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顿回忆录【83】
【83】吸血鬼与金属小丑！
庞顿中城的地铁站倒没什么特色，就像其他城市的任何一座地铁站：大人行道上的扶手与入站阶梯，地下长廊两侧的广告牌与白色照明灯，还有投币式自动售货机。
今夜的气氛有些诡异，不仅是对萨文迪而言，更是对他口中的手电筒：这位电路维修工的运气称不上好，先是安全帽上的探照灯光，之后是被他叼在口中的小家伙。
上战场而不拿枪的军人不是个好战士，可更加可气的不是这种人，而是佩戴枪支后又发现自己没能带够子弹的人。例如—正经受后者折磨的萨文迪。
他的手电筒熄火了，就像他头顶的安全帽探照灯，和他身前这具加大号长方形电子广告牌，真讽刺，广告牌里的电池品牌，刚好是他在用的款式！
“我上午才换过电池的，”萨文迪停掉手头的线路检查工作，将手电筒的电池接口掰开后取出电池，随手丢至脚下，“先是广告牌，然后说帽子，最后连你也没被放过！”
高登电池，两颗用上一个月？他们有纽扣电池，蓄电池，小型设备用干电池，没准工厂里还养着深海电鳗。呸—萨文迪没兴趣再胡思乱想了。
城市就是一座钢铁丛林，弱肉强食愿赌服输，但萨文迪可不会偏袒某些电池厂家，他昨天才给手电筒换上“两个月电池”，他要投诉，现在就要！
钢铁丛林的猎手之一倒吊于天花板：地下铁道的天花板，同时也是地上居民脚下习以为常的通路。猎手观察着，之前三顿开胃菜，和他的饱腹指标比可差远了。
头顶的照明管灯在闪烁，跃动其中的电流因猎食者的逼近而躁动、翻折，活像群见到鲨鱼借洋流袭来的肥美沙丁，它们惊恐逃窜，秩序与集体主义变得一文不值。
“喂，萨姆么？对，我是萨文迪。下来帮我送点儿电池好么？什么，你也没有？那借我用用你的手电—走开—我正忙着—！”
萨文迪对手机另一头的萨姆接连道歉：他不是要让萨姆挂电话走开，而是对他身后那位用指甲轻戳他后背，还三番五次以此为乐的家伙。
在萨文迪的双眼伴随其身体向后转动，在他的口齿因惊讶而大幅张合之前，在他眼眶中的棕瞳与血丝因惊讶而突出跳动之前。
“万圣节服装，在晚上八点，在断电的地铁隧道？”萨文迪合闭手机的翻盖，他这家伙的暴脾气，在朋友和同事之间都是出了名的。
上一次，有人在他的工用储物柜里放了块弹簧加花生派。当天晚上的食堂里，萨文迪便用拳头威胁对方要吃够八块花生派才能离开，中途还不准喝一滴牛奶。
萨文迪认为他受到了羞辱：好吧，打扮的灰头土脸，还不忘给自己加一双蝙蝠翅膀的吸血鬼先生，他站在自己身后多久啦，是来拍整人视频的吗？
“现在滚开，不然我就用这个玩意儿，”萨文迪拿出工具箱中的老虎钳，在身后的异装怪咖眼前左右晃动，语气里装满愤怒糖豆，“好好教你不要惹恼电路维修工。”
吸血鬼的十指如蟒蛇般袭来，抓起萨文迪紧握老虎钳的左手臂腕，在异常强大的怪力作用下，萨文迪于尖叫中松开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器，放声尖叫起来。
“不，别这样，没必要产生肢体冲突—啊—！”
萨文迪的躯体被笼罩于无边黑暗，吸血鬼的双翅随长袍将维修工的覆盖。捕蝇草中的昆虫濒死之际有何体验？萨文迪此刻可谓是感同身受。
五分钟后，当地面上的手机旋盖弹开，其中传来萨姆急切而担忧的关切时，萨文迪衣冠不洁，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口中的白沫似乎是对结果的宣判。
被萨文迪认作吸血鬼的黑影捡起手机，对蝙蝠而言，虫翅也是肉这句谚语似乎多了些新含义。他享受着吸取新鲜血液的过程：他爱这些电流。
“抱歉，先生，可你的暴脾气需要冷静一下。”吸血鬼望着屏幕左上角仅剩三度电的翻盖式手机，拨通紧急救援号码后又吸出其最后的电能残余，扬长而去。
警官和医生会关照萨文迪先生，没准还有保险公司理赔人。谁知道呢，希望萨文迪先生在下次工作时能意识到，别忘了买“吸血鬼人身伤害险”。
嘭—！身着西装的白发老者将尖椎刺入木棺—之后是木棺中长眠者的心脏—范•海辛他成功了，德古拉不复存在，被绑架的女主人也恢复神志。
剧终的字幕由底部生出，格雷戈里也松出点气来大口撕咬袋中的爆米花：结束了，都结束了。《德古拉》是部不错的电影，老式黑白恐怖片，呼—！
“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讨厌大蒜呢？”鲁本吃着他自制的一份意式蒜烤肉丸，希尔顿无意对他进行反驳，只是紧了紧夹住鼻叶的木夹。
格雷戈里掀开一本名为《恐怖揭秘》的棕色厚底参考书：按照这本书的说法，洋葱和大蒜具有杀菌暖身作用，而在信息闭塞的中世纪，感冒伤寒齁的症状被普遍认作是中邪啊，恶魔附身之类的。
“有些教会给病人们熬制洋葱汤，分发大蒜，它们的杀菌作用恰好能够削弱或治愈某种疾病，于是，人们便认为这两种蔬菜能够驱除邪魔。”
雪尔莎负责读出剩下的部分。完成阅读后，雪尔莎像是阴谋得逞般瞄向身边的安琪—怎么样，她可没有给安琪留下半句能够出风头的东西哦！
所以，电影结束了—深水弹用双爪拨开窗帘，不料却在窗帘上流出两道划痕—我们可以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了么？
“还好现在没什么吸血鬼了，要是他们成功抢劫一家防晒霜工厂，那该有多恐怖啊，你们说呢？”鲁本的调侃，无人回应：回应他的只有无数阵频繁的重咳声。
我认为，你可能需要这个—安琪将两包清新薄荷糖塞入鲁本手中，那是昨天她和雪尔莎、格雷戈里喝过浓蒜咖喱汤后，吉秋送给他们的。
“吉秋，你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呢？”格雷戈里的问题，被吉秋以摇头否定进行回答：不不不，她可没有被吓到，除去那部午夜录像带的电影外，没什么能吓到她。
“那你为什么要躲在沙发后面，手里还拿着树枝十字架？”智多星希尔顿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吉秋也对问题做出回应：要是他再这么问，她可就要发作咯。
好了没时间继续闲聊了各位，我要来挑壮丁，只要最强大最勇敢的那种！—当格雷戈里家的大门被迈克尔踢开后，迈克尔对客厅中的人们大声通知道。
迈克尔见到格雷戈里后，也便说明他的来意。不是用嘴，而是用物品和动作：格雷戈里记得迈克尔手中的债券，是的，那天他在欢乐时光马戏团玩了很长时间。
这张债券应该是在两天前立下的，当时他和迈克尔打赌，只要对方借给他五个游戏币来玩《星空漂移》他就能打破纪录，击穿外星人的终极母舰。
可是他失败了，他没能想到外星母舰会有第二形态，他没能躲开最后的死亡光束，他输掉了，代价是与迈克尔签订面前这张债券。
“格雷戈里，你和克里斯的交情我们都知道，现在身为他的大哥，我需要你来帮助我—就像当初我帮助你—让你在《星空漂移》里多一条命那样。”
格雷戈里点了点头：他能理解，只要不是连环爆破、入室盗窃、电子邮件诈骗，偷渡暗杀、投毒栽赃什么的，他都可以帮迈克尔去做。
“得了吧，找你帮忙的是个披萨店老板，不是剃刀党之类的黑帮。”吉秋不禁对格雷戈里的丰富想象力做出些口头劝阻。
这女孩说的对，我做过最大的爆破案，就是在新年时对伊丽莎白和克里斯扔我在唐人街买来的摔炮—迈克尔想起十几年前的新年时光：快乐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酷，我今年就要在雪尔莎身上试试—哦！—格雷戈里被雪尔莎撞了一下，雪尔莎抱起沙发上的白兔玩偶，像只河豚般跨步离开。
“啊雪尔莎，回来啊，我不会这么做的，回来啊！”格雷戈里将手中的爆米花碗递给迈克尔：在这里等他，在他哄好雪尔莎前。之后他会帮迈克尔的。
“这小子，就是会左右赖账。”迈克尔也对进入雪尔莎房间后的格雷戈里无可奈何，家人第一，他也没有突破口可供反对。
好了，那么你们，有谁想要帮—迈克尔转过身去，整个客厅的人影竟都消失不见，恍若整座客厅都凭空消失—真倒霉，他还没说具体要让他们做什么呢！
“我说，这次的奖励可是冰淇淋三明治！”
迈克尔拿出一个棕色午餐纸袋：就没一个人想尝尝，放在三明治面包上的冰激凌球是什么味道吗？还有巧克力脆饼和草莓奶茶。
就在迈克尔万念俱灰之时，两只冰冷但力度温柔的机械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它们的主人像是在故作顽皮，下一秒便加大百分之五十的力度。
“迈克尔先生，也许，我可以帮你—？”迈克尔的身体，在被两只机械臂旋转一百八十度后，总算看清身后的援手提供者。
她没有改变，从来没有，就像十五年前，就像比这更早之前的岁月记忆中一般。头上那顶可爱的派对帽，尖椎顶端的金色铃铛随风摇晃。
以马戏团女演员为原型设计的机械小丑，她经历过太多：被误解，被遗弃，被捡拾打捞后重生，被蛊惑，还差点酿下大错—
“迈克尔…忘了我吧…”当初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也是她亲手做出的。
【埃纳德与迈克尔的过去，请回顾以下章节】
—当初，她用死亡与记忆的抹除为自己赎罪。不知是不是命运为其天平的加码，她重生了，还遇到格雷戈里和雪尔莎这样好的新同伴，在庞顿中城定居下来。
“当然可以。”迈克尔从身后掏出他携带一路的木箱，埃纳德趁他低头摆弄木箱时微微一笑：迈克尔，他还是这样自来熟，她的创造者，岁月无法改变他的灵魂。
那是些旧设计图，时迈克尔在开办欢乐时光马戏团前，对所有电子玩偶的基本概念设计—包括埃纳德—尽管迈克尔不记得自己曾制造过她。
“看见没，我发现了这个老项目，我准备将她重启—”说到这里，迈克尔展开手中的蓝图，又用目光检查着身前的埃纳德：不，不会的，不会这样巧合吧？
与设计图中的她完全重合，埃纳德也急忙操纵起身后的四只机械手臂，遮住她的脸庞—不，曾经的悲伤记忆不该被提起—特别是对迈克尔而言。
“居然真的会有灵感重合这种东西，量子纠缠和共鸣，”迈克尔奖励蓝图收回他的工具箱中，用满载怨气的口吻自言自语，“算了，谁让某人比我先造出来呢，谁让某人的作品就在我眼前，而不是一张图纸呢，谁让我当初没申请专利呢！”
说到这里，迈克尔接过埃纳德为他递来的茶水，又抛出个若有若无的问题：埃纳德这样好的机器人，她的制造者一定也是个天才吧。
埃纳德对迈克尔的回应，依旧是微笑，她做出回答的口吻则十分自豪：“是啊，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最温柔和坚强的人，是无可替代的人。”
至于埃纳德口中这位“他”的身份，迈克尔想不起来，也不感兴趣。谁知道呢？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回想起来，想到那位“天才”就是曾经的自己。
之后他们又聊了好多，比方说吧，昨天晚上有个在地铁站游荡的异装变态被克里斯他们逮捕了，那家伙的目标居然是要偷电，因为他自己的电动摩托蓄电池，里面的电都用光了，他当时还要去迪厅表演。
恐怕现在，这位吸血鬼只能在监狱里表演脱口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