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撩头计划（17）
可我最不想缺席的，是王大头的生日。想到他在祝福声里对着蛋糕上的蜡烛许愿，烛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世界为他献上厚礼，却独独没有我。
突然间，我想任性一回。
我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无论什么事首先想到的便是顾全大局。但在明天的比赛有我没我都一样的情况下，我觉得王大头才是那个需要顾全的大局。
“杨指，您最疼我啦！”我揪着杨指导的衣袖摆啊摆，用亮晶晶的葡萄眼望着他，“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提前回去的。”
“你这小丫头，到底有啥事？”杨指导疑惑地盯着我，本就锃亮的脑袋显得更秃了，“领奖难道不重要？”
“也重要......哎呀，一时半会儿跟您说不清楚。”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赶回去给某个人过生日，开始仰天打太极，“您就同意吧，我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一定不会影响到咱们俱乐部的安排。”
“瞎闹！”杨指导拍了下我的肩膀，表情严肃极了，“你一个人从这里跑回北京，被人贩子拐了咋整？小姑娘家家的，要有安全意识。”
......
就在我盘算着明天拿好证件就偷跑时，出门打了个电话的杨指导突然回来了。
“杨指，我一定乖乖的，您早点休息吧。”我心虚地垂下脑袋，生怕小心思被看穿。
“我一朋友明早刚好回北京，让他带你回去。熟人，我也放心。”杨指笑得很温暖，和过去记忆里的他没什么两样，“虽然我不知道是啥事，但你这丫头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应当是很重要的事了。”
“呜呜呜，您对我真好。”我直接扑进杨指怀里蹭了蹭并不存在的眼泪，暖心之余更加心虚了——呃，给王大头过生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嘛。
***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11号傍晚了。
我并没有告诉王大头我会提前回来，甚至当天零点给他送生日祝福的时候还故作遗憾，“哥哥，这是我们认识之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我却不能给你过。”
“没事儿，你今天好好打比赛，以后机会多的是。”虽然这话听上去很大气，但以我对王大头的了解，他指不定郁闷到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呢。
可见到我的第一眼，王大头脸上没有浮现我预想的惊喜。
几颗淡白的星子已经悬在空中，天色在将暗未暗之际最为撩人。他左手拎着球拍、右手拽着外套跑过来，神色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摇摆，“你一个人回来的？”
“对啊，大家还有比赛要打嘛。”我对他这么晚了还在训练馆感到疑惑，“你今天不是过生日嘛，怎么还搁这儿打球......”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微信问了林宁王大头在哪，结果他告诉我人在训练馆。
本来我是不太相信的，没想到还真在！
“孙颖莎！”王楚钦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把外套裹着球拍往地上一扔，“一个人，不怕被卖了啊？”
我懵了——王大头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地叫过我的全名。
“你知道人贩子有多可怕吗？”
“你知道有卖器官的坏人吗？”
“干嘛非得回来给我过这个生日？有那么重要吗？”
“一个人从河南跑回北京，是不是觉着自己可牛了啊！”
......
他语速快到堪比机关枪，对我火力全开地一阵突突。
这个傻子，误会大了！
“哥哥，不是一个人！你听我说......”
“甭想骗我！”我俩站在训练馆门口，他指着里头的电视，大脑袋都快着火了，“颁奖仪式呢，我刚找了你半天，还在想为啥大家都在，就是没有你。”
“哥哥，杨指的朋友送我回来的！”我很有气势地大吼一句，把“哥哥”二字喊出了“关羽张飞拜把子”的气势，果不其然把王大头给震住了。趁着他呆住的时机，我迅速解释清楚了。
“有人送就好，安全第一。”明白过来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大脑袋，这下意识到方才是真的有些关心则乱了，“莎莎对不起昂，我就是有点急......”
“哥哥你放心，我这么聪明，才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情。”我开心地转了个圈圈，“你还没回答我呢，好好的生日，怎么在训练馆里练球？”
“他说你明天回来，就明天过生日。”林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我们给他订的蛋糕，还在宿舍放着呢，吃都不吃一口。”
喂林宁，你这什么幽怨小媳妇儿的眼神？不可以不对劲！
“你为了我，把生日推到明天过？”我很诧异，“为什么啊？生日就是要在当天过才有意义啊。”
“等你一起过，才有意义啊。”不经思索把这话说出口之后，王大头涨红着脸把林宁推到一边去，又开始结结巴巴地找补，“我的意思是，生日要跟亲近的人过才有意义。我爸妈不在这，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当然要等你。”
少年的心思昭然若揭，我情不自禁仰头与他对视，“哥哥，现在我回来了，在这个十四年前你出生的日子。”
“嗯，是......”他摸了摸鼻子，感觉左手不是左手、右手不是右手，两只手好像应该换个位置才对。
我执起他的手晃了晃，“所以哥哥，今天要一起过生日吗？”
“那肯定得过啊，他就等你呢！”林宁又晃了回来，超大声地起哄之后便飞快地跑掉了。
王大头的手指触到我腕上的红绳，笑着应了声“好”。
瞧着他这样，我又有些恍惚，脑海里竟自动浮现出他二十二岁那年生日的场景。
***
2022年的5月11日，对我们而言意义重大。因为那是王楚钦向我告完白、我顺理成章答应之后，我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并且……我把初吻当做礼物送给了他。
好吧，我承认是我主动亲的。
请把“莎姐牛逼”打在公屏上。
我还记得那段时间，梦姐和他的谣言闹得沸沸扬扬。只是因为工作事宜去了一趟青岛，我们都没想到会有不怀好意的人将事情发酵成这个样子。等回北京集训再次见到面的时候，虽然他极力掩饰脸上的疲倦，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要不，我俩公开算了。”我破罐子破摔，“这些糟心事真晦气。”
“别闹。”王楚钦把我圈在怀里抱着，手掌安慰性地抚摸着我的脊背，“你别担心昂，我没事。”
我们没有义务向外人交代感情事宜，也不想在上升期把恋情抖落出去，那样大众的关注点无疑会歪掉。无法公开，更无法澄清，因为我们确实在一起了。而梦姐作为无辜受牵连的那个，我们又怎么好意思让她出来说些什么？确实没必要说些什么，但疼我的梦姐还是用委婉的方式在vlog里“澄清”了那么一下下。
信不信由他们。
但我们也非常清楚，疯子是不会信的。
一个是陪我笑、陪我闹的姐姐，一个是我决定托付终生的男人，我不希望有人以爱我之名做出同时伤害我们三个人的事。
不愉快的事情在见面之后都被抛诸脑后，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总有人扛着大炮蹲在总局门口，他们难道没有自己正常的生活吗？
王楚钦生日那天，我看见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在认真爱他，爱他的声音比骂他的声音更加强大。大家聚在一起吹蜡烛、吃蛋糕，被爱意包裹的他更加鲜活明亮。晚上牵手出去看星星的时候，我示意他弯着腰闭上眼睛。
“莎莎，要送我礼物？”他的眼睛亮极了，仿佛在说“我早就猜到了”。
“你闭上就是了。”我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它在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擂鼓呐喊。
“这得啥惊天地、泣鬼神的礼物啊，你整得神神秘秘的。”王楚钦依言而行，平常那么高大的人此刻在我眼里成了待宰的羔羊。
我做法似的吸气又呼气，紧张程度不亚于在赛场上逆转七八个赛点的那种刺激。待平稳下来，我踮起脚攀着他的肩膀，准确无误地亲了上去。
双唇相接，王楚钦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
鼻息交缠在一起，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小鸡啄米般地亲了两下，我稍稍移开唇，“喂，你知不知道接吻要闭眼呀？”
路灯下，王楚钦的脸红了，有点可爱。
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耳朵，在发烫。
“除了闭眼啄两下，你还会别的吗？”他轻声问道，温热的呼吸全部洒在我脸上。
“......”可恶，感觉被内涵了。
但还没等我回怼，他又笑了笑，“没事儿，我教你。”
教我？
王楚钦珍重地捧起我的脸，又亲了上来，力道无疑比我主动时要重得多。
......
一吻完毕，我喘着气推开他——啊这这这，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
原来接吻还可以这样那样，学到了学到了。
这也使得我明白，男人对于这档子事，那都是无师自通的。
***
已经过了自由外出的时间，所以我们就在外面的草地上铺了个席子，蛋糕、零食之类的也都从宿舍搬出来了。
虽然生日年年都会过，但还是要有仪式感。
王大头许完愿之后就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原本乱乱的头发被风治得服服帖帖。
“不如哥哥猜猜看，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就是故意逗他，“猜错没有礼物，猜对了也没有奖励。”
王大头这个正主还没说话，他的室友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猜了。
“是乐高吗？”
“还是游戏机？”
......
“我不猜，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以不变应万变，王大头小小年纪就很懂嘛。
“你闭上眼睛。”
“好。”他笑着闭眼，我说啥就是啥。
十四岁的王大头也太乖了，乖到我都想把他圈在怀里rua......啊咧，这想法好像有点不对劲。将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晃掉，我从礼物手袋里掏出那个物件，然后放在了他手里。
“莎莎，这是个啥？”王大头睁眼看见礼物的时候，果然如我所想地呆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七龙珠。”
“笨，这不止七颗！”林宁反驳那位七龙珠哥哥，“一看就是核桃，给大头补脑用的。”
七龙珠哥哥凑上来数了数，“可这核桃怎么都串一起了？而且大头的脑袋不需要补了吧，已经够大了......”
笑死我了，这个年纪的男生好好玩噢！
我故作高深地摇摇头，“这是金刚手串，没事握在手里盘，能够修养心性。”
“金刚手串？”王大头疑惑地抖了抖它，“莎莎，这干啥用的？”
“你打比赛的时候容易急，急了就上头。”我神色认真，并非在开玩笑，“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改掉这个坏毛病，好吗？”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但犯错之后势必要付出代价。摔拍则是他职业生涯中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污点，如果可以，我想帮他擦掉。
“我确实容易上头，可能就应了我这名儿吧。”王大头掂着手串，仔细打量了半天，“莎莎，谁跟你讲盘串有用的？”
我笑了笑，“一个傻瓜告诉我的，他觉得挺有用。”
希望真的有用吧，我们都要变得更好。
虽然这礼物让王大头出乎意料，但也正如他所说，只要是我送的他都喜欢。
因为第二天，我就见他欢欢喜喜地把金刚手串随身带着，逢人便炫。
“莎莎送我的，说可以修养心性，厉害吧？”
“她跟其他一般小姑娘想得不一样，多有内涵。”
“......”
我觉得我有点社死。
算了，既然王大头高兴，那就随他去吧。
ps：请勿上升！王头，你喜欢这份生日礼物嘛？不管是十四岁的还是二十二岁的。（狗头保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