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戴森球（32）：罢工

“小孩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听。”贝多还真不客气，空便回答：“那就先说好话：无论有什么缺陷，你就是你，不需要以谁的面貌活下去，世界上那么多残疾人，难道都饿死了不成？即便不想见到阿贝多，你也可以远走他国，提瓦特这么大，总有你容身之处。”

“坏话呢？”贝多被这个心魔折磨了几百年，自然不会被空三言两语改变，而是继续冷淡地问道。

“坏话就是：你寄吧谁啊，没有自我，懦夫一个，就这样还想取代堂堂正正、玉树临风的阿贝多？我呸！现在我们这么多人，你孤零零一个，赶快洗干净脖子受死！”空瞬间变了张脸，破口大骂起来。

令空有些意外的是，当贝多听到他辱骂自己时，竟然倒退了一步：“是啊，我还真是个懦夫，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不是吧，五百年了，没人跟他说过这些？”空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攻心，而贝多则认真评估起来——现在形势对他殊为不利，空、琴、阿贝多三人在三个方向堵住了他的去路，不远处姬亘接到消息正在赶来，而更远处则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贝多或许可以突然爆发，杀掉几个平民，但他又怎么逃出一众高手车轮大战呢？

所以在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贝多有些苦涩地坐下来：“我认输！是死是活，随你们发落吧。”

空没有咨询民众意见，反正他们都不擅长断案，而琴思考一下说道：“冒充他人，击伤西风骑士以及他国民众，最少可以判处五年刑期，考虑犯人力量较强，应该上最重的枷锁，并穿透肩胛（琵琶骨）废去功力。有意见吗，阿贝多，姬亘大人？”

阿贝多没有说话，权作默认，姬亘苦笑了一下：“原本我以为需要些时日，但没想到今天就破案了。既然如此判决，那我和行秋也没什么意见，赶紧把他关起来吧。”

“我倒觉得不用五年。”空摇摇头，“这样，不如判他四年，剩下一年刑期用劳役来抵，怎么样？”

“其实你关他五年一样可以加劳役。”琴小声对空说道，空立马改口：“那就还是五年！在此期间你就老老实实地为我……为蒙德做事吧！”

“哎，我就知道荣誉骑士哥哥又要拉人，连男的也不放过。”可莉坐在轮椅上叹了口气。

贝多却突然笑起来：“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那些东西都学走？”

“你要是能学走，我还高兴呢。”空拍拍手，示意其他西风骑士把贝多带走，立刻有几个骑士跳上来，七手八脚地捆住贝多，给他戴上一套沉重的枷锁，又用坚固的大铁钩穿透了贝多的肩膀，血流如注，但贝多一声没吭。

“倒也有些骨气。”空目送骑士们押着贝多远去，然后转身对禁闭室里的砂糖喊道：“你在禁闭室里干嘛呢，还不出来？”

砂糖换上衣服，脸红扑扑地走出禁闭室，但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她走到阿贝多身旁，伸出一根小指头，轻轻地勾住了阿贝多的手，而阿贝多则像是回应一般，直接握住了砂糖的手，一时间气氛非常微妙。

空咳嗽一声：“咳咳，大家还在这里干什么呢，别打扰人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人们这才有些不舍地离开现场，空正打算回工地监工，芭芭拉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荣誉骑士！运煤工人们实在不想干了，现在他们堵在蒙德城门口，要找你讨个说法！”

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这一切也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高喊一声：“诺艾尔——！”

诺艾尔嗖一声跑过来：“找我有事？”

“你，芭芭拉，麻烦跟我走一趟，煤矿工人们来找我麻烦了。”空有些无奈地指指城外。

芭芭拉有些紧张地问道：“可以不去吗？”

空有些悲壮地望着城外：“那就只有我一人面对死亡的命运了。”

派蒙终于有空开口斥责：“你这是把可爱的小女仆开除人籍了吗！”

诺艾尔倒是并不生气，只是笑着答道：“派蒙姐姐也被荣誉骑士忘记了。”

派蒙挑起眉头：“为什么都叫我姐姐呢？”

“那还叫你奶奶？”空边说边往外走，派蒙跟着他喊：“够啦！”

诺艾尔和芭芭拉对视两眼，还是跟空走向城外，琴则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去多事，便反方向离开，顺便监视贝多。

等空来到蒙德城外时，已经有数百名工人站在那里高声喊叫：“让荣誉骑士出来见我们！我们要工资！我们要休假！”

“已经快进到会罢工了。”伊卡洛斯在空脑海里说着“风凉话”，空懒得搭理它，而是三步并作一步来到工人们面前：“我来了，各位兄弟们有什么要对我说？”

一个个头足有两米高的大块头站到空面前，遮天蔽日，富有压迫力：“这么多天，我们一直在给你那台破机器拉煤，兄弟们手上全是泡，还有人从山上摔下去，浑身是伤，荣誉骑士你有没有什么说法！”

空心里咯噔一声，这些天他忙于建造矩阵研究站和第二台采矿机，确实把电动机和造车的事给忘了（虽然电动车也不是三天两头就能造出来），人力运矿难免会出现意外啊！这时又有一个矮个子工人走上前来：“听说你去璃月和大美人凝光相谈甚欢？你说好的矿业公司呢，该不会跟人勾勾搭搭，全忘了吧？”

“各位，我和凝光只有合作，没有其他，请不要无中生有，而且开公司的钱，也是她给的。”空赶紧给自己辩解。

“那么钱呢？”矮个子工人步步进逼，空继续解释：“一共拿到了1700万摩拉，其中720万被用于雇船队，还有一些要造矩阵研究站，能用来开公司的，只有300万。”

其实这300万还是多说了，以提瓦特的人力成本，造矩阵研究站这么大工程，怎么可能只要700万？按理说空现在应该负债累累了，但他为了安抚这些工人，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说个300万想糊弄过去。

结果工人们就不上当：“300万？那哪够啊，你糊弄我们是吧，还有没有钱了！”

“没钱就少来这套！”

“给你拉煤填机器，比在矿山上干活还累！”

“汤姆逊说得对，别开你那破机器了，赶紧扔掉吧，还给我们省点事！”

“说啊，怎么不说了！”

“大家请冷静一下，荣誉骑士不是想欺骗大家，他也有他的苦衷……”芭芭拉还想劝阻，结果工人们根本不理她，一个劲往空身边涌来，差点把芭芭拉推倒在地，还得空扶着她才能站稳。

“够了！！”诺艾尔突然大叫一声，一伸手把那个铁塔般的工人推了个趔趄，后面的人被“铁塔”一推，也差点摔倒，总算和空分开些距离。

“诺艾尔小姐，你……”人们惊讶地看着诺艾尔，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

诺艾尔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但短暂失神后，她还是提高了声音：“你们啊，让我说什么好！没有荣誉骑士，谁来治好你们的尘肺？我直说了，不管是芭芭拉还是我，都不行！”她边说边指向那个闹得最凶的矮个子矿工：“上一次去教堂，你喘气喘得跟个破风箱一样，拉着我们的手说只想死得痛快一些，是荣誉骑士给你洗干净了肺，让你还能干下去，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对你孩子说了什么？”

矮个子矿工嗫嚅着说不出话，诺艾尔难得瞪了他一眼：“你不说，我替你说——爸爸又有勇气活下去了，这都要感谢荣誉骑士，你愿意为荣誉骑士当牛做马！行，你有不当牛马的自由，荣誉骑士也没拿着刀逼你，但既然发出这种誓言，应该有点当牛做马的觉悟吧？看你身上水泡什么的，你也不是最费力的一个，怎么就你怼荣誉骑士最凶呢？刚才还污蔑荣誉骑士和凝光不清不楚，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矮个子矿工更加面红耳赤，退到后面不说话了，这时人群里又传出声音：“治个病我们就要感谢他？他咋不说尘肺病是谁带来的呢！”

“你可真是昏了头了！”派蒙听到这句话，脸涨得通红，直接破口大骂，“你丫给教会的煤矿干活，干了十年八年，得了尘肺病，居然要怪到空的头上来是吧？空给你治病还成驴肝肺了是吧，怎么会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给我滚！”

此言一出工人们脸上也挂不住了，没脑子也不能这样吧？“铁塔”赶紧把他推到一边：“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撕烂你的腚！”

芭芭拉突然单膝下跪：“作为主教的女儿，我必须承认，教会对各位的关怀不够，各位若是在尘肺病这件事上对教会有何怨言，我毫无异议，但请不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

“铁塔”接过话头：“我们也不是要说尘肺病，只是想说这么运煤，何时是个头？我们也不能刚治好尘肺，就又废手脚吧？我们只想让荣誉骑士给个交代！”

“交代，不就休假和工资吗？可以，我会给各位发出一个满意的价钱，然后在矩阵研究站建成之前，找人暂时替班，至于之后，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全新的蒙德！”空诚恳地说道，而后翻遍了自己全身衣兜，掏出几万摩拉：“你们先分着吧，多少是点。”

眼看空就是这么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工人们也不好说什么，也没有接钱，只是半信半疑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空也没有再管他们，只是对三女说道：“谢谢你们了！回去之后我借笔钱。”

“跟谁借？北国银行在蒙德已经快关门了。”芭芭拉提醒他。

“我知道，不过蒙德现在不是有个璃月七星吗，就跟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