几天找不着人,打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简直跟人间蒸发没什么两样。直到有一天广津柳浪从总部来给他送东西,他抓着人问太宰上哪去了,老头子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包裹放到一边:
“首领刚做完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在总部地下一层的私立医院休息。目前在他说要是让中也先生您知道了肯定会跑去看他,费奥多尔仍然下落不明,他怕您出事才不让任何人通知您的。”
然后中原中也无视了太宰治的良苦用心,在广津复杂目光的注视下骂骂咧咧地拿上车钥匙,一脚油门踩到底出了小区。
等他把车停在总部大门口的时候,路过的员工惊恐地看着许久未露面的干部大人怒气冲冲地径直走进一楼大厅,没收好异能给门口的地上踩出了几个大坑。中原中也黑着脸等电梯,一睁眼发现里面的的中岛敦正犹豫着要不要下,他有点奇怪,就开口问:
“你怎么了?”
“啊,中也先生……”黑蜥蜴的游击队长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敢看他的眼睛,“听说您和首领为打败[组合]的头目受了重伤,侦探社的人都建议我给您送点什么表示关心,可是您一直不在……”
“心意我领了。”中原中也拍拍他的肩,“下次吃饭记得把嘴角擦干净。”
他手里还提着出门时装水果的便当盒,衣服也没来得及好好换,因此到了地下一层几乎所有的守卫都在没看清脸的时候举起了枪。中原中也简直哭笑不得,刚刚开口,走廊里的声控灯刷地亮起,为首的Beta守卫一脸为难:
“中原干部……首领有命令,不允许我们放您进来的。”
“哦?”守卫惊恐地看着中原中也活动了一下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怕我杀了他篡位是吧。”
五分钟过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众守卫看着他们的干部从他们身上拿走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留长的橘发随意地揪了个丸子,一只手拎着便当盒,身上的家居服松松垮垮,完全像是散完步回家的普通上班族,没想到彪悍如斯。中原中也最后有点于心不忍地道了句歉,说真不好意思你们今天撞我枪口上了,回去给你们补贴,为首的守卫被活活揍哭了,眼泪鼻涕混着鼻血往下流。
中原中也没费什么力气就摸到了太宰治的门——最里面的那个单人间。他的Alpha并不是多懂得收敛信息素,又或者孕期的Omega通常都对信息素比较敏感,总之他推开门的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紫罗兰香熏得腿软,于是没好气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对着太宰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你和老子玩失踪呢?!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能不能别给我找……唔!”
太宰治亲完了才松开按着他后脑勺的手,看着中原中也恼羞成怒地抹嘴,笑得非常灿烂:
“中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他妈流氓啊太……”
又是一下子,中原中也被这个人厚颜无耻的程度深深震惊了,被他按着亲得脑袋一空,整个人没站稳,一个踉跄倒在他身上。
卧槽,脸都丢光了。他捂着脸不肯和太宰治对视,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了之,从指缝里看见对方的手不太安分地一路下移,最终停在他已经有了一些弧度的腹部。
太宰治用指腹在那一片皮肤周围摩挲,没有说话,动作却极其温柔。
他突然就生不起气了,直起身坐到床沿,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对方肩膀:
“下次别干这种事了。知道没有?”
“我道歉,”太宰治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平日里咕嘟咕嘟冒黑泥、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首领此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神情像极了被主人教训的小黑猫。中原中也再怎么生气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和他对视半晌后移开视线,咳嗽一声:
“算……算了。勉强原谅你吧。”
“中也刚刚压到我的伤口了。”他小声嘟囔,“好像有点流血。”
“诶……对不起。”中原中也有点内疚地去扒他衣领,果然看见肩头的绷带下隐隐地渗着血。太宰治半躺着靠在床头,维持着被他扒了一半衣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他,中原中也突然意识到目前的姿势过于危险了,轻咳一声松开手:
“要帮你重新上药吗?”
太宰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只便当盒上:
“苹果?”
“切了一点。”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要是不吃我可以一个人吃完。”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吃水果,黏糊糊的。”他摸着下巴,“但是如果中也喂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啦。”
中原中也被他的无耻程度深深震惊:“……”
最后还是嘴对嘴喂了一块。
后来太宰治没有在医院耽搁太久,差不多可以了之后就回到了首领办公室继续处理文件,中原中也仍然被他停了所有的任务,理由是最近有个危险分子费奥多尔在逃,他这个首领需要一个靠谱的人保护。
大概又过了一阵子,中原中也偶尔会去附近出一些小任务,基本上都是动动嘴的事,太宰治下班了以后去任务地点接他回家,有时候闲下来了他们就一起去海边上散散步。
他们一起去了夏日祭,人山人海中太宰治在夜色下喊他的名字,他回头,Alpha像个孩子一样在水边向他用力招手。他有些不明所以,向太宰治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亮起了漫天的烟火。
他听见太宰治感叹,中也,要是我们能一直像这样就好了。
一直像这样,没有死亡,没有分别,没有背叛。
只有无尽的新生和永恒的灵魂。
有一天中原中也帮他看文件看到很晚才回家,一进门就被厨房的烟呛得直咳嗽。太宰治解释说是想用锅煮关东煮丸子但是不小心把水熬干了,中原中也问他想毒死谁,他委屈巴巴地说想给你做饭,于是中原中也就没舍得再骂下去,只是默默地开窗通风,然后揪着他一起住了一晚上宾馆。
那天晚上中原中也躺在他旁边,有点好笑地说,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来酒店只是为了睡觉的。太宰治翻了个身搂住他的腰,手在他腰腹部轻轻掐了掐,发表结论:
“你好像胖了。”
中原中也立即反驳:
“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
“要胖也是那个小的吃的。都怪你。”
“可是中也并没有选择不要他,”太宰治在他发顶吻了一下,“我的错。下次应该问你。”
“行了行了……打住。”中原中也伸出一只手捂他的嘴,“别说了。”
“睡觉吧。晚安。”
“安。”
“学我。之前我是这么和你说的晚安。”
“嘁……晚安晚安晚安。”
“睡吧。”太宰治吻了吻他的眉心。
其实对于他们来讲【书】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但在逃的俄罗斯异能者始终是个麻烦。因为对方狡诈多端,太宰治经常在路上遇到横向冲来的汽车和莫名其妙倒塌的广告牌,有好几次回家都看见中原中也手里拿着刚解决掉偷袭者的见了血的匕首。这种小儿科显然不是想至他们于死地,充其量顶多是一种挑衅,而这种在刀尖行走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四周之后的一个夜晚。
太宰治出门买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顾客。
大热天里他穿着一身极厚的棉衣,双手收在毛茸茸的袖口里,头顶戴着一顶白色毛绒棉线帽,耳边垂下两个护耳的毛球,脸色苍白阴郁。他排在太宰治前面,买了一盒安眠药,回头的时候才露出一双深紫色的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在梦里呓语,虽然在笑,眸子里却不含任何感情:
“初次见面,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异能力为【罪与罚】。”
横滨的黑夜本应是黑手党的天堂。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悬崖边,海浪在沉沉夜色里不断地拍打礁石,偶尔路过的飞鸟发出凄厉的叫声,其余时间安静得宛若墓地。太宰治身上没有任何束缚,眉心却稳稳当当地停着步枪瞄准的红色光斑。此时那个红点由于风向的转变在他的整个面部来回晃悠,他像没事人一般吸了吸鼻子,向崖底看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把双手插进了兜里。
“风景不错呢,太宰君。”绑架他来的俄罗斯异能者和他打招呼,“不愧是【书】中较为完整的世界。”
“我不知道【书】在哪里。”他慢悠悠地开口,“抓我没用。”
“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衣服下摆被风卷起,“我们都知道。”
“你可以去撬开底下的礁石,然后被浪卷走,实现一场完美的海葬。”
“作为【书】的一部分,做到这样的事情确实轻而易举。”他拍拍手表示赞美,“一点都不费力。”
“……”
“你自己想必也十分清楚,你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神父一般的异能者用吟游诗人般悠长的语调低声陈述荒谬的事实,太宰治站在他对面,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瞳孔却微微收缩,“你的头脑就是无数人命运的主宰。你知道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然后尽了最大的可能去阻止——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对生命的救赎,但实际上救赎本该接受惩罚的生命,给予他们本不该有的结局,愚蠢且罪孽深重。”
“……”
“可怜啊……”他仰起头,帽子被风吹落在地,露出一张完完全全的青年人的脸,“你知道得太多了。”
太宰治依旧没有说话,但神色渐渐地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心中有一个模棱两可的部分好像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
他曾经以为是中原中也先动的心,这才使得他们由维持假性亲密关系一步一步到了如今,现在却忽然之间明白过来事实其实恰好相反:是他在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某个瞬间,一下子陷入了对方柔软的蓝色海洋。
是什么时候呢?
他不记得了。
也许是十六岁中原中也毅然决定冒着失去自己身世的风险开了污浊、他张开双臂抱住他的小个子搭档时那双半睁的眼睛,又也许是十七岁中原中也喝多了,雾蒙蒙的双眼一闪一闪地发光。或许是十八岁那年中原中也被特殊体质折磨得有气无力、被标记时发着抖求他轻一点,生理性泪水滴在他心口,这一点温热就此生根,在原先荒芜且贫瘠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可这些都不是——太宰治想起来了,第一次看清这双眼睛是十五岁,在镭体街,他被中原中也一脚踩中胸口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闻到了极其呛人的烟草气味,不论Alpha还是Omega,很少有人的信息素这么具有攻击性,等中原中也又是一脚踹上来他才意识到这人是个小个子Omega。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当时太宰治定定地看着中原中也一头狂野的橘发在空中飘舞,微不可察地舔了舔后槽牙。
我想标记他。他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个想法,定定地盘算,我想看着他受不了哭出声来。
正因为是他先动了本不该存在的心思,【书】才有所察觉,让中原中也在他打出那一通电话的时候选择了去酒吧接他。
原来是这样啊。
说到底就是,在这场爱情博弈中,他满盘皆输。
太宰治明白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却完全可以接受。毕竟爱情这种东西,从来没有章法可言。
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在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他将思绪拉回,眉心的红光在不知觉中下移到了胸口心脏的位置:
“我猜,你现在肯定特别想知道我都用【书】做了些什么。”
“我只关心你是否乐意和我合作。”俄罗斯人眯起眼睛,“这将关乎世界的存亡。”
“费奥多尔。”太宰治说,“【书】选择了让自己待在宿主最信任的王牌身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被人一脚踹飞。
“这意味着他会找到我,会与我相爱,而我会好好活在这个世界。”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混着广津柳浪的指挥声一同响起,侦探社和黑手党将小小的崖头围得水泄不通。
“化干戈为玉帛,让原本逝去的活过来,让原本错过的不再遗憾。”最高干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错误。”
“中也,这是十五岁那天的悬崖。”
“我知道。”他的王牌轻声道,“一眼就看出来了。”
数月后的一个夜晚。
“喂,太宰,”中原中也坐在沙发上,一手拍着婴儿的背,一手托着脑袋,只剩了张嘴来使唤他,“给你儿子泡点奶粉。他好像有点饿了。”
“也是你儿子。”
太宰治用温水冲了奶粉,装在奶瓶里之后递过来。中原中也操纵重力让它精准地塞进了小朋友准备号啕大哭的嘴巴里,看着小家伙吃着吃着就睡了过去,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婴儿床。
“这下只有我们醒着了。”中原中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翻身跨坐在太宰治身上,一把关掉了床头的灯,手从他的领口逐渐下移,“做不做?”
太宰治笑:
“难得。”
有了这个小祖宗之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确实很久不得安生,别说上 床,连睡个好觉都成了问题。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机会,他们彼此又不是在这方面多节制的人,只要一点简单的暗示就迅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太宰治从床头摸出【】套,用牙齿一点一点咬开,中原中也用胳膊挡住眼睛,一时间不敢直视接下来的场景。
“太宰……如果没有【书】,”他艰难地开口,努力压下喘息,“我们会不会就错过了?”
太宰治额角细密的汗珠滴落在二人紧贴的皮肤上,他动作温和地替中原中也擦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柔声道:
“不会的。【书】也许对我本能的欲望了如指掌,但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会忤逆我的本能,直到找到你为止。”
“……油嘴滑舌。”
“但是句句真心。”
他和他的爱人碰了个吻。

后记:可算是写完了……(热泪盈眶。
不是第一次写长篇,但如此完整的剧情构思对于我个人而言还是极具挑战性的,有很多次卡文卡到崩溃,半夜三更疯狂码字白天又大脑放空。写文的初衷是想要弥补一些原作中的遗憾,在二十天不到的过程里也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暖心的鼓励,感动之余便是欣喜。
入了太中的坑四年,这是第一次给他们写连载,多的话说不出来,希望我们能在下一个故事中重逢。
PS:互道晚安那一段取材于本人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