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里的烟火气
我确实很久没有走过回东门的那座桥了。上一次听说它还是在舍友的口中，她说那里有一个大叔卖的水果很实惠，并且向我们展示了她花七块钱买到的大红柚。
昨天从体育西进站的时候还是天空有些明亮的傍晚，乘着新港东的电梯出站时，抬头已经能望到飞机闪烁的尾灯了。国庆的假期大抵是许多人都觉得意犹未尽的，但再多的恋恋不舍也抵不过返校的一纸通知，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便民车小小的站台前，彰显出那车上的十几个座位的无奈。
没有行李的我犹豫再三，最终艰难地选择了步行回宿舍。或许这一公里多的路本不漫长，但在养成了乘车几分钟直达的坏习惯后，抬脚丈量这段路的每一步都似乎有些多余。行过了那条日常没有红绿灯运作的三岔路口之后，各式各样的小摊贩映入我的眼帘。如果此时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平平无奇的过路人，那他也一定能发现我的目光一直在寻找什么。寻找什么呢？当然是那个舍友口中卖水果的大叔，依稀记得她说的是第一家，可惜我并没有看见昨晚有卖柚子的摊位。但我发现，这其实是一条杂糅了好多小摊贩的一条街，隔着一次性口罩都能闻到的炒菜香仿佛瞬间把我送回了老小区饭点的楼道。我能看到光膀子大叔卖着13元一份的现炒小炒，摊位旁高脚凳上坐的浓妆美女正翘着二郎腿在扒拉一碗炒河粉，没有人在乎她的吃相是否雅观，只有时刻警觉着排队买饭的阿姨正虎视眈眈着那个座位；我能看到卖烤生蚝的两辆小车暗中较劲，将“一元一个”的招牌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约而同地改成了“10元11个”，后头昏暗的小板桌上还能瞧见两张满面油光的红脸。两位大哥就着生蚝小酌一杯的同时还不忘把工地的安全帽摘了，凑近点会发现那脸上已布满岁月的痕迹，或许也掺杂着对家庭的思念与沉重的责任；我能看到的还有网红基围虾、网红茄子，这让我知道原来网红可能真的只是两个略带光环的汉字，完全没有使用门槛，再高端的食材，也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命名便能引来大排长龙的火爆生意。
路过一个打着暖色灯光的货车水果摊时，我停下了脚步。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也许是太久没有与外人交流了想说些什么，也许是被浓浓的烟火气感染了，也想在此留下些什么。我静静地扫视着麻袋上杂乱摆放着的柿子，有的已经有明显的缺口......
原本后面还有一大段自认为精彩的故事，但由于电脑自动关机了，已然编写好的数据没有保存到本地。我这个人是很信天意的，天意让我在某晚辗转反侧，让我记录些什么，那我便照做提起生疏的笔；而天意现在中止了我的记录，那便不再记录。原本在故事的结尾想写的，是我在北五走廊下面遇到的一对情侣：女孩一手持花一手挽着身边人，男孩提着行李箱听她滔滔不绝。这让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校园是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可以谈理想，可以谈爱情，可以不计成本地天马行空，北上广不相信的眼泪，在这里会有人相信。但我总觉得自己的校园生活不是这样的，我好像从未踏入过这片安静的土壤，而校门外的水深火热仿佛才是我的归宿，在不久的将来，我大概也可以在那里找到属于我自己的一个角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