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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公望传剧本:最后的名门与帝国的余晖

2023-02-05 19:15 作者:SarkLee  | 我要投稿

第一幕 倒幕 1867 京都 酒馆 风瑟瑟地吹。为了及时商讨情报,大久保利通和西乡隆盛时常约定在此汇合。大久的手肘牢牢贴着肋骨,身子仍簌簌苦抖,齿牙战战。大雪飘飞,寒意钻骨,头发愈来愈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激动地推开门。 “你又迟到了,大久!” (推杯换盏声) 西乡举杯痛饮,对桌,一个着素衣的小伙子与镇上几个算命的老头阔谈时局。 喘了口大气后,大久接过西乡给自己添上的一杯酒,说道:“那小子是妥妥的官三代,不过倒比其他官三代有才华!” “大久兄莫非认识这个年轻人?” “他叫西园寺公望,出身旧九清华族之家,家格极高,天皇的好朋友。” “名门望族嘛这不是!” “他的爷爷鹰司政通,官至关白;他爸爸德大寺公纯家是内大臣;哥哥德大寺实则侍从长。因为是次子,西园寺在幼时过继给了西园寺家。他们两家都是仅次于“五摄政”家。 (注释:“五摄政”是镰仓时代以来专门出任摄政、关白的家族,“九清华”是自近卫大将军以来能够官至太政大臣的家族。) 西园寺4岁起任孝明天皇侍从,8岁右近卫少将,13岁右近卫中将。今年明治天皇登基时,18岁的西园寺已经是朝廷的老臣了。” “ 佐幕与尊王、开国与攘夷,不该是我们目前纠结的事。幕藩之争,首先是国体之争,是腐败的旧制度和现代化思潮的较量。长州、萨摩等藩,其民虽不开化,但与天皇有默契,我们应该团结他们,共挡大敌!” (鼓掌声) “说的好!”,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大声鼓掌道,“此子大有见识!” 此人正是岩仓具视。 次年1月,西乡隆盛与岩仓具视、大久保利通等人发动王政复古政变,推翻了德川幕府的统治,建立明治新政府。尽管德川庆喜被迫向明治天皇奉还了统治权,但他暗地里却各方诋毁王政复古,暗中筹备开战。明治仍然非常忌惮德川,故时常找西园寺公望商讨对策。岩仓具视也很喜欢西园寺,在商量王政复古诸般事宜中,年仅18岁的西园寺已经是权臣集团的核心成员。在明治天皇即位后,西园寺被任命为山阴道镇抚总督,在戊辰战争中因追讨德川庆喜一战成名,成为最年轻的明治朝的功勋元老。(黑屏字帧) 第二幕 芳草 (配乐 夏の夜に-岩崎太整&高見優 夏祭り、夢花火。-妹尾武) 1871 他有意在军队发展,却阴错阳差被木户孝允塞进了洋学馆“开城学校”学习法语。1871年,西园寺公望作为日本最初的一批官费留学生在索邦大学法学院登记入学,正巧碰上普法战争,还目睹了巴黎公社起义的悲壮情景,对人民群众的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期间,他着重考察法国的政治制度,风土人情,师从马克思的友人埃米尔·阿格拉斯,和克列孟梭、贡格尔以及从日本来的中江兆民等许多著名的自由主义者和宪法学者结识。他接受了自由民主、主权国家和性别平等等思想,长期浸淫在工业化带来的时髦而便利的都市生活中,不断思考日本的前途。留法十年也奠定了他作为一个世界主义者的眼界和心胸,并履行终生。 他的老师埃米尔·阿科拉是马克思的友人,建议西园寺成为一名政治家。西园寺公望对阿科拉的话持否定态度,他说:“政治家不能总说出自己的想法,有时他们不得不撒谎。”阿科拉听后笑道:“日本政客有时会撒谎吗?法国政客总是撒谎。” 未来的法国总理克列孟梭更是与西园寺私交甚密,西园寺曾帮克列孟梭携带一本绝密的小册子到法国,两人时常促膝长谈,热烈交流着彼此祖国的文化,当谈到日本的风水法阵的时候,克列孟梭感到了一丝好奇,说西园寺公望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其命格必然是非同寻常的好,但西园寺公望说,儿时镇上的算命先生曾给自己算过一卦,说他这种人内运和外运只能一起一伏,女人和官职不可兼得,像战国时代的丰臣秀吉就被织田市克了,武将源义经遭爱妾静御前害了,中国三国的吕布因貂蝉殒命了,红颜祸水是政客宿命的常客。所谓政治家,有了政治哪还能有家?克列孟梭则不以为然,认为他将来会成为大用之才,其魅力必然能俘获一众情人。可西园寺公望自知自己在顺畅的少年仕途没邂逅过心动的少女,就像,还没见过黑船来航的旧日本。 见好友如此憔悴,克列孟梭便带西园寺来到巴黎奥斯曼大道,给他介绍了一家外国人来法国旅游时最常买礼物的信物商店,在那里克列孟梭为他挑了一个鸢尾花发簪,这是当地精美的手工作物。 "西园寺君,你说过,日本的花语中,鸢尾花,是恋爱的使者。兄台才华横溢,借此小小礼物,日后必然更是芳草多多。” 在巴黎待了十年后,西园寺回到日本。 1881 东京 新桥风化区 (配音效:持续的各种雨声) 他没想到东京都竟然也有如此了无生气的凄寂之地,这种惨色竟也油生了一种美。据中江兆民说,以前的新桥是船夫、商贾及旅客寻找片刻慰藉的欢场、艳名四播的地方。明治维新以后,多少朝中政客、西洋名仕也屡屡光顾此繁华之地,前些年铁路通行城市改造,一路衰落,昔日女郎的叫声、三弦声、醉客的欢笑,全被猛吹的海风波涛声压下去了。现在,这里是动静的禁忌之地。 “长这么大你还没来过这里?这才是东京的好地方!”中江兆民狡黠地看着昔日故友。 暴风雨敲打的后街巷里,黑漆一片,在娼家的灯光照射下,西园寺跟着中江兆民,顺着生锈的铁丝网,来到陋巷的一条混浊的河沟,正承受着倾泻而来的雨水,一朵紫色的花瓣浮在水面,在西园寺眼中这是如此梦幻的。不一会儿,花瓣碾碎浪涛奔泻而不归。雨正大,两人只好赤脚走着,每走一步脚趾都死命的钉着泥地。 中江兆民对他说,政治就如男女之欢,迷人却不能沉迷,血气方刚的狎客来三瓦两舍发泄欲望,恰如君王在宫中摆布臣属,歌女需要靠卖弄风骚才能实现价值,而甜蜜过后就是抛弃;君臣之外,男女关系也像是国际时局,欧洲列强一向瞧不起我们日本人,贫弱的黄种人要遵守白人的规范来赚取卑贱的优越感,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秩序猖狂了就会疲软,日本应当卧薪尝胆、率先雄起,代表大东亚新的秩序。 西园寺公望若有所思。 看来中江是老熟客了,真混蛋。西园寺还是对这里表示不禁的抗拒。 二更的钟声响起。(钟声) (敲门声,雨声渐弱) 一位中年妇女缓缓走来迎接,看来她就是经营这里的人。妇人脸色羞涩地向两人道歉,今天下雨,没有什么客人光顾,就只留有几个女孩。西园寺随妇人招待和胭脂香粉的气息,看到了这些面容姣好、浓妆艳抹的姑娘们。 其中一个小女子与其他的妖冶女郎明显地不一样。这少女脸泛红晕,一双秋水微漾的眼睛飘忽游荡,往花园里倾吐绵绵之意,那眉毛细细地,眼里却有着一股倔强味,白白的肌肤上,一双唇瓣格外醒目。樱粉色的衣裳挂在斜斜的肩膀上,看来又文静又自然。 于是他选中了这名女子进了房间。 “我叫小林菊子,叫我菊子就好。” 在蜡烛火光下,菊子那小巧玲珑的身子,就像淡墨般浮现着。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倘若伸手一触,似乎就会倏然消失。甚至榻榻米上的影子,也比她本身浓些。 “睡吗?哥哥?”菊子用绵软的声音问道,紧闭着的双唇迎了过来。 “睡吗?”(×n+意识流,呼吸呻吟声) 恍然间,西园寺公望用手抵住菊子的唇,摇了摇头。 这袭人的淡淡的香水味和体温。 这时,西园寺想起算命佬当初给自己的叮嘱,红颜祸水。刹时间,菊子猛然散开头发,腰带缓缓地从腰间滑落下去。西园寺血嗡的一下涌上脑袋,捂住眼睛,转过头去。 “哥哥,你和其他客人不一样,你,不解风情。” 菊子用袖口掩着脸,低声哭了起来,向西园寺诉起自己的经历,自己是武士家庭出身,年幼时哥哥和父亲都在倒幕运动中死去,自己便被卖艺人家收养。 这个时代,也许自己投胎平凡女命,也是这样的身世。西园寺感慨道。 “我给哥哥唱支歌吧。”菊子痴痴地说道。 西园寺呆呆地望向菊子,点点头。 “梦里伊人喏,但愿化身为彼女,一死赴黄泉沾红粉。” “太悲伤了,我想听另一首。” 菊子似笑非笑,又唱道: “那淡紫花儿唷,紧紧系住卿手吾手,那暖暖的手唷……” (考虑这里无人声,只放自然声,留白脑补) 唱着唱着,菊子搀住西园寺的手,嫣然一笑,这让西园寺好生震愕、心跳频频。 “你是想干出什么大事业的人吧,先生?”菊子问。 “我没有什么目标,我只是希望在一个太平的年代过着老树干一样的生活。”西园寺公望如此答道。 “老树?奇怪的比喻,你们做大官的都这样吗?哈哈,做小草多好,有花儿陪着。” “小草命贱,花儿易谢,老树才能活的长久。何况,种子决定了是草是树,我们别无选择。”说罢,西园寺犹豫了,眼睛刺热、垂下了头。 为了仕途,值得吗? 家庭幸福和壮志豪情真的不可兼得吗? 菊子皱起眉头,说道:“那也太无趣了。我还是做花瓣吧,渺小却自由。” “先生。” “先生。莫相忘。” 一宿过后。 菊子抢在西园寺前面,到门口替他摆好鞋,西园寺刚一伸脚,菊子手里的木屐已经套在西园寺的脚上。虽然时间很短,但中江清晰看见当时两人的手和脚一瞬间轻轻碰在一起,暗笑他们的调情。 中江兆民最后感叹道:“侯爵毕竟是不肯做执掌政权的政治家,可惜!” 临别之前,小林菊子问:“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本想回答不知道,最后他还是以最轻微的力度点了点头。 似乎也看出了西园寺的真实心思,少女最后又问了西园寺他的名字。 他只是说: “花落草枯千风度,老树无名一声钟。” 出门许久,西园寺似乎想起什么,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他拿出了自己在巴黎买来的鸢尾花编织的发簪,把它送给小林菊子。菊子回眸一顾,含情脉脉。他们额头紧贴,他拉住她的手,说道: “要做自由的花瓣。” “先生,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我以后还会来找你。” 西园寺公望终生未娶。 第三幕 仕途 1882 明治时期财政困难,一度削减官费生名额,而明治天皇自掏腰包每年贴补西园寺在法国上学约400美元。结果西园寺回到日本,没有去朝廷上班,而是和中江兆民办了张启蒙性质的《东洋自由新闻》,以求开民智,普及自由主义以及法制的精神。他的老同僚岩仓具视等人受不了人才的浪费,屡次逼他辞职,就连时任首相伊藤博文也数次邀请西园寺进内阁,而西园寺依然不为所动,热衷他的民权运动和新闻自由,十分叛逆。最后还是明治天皇出面,敕令其辞职,这位“元老”才乖乖去内阁上班。西园寺对此深感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小林菊子的呼唤在脑海萦绕。 西园寺这一去仕途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西园寺随伊藤博文赴欧洲考察,两人结识后十分熟络,伊藤博文好色,西园寺也常随他,时常在西欧红灯区观看舞女卖弄风骚、挤眉弄眼。 1885年 当完成了内阁制改革的伊藤博文决心推进宪法制定的速度时,西园寺转任为驻奥匈帝国公使,和留在维也纳的驻奥公使馆顾问施泰因协商法制改革问题,定期向伊藤呈送意见。期间,他还在维也纳认识了一位名叫陆奥宗光的外交官,此人的存在对他将来的命运起到了关键影响。陆奥宗光以其外交生涯闻名,还是伊藤阀内的核心人物,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即伊藤阀与后来构成政友会基干的自由党系党人斡旋的纽带,将来的政友会元老星亨、原敬与冈崎邦辅都由陆奥一手提拔。可以说西园寺公望遇到了伯乐。但好景不长,井上毅与陆奥宗光先后因病早逝,伊藤阵营内能够与他竞争的有头有面者只剩下了伊东巳代治和井上馨。西园寺在陆奥宗光死去的那一年也患上了严重的阑尾炎,当时还没有普遍可行的阑尾切除术,一旦发展成穿孔使消化液与粪便进入腹腔就会并发腹膜炎和败血症,死亡率极高。虽然最终还是幸运地痊愈了,但时年51岁的西园寺也对自己的健康也失去了信心,开始认真考虑安排后事,在伊藤博文与山县有朋帮助下过继了前长州藩主毛利元德之子西园寺八郎准备传承家业。在西园寺这个昔日飞黄腾达的贵公子看来,自己已行将落幕,回顾过往,法国的十年时光固然愉快,也让他错过了在维新政府内出人头地的时机,换来的是一份在明治诸权臣中平白无奇的履历,无论是平辈的井上馨还是晚他一辈的伊东巳代治,两人在藩阀内影响力已非西园寺所能企及,当初的决定让他后悔了吗? 他如此写道—— 凩や海に夕日を吹き落とす 冬日北风寒,欲将夕阳吹落海。 造化总是弄人。他痊愈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上天赐给他施展宏图的时代,来了。 为了应对众议院和民党势力的崛起,伊藤博文发起了三次新党运动培植势力,终于如愿以偿拉拢自由党系形成了政友会。天皇为了获得权利,则开始拉拢山县有朋为代表的军人派,日本的旧时代博弈格局正式出现,当时出现了四大势力: 天皇、议会、军人、商人。 伊藤博文目前急需一个继承了陆奥宗光谱系的名臣作为左膀右臂,以加大政友会在这场博弈中的筹码。 他想到了那个熟人,西园寺。 开明的性格、不谋权势的淡泊感,关键时刻能坚守立场,这种性格是长期精于宫廷政治,老谋深算、好于专断的伊藤博文所不具备的,也自然不能用来形容伊东巳代治和井上馨。在政友会对伊藤专断独行的不满日渐发酵的背景下,西园寺也很快收获了党人的钦慕。 其他竞争对手完全不可与西园寺匹敌。 开明的性格、不谋权势的淡泊感,关键时刻能坚守立场,这种性格是长期精于宫廷政治,老谋深算、好于专断的伊藤博文所不具备的,也自然不能用来形容伊东巳代治和井上馨。在政友会对伊藤专断独行的不满日渐发酵的背景下,西园寺很快收获了党人的钦慕。 1903年 西园寺公望正式成为政友会的总裁,他在伊藤博文之下领导议会制度来对抗军人势力。 在之后的时间里伊藤博文被朝鲜人安重根刺杀,这其实很大程度上减弱了议会的力量,但也使得西园寺公望成为了头面人物。在这一阶段内的“桂园时代”即桂太郎与西园寺公望进行对议会博弈的时代。 第四幕 桂园 (配乐:追击(西部世界S03E05原创配乐)-Andy Chow) “桂园时代”,是西园寺公望人生中最煎熬的阶段。要回顾这场权力的游戏,我们还要从中日甲午战争说起。 【1894年,朝鲜全罗道爆发了东学党领导的农民起义,日本朝野积极谋划出兵朝鲜。朝野不少人担忧这会让日本卷入一场惨烈的日清战争,而伊藤博文力排众议,觉得这一场但凡胜利就能够完美转移国内矛盾。】(黑屏字帧) 1896 虽然对军方不计代价的军备竞赛十分不满,但是西园寺公望清楚的知道,在东亚,清国和日本中只有一个国家可以崛起,日本想要崛起,就必须战胜清国。把朝鲜和台湾纳入帝国版图,并且获得足够支持帝国现代化的赔款。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财力上,只要清国建设海军就能保证不败,而帝国必须同时建设海军和陆军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帝国必须获胜,即使平手后,帝国也无力偿还巨额外债。这个结果本质上已经与战败没有差别了。”西园寺公望说道。 但伊藤博文则十分自信,断定日本一定可以取胜。 “如今这清国,像极了明治维新前的日本,各地藩镇林立,中枢脆弱。不过有一点大清比不上帝国。那就是大清没有一个想长洲,萨摩这样敢于自强的藩镇。无论是南洋还是北洋,要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就是压根就是不思进取,只是粉饰一新罢了。日清战争在亚洲,就是小妾赶走正妻上位的宫斗。” 但打仗的钱要从哪里来?西园寺问伊藤道,为了海军的军舰,缫丝厂的女工要每天工作14个小时。当真是再也拿不出钱来为海陆军筹集更多的钱了。 伊藤博文则称,即便是挪用公款、违反帝国宪法,也要拿钱打仗,这是他政治生涯的一次豪赌,也是帝国国运的一次豪赌。一旦通过不了拨款案,就来一个先斩后奏。 战争果真胜利了。伊藤博文也有些飘飘然,搞起“忠君”、“爱国”、忆苦思甜这一套来。西园寺公望却坚持要让日本的国民教育与欧美接轨,他坚持只有通过教育的开化进步,才能让日本成为现代世界的一员,并发表了著名演说—— “国民的气象应该是活泼开朗而不是慷慨悲壮的,应该是正直有为而不是畸零孤僻的。我曾从古书上看到过人之本心向往快乐乃是百德之本原的说法。然而当下世间却以衰世逆境之人为楷模,并欲使今日之年轻子弟以之为榜样。此种祸害他日必成遗患,亦与国家的兴盛背道而驰。”(黑幕字帧) “伊藤兄,民粹狂热再这样下去,你会成为你致命的凶兽的。”西园寺说道。 “无妨无妨,每个政治家都有一头凶手兽,西园寺君,你知道你的凶兽是谁吗?” 西园寺表示疑惑不解。 1905年 《朴茨茅斯条约》签署的当天,数万名民众聚集于东京日比谷公园。在一干政客的怂恿之下,愤怒的民众变成了暴民,他们随即打着废弃屈辱条约的旗帜,冲破了警察的警戒线。暴民先是袭击了公园附近的内务大臣官邸,随后又打砸了外相小村寿太郎的官邸和御用报纸国民新闻社。 这便是“日比谷烧打事件”。 “西园寺君,有没有把玩过俄国女郎啊?”伊藤博文问。 西园寺摇摇头,默不作声。 “老夫现在是雄风不再了。但你还有很长的路走。” 当时,桂太郎内阁预料到国民会批判日俄战争后的条约是屈辱条约,并因此掀起抗议运动。可在当时的情况下,日本无论如何只能签署条约。政友会表示支持签署条约,而作为交换条件,提出了要西园寺公望担任首相的要求。这样,桂园时代第一次政权交替出现。政界也进入了藩阀势力和政党都无法忽视对方存在的时期。但西园寺归根结底不是个权力欲很强的人,也相信政党政治是日本的未来,所以他能与强势的原敬长期协作,满足于虚君地位。 身居相位期间,西园寺达成了募集公债、铁路国有、经营南满三项重要成就,获得一众同僚赞赏。 但为了排挤山县有朋派的官僚,西园寺起用了一些非藩阀官僚,也惹得敌党仇视与报复。不久后,山县有朋上奏天皇称内相原敬取缔社会主义运动动作迟缓,并抨击西园寺经济治理治标不治本,第一次西园寺内阁终止于1908年7月14日,最终形成第二次桂太郎内阁。一年后,伊藤博文遇刺身亡。 几年前,故友中江兆民辞世后,西园寺已感到分外孤独。现在的他更是茕茕孑立、茫然无助。 第二次桂太郎内阁因为恶名昭著的“大逆事件”而垮台。西园寺在元老们“意见一致、情投意合”下被推举组阁,成立了第二次西园寺内阁。但最终因为在中国问题上采取的温和态度而又一次激化了与山县派的矛盾,于大正元年(1912年)底倒台。此后,西园寺公望长期隐居“西风庄”。 第五幕 登顶 (配乐:The Grotto-Audiomachine Earth Shaker Drums-Audiomachine) 一战爆发后,西园寺再度出山。 静养期间,西园寺公望将政友会总裁一职交给原敬,二人商定将来由西园寺负责宫中事务,原敬则负责公开的政治事务。 1917年 4月,美国对德国宣战。西园寺公望料到美国参战会将协约国导向胜利,建议内阁迅速推进日本参战进程,以保持在远东的控制力。同时他料到战胜国分羹时,由于日本对南洋群岛的实际占有这些年已威胁美国在太平洋的利益,威尔逊会更加提防日本。于是,暗中与英法秘密约定,请求英法支持日本继承德国在中国的权益,是日本促使中国对德宣战。与此同时,驻美公使顾维钧也力促北京当局考虑参战,并通过支持美国的主张以谋取废除《辛丑条约》中德国所得到的权益,并解决胶州半岛和青岛问题。在派人秘密接洽美国后,北京政府的努力取得成效,美国竭力支持中国参加巴黎和会,北京政府大受鼓舞。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表示,美国的终极目标,“那就是把日本赶出中国”。 在后来会议上协约国话语权问题中,在中国席位的问题上,“五强”之中也只有美国支持增加。 1919年 巴黎和会 日本派出西园寺公望为首席全权代表、牧野伸显为次席全权代表的谈判队伍,两人也各自带着自己的得力干将近卫文麿(1937年侵华战争全面爆发时的日本首相)与吉田茂(牧野伸显女婿,1952年与美国签订和平条约的日本首相)。(黑屏字帧) 日本代表团在参会前,鉴于美国在世界话语权的与日俱增,曾考虑过缓和对华的霸凌政策,以争取美国的支持。 牧野伸显提出,日本今后要避免威压的手段,以扶助弱国为主义。自明治维新开始,日本一直努力争取跻身列强,这一主张自然遭到国内强硬派猛烈抨击,对中国和朝鲜半岛怀柔容易被国内民族主义势力批评为软弱无能。 时任首相原敬势必要平衡国内各势力。因此他给代表团确定了三条原则: 第一,接管德国在中国山东的权益,以及占领南洋德属各岛。这也是日本的底线。 第二,与日本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议题,概不参与。 第三,与协约国的有共同利害关系的议题,尽量与各国同步。 带着这三条原则,日本代表团来到了巴黎。 (黑屏字帧) 在会上,西园寺公望再次见到了久违的故人克列孟梭。如今的老朋友被称为法国的“胜利之父”,非同小可。 和会刚刚开始,日本就遭到了美国的当头一棒。威尔逊不同意由各国瓜分德国殖民地,主张交给国际联盟托管。原敬想与美国协调同步,本国的核心诉求却遭到了美国否定。 由于当初与英法秘密斡旋的努力,英法站出来力挺日本,威尔逊也不好继续坚持,毕竟他还希望建立国际联盟,需要英法支持。最后美国做了妥协,原德属南洋群岛名义上交给国际联盟托管,实际上则被日本占据。接下来,日本代表团又开始推动各国承认日本占据中国山东。 牧野伸显一再提醒中国全权代表陆征祥,只要中国与日本保持同步,不在会上闹事,日本自然会在租约到期后,归还胶州湾的租界。 中国代表团内部,顾维钧等年轻外交官认为国内反日情绪高涨,加上中国又是战胜国,可以利用美国反对兼并殖民地的态度,争取收回山东。顾维钧认为中国参战贡献巨大,德国战败后,中国收回主权合情合理,而日本作战是摆明的趁火打劫,索取山东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这番讲话引起在场西方代表一致共鸣。 支持中国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日本也顾不上和美国协调同步的方针了。国内给牧野伸显发来电报,要求他不要在和约上签字,除非日本对山东的诉求得到满足。在与西园寺公望和原敬分析谈判策略后,牧野伸显在和会上威胁各国答应日本的要求,否则就不签字。 成立国际联盟是威尔逊本人的政治理想,如果日本不签字,这一理想就有流产的危险。威尔逊又一次妥协了,同意日本接管德国在山东的特权。 会后,在凡尔赛的日本代表团驻地,顾维钧前来拜见西园寺公望这个年逾七旬的老人。西园寺公望与牧野伸显来到茶室坐下。 外交官就是这样,谈判桌上唇枪舌战,私下里却保持着礼貌。寒暄过后,牧野伸显先向顾维钧表达了敬意,赞美了这位年轻而有才华的对手。 顾维钧再次用法语陈述他的观点,他首先对西园寺和牧野的身份表示尊敬,随后对巴黎和会的决定表达了不满。 西园寺公望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回答道:“顾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想法。但在这个世界,不是依靠想法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位秃头的老汉举手投足间不失老者的威严。与他对付起来顾维钧也颇为棘手。毕竟眼前的对手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经历过明治维新与两次世界大战的政治家。 顾维钧虽年轻,但也见惯了美国总统,不会被大人物轻易震慑:“阁下,恕晚辈直言,日本军部势力猖狂,您也面临诸多压力。如果青岛落入日本之手,势必与四万万中国人为敌。贵国已占了台湾与旅顺口,再得到山东,恐怕还会得寸进尺,未来中日必有一战,这势必让军部坐大,控制日本酿成更大灾祸,不仅对中国也对整个亚洲,包括日本自身。如果青岛归还中国,两国友好相处,不但可抑制军人气焰,还能守护贵国的君主立宪制度,让坂上之云继续飘扬。” 这番话,恰好说到西园寺公望的心坎上这位三朝元老,大正民主守护者,早被军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顾先生,我完全赞同您的说法。可政治是复杂的,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政治是集体意志。而政客们的眼光没有这么远,人们总是贪恋于眼前所能得到的食物。没有人在食物面前会讲同情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各自忠于自己国家的利益,除此之外能干什么呢?” 说罢,老爷子抓起桌上一块茶点,转身离开茶室。 中国代表团的正当主张在国际政治纷纭复杂的现实利益面前显得格外一文不值。我作为一名中国人,在讲述巴黎和会中各国的尔虞我诈时,也很难不揪心。西园寺、牧野等人,比起一味弘扬扩张的激进的军部势力,虽然立场更为温和,但仍然不能掩盖其恃强凌弱、蚕食他国主权以满足本国野心的野蛮行径。在科普这段著名的历史时,请允许我暂时稍稍跑题,加入中国的视角来探讨各方在此时的外交博弈。或许除了教科书让我们感到当时中国人民的愤怒和无助,同时站在西园寺公望等狼虎列强的视角和谈判策略作客观分析,更能清醒地认识到当初中国使团在外交斗争的艰苦和不易,而避免历史的误解,并时刻以史为慨歌、为昭鉴、为警惕。 回到刚才,美国打起退堂鼓后,中国作何反应。1919年4月24日,中国向巴黎和会提出解决问题的4点设想:先把山东半岛交五国,暂行管理;暂管区域在一年之内交还中国;中国愿意向日本支付酬金;胶州湾全部开为商埠。中国将这4点设想于当日分别送给美、英、法三国首脑。同时,在陆徵祥致外交部的电文中,提到顾维钧见美国代表,美国代表答应向威尔逊总统转达中国的立场。外界透露英国对这个计划可能不会有积极的反应,因为其“屡言欲顾日本面子”。日方则看出中方和美方的意图,暗中积极破坏,除了更主动地拉拢英法,日本还在美国方面下功夫,抓准美国的战略意图,软硬兼施,导致美国代表团几乎都不同意威尔逊的决定,提出应不惜代价地拒绝日本的要求。 1919年4月29日和30日,美、英、法“三国会议”继续就山东问题进行讨论,议定《凡尔赛条约》山东问题的条款。从内容上看,中国人的愤怒和努力就此落空了,中国国内舆论普遍认为威尔逊背叛了中国,美国一贯追求的“自由与正义”都是空话罢了。 西园寺公望等人提出日方可以继续以退出和会作为要挟,逼迫美方服从。外交部也考虑过仿照退会策略作为抗议,但陆徵祥最后判断这样行不通,理由是意大利为“五强”之一,有足够的底气抵制巴黎和会,但中国是一个弱国,在许多方面还要依靠协约国的主要国家,特别是要照顾中国主要支持者——美国的面子;如果中国退会的话,对中国以后收回权利可能非常不利。 北洋政府很多官员也认为中方最好的策略是暂时忍辱负重,以空间换时间,避免以后施展外交空间受限。但持这一主张的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都有留学日本的经历,也因此被骂卖国贼。鉴于国内群情激奋,也有人提出拒绝签字。可如果不签字,其他相关问题如领事裁判权的废除、《辛丑条约》的修改、关税自主、损失赔偿等问题,需要单独与德国谈判,但是对结果没有把握。陆徵祥后来考虑第三种方案,签条约、但是对关于山东的条款声明不承认,这也成为朝野上下默认的最优解。转机发生在1919年5月4日,第三种方案已然不可能实现。最终,中国首席全权代表陆徵祥对山东条款发表声明表示深切失望、严重抗议。中国代表团不能改变巴黎和会最后的结局,但即便顶着将来被排斥在国联之外的压力,也要让世界各国知道事情的真相,换取国际舆论的同情,这在事实上给日本施加了非常大的压力。6月28日,中国全权代表的两把座椅上一直空荡无人,中国的缺席在巴黎和全世界都会引起震动。 消息很快传到西园寺公望耳中。当时的西园寺正在日方住处和自己的得意门生近卫文麿下日本将棋。近卫文麿和自己一样出身名门豪族,西园寺公望一直器重近卫,认为他以后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当谈及当今时局时,近卫给西园寺举出了一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比喻: “男女关系像是国际时局,贫弱的黄种人要遵守白人的规范来赚取卑贱的优越感,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秩序猖狂久了就会疲软,日本应当卧薪尝胆、率先雄起,代表大东亚新的秩序。” 但西园寺公望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暗含了近卫的侵略野心,此时的老西园寺还认为这个年轻门徒会日后继承自己的温和路线。这些都在未来发生剧变。 7月21日,克里孟梭也向日本巴黎全权代表西园寺公望表达了对山东问题的关切,希望日本今后以宽大的态度对待中国,以实际行动反驳世人对日本是“远东之德国”的批评。西园寺公望不为所动,也没有怪责昔日故友,他知道这是政治家的任务,像他们这种人,只是各自忠于自己国家的利益,除此之外能干什么呢?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完成任务。克里孟梭感叹道:“(西园寺公望)过去是一个过激而可爱的公子,但现在就是一个稳重的讽刺家。” 回国后,西园寺公望即晋升公爵。 与他同行巴黎的牧野和原敬成为了西园寺手眼通天的唯二劲敌。 1921年 11月4日原敬在东京车站被职员中冈艮一刺杀。(黑幕字帧) 原敬遇刺身亡,政友会一下子失去了组织核心,西园寺不得不出面斡旋党内,此时山县有朋建议西园寺亲自带队组阁,西园寺的答复虽然刺耳但也可谓现实:「我比你年轻,你会比我先死的,到时候我要代你照料宫中之事。」 三个月后,山县有朋去世。重臣松方正义、平田东助的健康状况也在不断恶化,各自暗表心意支持西园寺掌权。 最后,牧野认输。 这下,西园寺彻底成为了朝中唯一的元老枢臣,权倾朝野。 然而,巅峰之后,就是悬崖。 第六幕 昭和 1926 战后的世界相对和平,在这时候议会就逐渐压制了军队的势力,使得西园寺手下的政友会在这一时代大放异彩。 可年幼的裕仁天皇却不这么看这个问题,裕仁从小见到自己父亲大正犯病时候被议会贵族嘲笑,以及他感受到表面上人们高喊万岁,实质上对于天皇制度却处处压制的议会是他的障碍,再加上他从小就被日本军人如乃木希典等人进行教育,被传播了大量的军人思想,这让他有一个目的要达到。 “天皇权力至上。” 这时候的西园寺公望和其所想要维护的议会民主制度,在少壮派军人眼中则视作是如同旧幕府一般的存在,更是裕仁天皇的眼中钉。 少壮派军人不断制造事端,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相反得到了如同英雄一般的待遇,这使得西园寺公望逐渐举步维艰。 “政治恰如男女之欢,甜蜜过后便是抛弃。” 想到威廉二世继位后,俾斯麦辞职退隐的做法,西园寺也为了功成身退逐渐减少对朝政的干预。裕仁天皇也识趣地表示问候,还给了西园寺日本史上独一人的敕语:“匡辅弼成”。 西园寺想起了当年伊藤的话。 “你知道你的凶兽是谁吗?” “是元老的身份。元老不仅代表着“元勋”,更代表着“老去”。” 1931年9月18日。 1932年5月15日。 彼时的西园寺已是独木难支、心灰意冷。 第七幕 让驹 (配乐:마지막 전투-坂本龍一) 1936年2月25日 深夜,天降罕见鹅毛大雪,东京城一片寂静。 “我们将除掉天皇身边的坏人。” 暴乱士兵冲进官邸大厅,一阵乱枪,把厅内的吊灯全部打碎,吓坏了的首相秘书急得团团转,只好给警视厅打电话,可惜那正是叛军。这位早已听说过政变传言的73岁首相瘫在床上,宿命地说:“他们终于来了。” 数名政要遇害。 另一边,坐渔庄 西园寺公望正在和孙子下日本将棋。 “公一,老棋手给初学者让子,双方实力才能平衡。这叫让驹。” 一名海军大将这样对属下愤慨道:他们这样“先斩后奏”,其实是在藐视天皇的权威,要挟天皇,这都是在打天皇裕仁的脸,天皇岂能容忍? “让子方除去飞车、角行、两香车、两桂马、两银将、两金将、九步兵,在只有一枚王将在正常位置,这便是称为裸王或十九枚落。” 本日清晨5时许,部分青年军官袭击了以下各处:首相官邸,首相当场死亡。齐藤内大臣私邸,内大臣当场死亡。渡边教育总监私邸,教育总监当场死亡。牧野前内大臣宿舍、汤河原伊藤屋旅馆,牧野伯爵下落不明。铃木侍卫长官邸,侍卫长重伤。高桥大藏大臣私邸,大藏大臣受伤。兵变部队还企图刺杀政界元老西园寺公望公爵和牧野伸显伯爵,但未获成功。东京朝日新闻社。(新闻配音) 第八幕 终焉 1940 东京 新桥 晚年的西园寺公望婉拒天皇奉答,渐远朝政,崇慕汉学。 沿着铁丝网,向这条熟悉的陋巷走去,他一遍又一遍,挨家挨户地问。 “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老先生,您请回吧。” 失望的西园寺来到一座寺庙前坐下歇息,凝望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模糊的视线中,无尽的深处,他似乎看到了若隐若现的、漫山遍野的鸢尾花。可那都是虚渺的幻想乡罢了。 当他要离开寺庙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尼姑从他身边走过。。 “花落草枯……千风度……” 西园寺转过头,热泪盈眶地问。 “老树无名一声钟。”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 1940年 坐渔庄 (配乐隐-New One Studio) 音效:自然声、风雪声) 屋外下起了大雪。这雪下得狂暴纷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失控乱吠的雪,就是死去的雨。凄风的惨叫如泣如诉,若怨若怒,令人毛骨悚然。那近百年的老树干无法适应这巨变的天气。老树依旧伸展着槎牙的秃枝,像是鬼影憧憧,嶙峋的躯干又如白骨森森,给雪后的夜色平添上几分悲凉、凄清。 西园寺吩咐家人,留他一人就好。 他的知觉越来越薄弱和混乱,只听到从屋檐滴落下来的轻轻的滴水声。 屋外的雪仿佛能穿破墙瓦一样,在最后盖在他的脸上。如果要用笔墨描写这样的雪,那必定是罄竹难书。 雪深没顶,他发觉自己已然失去呼吸,轻飘飘的,身上的皮肉随奔涌的雪随流而去,骨架和肝脏在顷刻间扩散和蔓延。 西园寺最后的记忆浮现了当年那名少女曼妙的脸庞。 “那淡紫花儿唷,紧紧系住卿手吾手,那暖暖的手唷……” 他最后的意识像飞疾的流星,往无际的深处坠落,那样无限舒泰的感觉如某种享受的最高峰。 转眼间,西园寺已升入万里长空,俯视着这片熟悉的大地。面前俨然浮现一面镶金的凹面镜,在镜面中呈现的是日本的未来—— (核爆结局,花式闪帧+慢放;配乐 - Komm, süsser Tod/甘き死よ、来たれ M-10 Director's Edit. Version) 字评:(黑幕字帧) 近代日本史的悲剧决定了西园寺公望的悲剧。尽管西园寺是一位卓越的政治家、外交家,在朝野期间致力于协调天皇、元老、政府、军部、财阀与党阀,遏制激进法西斯势力,但这并不能抹去他觊觎中国东北、侵吞山东青岛等扩张主义痕迹。中国日本史学者杨孝臣指出,西园寺作为四朝元老,日本帝国主义疯狂地发动侵略战争的时代,他仍负有不容推卸的侵略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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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公望传剧本:最后的名门与帝国的余晖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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