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世界缺水!原创短篇科幻小说《水色》
宋宏宇看了看床上满是补丁的被子,又叹了口气。他缓缓地坐下,手支撑在床上,床破旧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他了。眼神黯淡无光,这个封闭的小房间,一丝真正的光也透不进来,全然只有月光吃力地穿过那极小的窗户。
他有些累了。
看了看桌子上一个铁瓶,那是这个时代所有穷人赖以生存的东西。那里头存着当今世上最为珍贵的资源——水。宋宏宇想要上前去取,但是又想了想,如果现在就喝掉了这些水,那他注定不熬过这个月的最后两天,那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亦或者说,这是他的信仰了。
于是,披着漏风的被子和微弱凄凉的月光,他睡了。
宋宏宇小时候,便生活在这么一个环境中。不知是什么时候,人类文明在地球上完成了全球性质的大统一。但应该不是华夏文明。华夏文明在当时经过了很长的时间的斗争最终还是被吞噬了。他唯一记得的,是小时候他去履行农务的时候上面的管理下来考察,有些黄皮肤,有些白皮肤,不过黄皮肤的长得并不像华夏人,更像是日本的。他听到他们说话,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现在是什么统治着地球——仑帝国。
仑帝国是一个极其庞大却无人性的全球性质的统一帝国,往往所有穷人都得被压迫、榨干至毫无利用价值后抛弃。而且两极分化严重,阶级矛盾很大但是所有这一切的矛盾,最后都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也不会有人拿起笔来骂。因为像极了文字狱,这些拿起笔来骂的人反而会更加悲惨。若不被发现身份,那还可行。一旦发现,立即逮捕,送往“水狱”。所谓水狱,就是一个存放人的地方,往往进那里头的人,都是仑帝国放入的革命者。他们最后的下场,是被那可怕的机器抽干血液提取出水,经过加工,然后卖到市面上去。
没有一个底层人民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活在这样一个可怕可哀的悲惨时代。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帝国从一开始就接连发生起义与大革命,但总是失败,人民拿不到枪杆子,有家伙的往往是那些“大企业家”、“大臣”,或凡是过得好的资本主义者,每当那些起义出现便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去,这也使得民不聊生。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又是一个噩梦...
宋宏宇眯着眼起来了,伸出手摸墙去,还没触碰到,一个不平衡,摔下床去,这时他竟也没有什么疼痛,永远的、无休止的劳作让他的身子变得十分健壮。于是爬起来,立即换上了背心和短裤,穿上了破旧的鞋子,走出门去。
即使是外面,也又如平常一样黄云满天,天空也被染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黄土沙尘,随处可见,一望也望不到尽头。只有一点点阳光一点一点地从云层里艰难地钻出来,一会儿便又被挡住,钻了回去。
“末日如此!”宋宏宇又一次说了这句话。不过这一次,他是在路上说的,似乎是不同于往日,说早了。
宋宏宇来到了工地,拿起破旧的磁力控制器对准钢铁进行建筑的安装操作。在目前的时代,建筑是直接被安装的,或者说,建筑相当于被快餐化,成了一种几天甚至几小时就能完成的“巨型方便面”。
袁元干完活后,坐在一旁,用已经被灰黑色所渗透的脏毛巾擦脸,灰尘四起,宋宏宇这个时候也走过来休息。
袁元看了看宋宏宇如往日一样的土色面目,笑着指着天空说:“往日的天空可不是这样的,自从那些人推倒了卡尔琴科的雕像以后,就注定着世界要大变了。战争的胜利给了这些肮脏的人充足的利益,于是就让他们用50年的时间修筑起了那道断隔贫富的亚洲墙。他们至少能够发动战争,我们呢?我们这些劳动者,整日做着这些烂工作,而血汗又总被压榨至尽,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回报,我们没有办法发动属于我们利益的战争。这个时代已经不再追求公平了。”
宋宏宇有些诧异,他知道这种话在工地是不被允许说的,那个秃头的包工头为了和上司处好关系,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会将一切告诉上司,凡是仑帝国发工资给其他人的,大多是资本家,包工头的上司更是如此,自己所遵循的信仰的主义被质疑甚至出现了想要推翻的妄想,对于这些人而言,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哦不,或许并非如此。错杀一千,其血液会被榨干殆尽,而转化成水,而且一切都合理,并让自己大赚了一笔。这对于每个资本家都是最好不过的了。
卡尔琴科的雕像在22世纪初于俄罗斯被修建,也就是“卡尔琴科巨人像”,用于纪念卡尔琴科这位英雄。然而后世为了利益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可恶的人发动了一次丑恶的世界大战,并获得了最终那肮脏至极的胜利。
然而袁元却不以为然,他似乎已经不在意生死了,可他却还有个女儿。宋宏宇立即用手捂住了袁元将要动的嘴:“不想活了是吗?你不想活可不要拉上我和你的女儿!”
“吾尝畏亡乎?!”袁元拿开了宋宏宇的手,站起来大声吼道,周围的工人都看向了他。包工头这是走过来,摘下铁帽,从剑袋里抽出剑来:“干什么呢?!干活不干活,大声嚷嚷想死是吗?!”
宋宏宇立刻躲了起来,袁元一个人站着面对着包工头。“吾尝畏亡乎?!”袁元又对着包工头大吼,包工头不耐烦了,将剑顶了上去,似乎是决定要处死袁元了。
“看在你还有血液,还可以卖,否则我早砍死你了!”包工头面目狰狞,脸上的皱纹如同崎岖的山路般蜿蜿蜒蜒,曲曲直直,丑陋而苍老,黑黝而恶心,且十分猥琐的样子。
空气安静下来,似乎动起来的只剩下漫天灰尘了,工人们都鸦雀无声,动也不敢动,风声阵阵,似乎吹冷了每个人的心。那感觉,寒冷而令人恐惧,是为寒且栗。
二人对视。袁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眯着眼盯着包工头,包工头则得意洋洋地笑着。
看样子,某个声音将来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袁元大叫道,震动了山河,回荡在天地之间,是伴随着正气凛然,逐渐将太阳的光拉了出来。包工头不明其意,愣了一下,袁元趁此用手抓住了剑,用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过去刺向了包工头。
那一剑,完美而优雅地命中了心脏。
宋宏宇见此,心中也回响起了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似乎是这句话具有特殊的传染力,浸入了每个工人心中的那一片薄白的纸片中,染成了红色。
这时没有人再去像以前一样想把袁元告掉可获得的奖励,他们要的不是奖励,是生活,是尊严,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够团结,随着包工头生命信号的消失,区警(地区性警察)知道了包工头的死亡,远处不久警笛声迭起。
他们需要一把钥匙,打开团结之门。现在,钥匙来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时宋宏宇跳出来大声喊道。“我们不干了!造反!”
所有的工人一致看向了那儿,不知是谁,或许根本没有“谁”,便响起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这声音,惊天动地,盖过了警笛声,全工地两千多人竟在那一瞬间团结了起来!而那些包工头的手下——保安们,竟也把“参军”的目光投向了宋宏宇和袁元那儿。
区警在远处的警车上就已经疑惑了,是什么样的力量啊,这种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或者说,是从没听过的。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拿起武器,入门调查,开始时没有一个人,走进,听到了密集的、沉重的脚步声,远处似乎是一群黑影奔了过来。他们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手上拿着锄头铲子刀剑和磁力控制器。
那对区警来说,是碾压的。于是,他们两个人,便在众人的脚下被踏成了肉泥。
更多的区警来了,但是是一批接一批,并非一起上,以至于一批又一批团灭而工人群却是人数不减反增。周围的民众全都靠了进来。这是一支起义军!
逐渐的,区警被耗去了一半的警力。
区警局局长爱德华对着手下埋怨道:“这些畜生怎么会闯出来的?你们的警力分配都分配了什么?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会用他们的铁脚踏平警局的!你们这群无能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就是没用,我平时给你们发工资干什么?!我还有三个老婆要养,七个儿女要育呢!你这叫我怎么办啊?!”
爱德华气急败坏,他还一心一意地想着自己的妻女以及财产安置,他看了看周围,望向了一处有裂缝的地板,他笑了。
一声枪响,爱德华杀死了手下,手下倒下了,但却连尸体也被装入了袋子里头——这点钱绝对不能不赚。他得加紧了,这个时候爱德华还需要跑到警局地下室里头去拿一把神秘的钥匙,屁颠屁颠地用他那肥胖的身子溜出门外,警局的工作人员都在安排警力分配和作战计划,由于爱德华的要求,凡不是赚钱的事都不能扰他,一切都交给警员自己处理,这也让爱德华有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去而却无人发现。
待他进入了地下室,便开始用手电筒照,这手电筒似乎不一般,能照出些花样来。果然,在墙角照出了一个紫色的荧光记号,那是平常所看不见的,于是随便拿了把锤子,开始凿起那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就,裂缝很大了,但却还需要凿。此时门被踹开来,一伙人涌进来。是宋宏宇一行人。袁元拿着剑指着爱德华,大声吼道:“干什么呢?”
爱德华也被吓一跳,失声叫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一群劳动者,底层的劳动者,被你们所压迫的底层劳动者。你的警局已经被我们纳入麾下了,所有的警员都是我们的一员了,投降吧。”袁元说道。
“啊啊啊!这群畜生!怎么就这么没骨气!你们想要我投降?告诉你们,不可能!老子死也不死在你们手中!”爱德华一怒之下拿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将鲜血透入了那裂缝中。至死,连血液也没看到裂缝里的东西。
很快,袁元就攻占了(倒不如说是一边打,一边拉拢)整个澳大利亚,并建立了大曦联盟。
澳大利亚的一切反对袁元的人几乎都被袁元所杀,或者说,被化成了水。
但是,事情却不如袁元所想。仑帝国很快就派来了战舰,预计只需在五天之内就能到达澳大利亚。这时候,宋宏宇却有些慌了,仑帝国在澳大利亚布下的兵可不多!这些部队加起来还不如北美洲的治安军多!可袁元却并不紧张,似乎他能够化解一切危机,可眼看着敌舰到来的日期越来越短,袁元竟只是叫手下多准备了一些桌椅和酒菜。
五天后,那几艘战舰果真过来了,不过,却并没有开火!
宋宏宇刚起来,面对这黯淡的太阳,想着今天可能自己就尸骨无存了,于是开始“怒斥光明的消逝”,当他整顿好后,便前往了袁元所在的地方,与他一同商议,但却找不到袁元,这让他十分疑惑,他赶忙问了问部下:“袁先生呢?”
其中一个部下回答道:“好像是去欢迎某人去了,仗势还挺大。”
听到这,宋宏宇立马明白了,原来如此!是欢迎!他开着搬钢筋用的电能源车驶向袁元所在地。这是一个港口,不过却已经稍有点破败不堪,闷热的风卷起来肮脏的泥沙和灰尘,残布挂在一根又一根的钢柱子上随风而动,奄奄一息。宋宏宇戴上面罩,走了进去。漫天的泥沙同灰尘一起把眼前的一切给完美地遮蔽了,但是,宋宏宇前方发出的光却通过这些肮脏暗淡之物的空隙传播了过来,仿佛是一把可以斩开死寂之物的利刃,送到了他的手中。
前面是一个被光亮所笼罩的建筑物,极其奢侈,但却又破败不堪,人声顺着杂风呼地进入了宋宏宇的耳中,他知道,那些停靠在港口的战舰,是来自远方的友人。他径直走去。
“你们能够加入我们,我们十分感激啊!”袁元将干硬的面包递给眼前的舰长豪瑟,眼看豪瑟就要拿下面包,一旁的副舰长加风崎也不乐意了:“你看看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这是给人吃的吗?你这东西拿去打人还差不多,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袁元笑了,但笑容很快就平静下来,转而变成严肃,他停止了手中递面包的动作,狠恶地看向加风崎也,随后皱紧眉头,咬了口面包,一咬牙关,腿一蹬,随手就将那干硬的面包砸在了加风崎也的头上:“去你的!给你吃的就不错了,就这面包在这儿那都是很奢侈的东西了,你把这东西当武器?你觉得铁一般硬的东西我们却要一直啃,一直啃,一直啃!”说罢还是拿起了带血的面包自己吃。
几下重捶后,加风崎也已经头破血流,早已躺在了地上,昏迷过去,而这期间,豪瑟竟没有意思去阻拦!
“你这么做很对,最好对所有人都这样,包括以后的你。”豪瑟冷漠地看着加风崎也奄奄一息的身躯,没有一丝后悔刚才的旁观。
“以后的我不会像那些上面的人一样肮脏,我要革新,我要民主和公平!把这个人带去治疗一下。”袁元气愤地吼道。
“一个连水这种人类生存必需之品都变为奢侈品的如今,本就应该弱肉强食,淘汰那些无用的人,留下精英,然后再紧接着水的匮乏,再从精英中挑选精英,人数终究越来越少,弱肉强食这个规则的地基则会越来越牢固,你凭什么去要民主和公平?”豪瑟用冷得可令人汗毛竖立的目光刺向袁元。
“都是古代人惹得麻烦,干什么不好,非跟自然过不去,水这种东西,要人人都节约点,长此以往,人类还缺个屁水,要人人都浪费点,哪怕一点点,用不着经年累月,只需要一些时间,水就全没了,古代人搞出来的洞非得我们去弥补,真他娘地阴间。”袁元骂道。
“唉,‘世界上最后一滴水,将会是人类的眼泪’也算是成功的预言了吧,只不过得把泪换成血啊。”豪瑟感叹道。
豪瑟叫人将加风崎抬出去治疗。
“好了,英明的袁元,你现在是想要干嘛呢?”豪瑟扭头过去直面袁元,一丝轻蔑和掌握全局的气势立马扑来。刚进入房屋的宋宏宇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看了看袁元手上的带血的面包,又看了看旁边斯文中不缺磅礴气势的男人,“这是起冲突了?”宋宏宇问道。
对视的豪瑟袁元两人全然没注意到宋宏宇进门了,直到他们两人被宋宏宇的问话打断。
“是时候向那个该死的帝国反击了!”袁元愤然说道。
“确实,这位是?”豪瑟的手掌向上,指向宋宏宇,问袁元。
“齐谋大事者,姓宋名宏宇。吾友。”袁元回答道。
“以我们的这点军事力量大概是不能同帝国较量的,不过我们站在天平的民心那一端,我们或许可以先从边远地区发动进攻,并且拉他们入伙。帝国的所作所为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的,今天我们吹响反攻的号角,民众一定拥向我们这边。但先不论你们这样的贫苦百姓,那些精英阶级也深刻地知道,以帝国的运作方式,今天他们喝的水况且是奴隶们的血,明天皇室的杯中也只剩自己的血肉了。所以无论怎样,掌握了民心,我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豪瑟说道。
“该死的,伟大的卡尔琴科!我们现在的火力又有多少呢?”宋宏宇抱怨道。
“我舰的军备库上尚有足以供给两个团的电浆枪,一个师的电磁步枪,20台AAC,反正一旦发动进攻,路上也能够掳来些兵力和火力。”豪瑟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宋宏宇向豪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还得经过系统的训练,不过我已经拥有了一支正规军,从这儿利用雷达黑子(一种可发射并周旋在船舰周围的反探测设施)隐蔽秘密行驶到南非,从那儿发动进攻的话,路上你们还能训练。但说到底,这一切还得看你这位朋友的决定了。”豪瑟说着,眼神示意宋宏宇看着袁元作出决定。
“一刻也不容许耽搁,即刻出发!”袁元将手上还没啃完的面包往木桌上一砸,愣是砸出个裂缝。
就这样,一番整顿之后,宋宏宇一行人正式踏上了反仑的道路。
“这水可真够污浊的!”宋宏宇看着舰外污浊的海水,对着袁元说。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那边那个黑色的东西。”袁元边说边指向北边的一处黑色小岛。
“一座岛?不对,这岛怎么没有根基?”宋宏宇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不可思议。
“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正是古代人留给咱们莫大的‘福气’啊。我直说吧,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岛,那是从古至今堆积起来的垃圾!古代人可不管什么生态环境之类,毕竟是群脑萎缩的弱智,却不晓得人类真正的财富并非什么黄金般的矿物,也并非什么绝对永恒的真理,而是这世间滋润肌肤的自然万物啊!”袁元悲苦地说道,他的眼角似乎泛起了泪光,那是没有一个人心里不泛起涟漪的真挚情感。
“或许我们再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了,但宇宙之宏大,我们不难发现第二个居所啊。”宋宏宇说道。
“但地球只有一个,就像你喜欢的姑娘便是唯一的,你可能会因新欢抛弃旧爱,但是当你真正爱上某个事物的时候,并非这事物本身,而是你对这事物流露出来的那一瞬间的真挚情感却是宇宙中独一份的珍贵啊。”
说罢,两人继续训练。
三年后,袁元的军队已经壮大成型,已经占领了仑帝国1/7的领土,而这支军队,就叫做“禾军”,意思是禾稻构筑的军队,所谓的禾稻,又代表了人与自然真正的完美结合——农业,所以其真正的意义便是保护自然罢。
仑帝国的这代统治者是个暴君,他整天酒池肉林,在这个资源极度匮乏的时代还是不懂得珍惜,而且是一个肆意破坏生态环境的孽种,但是面对禾军已经势如破竹的样子,仍然没有重视,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禾军无非就是只蝼蚁。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加风崎。
加风崎从非洲战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偷渡过来,他的战友认为他是光荣牺牲了,谁知道,他一直对袁元怀恨在心,而且其实不但是因为这个,他打心底里对袁元这样的卑贱之人感到排斥恶心,他认为,高贵之人不应该与此等孽种交涉。因此此次前来是想要来报密。
“哦,伟大的哈尔初皇(卡尔琴科雕像事件的主谋者,年轻时与老年卡尔琴科死斗,最后利用机关弩箭杀死了卡尔琴科,仑帝国的开国皇帝)!恕我无礼!我的陛下,我是从禾军逃逸出来的,我劝您快点对禾军实施更大力度的打击,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猴子已经把目标移向了南美洲,打算从塞内加尔是想南美洲!如果他们再这样下去,将会继续攻破北美洲的大门,到时候仑帝国就会被他们将军了!”加风崎说道,并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他原本纯白色的军服上现在只剩下灰黑色的污渍、赤色的血渍。
“什么?那群杂种居然把目标移到了本帝身上?看样子他们是不知道我大仑帝国的威力,来人呐!听我所旨,行我所令,加大塞内加尔的兵力!顺便,把这个告密者拖进酸池!”仑帝愤怒地吼道。
“陛下?!陛下?!卑臣不知为何死啊!”加风崎绝望地吼道,一旁的守卫已经走上前来。
“本帝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售卖他人信任之人。”
加风崎这下子蚌埠住了,可是他身上的武器已经被门卫给留去了。
“老子杀了你!!!”加风崎怒不可遏,怒火烧心,一急,竟然直接朝仑帝跑了过去,仑帝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袖珍酸枪,扣动扳机射向了加风崎头部,只见加风崎的额头上被贯穿了一个洞,并且正在逐渐变大。
“扔到海里去吧,那是垃圾该待的地方。”仑帝说道,“不对,给我准备一套新型AAC,我要御驾亲征!”
大西洋彼岸的宋宏宇等人正好奇为什么塞内加尔一时间来了这么多援军。
“坏了,大概是有人告密了。”豪瑟通过通讯器告诉正在驾驶AAC的袁元与宋宏宇。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人多力量大,优势在我!”袁元吼道。
沙场上,宋宏宇操纵的轻型AAC如死神降临,所到之处皆是敌将首级,AAC的刀上拥有辨别人血的系统,可以吸收人血储存起来,宋宏宇每杀死一个敌人就会抓起其尸体抛向后方的专门用于接尸体的驾驶AAC的队员。
横一刀,竖一刀,每一刀都最好砍在敌人的脖颈上,脆弱的骨头与刀刃的碰撞,一时间堆积起来,竟让刀刃都有些钝了,因此用的力只会越来越大,便逐渐力不从心。
这时,敌方也派来了几台重型AAC。其中一台一眼瞄准了宋宏宇,立马向其冲去,极重的步伐惊天震地,宋宏宇马上反应过来,往上轻灵一跃,用刀划刻了那台重型AAC(以下简称重A)的背部装甲,他的AAC是轻型的,装甲不多,所以注意的是灵敏来闪躲致命攻击。刚一落地,谁知重A一个双手锤地,震得宋宏宇直接飘到了空中,重A一拳反应过来,只可惜速度太慢,让宋宏宇找到了防御的机会,他用刀尖插在地上,在重A的拳头快打过来的时候,将刀刃从地底往胸内侧用力一回转,这一刀便深深地砍入了重A的拳头,再一用力,半只手都被卸了下来。重A也是不甘示弱,受到攻击后,反手馈赠了宋宏宇一拳,宋宏宇的轻型AAC哪能承受得住这般重量的福气,当场就被击飞,随后倒地。动力装置彻底瘫痪,宋宏宇现在只能轻微挪身子,压在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这时仿佛有千钧重量。就在重A不打算多说话,打算补刀时,他胸前的反应堆被远处的一台AAC用电磁狙击枪破坏掉了,跪倒在地。两人都没了动力源,可幸运的是,宋宏宇如果再努力挪动一番,大概是能够出来的,而重A操作者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就在宋宏宇打算挣脱出来时,一个机械臂扯掉了他身上已经破损的外骨骼,使他得以直接离开装置,抬头一看,原来是袁元。重A的操作者一定是还没死的,因此,袁元打算抓他回去问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这里突然增兵,而且都是装备精良的精兵。
于是,几台友方AAC抬走了那台重A。
“你们为什么被派来?”袁元审问着重A操作者。
这时豪瑟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那个操作者,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他走到袁元身旁说:“你眼前的哪是什么士兵,这位更是重量级,他是仑帝国的掌权者,仑帝哈尔六世。”
“就是他吗?”宋宏宇感叹道。
“切。”袁元不屑地咂嘴。
“杂种们,你们的一个逃兵告知了我你们想要通过塞内加尔行驶到南美洲,从南美洲直接攻向北美洲,也就是我的圣殿所在处。所以我特意增兵来对付你们。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演了,我就是仑帝国的掌权者,伟大的仑帝,哈尔六世!”哈尔六世激动地喊道。
“逃兵?”袁元不解地看向豪瑟。
“我也不明晓,失踪的人大概都是被捡去了尸体,因此没办法判别逃兵。”豪瑟无奈地拱了拱手抖了抖肩。
“叫加风崎。”哈尔六世吐出来这几个字。
“乂,是他!”袁元着拍大腿说道。
“哈哈哈哈!伟大的哈尔初皇!保佑我的军队势不可当罢!”哈尔六世大笑道。
袁元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动手,没想到豪瑟抢先了一步,他掏出古制枪,扣动扳机,钢制子弹一发就要了哈尔六世的老命。
“仑帝的身上都装有生命探测装置,一般而言,是用来提醒军队君主阵亡需要保护太子与加大平乱力度。”豪瑟说道。
“那你还动手?”宋宏宇一脸茫然地望向豪瑟。
“你瞧瞧现世,谁还回去管这个君主啊,最好是君主死了,也就解脱了,至于内阁,这时大概该跑的都跑了。哈尔六世只有个侄子,没有什么儿子,我们现在一鼓作气,端了北美洲的老巢,也就赢了。”豪瑟冷静地分析着。
果不其然,得知仑帝死了的仑军一下子没了气势,禾军能改编的改编,不能改编的拿出去当水喝了。禾军逐渐壮大起来。可是,一些地方晓得了群龙无首,也做起了军阀。全球现在是军阀割据,虽然禾军与他们有着极大的差距,位居老大。
由于长时间的作战,禾军的将士们也确实都疲惫了,袁元打算停下来开一场庆功宴。桌子上摆满了干净的水和软的面包。
袁元举起可回收利用的玉米杯,说道:“今天我们杀死了可恨的仑帝国的掌权者哈尔六世,伟大的卡尔琴科再一次保佑了我们!今日诸位宴席上喝到的水,便都是哈尔六世的血。仑帝国根基已毁,无论次波,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下心来攻略掉军阀,即可统一全球,给人民一个新天地。吾以仑血铸新禾!”
“吾以仑血铸新禾!”宴席上的将领们齐声喊道。
“吾以仑血铸新禾!吾以仑血铸新禾!”这口号传遍了天地,游荡于寰宇,若非寒光于月、热刺于阳的冷嘲热讽,绝非不立于永恒之巅的磅礴之音。
次日,宋宏宇领军攻向南美洲,鉴于仑余孽的军心涣散,大多是拿去改变了,一些小军阀也直接不抵抗,选择加入了禾军,只有一支叫“津义团”的组织没有选择妥协,但是宋宏宇认为,蚍蜉撼树终究是不可能的,他似乎忘了仑帝国就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可禾毕竟是新,尚未到达需要造反的地步,倘若真有,那这支“津义团”也就有了反省的用处。
很快,北美洲也沦陷了。
问题就出在亚洲的一个联邦,它在短时间内将亚洲的所有军阀集合了起来作成了一个联邦,想要攻破,的确不是个容易事。可坚硬的东西往往因该从内部击破,宋宏宇打算来一招“攻心计”。
宋宏宇也明白,亚洲这片土地由于古代人的霍霍,曾经最富饶的地方恰恰变成了生态最糟糕的地方,他觉得应该先从这些地方入手。
第一个目的地,就是亚洲东南沿海的一座城市。
宋宏宇秘密会见了市长张宇顺。
“我此次是想来拉拢你的。”宋宏宇直接道出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无论是现在我俩的谈判局面还是亚联与新禾的对峙局面,看上去我都没有必要要答应你啊。”张宇顺说道。
“你不觉得你管的这个地方看上去繁荣,事实上是座将死之城吗?”宋宏宇冷笑道。
“我告诉你罢,我本来就不应该会见你,我这次会见你,也没考虑过谈和的可能,我只需要提着你的首级就可以获得享受不尽的水源。我自然知道这地方已是枯草朽木,但就算如此,比起你那危险的提议,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把懦夫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快活。”张宇顺边说边拿起一把古制枪对准宋宏宇。
“你现在这么干,你的妻子儿子或许会小命不保,当然,我也不想杀无辜之人,乱世绝境,想要安天下之稳定,必然亡数人之身心。”宋宏宇拿出一个全息影像投射器,将实时影像投放在空中。
“你当我是什么莽夫,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过来?”宋宏宇继续嘲笑张宇顺。
“那我可对不起了,虽说日后我可能问之有愧,但如今,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有枪,你没枪,这就是事实,我才不管什么妻子儿子,这些东西可以再找,命只有一条,不享受世间,如何对得起自己?”说着,张宇顺打算扣动扳机。
万没想到,远处的高楼,一名狙击手端着狙击枪利用热成像瞄准镜一枪爆了张宇顺的头,至于其如何瞄准,是因为宋宏宇穿着一件隔热背心,专用于区别。
宋宏宇的身上尽是血渍,“唉,人面禽兽,死不足惜。”
至于张宇顺的妻子与儿子,则好好地安置着。
于是,这座城市就这样被新禾暗中控制起来了。
宋宏宇又利用相同的把戏攻略了其他的地方。期间,他确乎明白了人性的险恶。只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作为,也绝非不是禽兽。他晓得,像他这样的人,像张宇顺这样的人,只该去那污浊之海中与垃圾相会。可是他的尸体也有用,这个世界不至于不缺水到可以放过一个人的尸体。他望向星空,地球上的浑浊之气没有蔓延过去,那拢长的星河,洒满了五颜六色的繁星,超脱于时空的存在,或许并非什么所谓的真理与真情,也许就是这星河的一瞬罢?那些寰宇中散射下来的芒光,或许便是这星河中流动的泉水。
原来人类终于还是向往星空的。
两年后,亚联正式被攻略。新禾完成了全球统一的大业。袁元等人把目前领导人类继续生存的组织,叫作禾稻联邦,也就是禾联。
禾联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改善环境。其实站在珠穆朗玛峰之巅不难发现,满目疮痍的地球似乎还有人类补救的机会。但是有一件事禾联却如何也无法改变,那就是地球上终于还是没有了充足的水。
“人喝血”这件事情似乎要千古流传了,后世终究会把“喝血”这件事情当做习惯,人类社会终究会变得“吃人”,然而这却无关乎人性,这关乎的是自古以来人类对于自然生态的认知。
看啊,那滚滚流动的长江黄河,终究不再披着往日的荣光。那蛛网般的亚马逊河,反倒臭气熏天。那贯穿非洲人民的内心的尼罗河也失去了高光。真正的清泉,已然落寞,只剩污泥般的浑浊。而人类,就是地球的第二淡水源。
禾联确乎改善了民生,少量的工作,但人们却生活在缺水的生活中。他们的用水,只能依靠养殖家畜或者老人以及少的可怜的地下水。生态环境被破坏的严重,养殖家畜都成了无字天书。
人们选择了血水机诞生的那一天,10月12日作为“忆故日”,那一天人们会播放古代音乐《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来表示回忆故往作为人与自然和睦相处的见证——乡村的美好。
那天北京时间12时,全世界响起了治愈的歌声。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like a breeze
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All my memories
Gather round her
Miners Lady
Stranger to blue water
Dark and dusty
Painted on the sky
Misty taste of moonshine
Teardrops in my eyes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I hear her voice in the morning hours
She calls me
The radio reminds me of my home far away
And driving down the road
I get a feeling
That I should have been home
Yesterday,yesterday
Country roads ,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
Country roads ,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
二十分之其二。
——卓韦 致上。UID:333097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