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想猫耳娘高中生都不可能爱上我这个大叔 （7）一场不是约会的约会
跨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拐进人行道，将电单车支在停车区域。他打开APP停止行程，并支付了四块钱的车费。
从第二次性发育开始，博士无数次考虑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有幸赴约，该选择何种交通手段。是复古风自行车，还是平平无奇的公交车，或者干脆租一辆轿车。寻思良久后，他才想起今天并不是那样的约会，并选择了常用的共享电动车。比女式电动车还要憋屈的外形，比国标还要拉垮的速度，很难令双方满意。不过好在约定碰面的地点尚有一段距离，自己挣扎刹车的画面不至于被她看到。
博士理了理衣角，向商业区中心迈进。
“胡子还没长出来，脸好好处理过了，衣服没出纰漏，应该没啥问题了吧。”
狂暴突入附中的那一晚，迷迭香出奇兴奋地为约会做筹备工作。在对博士的衣柜绝望之后，带着他顺着离家不远的商业街逛了一晚上，又是购置衣物又是添置日用品，直到十点半他才将这位小祖宗忽悠回家。
他对着街边服装店的镜子打量了下自己——宽松白T恤配上工装短裤，单肩挎一个斜挎包。确实和以往自己隐宅T恤加黑色大短裤的搭配有不小差别，是否时尚（？）就无从判别了。
他身处城市最大的商业区中，围绕中央广场，主干道呈十字展开，再延伸出无数街道。店铺基本囊括了知名品牌和大型购物中心运营商，亦有老街区发展而来的小吃街和花鸟市场。
虽然自己闭着眼也能逛一圈，但人员密集场所本身对他就是一种伤害，所以也不常来就是了。
穿过人流，视野变得开阔，广场提供了不会被人群填满的广阔区域，四家购物中心的招牌搭在最显眼的边线正中，依然遮不住五月晴空。不过要在这找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那个逐渐熟悉的名字。想来这个春天和自己交换联络方式的女生可能比近五年还要多？
“天火小姐，我已经到最中央这广场了。”
“不用你提醒我，不过你在哪里？”
“报个店名或者地标。”
“海澜之家？”
向西北端走去，拨开人群，不难发现一抹红色。
“天火，来得挺早啊。”
“你情商真是没救了，怎么能用这种话和女生打招呼。。。。。。。。！”
“怎么了？”博士心脏一沉，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就是觉得你和平时不大一样，有好好准备了啊。”
“算是吧，天火今天也很可爱呢。”本来完全没有准备的家伙感到有些心虚，此时转移话题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另一面，黑色修身短袖与玫红夏装裙的搭配，再加上过膝黑丝，“很可爱”并不是场面话。
“油嘴滑舌，你夸奖人的语句也就这些了。”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一点五十，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不过从她额头的细汗和喘息中推断她也许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莫非你晕人群？”
“当然不适应。”她的脸染上红晕“你以为我和班上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天天向人多的地方钻吗？”
“那为什么你要约在这里。”
“这三线城市还有其他有意思的地方吗？”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里太挤太热，我们出发吧。”
她看着博士，空气中开始充斥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天火小姐，莫非你根本没有做计划？”
“计划不都应该是男生来做的吗？”
他几乎要昏倒，如果给够几个晚上，也许能旁征博引做一个带planBCDEF的完整计划。但要是让他现想，还不如逼振音公司研发空中自动维修系统。
“电影？”
“没什么感兴趣的。”
“逛街？”
“不缺衣服。”
“KTV？”
“你会唱几首中文流行曲？”
脑中仅剩的一点点知识被榨干，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但似乎还有一丝希望。
“请示一下，可以避暑又不老套的地方就行了吧。”
“是，虽然我并不觉得你能想出这样的点子。”
有时候，转换思路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处男，垃圾，人渣！”
“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吧？！”
从来没有谁交过他怎么应对闹别扭的女孩子，实际经验更是无从谈起。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迷迭香会说你是凭本事单身了。如果放其他女生经历你对我做的事的话，现在你已经要挨巴掌了。”
“好啦好啦天火大小姐，大家都看着呢。”除了眼前这颗定时炸弹，博士还要忙着疏散周围的吃瓜路人。
“那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如她所见，面前是一家模型店。
“没有人流，没有日晒，距离不远，很完美啊。”
“真的没救了。”她像是放弃地揉了揉额头“所以呢？第一时间想到这里，也不止来过一次两次了吧。”
“那当然，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这家藏在巷子里的小店是我们这唯一靠谱的模型店了。”
“不过你网购应该便宜不少吧，虽然这里地理位置算不上好，租金也要分摊进商品里。”
“基本的经济学常识不错，但你忽略了人因因素。接下来的故事有些无聊，你愿意听吗？”
“没关系。”她耸了耸肩“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
“事情要追溯到十年前。”他拿起一盒HB的1/48全内构T34/85，亦是充满回忆的物件“我高三那年冬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也许你们现在没什么同感，但就结果而言我们得到了一个压抑而超级漫长的寒假。”
“我想尽办法从家里摸出来，蹬着单车穿过像世界末日一样人流稀疏的街道来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花了135块买模型和工具，再摸回家开始开拓你们现在看到的那间车库。”
“离开高中之后的人生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顺利，不是在奔跑就是在前往下一赛道的路上。为数不多的几段清闲的日子，才能抽出些时间来到这里包上几盒模型和工具。”
“我好歹是干机务的，多花几十块钱，能来回忆下自己的过去，找回点出发前的本心，还是值得的。”
他的思绪从面前的包装盒飘向远方，十年前的自由自在，九年前的挣扎，六年前的迷茫，最后到半年前放下的重担，依次浮现在面前。
回过神，和少女对上眸子，他挠了挠后脑勺。
“抱歉抱歉，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没关系，只是这些你和迷迭香说过吗？”
“没有，我的情商还没有低到和女生莫名其妙说这样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博士的错觉，天火的面颊有些泛红。她从货架中抽出一盒模型递给博士。
“你看她是不是和我很像？”
一盒千代frs组装手办的新品，封面上着军服的少女也留着一头长发，神情英气逼人，的确与天火有几分相似。
“但发色和种族。。。。。。”
“你都可以改不是吗？”
“你真是该死的聪明。”
博士接过纸盒，放进在已经堆得不矮的购物篮里。
“这就接手了？莫非博士是很好说话的类型？”
“你就当是这样吧。”
将落落高商品堆到前台，待老板拆开盒子，他开始核对板件数量。有人戳了戳他的侧腹，不用看也知道是天火。
“之前不情不愿，现在你倒是对这里充满了好奇是吧。”
“才不是，你看他们一直在看这边。”
他回过头，商家提供的组装桌前几双眼睛迅速挪开视线。
“这还不正常。估计是把你当做我女朋友了。一个大叔和女高中生出现在模型店里，无论怎么想都不正常好吧。”
“不过能面不改色的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某种意义上也不太正常呢。”
“就那啥，心理暗示，我很清楚这不可能所以也不会向那方面去想，又不是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天天想着会出现什么恋爱喜剧剧情。”
这个答案看起来并没有令天火满意，她把头扭向一边打量着货架上的漆瓶。博士也选择结束这个话题，毕竟任何有关于这方面的命题对于他来说都太困难了。
“对了，现在还有活动送的配件包吗？”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拿出远超应得数量的挂卡放进袋子里，过于良好的态度让博士觉得有些不习惯。低头看了看手机上四位数的支付记录，又是那么理所应当。
这十年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
“您好，您的法式草莓玛奇朵拼盘和绿茶，请慢用。”
博士盯着潇洒离去的女服务生，心想稻隆再给自己多两倍工资也不可能来上班。他捧起面前的玻璃杯，与液体中半漂浮茶包绝望对视。轻饮一口，不算太差的茶香在口腔中散开，但仍然不能改变这是一杯速溶茶包茶的现实。
“看来博士你不仅是外貌老气，品味也完完全全步入中年了呢。特别是你向服务员询问有没有冰镇绿茶的时候，我差点都笑出来了。”
“我那么喝绿茶的时候比你年龄还小呢。”
少女选了占据菜单大幅版面的季节新品，一杯用粉色奶泡拉花的咖啡，一块极致“精巧”的蛋糕配上几粒草莓作为装饰。看起来就甜到不行，价格更是令人不堪回首。
“所以今天就是为了拉我出来活动下生锈的肥宅关节然后出钱体验下上流社会？”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你也不愿意拒绝吧。”
她没有回答，而是叉子叉起一粒草莓，浸入咖啡中。良久才将沾了些碎屑和泡沫的果实送进嘴里。
“我想再次正式的和你道个歉。不是因为我不辞而别，而是对于我对你的隐瞒。”
“那可确实是让我好好喝了一壶，就连迷迭香那个丫头都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一个字也不肯提。”
“请你不要怨怪她，这是出于很多考虑才决定的。”
“没事，你愿意亲自告诉我那自然是最好的。”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我和同学之间的相处发生了一些问题了。”
似乎是回想起那些时刻，她的眸子有些动摇，握着餐叉的指尖也微微颤抖。
“然后呢？”
“你不惊讶吗？”
“品行兼优的美少女应该有一大群青春期少男少女围着转才对，而你却连可以组队的同班同学都没有，这说不上正常吧。”
“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高兴啦。”她露出苦笑“不知道是谁看见我和迷迭香那天与你同行，随后开始有传我在做援助交际的传闻。因为害怕影响到你和迷迭香，我只能选择除了必要课程之外躲在家里。”
援助交际，这是个成年人都不愿提及的词汇，被用在天火身上多多少少令人有些窝火。
“逃避能解决什么？积极寻求教师或者干脆是我的帮助才对啊。”
“老师们。。。。。。能做的事情有限。至于你，现在就如此激动了，放那时准备怎么帮助我？”
博士耸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但想法终究是百密一疏，谁知道她们弄坏我们的作品后迷迭香竟然还是通知了你，你又出人意料地混了进来，可能机缘巧合之下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博士喝干最后一口绿茶，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很显然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做的还算不错。
但也许能做的更好。
“那之后呢？她们之后对你怎么样了吗？”
“没有，虽然也没人对弄坏你作品负责就是了。”
“和我说说她们之中领头的那个吧。”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同意张开了嘴。
“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