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锋刃》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参战
艾维领首府,艾维海姆城外,
距阿尔道夫483英里
威廉的战马察觉到战斗的气息,它绷紧了缰绳,直到威廉勒住它。
“放轻松......”他安抚道,拍打坐骑的侧脸。
他们都渴求战斗,无论是战马还是人。兽人承受着曼因施塔特大炮的轰击,冒着枪弹和弓箭,与步兵接战。散兵们或是被消灭,或是溃退了。只剩下勇敢的半身人和少数被包围的猎人。就在此时,他们仍被地精侦察兵骚扰着。穆特领人明智地找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在上面绝望地防守着。但猎人毫无遮蔽。一大群狼骑兵向他们扑去。当它们离开时,帝国人已死伤殆尽。
在战线上,更多鲜血在流淌。
枪兵和矛兵的线列转瞬之间就消失了,被绿潮所吞没。帝国前线与其后的绿皮小子之间的混战如此激烈,以至于无法分辨出双方的详情。尸体已经堆积起来。被炮火击杀的绿皮和地精已经从视野中消失,被自己的同胞踩在脚下。人类的尸体,被残杀、流着血的,也加入了这沙场中。在泥泞的土地上,它们为其铺上血肉的涂层。
虽然大肚的绿潮在一开始仿佛无穷无尽,但两群战帮中出现了空隙。威廉亲王精心布置了军队。他们占据了战场上与兽人呈斜角的一块区域。这就意味着,当兽人与他们交战时,必须朝着远离艾维海姆和骑士们的方向冲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兽人驱使更多战帮加入战斗,面对帝国骑兵的那一面变得单薄,侧翼被裸露出来。
“我们应该现在骑行,”科斯瓦尔德建议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让长矛沾染鲜血。
威廉第二次放下望远镜。
“等等,”他警告道。“我们要等到道路完全通畅。”
“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时机可能转瞬即逝,”科斯瓦尔德回答说。
“再等等,”亲王说着,想再用望远镜看一眼,但又顿住了。
他希望看到大肚的什么痕迹,但并未在兽群中发现地精王。也许它更靠近城门。它很快就会出现。
“我听说绿皮军阀是杀不死的,”莱特纳说,仿佛看穿了他主君的心思。
“它吃了巨魔的肉,腰围也与之相称。至少三位领主,其中一位是圣殿骑士,”他对科斯瓦尔德苦笑着补充道,“声称给了它致命一击,但我们现在却在艾维海姆的破门前。”
“我们是怎么对付巨魔的,导师?”威廉问道。
科斯瓦尔德的愤懑变为了恶毒。他的小胡子卷起来,露出狰狞的笑容。“烧死它们,我的主君。”
“正是如此......”他敲了敲自己符文牙的剑柄。它被称为龙牙。其中蕴含着与其名相同的怒火。他砰地一声放下头盔上的面罩。绿潮正在散开。威廉拔出长剑,高高举起。
“我们突击!”
天空沸腾了。绿云翻腾奔涌,遮蔽了太阳。黑暗中绿皮神灵的存在虽然减少了,但未被削弱。它们如降世之怒,尽情享受这绿皮的愤怒淹没艾维海姆与其周围的土地。它们的吟诵声在空气中蒸腾,仿佛炽烈的汗水。它们并不孤单。
另一个什么伴随着它们。不是神,而是堕落之神力量的象征。它坚韧的翅膀携着影子穿越云层,一个曾出现在荒凉平原之夜的可怖剪影再度归来。
“双足飞龙!”无情锋刃正在前进,里切茨大喊着指向天空。“那是绿皮巫师。”
“目视前方,”卡尔利克说道。前方的矛兵们独力难支。两个兵团之间只剩下几英尺的距离。无情锋刃和二线部队随时可能加入战斗。他们与右侧来自奥尔斯瓦尔德的戟兵和左侧的米登领剑士保持着步调一致。幸运的是,他们几乎没机会和好斗的北方人再起争端,尽管他们看到自己的友军在部署的战线上愁眉苦脸,互相嘀咕。
卡尔利克听到冯·劳肯在附近催促帝国士兵的声音。他听上去渴求鲜血。队伍中的战斗牧师正在为他的大剑祝福。
“西格玛化吾盾,西格玛祝我锤。由此无惧黑暗!”昂特瓦什神父呼喊着教条。
透过杂乱的长矛,卡尔利克辨认出了绿皮。人类与兽人的喊叫与战吼沸反盈天。虽然只能透过密集的身体一瞥,但他能看出战斗非常激烈。
这只是大战的一小部分。
施塔勒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长矛兵们浴血搏杀。他们已经尽可能地拖住兽人了。他们的防御阵型在抵御最初的冲锋中收效甚佳,但现在正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不断凋零。纹着身的兽人,它们的肩膀就像肥厚的肉块般壮实,在他们逃跑时砍杀着他们。它们咆哮的脸被涂上白色的骷髅,除了兽皮背心外毫无护甲。帝国矛兵团在这场消耗战中失利。最后,他们不得不撤退,否则就有被绿潮歼灭的危险。
施塔勒高举着他的剑。剑上唯一的符文闪烁着,在剑刃上投射光芒。他抖了一下,但尽量掩饰着。他的伤口仍然疼得像肠子里的热针。这就是他为何骑马而非步行的原因。施塔勒总是徒步作战。他喜欢靠近自己的士兵,在土地和泥潭里。士兵们尊敬一位愿意流血并与他们站在一起的上尉。但他担心如果这样做了,自己可能根本站不起来。感知就是一切。他必须鼓舞人心,给人以勇气。斯塔勒不能在痛苦中弯下腰或在战斗中萎靡不振。
左翼正在瓦解。来自肯佩巴德和伯根哈芬的长枪兵,还有艾维领的四队矛兵,都面临着倾覆的危险。包括卡尔利克的无情锋刃的三个戟兵团,施塔勒很看好他们,但从未表现出来,还有两个来自史崔森和米登领的剑士团,正准备填补长枪兵的空缺。值得庆幸的是,步兵阵线中心和它的右翼仍在奋战。尽管施塔勒厌恶狂热者,但他不得不承认范汉斯和他的信仰战士们坚韧不拔。他们移动到了中央,奋不顾身地血战。令他感到讽刺的是,猎巫人战斗得好像入了魔般。在无情锋刃的右侧,冯·劳肯的大剑士们跃跃欲试,狂呼酣战。
“第二线......”施塔勒咆哮道。“......前进,以威廉亲王之名!”
虽然在戟兵和剑士前来解救前仍在血战,但大部分长矛兵还是保持着建制撤退了。一阵急促的鼓声宣告着进攻,接着是钢铁的碰撞和士兵的怒吼。
在左翼,第二线部队汇入战线。施塔勒骑行跟在他们后面。他的面色扭曲着,祈祷着自己能坚持到底。
喊叫着的长矛兵和枪兵从无情锋刃和鲁道夫戟兵团之间穿过。
卡尔利克命令部下放任他们通过,等他们通过后再集结。恐慌不能蔓延。可以放任残兵逃亡,但不能被他们的恐惧感染。
“坚持到底,”他喊道。“维持秩序!”
很难去思考,更别提说话了。到处都是武器与盔甲的碰撞声,声音越来越大。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钢铁和皮革味。
他们越过了逃散的长矛兵,狂乱的黑黄色身影消失在无情锋刃眼角的余光中。一群兽人手持染血的切肉刀,头戴饰钉的皮革锁子甲,向他们逼近,渴求更多杀戮。
卡尔利克无声地咆哮。他的心就像铁匠的锤砧般砰砰作响。随后而来的便是冲撞与厮杀。他的盾牌挨了一击,震痛了肩膀。卡尔利克不顾疼痛,剑锋刺向喷着鼻子的绿皮。黑色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拔出的剑刃带出一道弧线。一排长戟落下,斩杀两只兽人。有人在惨叫。卡尔利克没听出是谁。后排的一名士兵上前填补了空缺。
现在戟兵们不断戳刺,努力将绿皮阻挡在前,让它们的力量与残暴都化为乌有。
卡尔利克再次挥击,砍向一只兽人的大腿。他几乎没仔细看那只兽人。他的敌人们总是用长着厚眉和突出下巴的脸咆哮着。卡尔利克身侧挨了一下,差点摔倒。盾牌几乎要脱手。身后有力的双手将他举起,一柄戟刃从头顶刺穿兽人的脖子。它咳着血窒息。
“我们团结如一,”他听到格雷斯的声音。那致命一击除了布兰德没人能做到。
站起身再度奋战,卡尔利克感受到身后战友们的分量,他知道格雷斯是对的。
无情锋刃挺立。奥斯瓦尔德人和钢铁长剑们站住脚。在昂特瓦什神父的引领下,冯·劳肯的巨剑士们给了绿皮沉重的打击。但绿皮拒绝屈服。就连地精都毫不畏惧。
血腥的一天还远未结束。
施塔勒骑着战马在他所指挥的阵列后绕了个圈。第二线列还在维持。在它和第三线列之间的空隙中,相当数量的长矛手和长枪兵已经汇聚起来,并在重整秩序。尽管有些人在惊慌奔逃中失去了建制,但他们的战鼓和号角正在呼唤。
霍恩斯夸特上尉本该指挥前线。但自从绿皮的首波冲击后,施塔勒就再也没见到他了。他绝望地祈祷其还幸存着。
右侧远方传来响亮的呼喊,伴随着刺耳的银号声。看到威廉亲王率领他的骑士们驰骋在战场上时,施塔勒与有荣焉。一百多位圣殿骑士与有他们一半数量的手枪骑兵发出荣光的战吼。突破绿皮战帮,抵达城门,解放艾维海姆的军队。施塔勒全神贯注看向他们,呼吸都几乎停止。“为了西格玛,高贵的亲王......”
当另一个不那么鼓舞人心的景象引起注意力时,他转移了目光。
巨魔笨拙地穿过绿皮后方的队伍,挥舞着树干和死去的艾维海姆人的尸体,就像挥舞着木棍。遇到的兽人和地精被重重打击。另一些在怪兽饥渴的食欲中被打飞,像破布娃娃般飞过敌对小子的头顶,逗得它们哈哈大笑。一只地精被从同类中抓出,仅来得及留下一声尖叫便被吞食,这只是即将到来的盛宴前的开胃点心。一只被酸性胆汁淋到的绿皮瘫倒化为一堆黏黏的骨头。巨魔用一只肥厚的手擦了擦流着涎水的大嘴。呕吐物在其粗糙的皮肤上发出嘶嘶声和灼烧声,然后蒸发。这些野兽活着只是为了吞食和杀戮。对它们而言,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唯有食物。在兽人奴主的鞭笞下,巨魔很快就会到达第二线列。
斯塔勒正准备鞭策他的马——他需要赶在巨魔之前赶到自己的部下身边——这时他犹豫了。
一个黑影遮蔽了战场上的微光,笼罩住他和无情锋刃。邪恶潜伏于阴影之中。
黑牙......
这个名字像诅咒一样,以一种喉音抑扬顿挫的腔调,在他的心里和看见它的人的心里萌发。他的呼吸哽在喉咙里,好像无法呼吸。他的战马在看到怪物之前就嗅到了它的气味,惊恐地嘶叫着。
一只双足飞龙,一只来自群山深处的古老野兽,隐现在他们面前。骑在其背部粗糙鞍具上的是兽人萨满。黑牙渴求战斗。
拍打着的宽大翅翼汇聚了双足飞龙对那些只会畏缩的弱小人类的仇视与愤怒之意。这只怪物像是长着肉翅的巨大蜥蜴,表皮上厚厚的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它让卡尔利克想起湿地,想起人类永远不会前去的古老潮湿的洞穴。比炮筒还粗壮的肋状腹部,为了保持飞行的高度和稳定上下起伏。它带刺的尾巴摇晃着,滴落着毒液。獠牙如剑般长,如斧头般宽,被染成深红色。卡尔利克试图振奋精神,但又怀疑双足飞龙对血肉的渴望尚未满足。
人类在这带来恐怖噩梦的怪兽前喊叫起来。双足飞龙嗅到了恐惧,咆哮起来。非自然的嚎叫声响彻战场。听到它的人感觉血液仿佛冻结,身体在恐惧中僵直。
一群民兵,另一个来自史崔森的更大规模的戟兵团的分队,惊慌失措地逃跑。黑牙不满地吼叫着。当萨满坐在生锈的鞍具上时,卡尔利克看得更清晰了。
黑牙装饰着骷髅符咒和图腾。它的右手握着一根奇怪的法杖,黑铁杖顶端镶嵌着怪异的恶魔头颅。它的身上裹着一件肮脏的毛皮短衣。黑牙赤着脚。它的头顶戴着一顶用半身人头骨装饰的角帽。另一只手抓着一把带缺口的切肉刀。它嘴唇上突出的大獠牙中,有一颗已经腐烂。
逃跑的人没能跑远。黑牙从眼睛中放射出一道闪电。民兵们尚未来得及尖叫就被焚烧而死。
“西格玛保佑我们!”队列的那头有人在呼喊。
“摩尔的影子笼罩了我们!”另一个说。
马斯布莱克特在前排祈祷。他闭着眼睛,将战锤徽记扣在脖子上,好像它能让他隐形似的。
卡尔利克想出声鼓舞自己的部下,但发现自己口干舌燥。逃亡保命的冲动十分强烈。烧焦的肉在微风中散发出香味。他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黑牙和它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无情锋刃。正因智力的低下,才能干出更残酷的事。
“前......”卡尔利克几乎说不出话来。
跑,跑!他的大脑在尖叫。
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把注意力从可怖的双足飞龙及其主人身上移开。兽人部落后方也有什么别的东西在移动。一股腐蚀性地恶臭随之而来。卡尔利克觉得自己闻到了硫磺的味道。
难道全世界所有的地下黑暗生物都找过来了吗?
一道亮光在卡尔利克右边出现。他眨着眼,遮住闪光。他模糊听到绿皮在痛苦地尖叫。卡尔利克需要使出最大的意志力才能把眼睛从双足飞龙身上挪开,朝它的下方看过去,但随着他的视力恢复,他发现他们面前的绿皮都被弄瞎了。它们挠着眼睛,用棍棒乱打,用切肉刀劈砍着自己的亲族。兽人愤怒而恐惧,化为一盘散沙。
他感到冰冷的恐惧被一股热流驱散。伴随着光亮,卡尔利克突然恢复了勇气。
昂特瓦什神父全身心散发着光彩。他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炽烈的怒火。它充斥了双眼,让它们熊熊燃烧。战斗牧师从巨剑士们的行列中走出,声音充斥着力量。
“深渊的居民,邪恶的孽种,以西格玛之怒,我将屠戮尔等!”
神圣的火焰掠过牧师的战锤,沿着锤柄和昂特瓦什神父的手臂闪烁着。他挥舞三次,划出巨大的弧线,然后将锤头插到地上,一股火焰迸发出来。所过之处的兽人都被烧焦。黑牙和它的双足飞龙遇到了挑战,但它们并未服输。
兽人萨满最终发出一声可怕的野兽般的咕哝。声音沉闷而深邃,充斥着无拘无束的力量。黑牙上下抖动着。卡尔利克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兽人在笑。
“以西格玛之名,我诅咒你——”
双足飞龙凭借着捕猎的本能,猛扑向昂特瓦什神父,将他咬住。鲜血从战斗牧师的嘴唇里喷涌而出,使他无法完成神圣的抨击。帝国军队中回荡着震惊的哗然,他们的信仰守护者在胸口被压碎后慢慢溺死在自己的鲜血中。
昂特瓦什神父坚持到了最后,在咬合的红牙中啐了口血沫,并试图举起他的战锤。当野兽紧咬他,将其撕成两段时,他的痛苦与愤怒最终平息。
“摩尔保佑我的灵魂!”一名来自奥尔斯瓦尔德的士兵跪了下来,等待着终结。这个团里又有几个人弃旗而逃,因为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光芒,各种意味上的,随着昂特瓦什之死而消逝。
他破碎的半截躯干从双足飞龙的嘴边滑落,拖着血线的零碎像碎片般散落在地。在更远的地方,又有一个兵团溃败了。可怕的景象和怪物的出现毁灭了他们的勇气。卡尔利克一路走到前排,感受到了这种转变。第二线列的一部分被击垮了,他们侧翼的压力证明了这点。他们至少要坚守阵地。
失去牧师的帮助后,兽人又回来了。幸运的是,黑牙又飞上了天空,但卡尔利克感觉自己和它们之间的孽缘远未结束。当萨满引导着一个更强大的咒语时,吟唱的喉音充斥在风中。
记忆中的恐惧仍让他身体僵硬,失去昂特瓦什神圣的鼓舞后,卡尔利克再度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兽人们被牧师的圣火严重烧伤,现在它们怒不可遏。疯狂似乎毫无尽头。
他们刚开始挥舞长戟,阴影就笼罩住无情锋刃上方。起初,卡尔利克以为是双足飞龙回来打算吃掉他们,但随后他抬头看到巨大的兽人脚出现在空中。一个庞大的兽人神明狂笑着,哼着鼻子,打算把他们踩成肉泥。
尽管仍在紧张地砍杀着前方的敌人,他还是冒出了一身热汗。卡尔利克心中火急火燎。他的盔甲摸起来烫手。他朝天空瞥了一眼,只见那只巨大的脚上卷着绿云,不可阻挡地坠落下来。
前方,随着巨魔的逼近,硫磺的恶臭越来越浓。
“海伦娜,原谅我......”他如同祷告般默念亡妻的名字。
但兽人的大脚未能落下。风自西来,鼓动着银色与天蓝色的身影。西里斯·云暴唤者乘着一缕积雨云高高升起,用魔法的意志平息了神明之怒。
一道横曳在半空的汹涌气流阻挡了大脚的坠落。他的另一只手从指间放射出闪电。叉状投下的雷霆将巨魔化为焦炭。即使是惊人的再生能力也无法拯救它们。
黑牙露出尖牙,俯冲下来与天堂法师正面对决。萨满咆哮着握紧拳头。兽人的大脚再度下降,但又被一道闪烁的天蓝色盾牌挡住。当西里斯·云暴唤者全力抵挡黑牙时,雷霆与火花如彗星般溅落。
那神奇的护盾闪闪发光,就像一片虚假的星空。它在巨大的压力下开裂,但仍旧存在。天堂法师深吸一口气,呼出一道阵风,迫使萨满后退。就连它的双足飞龙也不得不因此而盘旋。
西里斯也跟着飞上暴风肆虐的天空。他不断提升高度,最终双方都变成了追逐的远影。
一团炽热的琥珀开始在他身后发光。它染红了天上的巫师为了追逐黑牙而刺穿的云层。云洞的边缘慢慢变黑,发出一种灼烧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沿着裂缝中破碎。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温将云层化为蒸汽,一颗燃烧的陨石带着燃烧的焰尾穿破黑暗。
环绕着火焰的陨石击中了兽人后方的远处。数百只死在撞击中,尸体化为灰烬。炽热的破片又夺走数百只绿皮的生命。它的冲击一直传递到帝国的阵线上,使得无情锋刃和其他士兵都半跪下来。成群的兽人和地精被彻底消灭。其他的则损失惨重。
与卡尔利克部下作战的绿皮一次性损失了三支部队。剩下的都被高温灼烧,在无情锋刃冲锋时昏昏沉沉,奄奄一息。卡尔利克并不打算对它们展现仁慈,但它们很快就会死去。
几百只绿皮的死亡对整个战役来说无足轻重,但这意味着为步兵的挺进开辟了道路。
整个左翼从彗星坠落处的边缘杀出,穿过兽人和地精的尸骸,,走向仍在冒烟的地面,他们对刚刚目睹的一切仍感敬畏。不过,兽人和地精已经在炎热的烟雾中穿行了。大地化为玻璃,在他们脚下吱吱作响。
看到钢铁长剑的前进,卡尔利克擦拭着剑刃,咒骂起来。他们急于追击并杀死一群溃败的地精,但冲得太远,暴露了无情锋刃的侧翼。米登领人不顾危险,继续前进。卡尔利克在某个瞬间觉得那个兵团是蓄意的。
“真是吓人,那只疯狗托维尔德想看我们死,”里切茨一边说着,一边敲着军鼓传令。
“他们可能不用等太久了,”格雷斯说着,从第二排往前指。一群狼骑兵在战场中奔行。领头的一只狂躁的地精咯咯地笑着,用手指着他们后方。它的战士们也是如此,分享着什么笑谈。卡尔利克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等到他们在前线迎击兽人小子,转眼间就会迎来狼骑兵从后方的进攻。他们会被两面夹击。
“轮型阵!”他喊着,让伦克曼用旗帜打出信号,让里切茨变更军鼓的调子。他们尝试用正面迎接两个方向的敌人。无情锋刃的右翼缓慢地旋转,而左侧则像支点一样缓慢地向前移动,使他们的正面倾斜。
一阵轻微的爆炸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好像是从阵地上传来的。代替凯勒站在前排的莱特转头看去,却被狼骑兵射出的一支箭射穿了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他倒下了,恩斯克接替了他的位置。
当地精们群起围攻时,他们严阵以待,令卡尔利克沮丧的是,地精在最后一刻绕过了他们,并在他们周围奔驰。这轻微的延迟并未带来多少代价。它们咬住了无情锋刃的侧翼。
在双面的压力下,后排发现很难给予战友支持。卡尔利克感觉到地精在不断击退他,尽管他在不停地劈砍。更糟糕的是,军士向他的左侧瞥了一眼,看到了范汉斯和他的信仰战士。猎巫人与他的目光相遇,注视了他一会儿,卡尔利克很快在混战的起伏中丢失了视野。
疲劳折磨着他,就如同不受欢迎的恶客。卡尔利克想要屈服。他们不停战斗了近半个小时。战线的两端饱经创伤。从原本前线重新集结的部队正在支援,填补缺口,但他们能做的也仅有这些。每个人都很疲惫。卡尔利克希望敌人也会如此。但并无一丝痕迹;绿皮的体力似乎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