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大起大落
“王教练,什么事?”廖棣赓好奇地问道。只听王菊焦急地说道:“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的分数,发现你的联赛分数被判低了很多,导致你现在距离省队线还差不到10分。”
廖棣赓听罢,顿时吓得双手颤抖,手机也被摔到了地上。
在他勉强拾起手机后,王菊继续说道:“你一试最后一题没有分。”“这不可能啊。”廖棣赓困惑地答道,“我写出了面积的表达式,根据考纲要求,至少也能得到10分啊。而且华磊中学那些与我类似的人都得到了15分。”
“毕竟你也知道,那些改卷老师的实际水平都不算高,他们估计都是按照标准答案来改的。”王菊无奈地说道,“你的过程与标准答案不一样,而你又未能写出答案,所以他们就给你零分了。”
“那我该怎么办?”廖棣赓焦急地问道。王菊回道:“那你就在一张纸上将你这题的过程写好,并将表达式的最小值算出来,以此证明你的方法也是对的。”“好的”廖棣赓回道。
“你二试还有两道大题有疑点。”王菊继续说道,“你的第三道大题差10分满分,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知道。”廖棣赓回道,“主要是我最后得到一个方程时,我直接就说它无解。但在标准答案中,还要证明此方程无解,这一过程占了10分。”王菊听罢,顿时皱起眉头,继续问道:“你为何不写这一证明?”廖棣赓解释道:“因为我早在初二暑假时就知道这一定理,所以我就直接用了。”“但现在的问题是,联赛的考纲中并无这一定理,所以改卷方认为你跳步了。”王菊继续说道。
廖棣赓听后,顿时开始急得跺起脚来。
此时,王菊忽然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如果某本比较官方的数竞书籍上记载了这条定理的话,那这10分还是有可能加回去的。”廖棣赓听后,顿时双目放光,回道:“我记得《奥数教程》上边是有这条定理的。”“那就对了,《奥数教程》也是官方认可的书。”王菊也感觉有了希望,眉头也松了下来,说道,“你先把你这题的过程写下来,随后在那条公式的旁边,将其出现在《奥数教程》的位置写上去。这样或许有用。”
接着,廖棣赓说道:“王教练,我知道我第四题的方法是有些问题。华磊中学那边已经有人指出,我这题少讨论了几种情况。”王菊听后,也用忧愁的语气说道:“是啊,所以你最终只得到了10分。”“不至于吧。”廖棣赓吃了一惊,问道,“华磊中学的人看过我的过程后,都认为我可以得30分。”
王菊闻言,长叹一声,说道:“那一来可能因为是两省的评判标准不同,二来则可能是因为你的过程写得不够清楚。老实说,其实你的过程我也看得不太明白。”接着,王菊便把廖棣赓的过程念了一遍,并将自己看不太懂之处告之。
廖棣赓听后,便开始向王菊解释自己的做法,并说明了自己的疏漏之处。随后,王菊便说道:“那你将你的做法详细地、清晰地写一遍,并在标注一下你未有讨论的情况。另外,你最后的构造据说也未能得分,可能也是因为你的构造与标准答案不同。因此,在将你的构造方法写完后,你要在后边证明你的构造是合理的。”
“好吧。”廖棣赓无奈地回道。
最后,王菊说道:“那你现在赶快回去将申诉写好。你先写一个总纲,说明自己觉得哪些题的分数有问题。然后,你再写好这些过程,让庞教练帮你提交上去,看看能否申诉成功。”廖棣赓听后,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后,他便立即飞奔回教室,将总纲与这三道题的方法写了下来,随即将其放在庞铿桌上的显眼之处。接着,他便不放心地趴在桌上小憩。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廖棣赓揉了揉惺忪的双目,浑浑噩噩地起来了。此时,庞铿向其挥了挥手。于是,廖棣赓便随他出去,留下盛着两行泪迹的书桌。
只听庞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写的东西,我已经提交上去了,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廖棣赓问道。庞铿回道:“你先安心地在此训练。到了10月6日你父母前来探望你时,你就暂且先跟他们回去。如果申诉成功的话,那你就回来这边。”廖棣赓勉强地点点头,面上的泪痕还未干涸。
回去之后,廖棣赓还是强装镇定,如往常一般继续研究数学题目。到了下课,姬熠铭见其神情恍惚,便关切地问道:“赓哥,你这是怎么了?”廖棣赓摆了摆手,悲愤地说道:“我的分数被改低了,我可能入不了省队了!”言讫,便开始不住地哀嚎起来。
此时,在一旁做题的秦若虚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开始劝道:“你就不要抱怨了,我不也没有进省队吗?”廖棣赓听后,便侧着脸,怒吼道:“你是高二的,还有一次机会。但我是高三的,我还有机会吗?”秦若虚听后,继续劝道:“那我们学校高三的大部分人也没有进省队啊。”“罢了,罢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廖棣赓摇了摇头,冲了出去。
当晚,廖棣赓又给王菊打了电话,以便探明情况。只听王菊无奈地说道:“办理申诉事项需要经过层层关卡,估计到10月中旬才会出结果。”“这样会不会拖得太久了?”廖棣赓焦急地问道。王菊长叹一声,回道:“这也没有办法啊,惟有听天由命了。”
廖棣赓听后,顿时当场凝固。过了半晌,他才颤颤巍巍地问道:“那我成功的概率如何?”王菊听后,便用犹豫的语气说道:“可能不会太高。毕竟你也知道,改卷方的人全是坎州和新骏那边的,我们并无主事权。”
廖棣赓听后,其原先湿漉漉的头发都被烘干了,遂焦急地问道:“王教练,那我该如何是好?”王菊便语重心长地答道:“即便你真的入不了省队,你还是有机会去北大、清华的,毕竟你文化课的底子还是很扎实的。”
“但是,我已经停了三个月的课了。”廖棣赓继续追问道,“我文化课应该落下得很严重了。那我该如何处理呢?”王菊耐心地回道:“现在距离高考尚有二百馀日,你是有足够的时间将文化课补起来的。”
“好的,我知道了。”廖棣赓哽咽着回道。
随后,王菊说道:“我已经找过18、19班的各科老师了,到时你可以找他们补课。”廖棣赓点了点头。
接着,王菊继续补充道:“其实你只需考到年级前20名的水平即可。你以前和清华签订了一个合约,所以你不需要那么高的分数就可入围其强基计划。”“这是真的吗?”廖棣赓半信半疑地问道,“不是说自强基计划出台以后,在此之前签订的协约都作废了吗?”王菊听后,便劝慰道:“作废了,但未完全作废,而是换成了另一种方式。”
“好的,我明白了。”廖棣赓回道。
紧接着,王菊又说道:“即便你最后真的未上北大、清华,那又何妨?以你的实力,进入‘华东五校’是没有问题的。再不济,去檀山大学也可以啊。”“这话也不无道理。”廖棣赓回道。王菊继续说道:“追求名校当然没有问题,但断不能当作高中生的唯一目标。记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不是以后去了哪间大学,而是以后为国家、为人民做了哪些贡献。”廖棣赓又点了点头,回道:“是啊,祖国高于一切,才华贡献人类。”
“你能想通就好了。”王菊欣慰地说道,“而且,我听闻华磊中学数学组的人也很重情义。我相信他们在创大业之后,也会想方设法地相助你的。”廖棣赓听后,连忙道谢。
王菊正欲挂断电话,廖棣赓却继续问道:“那敏慕中学数学组的未来会如何呢?”王菊听后,无奈地摆摆手,回道:“反正你先做好自己吧,先管好自己,再管后辈。”
廖棣赓点点头,随后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回到教室后,他的心情仍旧郁闷至极。于是,他大笔一挥,作《如梦令》一首,其曰:
本欲星河尽揽,美梦谁知腰斩。
魂断望幽窗,不觉霞光渐淡。
凄惨,凄惨,转瞬欢欣退减。
就在廖棣赓准备离开之时,只见一阵狂风吹过,教室后边的各种手稿顿时被吹得满天飞舞。此时,一张试题纸正好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便好奇地将其拿了下来,并看了一下上面的题目,只见里面的第三题正好与联赛的第二题类似。
然而,他从未见过这份试卷,遂一边挥舞着它,一边问道:“这张试卷是几时的?”只听姬熠铭淡淡地回道:“就是在你来这里的前一天。”廖棣赓听罢,顿时吓得双手颤抖,使试卷被摔在地上。接着,他便喃喃自语道:“如果我当时跳过期末考就好了。”
在回托管中心的路上,廖棣赓又望了望天边的月娘,便跪在地上,虔诚地说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望你等保佑我得以进入省队、重振敏慕中学的数学组、打响敏慕中学的名声。若我愿不成,亦望你等保佑下届学子办得此事!”言讫,便又隆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周边的同学见状,倒也无人敢拦。
他在睡觉之时,又忽然梦见了高二下学期期末考的光荣榜。在想到萧允宁、吕晴晴等人拿到前十的场景后,他顿时吓得冷汗涔涔流出。最后,他竟直接惊醒过来。
醒来后,他寻思道:“我在前两年为了搞竞赛,吃过的苦比你们多多了。如今,我为了搞高考,又要吃比你们更多的苦。这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此时,他的腹部也如他的思绪般翻江倒海。于是,他立即冲到厕所,大呕一番。
次日清晨,华磊的一位同学刚到厕所,就发现有一人横在厕所门口,正是廖棣赓,遂立即将其摇醒。廖棣赓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在厕所门口睡着,便立即向那位同学道歉。
不久之后,他又收到了两个消息:一是胡玖煦即将参加IBO的比赛,二是秦源昌将到章霞市进行实验考核的训练。于是,他又开始默默地为他们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