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eR:Automata同人】16.2B:脆弱之梦
说实话，我对那个在抵抗军基地9S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
将黑匣子以物理手段取出，是和剥离OS芯片一样有效的灭杀手段，在刚刚接触到对9S的E指令时，我常常采取这样的方法。
·
我已经忘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法简简单单的将他，就那样处理掉了。
·
光是听着他在我身后不断奔跑的脚步声，就会感到胸口发紧。
·
我能做的，也只是将视线笔直的朝向前方。
·
这也是我执着于眼罩的原因之一。
·
如果要是看到眼睛的话，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执刑队员也会产生动摇吧。毕竟那是和自己拥有着相同躯壳的战友，有着共同的敌人，从属于共同的组织……也正因此，我总是在逼迫着自己忘记9S眼睛的样子。
·
尽管这一切只是徒劳。
·
在抵抗军的营地见到那个舍弃了眼罩的9S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
他的双眸……
·
从未从我的记忆中淡去。
——
女性的抵抗军提供给我们的照片共有三张。
·
但无论是沙漠中的绿洲，还是游乐场的广场，还是森林中的瀑布之下，画面的中央总是站着她和另外一个人造人。
·
但据她所言，她并不认识那个人。
·
准确的说，是现在的她，对那个人没有任何的印象。
·
我和9S进入了都市边缘的未知区域。
·
“嗯……失忆还真是件麻烦的事呢，失忆者本身虽然感受不到什么，但周围的人应该会感到被抛弃的感觉吧。”
·
我没有回答。
·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事情。
·
曾经的他只是一个好奇的少年，在不断的任务中屡屡触犯到不该知道的事情，对于降临在自身的厄运一无所知——那时的他每次见到我，开场白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
“啊啊，你就是2B小姐了吧。我是9S，负责这片区域的情报调查……”
·
每次听到他这样说道，我总有一种时间回溯到了过去的感觉。
·
尽管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
想要回到，还没有犯下罪的过去。
·
照片在魔素化后破碎成了闪光的碎片，飞扬在空中的魔素碎片消失在了辅助机的收纳水晶的一侧。
·
“他们对彼此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吧——”
·
我试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
9S沉默了半秒。
·
“……2B意外的会说这样的话呢。”
·
“还有，注意周围。不要想些没用的事情。”
·
“啊，果然会变成这样啊。”
·
9S有些泄气的夸张地叹了口气。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认真的将系统内搭载的芯片更换成了索敌用和移动速度加成的辅助类。魔素所构成的拟回音圈正在不断的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飞速扩散。
·
这里是传输终端记录之外的灰色地带，无论什么时候和敌人遭遇都不是稀奇的事情。
·
“没有路了呢……”
·
9S并没有夸张事实。
·
在过去于内陆城市地区的某次战役中，当地的抵抗军发现了机械生命体之间的通讯特点，不同地域中的个体需要先通过目视确认并调整通讯频段之后，才能通过无线电彼此交流。
·
这样的话，要想将机械生命体的力量分散到各地，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将他们之间彼此隔离。
·
尽管这是一个十分耗时耗力的项目，当地的抵抗军却以超人的意志完成之并证明了自己的理论，那之后其他地区的抵抗军也纷纷效仿，用找到的钢筋水泥来搭筑起了隔离墙，从而有效抑制了机械生命体那谜样的繁殖力。
·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很麻烦的啊……”
·
约莫二十米高的钢铁围墙上并没有可供攀爬的位置，周围的房屋也因为结构老化的原因无法被选为合适的路径。
·
“2B你有什么好主意么？我记得153里搭载了攻城锤之类的程序吧，这种程度的围墙应该很轻易的就能击破了吧。”
·
我想了想。
·
“POD，立体路线申请。”
·
“报告：发现结构尚且完好的地下水通路，已将最近的入口标示在了地图上。”
·
“嗯，谢谢。”
·
“……”
·
视野内一片被青苔和地衣铺满了的路面上被辅助机用红色标示出了一个圆形，我将白之契约从后背上取下，用力的插入了圆形的中心。
·
在穿过了植被之后，接触到了金属。
·
“喔，这里是井盖么……”
·
我用力将刀向上拉起，大片的植被被连根拉起。将井盖甩到一旁后，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出现在了地面上。
·
“POD，解析。”
·
“地下水道，旧世界中城市中排水用必备基础设施之一，有资料记载其中常常寄宿着大量的老鼠，如果仔细寻找的话，应该能够找到被称为‘硬币’的旧世界货币……”
·
我站在井边向下看去。
·
一侧的梯子仅仅是用手触碰就能让他们变形了——毕竟是百余世纪之前的人类造物，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是自然的。
·
辅助机153正拍着因为没有排上用场而有些泄气的9S的肩膀。
·
我觉得现在并不是很好地介入话题的时机。于是便双手把住了井盖边缘，凭借双臂的力量将身体送到了井盖中。
·
将手放开，任凭身体下落。
·
在着陆之前利用白之契约进行减速，但比较遗憾的是皮靴踩到了水中，溅起了不小的浪花。
·
“我说2B！等我测下深度再跳啊——！”
·
9S的声音从地面方向传来，在掉落了两层楼左右的距离后我站在了水道的正中央，本以为这里面应该早就已经干涸了，没想到脚下仍然有着汩汩的泉水。
·
“没有那个必要了。”
·
我想了想，张开了双臂，等待着下落的少年。
·
如果是少年型的话，应该用不着换上功率乘倍芯片就能够轻松的接下。
·
“这，这种事情当然不用麻烦你啦！”
·
9S有些迟疑的跳了下来，学着我的样子利用黑之誓约进行了减速。在从井筒末端脱离之前的瞬间，他用双手将身体固定在了地下水的天花板上。
·
我有些疑惑，于是换了一个位置。
·
是在担心我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么？
·
他又将身体摆到了另一侧，我不得不跟随着他的行动移动到了另一侧。
·
“9S，不要浪费时间。”
·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道。
·
“2B，让我下去啊——”
·
我有些疑惑。辅助机153见状飞到了他的身边，一束弱镭射命中了9S的右手和墙壁边缘接触的地方，他一时慌张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
我很轻松的将他接到了怀里。他尽管在与我双臂接触的瞬间有了一瞬的挣扎，但随后整个身体却僵硬的像是一根木头一般。
·
本以为他会自己站起来，我最后却不得不像是立起了一个人偶一般将他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
“快些从这里出去吧。”我催促道。
·
“唔，好……”
·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像是平时的9S。
·
“在抵抗军营地有忘了的事情么？”
·
“啊？没有啊——”
·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打起精神来。”
·
我学着在抵抗军营地里见到的那些人，试着给他打气。
·
他有些笑不由衷。
·
沿着辅助机所给出的路线，我们抵达了另外一处地下水井的下面，很幸运的是这个井盖并没有被盖上，站在井底能够直接看到上方已经被夕阳照射得渐渐泛红的天空。
·
从地下水离开后，游乐园的门口就在不远的地方。
·
9S从井口离开后便选择了走在我的前面。我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便默默跟在了他身后。
·
“这里有很多的机械生命体在游荡，但和废墟都市里的那些一样，不会主动的对我们发动攻击……不过还是小心为妙，2B。”
·
我点了点头。
·
门口的机械生命体用各类颜料画着夸张的装束，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在看到我和9S靠近游乐园的瞬间，原本是绿色的双眼之中闪过了警戒的黄光。
·
但很快便再次恢复了原状。
·
它挥舞着自己短小的双臂——我甚至能看到关节处明显的锈斑。用生硬的声音拼凑着人类的话语：
·
“欢迎，欢迎——希望你们有美好的一天——欢迎，欢迎——希望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
“只不过是一堆复读机而已。”
·
9S有些嫌恶的说道。
·
在之前的沙漠中也是，他似乎对于机械生命体这种对于人类行为的模仿异常的厌恶。
·
想来也并不是没有原因，毕竟他们所模仿的是人造人的造物主——这样的行为，在他的眼中可能与傲慢是同罪的吧。
·
“这里的机械生命体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零件的更新了，没有危害的话就算是与之交战也只是单纯在浪费时间。”我说道。
·
“嗯，距离坐标点已经不远了。”
·
他快步向前走去，穿过了漫步着大量机械生命体的街道——他们不止是处于怎样的原因，正在沉浸于节日的气氛中。
·
难道只是巧合么？
·
还是说，这里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
·
他们机械的工作让我没有来由的想到这一点。
·
“欢迎，欢迎——”
·
“希望你有美好的一天——”
·
他们不断重复着相同的音节。脸上的小丑妆扮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是油漆画就，劣质的油漆在长时间的氧化中变得支离破碎，显得有些狰狞。
·
尽管如此，像这样在见到人造人的时候仍然保持着友好的机械生命体，对我而言还是第一次。
·
“的确和传言中一样呢……啊，那里就是之前在照片上见到的地方了吧。”
·
照片上是夜色之中被静止的烟花所点缀出的城堡，就像是某人的恶作剧一般，在过去的战争中留下的巨大破口从远处看去是一个巨大的心型。
·
中心的两人相互对视着，嘴唇交叠在了一起。
·
“这个是，接吻，吧……”9S有些迟疑的说道。
·
在YoRHa部队中，像这样表达强烈感情的行为自然是禁止的——但若是在抵抗军中，类似的限制却根本没有人提及。
·
我想起了在沙漠中的事情。
·
当时的我，会将9S拥入怀中。
·
那绝不是必要的行为。
·
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那样做了。
·
我不禁感到有些自责——我明明才是不断告诫9S在部队中是不允许拥有感情的一方才对，自己却擅自的打破了这一点。
·
尽管我对此无能为力。
·
9S将双手摆成了镜头的样子，从辅助机中传来了快门的声音。
·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
·
“2B，照片已经拍好了——从地图上看，任务坐标就是前面的城堡了诶，但从这里貌似不能通过的样子……唔啊啊啊啊2222，2B你要做什么？！”
·
9S慌张的扑了过来试图阻止我。
·
但是他晚了一步。
·
咔嚓咔嚓咔嚓，连续的快门声音从我身边的153号辅助机中传出。
·
我放下了摆成了方框的双手，从视野一侧的提示栏中预览到了刚才的照片——从9S转过头来，烟花从他头顶绽放的瞬间，到他慌慌张张的开始惊叫，再到挥舞着手臂冲到我身边的样子。
·
全部，都被记录下来了。
·
“嗯，这是对于你之前偷拍我的回礼。”
·
“哈？！你怎么……哦——”
·
他想起了在于亚当遭遇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禁有些挫败的扶住了额头。
·
尽管如此，我还是看到了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
“咳嗯——现在有找另外一条路的必要呢。POD，刷新地图数据。”他收拾了下表情后说道，自顾自的走在了我的前面。
·
“附近的传输终端已标明。”
·
血色的夕阳终究还是淡了下去，八音盒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广播喇叭中响起，公园中的机械生命体们，仍在在重复着单调的舞蹈。
·
就像是……
·
并不存在终结一般。
——
因为有主坑和课业以及乱七八糟各种想做的事情，我会尽量保持每周末的双更万字左右。希望喜欢这款游戏的读者laoye能在阅读过程中获得游戏以外的体验。
祝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