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正宫的威严

原来少女穿的也不是纯白的长裙啊。

迈着略微有些迟疑的步伐，芽衣走进了凉亭，也看清了那位神秘少女的模样。

白色为主基调的连衣裙，上身却有黑色的斑点点缀。腰部有经过特殊设计的褶皱起到修身的作用，让少女看起来更加小巧可人。

嗯，说是可人却又有些不太对劲。少女的气质明显已经脱离了孩童的幼稚，和芽衣记忆中的中学生有着明显的区别。

从容、自信、优雅，芽衣想起了曾在文艺片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女大学生。梧桐树并排而立的街道上，微风吹起她们的裙摆，露出被白袜裹住的脚踝。背着书包赶去上课的男大学生们都会驻足片刻，但真正有胆子上去搭讪的却没几个。偶尔有所谓的情场老手主动出击，但不过是一种徒劳，最后也只能是铩羽而归，留下一个做作洒脱的背影。

少女纤细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银色的挂坠，这让芽衣有些意外。

在芽衣的认知里，像她这样天生丽质的少女，平时大概连淡妆都不会尝试，项链耳环之类的配饰估计也是无缘。

鬼使神差的，芽衣的克制不住地往项链上多看了一眼，也正是因为这一撇，让芽衣顿时陷入了沉默。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下意识地否定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那是人类本能的自我保护。可惜的是，留给芽衣自我催眠的时间可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好，芽衣。啊，说起来，这对于芽衣来讲应该还是初次见面吧？抱歉抱歉！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直接用名字称呼你了呢~咳咳~”

面前的少女并不是那种因为见到生人而就不敢说话的类型，相反，少女开朗的模样简直和爱莉希雅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两个爱莉希雅？那梅比乌斯确实有的好受的了。

“你，你好。我是雷电芽衣。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叫我芽衣也可以。”

芽衣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默默看着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少女为自己递上红茶。

在少女准备红茶的时候难免需要俯身弯腰，胸口的项链也受地心引力的控制，自然下落。

没错了，不可能会错了。

银色的吊坠在芽衣面前调皮地晃荡着，这让芽衣更加不安了。

“嗯~真好！不愧是善解人意的芽衣呢！果然很温柔呢！那么，我也应该抓紧时间自我介绍才对呀~~”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冲芽衣玩笑般地眨了眨眼，“不过，我想我们聪明的芽衣应该多少猜出我的身份了吧？没错哦~芽衣想的很对~~”

少女保持着与芽衣面对面的角度，一手将吊坠取下，放到了芽衣的面前。

“芽衣你好！我是玖穹。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玖穹。”

“玖，玖穹……”

芽衣轻轻张了张嘴，虽然的确已经做了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但是……见到对方亲口承认，芽衣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她应该说什么呢？对方是玖穹，那可是老师的正牌女友。如果不出现穿越世界这种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剧情，那眼前的这位少女就是注定要和自己的老师走过一生的女人。

玖穹为什么会是前文明的第十四英桀？她在前文明又经历什么？简凡为什么会认为玖穹还在自己穿越前的世界？梅比乌斯说的返回原来世界的方法……

芽衣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每当她抬头望向玖穹那清澈无暇的眼睛时，她又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般，彻底卡主了。

开，根本开不了口。如果说在布洛妮娅她们的后宫之主争夺战中，芽衣还能保持淑女的余裕与优雅，自信地出击与诸位女武神大战三百回合，那面对玖穹这样名副其实的正宫娘娘，芽衣的气焰自然是消失殆尽。

不仅是消失殆尽，芽衣甚至会有种奇怪的罪恶感，导致她一直不敢直视玖穹，眼神总是飘忽不定。

丽塔说过，老师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的大家，在奥托的胁迫下放弃了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同时，也放弃了与玖穹再度相聚的机会。自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面前的这位少女吗？自己现在和老师的关系……她又该如何解释呢？她应该如实坦白吗？或者……

芽衣还在犹豫，但玖穹却已经开口了。

“芽衣看起来好像很犹豫的样子呢。唔嗯~这样可不太好了。听说是芽衣有问题想要请教才来的，但是一直开不了口的话，心中的疑惑也没办法得到解答吧？那……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先来问芽衣几个问题？”

玖穹拿起摆在一旁的银制餐刀，用叉子拿下了一块粉色的马卡龙，看样子是打算边吃边聊。

“嗯，好……”

“那么……开门见山的第一个问题。芽衣和小贱贱——哦，就是简凡啦——已经到第几步了呢？”

这问题出乎了芽衣的预料。本以为玖穹会用更迂回的方式旁敲侧击，没想到对方却是单刀直入，直捣黄龙。

“第，第几步是说？”

“当然就是上垒咯~一垒？二垒……哎呀？难道说…已经是本垒了？”

玖穹的问话对芽衣来说和拷问无疑，她没有办法当着玖穹的面回答，当然，她更没有办法当着这位少女的面撒谎。

“本，本垒……”

“哦呀~！爱莉！你快看！这里有只偷腥的小猫诶~！”

“对，对不起。我和老师他……老师他其实没有……是我主动，不，不对，是因为我一开始强迫了老师，所以老师才……”

“偷腥的小猫道歉了呢！居然还想着为小贱贱说好话呢。既然如此，我想想看，应该怎么办才好呢？”银制餐刀在玖穹的手心旋转，“芽衣你觉得呢？”

“…我…”

支支吾吾的紫发少女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在来到乐土之前，她预想过自己可能会遭遇各种各样棘手的敌人，但她自信拥有权能的她一定能战胜这些对手，无往而不利。

“要我说的话，对待偷腥的小猫，就应该果敢一点……”

如今，最为可怕的敌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她所拥有的权能却都成了一纸空文，毫无用处。

“叮——！”

银制餐刀在玖穹的操作下划破了空气发出刺耳的鸣叫。下巴传来冰凉透骨的触感，芽衣知道，那是餐刀的刀身抵住了自己的肌肤。

“…像是这样一口气干掉对方，然后宣誓主权什么的……”

“叮当~~”

刚刚还抵住喉头的餐刀自由落体，掉在了与茶杯配套的骨瓷碟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芽衣缓缓睁开紧密的美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少女伸着舌头的鬼脸。

“才怪啦~~开玩笑的啦！！怎么样，芽衣有没有被我吓到呀？”

爱莉希雅银铃般的笑声在芽衣的耳边回荡，这却没有让芽衣感到宽慰。

冷汗浸湿了芽衣的后背，说真的，芽衣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正宫娘娘的威严与余裕。与之对比，布洛妮娅那妮子平时散发出的气场可真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