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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2020-12-01 09:56 作者:新经典THINKINGDOM  | 我要投稿

很少有华语故事能像它一样,书和电影的豆瓣评分长期稳定在9分之上,评论区每天都有“活粉”出没,常刷常新。

 

书迷和影迷在这里激赏,喧哗,喟叹,凭吊,然后恋恋不舍地散去——为了风华绝代的程蝶衣,为了华丽颓靡的大时代,也为了那段举世无双的如戏人生。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撇开书与电影的相较,回归故事本身。这是一个哀艳的梨园故事,一个令人过目不忘、回味无穷的故事。多少人慕它盛名而来,在电影的潋滟声色中看它开场,在书本的意外结局中看它落幕,戏散了,却仍深陷其中,再不愿走出来。

 

这个故事,是《霸王别姬》——一个跨越了半个世纪,讲述着两个伶人与一个青楼女悲欢纠葛的故事。


2020版《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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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的魅力首先在于其文字的瑰丽、奇诡。对美的感知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一翻开书页,故事之美便扑面而来,叫人怎能不爱?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故事的主角程蝶衣,无疑是美的。



这明媚鲜妍能几时?


只怕年华如逝水,一朝漂泊,影儿难再寻觅。他又朝镜子作了七分脸,眼角暗飞,真是美,美得杀死人!


那流光溢彩的头面和戏衣,也是美得迷人眼。



五光十色,流金溢彩的戏衣全张悬着,小四把它们一一抖落,刻意高挂,都是女衣。裙袄、斗篷、云肩、鱼鳞甲、霞帔、褶裙……满室生春。戏衣艳丽,水袖永远雪白。小四走过,风微起,它们用水袖彼此轻薄。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戏中才子佳人,戏外悲欢纠缠,美丽梦境中开始的故事,就是《霸王别姬》魅力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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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美”其实缺少实感,是个抽象的概念,那么更引人入胜的,就是故事中人物热烈、纵情的一生了——蝶衣的一生如此专注、着魔、心无旁骛,只因他一脚陷入戏中,便逐渐沉沦,未曾踏出。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在艰苦学艺十年后,蝶衣与师兄段小楼双双成为名角儿,但“不疯魔、不成活”的,只有蝶衣一人。



又停电了。


每当日本人要截查国民党或共产党的地下电台广播,便分区停电。头一遭,蝶衣也有点失措,但久而久之,他已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心中有戏,目中无人。


他不肯欺场,非要把未唱完的,如常地唱完。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娘娘拉着腔:


“色不迷人——人自迷。”


无论外界有何干扰、出何状况,蝶衣只痴陷于戏本身。戏中人终将死在戏中,戏外人却不愿抽身而退。“霸王别姬”的戏码于他,仿佛一缸艳丽浓郁的胭脂色,诱着他将生命这匹白绢,一遍又一遍在其中浸润、印染、渗透直至猩红。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这是程蝶衣式“不疯魔,不成活”的沦陷,只叫旁观者唏嘘;而作壁上观的旁观者,却又未必有他痴缠时的快乐。我们看着他一意孤行,义无反顾,到头来他求仁不得仁,心酸羡慕的却反倒不是他,而是我们。


毕竟,“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引自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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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身为看客旁观的我们只怕已或多或少入了戏中,看过华丽的戏台,执着的男旦,自然逃不过最迷人的“爱”字——爱,可是人世间永恒的母题之一。

 

故事中因爱而生的纠葛,随着青楼女子菊仙的登场而从暗转明。蝶衣、小楼、菊仙三人间的种种爱恨龃龉,缘起时皆因一个“爱”字。



他正色面对师哥了:“我也不希望你去。这些窑姐儿,弄不好便惹上了脏病。而且我们唱戏的,嗓子就是本钱,万一中了彩,‘蹋中’了,就完了。唱戏可是一辈子的事。”


这样说,小楼有点抹不开:


“这不都唱了半辈子么?”


师弟这般强调,真是冷硬,叫人下不了台。人不风流枉少年。


蝶衣不是这样想。一辈子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一辈子”。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程蝶衣这份“一辈子”的爱,究竟是给了戏中霸王、戏外小楼,还是戏本身呢?这个问题一向被身处局外的我们争论不休。但比“这份深情的彼端是谁”更重要的是,这份深情让程蝶衣闪光、令旁观者动容。

 

在这漫长的人生里,或许爱情是奢侈品,但爱不是;那种纯粹而笃定的爱,是坚信,是执着,想必人人都会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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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霸王别姬》电影的结局是残忍的。戏子也好,青楼女也罢,没人能逃过时代洪流的洗刷。电影的尾声毫不吝啬地赐给主角们一次重逢,却又残忍地补上了一次离别。

 

然而,书中的结局则与电影截然不同。有人看罢,感叹李碧华笔力之绝,竟能将情浓写至入木三分;有人掩卷,在电影的缱绻一梦和书的意外结局之间摇摆沉浮,欲罢不能。


《霸王别姬》电影剧照


言及此,想必《霸王别姬》仍有万千魅力尚未能一一细说。这故事自落笔至今已经过数十载风霜,但岁月仍不掩它那径直侵入读者心中的光芒华彩。

 

张国荣曾如此盛赞李碧华的书:“碧华的作品是成功的,有美而壮烈的内在,故事往往能抓住人生最光辉、最灿烂的刹那加以发挥。”或许哥哥这寥寥数语,亦是无数沉醉在戏中的书迷影迷的心声。

 

曾有《霸王别姬》的评论说,这个故事的张力,“在于永不到达的彼岸”。而在戏外鲜活的人生里,我们仍然需要这样的张力,在对爱与美的憧憬中,向着彼岸踽踽前行。


《霸王别姬》 李碧华 著

以梨园师兄弟程蝶衣和段小楼的人生经历和情感纠葛为线索,讲述了一段哀艳悲烈的往事。文学虚构与国粹经典、个体命运与时代变迁巧妙融合,曲折动人,华美诗意,读来极具张力,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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