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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断层20岁才找到老婆

2019-12-15 22:27 作者:尖音号角  | 我要投稿

AKA全员黑化if

*重口描写/断肢预警

***

“你好像还是不太好。”

断层嗯了一声,并没有把头转过去。嘴里的烟滤嘴已经在门牙间变成了一团碎渣,但他并没有把它吐出来的欲望。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学不会抽烟,只是嘴里总想恶狠狠地咬碎什么。一只手绕到他前面,捏住烟卷另一头往外拽了拽。

“你把它当奶嘴了吗?”女人的声音无奈地在上方响起,“松开,换点别的咬吧。”

断层跟她较了一会儿劲,这才分开门牙让她将烟卷拔出来。猫耳朵的女郎摇了摇头,将被咬得变形的烟嘴放进嘴里,熟练地将烟点燃。 “你在哀悼你的左手手指吗?让蓝小姐给你做个义肢去。”她嘶哑地说道。

“没有,”断层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原先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被敷料包裹着的短桩,“别瞎猜,安静点。”

“你都不向我道谢,”裂谷咳嗽着笑了几声,“如果不是我开枪及时,你丢掉的可能不止两根手指……那孩子是你什么人?”

断层将脸埋进枕头里闷了一会儿:“不关你的事。”

“你提到过你有几个家人,那孩子是你弟弟吧?”

断层睁开眼睛扭过头瞪着她。猫耳朵的突击手眯着眼睛瞪回去,黄色的猫眼睛咕噜噜转了个圈。

“看来是的,跳出来给他挡子弹的那个宿主也是你弟弟吧?他俩是双胞胎?长得还真像。”

“闭嘴,”断层冷冷地说道,“轮不到你说这些。”

“我才不想掺合,但你这样明显起不来,”裂谷在他小腹上拍了一下,“我不是来看你摆着一张臭脸的。”

“那就走,回你自己屋里嗑药去。”

“不要试图惹我生气,”猫女平和地说道,“还是说你想练练肉搏?那个最败火。”

“肉搏我不会输给你。”

“是,但也没有意义,”猫女将烟搁在烟灰缸里,“谈谈吗?说实在的断层,这种时候生闷气根本没有意义,何况你生的气还是自己的。”

红发青年翻身坐起来,绿眼睛灼灼地盯着她。他张嘴尝试着吐出一个音节,随后低下头,用左手用力搓了搓脸颊。

“他们不是我弟弟,”他说道,“人造人哪来的弟弟。”

“的确跟你没有哪点长得像,”裂谷点点头,“他们的名字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反正已经跟灰烬公司彻底冲突过了,把他们的代号告诉我也没什么吧,”裂谷耸了耸肩膀,“而且那个宿主也抓到了,守望者不会介意你隐瞒情报的。”

断层沉默了一阵。

“楚天和火石,”他举起左手,“砍我手指的是楚天,宿主是火石。”

“楚天看起来完全没认出来你。”

断层别过头去:“都八年了。”

“八年,嗯,”裂谷轻轻搓了搓脸颊,目光斜过去盯着床角,“八年前你第一次见到背后灵吧,听说你那会儿杀了所有的队友?”

“他们都被感染了,”断层说,“而且还有一个叫炽炎的也活着……别跟守望者说。”

“我不会的,”裂谷说道,“你跟你家里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联系的?”

“差不多也是那时候,”断层吁了口气,“火石惹了大麻烦。你记得那次人造人大普查吧,我敢说跟他有关系。”

“嗯,不是那次我也不会来守望者这里,”裂谷揉了揉太阳穴,“你怕被牵连到?”

“也不是,”断层盯着自己的手指,“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归根到底我们也只不过在同一个人的教导下一起住了几年罢了,那个人死了以后我们也没有再继续呆在一起的必要,是这么个道理。”

“那个人对你有特别意义?”

“这个我没必要回答吧?”

“看你想不想说了。我不会给别人讲的。”

断层沉默了一阵,躺回床上。

“她是我的恩人,”他说道,“救了我的命……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裂谷点了点头,一向迷离的目光变得稍微认真了些。“挺好的。”她说道。

“什么挺好?”

“有一个能揣在心里的人挺好的,”裂谷说,“至少能确认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有意义的。”

“但她去世的时候也会带走你心里的一部分。”

“也许不是她带走的,你心里本来就没有那一块,只是她填补进去了才让你错觉自己有。”

断层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许你说的对。”

“别是人造人天生缺乏情感那套。”

“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是不是?”

“所以她不在以后,你就觉得继续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没意思了吗?因为纽带已经不在了。”

断层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也许吧。”

“断层。”

猫耳的女性侧着身子在青年对面躺下来,黑色的三角形耳朵轻轻抖了抖。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自从开始无节制地服用止痛药后,她就总是会像这样动不动流泪。断层知道那只是服药过度的生理反应,她其实内心没有一点感觉。无论是受伤还是杀人的时候,那双猫眼睛里总是一片死灰般的平静。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就像之前许多次准备亲吻他之前那样。

“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在做雇佣兵前是个妓女。”她慢慢说道。

“特殊服务业人员,”断层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猫耳,“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了,我记得你那会儿好像吃药片吃得都迷糊了,估计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那时候说了什么?”

“你说你原来是地下流水线专门生产出的猫娘玩偶,在蓝宝石殖民州的夜总会里干猫娘咖啡厅,”断层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猫女的耳朵,“后来夜总会发生了火灾,你被烧伤了没法再接客,就逃出来跟黑狼走了。”

“嗯,那我基本上都还记得,”裂谷嘶哑地笑了一声,“过程没这么简单,不过其实无所谓。黑狼也并没有多看重我,估计他们现在还以为我死了。”

“我原来也是黑狼的,”断层说,“我们……我和他们,早几年黑狼刚开始吸纳人造人的时候我们就在。”

“那挺有缘。”

“都过去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裂谷用指尖卷着断层的一缕红发,“我抱着想要摆脱任人玩弄的命运的想法一直拼命,到最后发现我除了拼命一无所有,刀头舔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曾经想做个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好好做一个人,但后来发现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对我自己来说也是。除了战斗下去,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想要帮助曾经夜总会里的那些姑娘,但其实毫无意义。猫耳娘和兔耳娘们离开咖啡厅之后还能去哪里呢?她们只会被无声无息地销毁掩盖地下流水线的存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想说什么?”断层抚摸着姑娘脸上的伤疤,“所以这就是你嗑药的理由吗?你在给自己辩解?”

裂谷点了点头,双手捧着红发青年的脸。“我也是在给你找理由,”她柔声说道,“你瞧……我至今为止一直在寻找一个能赋予我的生命以意义的东西,但找不到…但你很多年前就已经拥有了。”

“已经晚了,”断层轻轻地说道,“都晚了……八年的时间什么都可以改变。你也看到了楚天挥刀的样子。我现在跟你是一样的。”

“你知道在保证一个人活着的情况下可以拿掉多少个器官吗?”裂谷突然说道。 “什么?”

“对于病毒宿主来说,拿掉四肢和五分之四消化系统都没关系,”她凑上前去用嘴唇轻碰青年的嘴唇,将细语倾入吻里,“蓝小姐说的。他们没有烧他,只是把他关起来了,在冷库里。”

断层握紧了她的手:“火石还活着?”

“守望者想要看看能不能黑入病毒宿主的精神链接,”裂谷用长着倒刺的舌尖轻轻摩擦断层的耳廓,“他被拆得几乎只剩下胸腔和头,但是活着——他一直是清醒的。”

“你觉得我应该去救他?”断层悄声说道,“跟守望者和蓝小姐决裂?过上东躲西藏的生活?”

“看你的,我没什么想法。”裂谷说道。

“意义何在呢。”

“否则意义又何在呢?”

断层松开她的手,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如果我不是人造人就好了,”他闷闷地说道,“就不用想这些问题。自然人的话,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吧。”

“谁知道呢?也许自然人比你还要困扰。”

断层将额头贴在猫女胸口,听着她的心跳。他曾以为自己应当像所有人造人一样活着,就像其他人造人那样什么也不属于,什么也和他无关,什么事情都不必介入,但他同时也听不进命令,无法像一般的军用型那样不加思考地做单纯的执行者。于是他就真的什么也不属于了,既不是服从于单调指令的人造人,也不像自然人那样拥有社会联结和生活的锚点——在遇到她之前他曾一直以为这就是自己必然成为的模样。

“裂谷。”

“嗯。”

“谢谢,”他抬起头来在她嘴唇上吻了吻,“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如果你接下来在这里好好睡着就更好了。”

“我跟你一起。”猫女扣住他的手指,三角形耳朵倦懒地晃了晃。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吧。”

“从跟蓝小姐打探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了,”猫女侧过头蹭着断层的手指,在耳朵根被搔弄时发出满足的呼噜呼噜声,“我想蓝小姐她应该也知道了……你确定要今天去么?”

“明天或许他们就会烧死他了。”

“你在想如果八年前没有离开他们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吧?”裂谷说道。

“我在想如果八年前就遇到你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愚蠢地以为自己跟世界没有联系。”

“我也是,”裂谷叹了口气,“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断层从床上爬起来,将外衣和枪带套在身上。他检查了手枪的弹匣和泰瑟枪的电量,感到心跳有点快。裂谷在他身后系好军服的扣子,走过来吻了吻他的嘴唇。 

“如果蓝小姐在的话,优先制服她,”她说道,一边把一样短短的圆柱形的东西插进他胸前的口袋里,“这是冷库的门卡。”

“你是不是早都想说服我回家人身边了。”

“是的,”猫女打了个哈欠,“你那副混蛋模样让我想爆了你的头……说真的,那对双胞胎的感情那么好,谁忍心让他们就这么分开呢。”

断层摸了摸胸口的衣袋:“如果我没答应呢?”

“那我就把你踹了,自己去救那孩子。”

“哪怕会死?”

“是的。哪怕会被你杀掉。”

“…我不会的。”

“你跟楚天对上的时候没有当场扣下扳机,所以我信你,”裂谷拉开门,“走吧。”

走廊狭窄而昏暗,就像一个梦。断层忍不住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个梦——也许梦醒时自己还是八年前的模样,在黑狼组织的大通铺上睡着,左手边是那五个人造人孩子,右手边是教官。也许他还没有杀过那么多人,参与过那么多战争,也许他还是那个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是爱的愚蠢人造人。

冷库在地下一层。他们走出电梯后遇见了酞青蓝,她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断层,裂谷,”她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随便看看,进度怎么样了?”

“多少有一点进展,说了你们又不懂。”

“里面那个宿主被感染前是我弟弟,”断层感到胸口一阵发闷,“我想进去看看他,兴许他的精神会变得比较好侵入。”

酞青蓝挡在门口没有动。她正了正头上破旧的黑色鸭舌帽,清澈的蓝眼睛中透出的感情近乎悲悯: “再继续往前走就没有回头路了,回去睡觉吧。”

“进去看看弟弟都不行?”

断层轻轻歪了歪头,扯出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含义的嘲笑。酞青蓝摇了摇头,举起了电击器:

“不要突然间把个人感情掺杂进来,你这样我很为难,”她皱着好看的眉毛,表情像是解不出问题的中学生,“裂谷也赞同他吗?你们都是很优秀的战斗力,死掉就太可惜了,我是认真的,不要再往前走了。”

“如果没有感情因素的话你也不会在这里了,小蓝。”裂谷无奈地说道。

“对呀,所以为了酉金,我不能让你们带走样本。”

断层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吊顶缝隙。刚刚那里传来了细微的枪栓声音,恐怕从他们走出电梯的一刻起,黑手党大楼地下一层埋伏的机关就全部启动了。这个代号为酞青蓝的人造人,脑机接口的原型实验体,摸到了意识量子化门槛的人,她从加入守望者麾下时起便在大楼的每一个能输入信息的地方留下了接入口,如今整座大楼的机械设备全部是她的外延。守望者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断层猜测也许她早料到了酞青蓝无论如何不会有其他想法——只要申酉金还在那名为背后灵的病毒手里。也许永远都将如此。

“让枪口转开一点,就当我求求你。”断层举起两手。

“你打算退回去了吗?”酞青蓝歪了歪头。

“不,我只是怕你自己被打到。”

断层猛地底下身子向前冲去,凶猛的子弹立刻落在了他前一秒站的地方。他缩起肩膀抽出泰瑟枪,在子弹击中小腿的同一刻击中了面前的少女。裂谷在他往前冲的同一时间便拔出了手枪,在子弹追上她前向后退到电梯口,三发精准点射将藏在正上方的机枪口打得粉碎。

“基地马上就会封闭,从车库出口走!”她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尖叫道。

断层将酞青蓝举在肩上,用少女的身体当肉盾遮蔽自己和裂谷的身形,跨过咆哮的弹雨往前冲去。机枪精确地回避了昏迷中的酞青蓝的位置,但两人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流弹擦得浑身血痕。所幸冷库大门并没有多远,迅速刷卡进门后子弹就不再追来了。裂谷对着门锁开了五枪让大门卡在了半开的位置,呲牙咧嘴地给腿上流血不止的弹痕贴上敷料。

“怎么样?还活着吧?”

断层轻轻敲了敲冰棺的玻璃,里面的病毒宿主睫毛颤了颤,动作细微得像一个错觉。他的四肢都被从关节开始摘除了,切口十分平整,胸腔以下的部分完全瘪了下去,像是漫画中饥饿太久的人一样——然而断层知道那是将内脏几乎掏空了的结果。他没找到开锁的方法,于是索性开枪把电源打烂了,暴力揭开了盖子。

“火石,能听见吗?是我。”他小心地拍了拍青年的脸,将压在他口腔里的脱脂棉一点点拔出来。病毒宿主发出一声像呜咽的喉鸣,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断层脱下外衣裹住他颤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的耳朵里流了不少血,舌头和眼睛也已经被剜掉了,整个人因为丢失了大部分质量而轻得可怕。裂谷走过来拍了拍断层的肩膀。

“沿着墙走就能看到车库的出口,”她说道,“你想好去哪了没有?”

“当然是灰烬公司,还能是哪。”

火石侧过头用额头蹭了一下他的手,嘴唇张合着似乎想说什么。断层感到一根细弱的黑色纤维爬到了自己手上,在掌心颤栗着写了几个字。

哥哥。我们一直都很想你。

断层感到胸口划过了一丝尖锐的疼痛,八年份的酸楚和悔恨浓郁地扩散到四肢百骸。他将那具残躯抱起来,轻轻揉了揉青年毛茸茸的短发。

“火石,”他柔声说道,“我们回家。”

“……我操你别过来啊啊啊啊!”

裂谷被隔壁咣的一声巨响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本能地想要摸枪时才想起白银舰队辖区严格禁枪的事。于是她只好勉强抄着房间里唯一的椅子披上衣服走出门去,用力敲了敲断层的房门。

“断层你出什么事了?开门!”

房间内静默了几秒,随即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断层的红毛脑袋狼狈不堪地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今年几几年?”他说道。

“3151年,新年快乐,”裂谷抓住房门一边用力将门推开,“你是不是被感染了?”

“不是3159年啊。”

“不是,”裂谷揪住断层手背上的一块皮用力一拧,“你睡傻了还是怎么的,别吓唬我。” 

“疼疼疼疼疼……”断层呲牙咧嘴地呜咽了一声,揉着手背被拧红的地方,“我醒了真醒了…那刚才应该是梦……”

“做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没什么,梦都是假的,”断层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数了一下左手手指的数量,“不知道火石怎么样了……楚天也没消息,他俩没法搞定吗?”

“所以我们正在回去找你兄弟们的路上,”裂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下决心再也不会抛弃他们任何一个了,是不是?这样就对了。”

“我梦到我没有遇见你,我变成了一个混蛋,你变成了个烟鬼。”

“那你的确是做梦了,我说什么也不会抽烟的。”

“对,真好,”断层用力揉了揉脸颊,后退几步躺回床上,努力将梦境最后的弹雨和鲜血气味赶走,“是梦真好……你陪我睡会儿?”

“还睡什么,”裂谷把枕头扔到他脸上,“四点四十五了,起来整理一下,我们去找蓝小姐,问问接下来的行程。”

“说起来我也梦见她了,还拿她当肉盾来着。”

“可别让申酉金听见这话。”

“你别告诉他。”断层爬起来把外衣套上,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猫女身边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对了…新年快乐。”

猫女抖了抖耳朵:“我忽然有点好奇你具体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梦都是反的。”

“你看起来怪怪的。”

“没,我只是有点着急了,”断层回过头笑了一下,“等不及想把你介绍给我家里人了…火石和冲刺会喜欢你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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