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赌约」

【降临X神树倾向,一时脑洞向极其意识流产物(?】
【其中涉及的歌曲有《神树》《降临》《七重人格》《山海》,也许之后会有更多(?】
【我不写曲评不写作业啦!.jpg(xx】

他未曾感受到毁灭。
因为他是给予毁灭的神。
他未曾感受到新生。
因为他是给予新生的神。

“今天你可以给我一个结果了。是代价,还是救赎,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上。”
一位白衣祭司站在黑袍神使身后,他的右手悬吊着一条挂着金色锁匙的项链,虽是“谈判”,语气却透着几分平淡的味道。
“……你是在和我下注吗,降临。”黑色长袍的神使回过身,居高临下地与名为降临的祭司相视,“如果我说,接下来的一秒,世界将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你又会怎样选择?”
“任君挑选。在神树阁下的眼里,彻底改变,难道不是最好的?我除了帮你收拾残局,可没有特别的利用价值。”降临的嘴角微微提起,“若我真要下注,这把钥匙交给你作为筹码,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真是会在奇怪的地方莫名固执。”
“我至少也要做些符合名字的事。”领会到神树的暗向回应,降临缓步走上台阶,将项链落到神树手中,“你放心,钥匙在你手里,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对下界做什么。结束以后,我仍然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无趣的家伙。”神树呢喃着,默默将项链收进怀里,“不过,你的赌注,我必定会赢到。”
“那就提前恭喜了。”降临阖上双眼,低头向走下高台的神树行挥别礼,他的话语毫无情绪,“带好你的法杖,不然我可看不到赌注彻底属于你的那一刻。”
待神树缓缓消失在神殿的圣光中,降临转而又在迷蒙的光雨间注意到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身影。
那个身影,降临同样熟悉,也是经常听神树提及的一位。其名为山海,另一位与神树地位平齐的神使。
“你怎么也找到这来了。”
“我来看看而已,你最近貌似很喜欢和神树下注啊。”
“下界的神罚之日将至,不给他施加点压力,我可能要一直没事干了。”说着,降临揣起双手望向远处,“那位皇者大人之前施下的神罚,你肯定也看到了。因此,不需要我多言了吧。”
“哈,这种心情,也许就是下界人类所说的好胜心吧。”山海哂笑着说,“不过即使是这样,你对一个完全体会不到绝望的家伙这样下注,确实有那么点不值得。”
“无所谓,反正施以神罚是他的职责。我们……就好好看着就行。”降临不自觉地握紧左手的法杖,“我和他,也没有太多时间这样互立赌约了。”
回身看向神柱上悬挂的巨型钟摆,伴着一阵阵沉重的钟鸣与指针摆动的声音,降临和山海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神树与降临,上界最受瞩目的一对双生子,在象征上界最高权威的皇帝“七重”见证下共同降生。
神树天生拥有惩束众生的神力,因此名曰“神束”,也因为这样的力量得到了七重的重视,成年后便担起毁灭神使的重任,专注为下界予以天灾神罚。但他不喜欢这样的名字,并自作主张地将其改为了“神树”——虽然,他只是单纯希望在名字上与降临的气质稍有贴近罢了。
降临则不同,他的气息柔和温暖,就如同圣洁的光辉一般,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仿佛获得了洗礼。作为重新赋予下界新生的祭司,降临经常以一袭白衣的简单装扮出现在众神眼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
神树则经常穿着厚重色彩的长袍,并只在神罚之日出现在大众视野,高举铜色的法杖向下界释放灾难。但即使如此,他也是在大众面前保持着一贯的扑克脸,以及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
长此以往,降临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而神树一直拒人千里之外,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成为了全神界最孤僻的神,沉浸于自我的世界中。降临也曾为这件事亲自去找过神树,却被神树直接拒绝了。
“降临,我和你不一样。所以……也请别为难我去和他们接触,抱歉。”
“你不能一直这样。”降临有些无奈地劝着,“至少,你的力量得到了七重的认可,这样疏远他们对你不太好。”
“过度接近,总有一天我会毁了他们的,包括你……这点我很清楚。”神树如此否定,“你还是别来劝我了。虽然我们俩从未以兄弟相称过,但站在朋友的视角上,请你理解我。”
离开房门的一瞬,降临突然有点后悔在神树面前提到七重——说到底,神树对七重如此介怀,还是因为一件神树至今难以接受的事情。
在某一次神罚之日的前一天,神树的力量突然出现了状况,为了不影响自己下一次施展神罚的状态,他第一次主动找上正安然坐在高台上,俯瞰下界众生的七重。
那时的七重同意了他暂缓神罚的请求,并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到了第二天,睡梦中的神树猛然被巨大的轰鸣声惊醒——
那是神罚已至的信号。
他踉踉跄跄地赶到轰鸣声的来源,在那座被众多血红色法阵包围的高台之上,上界的最高权力拥有者——七重,正以毁世的威压肆意摧毁着一切,那种裹挟着强烈杀伐气场的力量,在不同的人格转化间逐渐深化。
血红色的风暴完全淹没了神树的视线,他根本无法看清七重的模样,只能卷曲着身体,尽力不让自己听到七重极度分裂式的嘶吼,在巨大的轰鸣与凄厉的众生尖啸之间躲避挣扎。
而余光所及的下界,完全是一片漆黑,单调得令人失魂哑然。
火山爆发、雷霆震怒、巨浪席卷、生灵哀嚎……不同的声音杂聚在似是混沌未开的世界,极其凸显身后神殿的空寥寂静。
七重在暴力宣泄的力量中傲然挺立,他肆意挥舞着手中的权杖,任由力量在下界如军队般扫荡,没有任何的怜悯,“狂暴”二字带着刺目的红光,深深刻在他的眼中。
“七重…你……为什么要这样。”劫难结束后,神树不住颤抖着发问,“我知道你对下界存着恨意,但我没想到……”
“神罚之日,必须按照它的规律存在。”七重渐渐放开手中的权杖,他的回答没有一点温度,“我之前确实同意,你不必参与这次神罚,但不意味着,其他神没有代行权利的机会。”
“……”
“不要过于吝啬自己的力量。”七重走下高台,极有意味地拍了拍神树的肩膀提醒道,“我可不想看到你明明有能力彻底摧毁下界,却总是束手束脚的样子。”
“所以你就这样夺走了我的权利?……这个借口,还真不愧是你能提出来的。”可没过多久,神树厉声反驳了七重的话。
“注意你的措辞。”
“你的措辞不值得我注意。”
“哼。”七重冷哼一声,“果真是长了本事。学学你的降临兄弟,做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吧,神·束。”
从那个时候起,神树与七重的关系就极其剑拔弩张,甚至在接下来的几次神罚中,即使惩罚神使的职位依然为神树留着,他都只是关在房间里,很久没有再度露面。暂时代行神罚权利的,则是另一位与其地位平齐的神使——也就是现在正与降临对话的山海,当然他制造的神罚力度,远远不及神树与七重两位撼动下界的威力。
可降临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于是他决定以下注的方式刺激神树的好胜心,让他重新掌起惩罚神使的重任。
这也是降临直接向神树押上他的珍贵物件——新生之匙的原因。
在降临的眼里,神树以“神”的视角,目睹了下界太多冒犯上界的行为。在数千年的发展中,人类成为了下界的最强者,他们为了自己的长远生计四处奔走,甚至为了攫取他们的利益不择手段地残害其他生灵,依靠自然科学的力量,摧毁经由神界之手创造出的自然万物。
神树并非无情,他向下界施下的每一次神罚,仅仅是为了涤净笼罩在下界的原罪与欲望,降临即使说着为神树收拾残局,也不过是向下界播撒生命的种子,让下界的生灵在深刻的警醒之后得到神的洗礼——但他知道,他没有为了神罚牺牲自己的必要。
这样反复不休的工作,两位神明都没有埋怨,也无心埋怨,这本就是他们生为双生神明的使命——因为他们明白,让七重真正对下界出手,等同于将两界的原有秩序,连同两人的生命一同摧毁……
而在之前,神树已经无形中试探过七重的底线了。
“我之前从来没有为难过你。……那这一回,就让我反客为主一次吧。”
“那你就试试看吧。看这一回,我会不会老老实实将神罚进行下去。”
“……我很期待。”
这是那一天的神罚之日过后,神树未曾向降临透露的一段对话。

又是一天神罚之日。
但这天,施展神罚的高台周围,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簇拥着众多旁观的神使,只有神树一如既往的孤独身影静默着,紧执着法杖,漠然站在高台之下。
当然,他并非是一个人在这里。除了神树以外,还有另一位身着洁白色长袍的祭司站在他的面前,亦是他的“朋友”降临。
“降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神树的声音沉如洪钟,“你真的,要独自在这里见证下去吗?这本来不该是你来管的事。”
“我从不开玩笑,也不是帮七重来看你的。”降临也认真地蹙起眉头说道,“法杖拿稳了吗?”
“……啧。”神树不自觉地握紧法杖,“我好得很。”
“你要是还想感受七重的力量,让他继续不经允许地代行你的权利,现在放弃,将这件事重新交给山海去做,我是不会阻止你的。”
“我明白了。”
神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拄着法杖,脚步拖着柔长的衣摆一阶一阶往高台上走去。但降临发现,神树脚下的红毯在一步步的踏击中陡然染上几层极其违和的黑绿色,如同接近枯萎的老树藤一般,顺着脚步不断攀援到最高处。
降临低头看着逐渐向他蔓延过来的黑绿色“沼泽”,貌似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抽起手中的法杖,奋力将法杖的最底端往平地砸去,他的脚下也逐渐绽开一片奶白色的小洲,驱离了部分“沼泽”的侵袭。
“果然是这样……”
降临缓缓望向已经走上高台中央的神树,黑绿色的光芒彻底笼住了神树的身影,从神树身上不断逸散的力量也如瀑布一般,开始盖过高台的边缘倾泻而下。在厚重的幕布里,神树护着怀中浮动的铜色法杖,双手放在完全平行的位置,他阖上失去高光的双眼,双唇微张,幽怆的吟唱逐渐往外飘散开来——
“Crash……and……Cold……”
下界的海啸声逐渐隆起,神殿内巨型钟摆开始拨动,发出了今日的第一次声响。
“Crash、and、Cold。”
宣告声犹如压上了砝码,神殿内逐渐涌上一层赤红色的迷雾,晕染着空气中逐渐凝固的压抑气氛。流淌的黑绿色瀑布转为了滚烫岩浆的色彩,一时间,神殿中竟呈现出冰火两重天的光景,沉重苍凉的黑绿色与炽热的亮红色相互杂糅,连高台下仰望神罚的降临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并不是降临第一次面对神树的神罚,但与以往和同伴们一同观望神罚仪式不同,这次旁观的只有降临一人。扑面而来的末日窒息感脱离了众神声响的束缚,不得不让在独自在场的他感觉,自己就是在下界惊惶等候神罚审判的万物众生。
可是降临知道,他不能走,他必须要等,等这一次的神罚彻底划上句号——而这,仅仅是两人赌约的开始而已。
“Crash·And·Cold——”
神树依旧平静地重复着“Crash and Cold”的单调旋律,但那股无形的威压伴着逐渐增强的咬字与唱腔再度下沉。笼于黑绿色牢笼中的神树面色更为严肃,他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高光的双眸投向那一丝被极度挤压的微弱光亮。
吟唱的回音,能量躁动的回音,下界爆裂的雷暴声一齐注入牢笼,但神树不为所动,甚至伴随着逐渐尖厉的吟唱,在他的身上竟突兀地长出数条黑红色的藤蔓,随后扎入高台,迅速地自高台下方窜出,并开始疯狂地在神殿的四周生长开来,仅在数秒间,巨大的落地窗与挺立的神柱全部被黑红色的巨网覆盖、缠绕。
此时,神殿中唯一的光亮,只剩下降临脚下的一小片奶白色小洲。
降临无法说话。
原先他确实可以通过落地窗看到下界的灾难,可现在,唯一的视野被神树遮蔽,他对此也无可奈何。
“……还真是狡猾啊,神树。”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与下界联通起来,脑海中亦逐渐浮现出此时下界的画面——
“救………救命……救命啊!”
“不要去那里!——危险!!”
“快……快抓住我……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岩浆……岩浆冲过来了!!快跑啊!!”
原先安享太平的最强者们,在神罚到来之时,急忙拎起无数的财产宝物,带着自己的亲属家眷,在灰暗相互躁动的天地间仓皇奔走。巨浪咆哮着铺盖而来,肆意扫荡最强者们引以为傲的现代文明遗迹,高耸入云的灰色墓碑如多米诺般全数倾倒、崩塌,山石震颤着跳入大海,地壳张开嘴巴,大口吸入未能逃脱的最强者们。
逃亡的交通工具如同打翻的珍珠盘,散落在混浊无尽的汪洋上,连同被掀翻的巨型货船沉入无底深渊,求救的悲鸣声被海啸与惊雷一齐吞没。阴云完全堵住了天空光明的缺口,坠落的天火愤怒啃噬最强者与其他生灵的灵魂,暗礁在休眠火山的推动下喷射出来,撷着锋利的风沙,摧毁无数生灵支离破碎的躯壳,以及所有支撑他们生存于世的理由,还有那份虚无缥缈的希望。
为了得到那份赌注,神树竟然…真的做到这般地步……
降临完全为神树前所未有的神罚力度惊得无法言语,他剧烈颤抖的双手,不自觉将法杖握得更紧。他不知道,此时的神树是真的想得到那把钥匙,还是找着借口和七重置气。
但这种想法完全是多余的。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神树身上,感受到了与七重几乎无异的杀伐毁灭感。
“想活过吗……想活过吗……想再这样带着那份虚伪的高傲活下去吗!别再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愚蠢的万物生灵们!”
煞人的血光从神树失落的眼眸中迸出,撕裂的吼声连同神树积累已久的愤恨喷涌着。
“为什么我要毁灭你们……为什么我要毁灭你们……这都是为什么!?毁了你们,这个世界就会安宁吗!”
他百感交集地捂住已然鲜血淋漓的脸庞,能量的极速抽离感已经让他完全失去理智。牵连着神树躯体的枝条,竟将神树体内全速流淌的血液引导出来,铺张在出现裂痕的落地窗上。
“你们的愚蠢,注定你们没有未来!肆意毁坏我们所创造的世界,更加注定你们只能葬身于神明的惩罚之下!任何罪孽权重,任何贪嗔痴念……全都应该消弭于此!”
“La vi——ah vi——ah vi——夜降临播种宽宥,宽宥啊—— ”
可在神树的怒吼声即将爆发到高峰的时候,另一阵清脆的歌声忽然穿过灾难的嘈杂,在没有光亮的神殿中荡漾开来。神树微微回身一瞥,惊见降临正高举着双手,吟唱出与神树风格完全不一样的纯净旋律。
“降……降临?”
“不必在意我,神树。”降临微微一笑,“这次神罚结束之后,我们去吃点好的犒劳自己吧。”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做到这种程度,我觉得你比七重厉害很多了。”降临的回答显得极为释然,“七重的神罚是他的神罚,你的神罚是你的神罚,他和你之间说了什么我不能听到的话,那大可没什么。关键在于,你不想和任何人赌。”
“……”
“之前我把新生之匙押给了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不只是那把钥匙,你连自己的锁都没有带上。不然,你也不会把全部的神力都用在这里,将这次神罚当作一回孤注一掷的尝试。”
“咳咳……果然没有瞒过你,降临。”说话声间,一口鲜血从神树的双唇间喷出,“与一位时日不多的神使立下赌约,孤注一掷不是更好?我不想和你赌,也不想和那个人格分裂的家伙赌……我只想证明,我完全不比那家伙差,仅此而已……”
这回,降临没有回应神树的话。
神树的好胜心,其实一直都在。之前神树主导的几次神罚,虽然规模同样盛大,却远没有今天这般惊心动魄。神树厌恶下界不愿低头的“最强者们”,但他的神罚,也只是限于“惩罚”层面,并没有到毁灭众生的程度。
不过,人类征服自然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欲望,创世者们苦心刻画出的下界,已然变成了生灵哀伤与愤懑的归宿。但一味地惩罚,反而会与神树最初施展神罚的目的背道而驰。
他本不愿这样,可惜一切都没有向神树希望的方向发展——不只是七重的“期望”,自己的兄弟降临,竟也在用下注这样的方式,迫使他暂时走出芥蒂,完成也许是这一生最后一次的神罚。
“不必多言了,降临……回去记得跟那家伙说一声,神束完成神罚了,他……也赢了。”
神树奋力倒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放在了下一句宣告上。
“CRASH!AND!COLD!”
……
凛冽的寒风刺破了落地窗的巨网,火热上演的灾难瞬间平息。
万物迎来了无声的冰河世纪。

“神树……”
降临顺着粗壮的藤蔓爬上高台,停在这棵树的面前。在残酷的神罚过后,面前的神使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存活的巨树。他的身体就这样镶在树的主干里,但他仍旧直立着,两手相互重叠,保持最初进行神罚仪式的模样。
“降……降临……”神树微微启眼,“……这一次,我没输吧?”
“赢得很漂亮。”降临佯装欣慰地微笑,“比那个家伙强多了。”
“那就好……我绝对不会比七重差……”
“没错,你一点都不差……作为降临的弟弟,怎么可能会差呢。”
但听到降临的话,神树的眼睛张得更大了。他惊讶的神色一时难以收回,似乎是完全没想到降临会说这样的话。
“哈……也是,你是怕我以后……永远都听不到你这样叫我吧,降临……哥哥。”
“哥哥”一词道出的一瞬,神树竟有些羞涩地眯上双眼,似乎还有些不习惯跟着称呼一直直呼其名的降临。
“倒也不是怕。大不了……以后每天我都来这里看你就行了。”降临还是微笑着,声音却藏不住哽咽,“然后,我就一直反复叫你弟弟,弟弟……直到我能接受事实为止。”
“呵呵……别闹了,降临,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我想我们……兄弟之间,应该不需要这样讲究形式了。”
“……你想早点睡个好觉对吧?”
“我想在梦中创造新的神罚,你说这样好吗?”
“然后我将神明的宽宥赐予你?”
“说这么多,你把那把钥匙给我不就好了?”
“也对,毕竟你赢了嘛。”
“行了行了,我允许……你在这多陪我一会。”
“我会把这辈子想说的话都说完的。”
……

“回来了?”
“嗯。”听到七重的问话,降临面色阴沉地点头,“都结束了。那里会成为所有生灵的伊甸园……并且,不局限于神界。”
“看来你也在那里祷告过了。”
“说到这里,他还让我转告你。这一次赢的人,是他。”
“他?”
“我的弟弟,神树。”
“我知道,这次神罚,他尽力而为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逼他。”降临突然加重语气质问道,“我和他的赌注,确实是我单方面提出的……但在这赌注之前,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真要谈起来,也许只是下界存续与否的问题罢了。”七重的回答依旧冷漠,“摧毁与重塑,本质都是一回事。但神束有那份微不足道的恻隐之心,我没有,这就是区别——相信你想听到这样的回答,对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七重脸上绽开。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让神树来承担这一切!所以,你才值得那种空洞可笑的称颂,不值得任何人付真心怜悯!”
“……很多道理我没办法和你说清楚,降临。”七重揉了揉疼痛的半边脸,他的强势气焰逐渐弱了下来,似乎已经意识到降临如此愤怒的原因,“但,光阴不会为任何人留下痕迹,哪怕是神,也是同等的地位。”
“这种话……等你找到下一个代替品再说吧。”降临明显不想再和七重多言,“于我而言唯一的区别,也只是那些对你言听计从的神,永远不是下一个神树罢了。”
…………
语罢,降临迅速离开了神殿。
直至那棵没有生机的树重新长出嫩芽,乃至更远的将来,他都没有再来找过七重。
…………
他感受到了毁灭。
他永远感受不到新生。
——The End.——
“数年后,新生之匙失去了他的主人。
他化为了那棵树上最为纯净的宝石,陪伴着那片繁盛的墨绿色天空。
那是双生子才知道的独特象征。
——一位不知名的历史记录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