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纷争（上）

 

 

 

        战争中的攻守，进退，胜败，都是矛盾的现象。失去一方，他方就不存在。双方斗争而又联结，组成了战争的总体，推动了战争的发展，解决了战争的问题。而人的概念的每一差异，都应把它看作是客观矛盾的反映。客观矛盾反映入主观的思想，组成了概念的矛盾运动，推动着思想的发展。           

                                                                                            ——改编自《矛盾论》

 

       而今，两名友人间的纷争已无法避免。客观矛盾无限地刺激着主观朝着偏激更变，就这样，在客观体现的连锁反应下，一人把持长矛，一人手握重盾，战争一触即发。

       人们兴奋地望着他们互相残杀，却不记得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

 

                                                                  …………

 

         “你好像很紧张啊，小司。”李文质凑到司零身边说道。司零看着一旁热身的王良，叹了口气道：“能不紧张吗，可是愁死我了！你说一会儿真的比武我该……”司零又叹了口气，无言形容。李文质道：“王良看起来不高兴。”

        “刚才跳绳比赛王良的跳绳也断了，要不然他能拿奖的，能不生气吗？”马钦对李文质说道。司零摇了摇头，又道：“我看这尚武运动赛好像是抽签选择活动项目。”马钦玩笑道：“是啊，而且听说双人搏击还没人选呢，要是选到了你小心点儿。让让他罢！”司零听了又是愁眉不展。

        “下面请九年一班同学上台活动，活动项目：双人搏友谊搏击。”傅仁站在体操台上喊道。王良随即道：“司零！来吧。”司零道：“这样真的好吗？”却也随着王良极不情愿的上了台。

        “你俩随便来两下吧，也别伤了和睦。”台下班主任老师笑着说道。司零朝着老师点了点头，又长吸了口气，在王良身边小声道：“咱俩做做假把式就行。”但见王良冷哼一声，道：“既然来了，就认真对待行不，要不然就下去罢！”司零听了有些不满，随后沉默不语。王良摩肩擦掌，又道：“主任老师，可以开始了吧！”傅仁道：“九年一班尚武健身活动展示，现在开始！”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吧！”王良纵身一跃，双拳紧握，喝道：“流星撞击！接招！”说罢，向前跳起1米高来，俯冲而下，压向司零。司零怒道：“你小子还来真的啊！上来就开大！”一面说着，一面侧身闪过，并未出招。班主任老师见此阵仗，喊道：“你们俩注意安全啊，怎么还真打起来了！”范gay儿则与李文质、马钦等交头接耳道：“王良跳绳受挫了，看来有点恼羞成怒，这……”李文质道：“那又不关乎司零甚么。”马钦道：“王良还是有怨恨的……”但见王良双手无数重拳袭来，司零一一闪过。

         司零喝道：“你这臭小子来真的是吧，咱不说好了吗？”王良不顾司零，仍是重拳连发，又道：“我说啥了？我说的很清楚，认真对待行不！今天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王良见司零只躲不攻，怒从中来，又是两记“流星撞击”，直震得台上沙土飞扬，台下观众惊愕失色。

        只是迷雾中，王良却不见对手踪影。

        “这家伙真是不可理喻，看来我不吓吓他，他就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也了！”司零一面想着，一面现身。王良在迷雾中见了司零的身影，喝道：“你接招吧！”说罢，右手一记长拳击向司零胸口，但见司零同样伸出右拳，化拳为抓，重重地接住了王良的攻击。司零一边握着王良的右拳，一面咬牙笑道：“使的劲儿再大，打不中也没用。”

       却见王良惊得浑身冷汗，心道：“这厮竟然能截住我的拳头，我可是使了十成力啊！”骇然之余又是转念一想：“不对，这应该是他全部的力气了，他在苟延残喘！”王良正在思索对策，余光又瞥见司零额头的汗珠，大喜过望，喝道：“谁说的，看招！”倏然左掌斩下司零手臂，后者尚无防备，后退数步，并捂着手臂面露难色。王良更进一步，一记猛蹬踹向对手胸口，司零尖叫一声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嘴角竟有鲜血冒出。

       台下李文质惊呼道：“王良，你干嘛啊！老师，你看他……”班主任老师同样惊愕万分，颤声道：“王，王良，你们快结束吧！怎么这么打啊……”不止台下观众议论纷纷，甚至老师们也是颇有陈词，一恐司零受伤严重，二怨活动危险伤人。唯有傅仁站在台后，心下暗喜。

        “咋样，你认输不？”王良见司零艰难却面露笑容地站起，不屑道。司零则擦了嘴角的血痕，冷笑道：“我说过的话不少，但是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认输’两个字了？”王良听了，怒火中烧道：“你这头倔驴，那我就打到你认输为止！”说罢一跃而起，直跳将5米有余，又是一记“流星撞击”。台下群众惊得鸦雀无声，只有班主任老师急得破音尖叫道：“王良！你疯了啊！……”

        “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把怨气都散在我身上。”司零抬头望着王良愈发狰狞的面容，自言自语道。这一瞬间只有2秒中，在司零眼里却仿佛一年般漫长，眼见对方之攻击迫在眉睫，司零忽然瞪大双眼，接着脚底开力窜了出去。王良慌乱中使了个“千斤坠”功夫，凌乱地落在地上，又震得四周迷雾遍布。王良在烟尘中杀红了眼，连发数拳道：“胆小鬼，你他妈滚出来！你在哪？”

       “我在这站得好好的啊！”待迷雾散去，却见司零稳稳地立在王良后背，笑得仿若一只鬼魅般，随即一记重拳打在王良左眼上，王良吃痛惊呼，掩面喘息。适才班主任老师见司零躲过了这一招，心下大喜，不料他竟突发杀招，又惊道：“司零，你们怎么又打啦！”傅仁则躲在后方偷笑道：“如此反目，正合我意！”

        那王良左眼被打得青紫肿胀，又见司零早已飞到边缘，怒喝道：“你难道就会偷袭？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司零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真是执迷不悟，我们明明可以一起胜利的。”王良不顾道：“快得了吧！胜者只有一个！”言毕，疾速扑向司零。这二人一个重拳猛进，一个又是挑逗着攻击对手。班主任见二子愈斗愈酣，已是心急如焚，眼见王良又被司零踢了一脚，忙道：“别打啦别打啦！……”

       王良与司零相隔数米而对视，望着对方锋利的目光，王良似乎不熟悉这个和自己朝夕九年的朋友了，他不像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是那么严肃凶狠。“他一直不擅长体育，为什么……只是他的攻击，越来越弱了……”王良认真地思索着，倏然瞳孔一缩，眼见司零脸色难堪，好像在掩饰着什么，又见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当下大喜道：“原来受伤挺严重啊，接招！”随即左拳直直打向司零面门，司零侧身闪过，不料王良左拳乃是为诱敌而来，右拳已结结实实地打在司零的肚子上，这一拳用了近十成力，直打得司零口喷鲜血数滴，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仍未倒下。王良咬牙盯着他，道：“还不倒下啊……”

       “那位同学有点过火啊！”只见傅仁不知何时溜到了台中，他一面止住台下疯狂的班主任老师，一面又对王良道：“传统功夫点到为止。”正说着又退下了台。王良慌神间，不料司零扑将前来，又和自己扭打在一起。酣战中，双方各自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在司零的牵引下慢慢挪至边缘，却仍是僵持不下。台下马钦玩笑道：“这两个小鬼，又改摔跤了！”班主任老师喝道：“不许在台下说风凉话！”

       “只有我看到，你吐血了！别再挣扎了，认输吧！”王良凝视着司零煞白的面容，嘲讽道。司零又是冷笑一声道：“我看出来你很想赢，但是你缺少一个必要条件。”王良道：“你说甚么我不懂。”司零长舒了一口气，像揭开谜底一样道：“你只看到了我是怎样，但是从未想过我为什么这样。得到这一切的前提是——别做一个输不起的人，就像你这样的！”说罢，却见司零猛然生出一股巨力，使二人抱作一团仿佛陀螺般旋转起来，王良惊愕之间，已被甩下了台，情急中，他紧紧地抓住了司零的手。

      “请你别放手，我们可以公平对战的，我不会像那样对你了！”王良悬在半空，惊道。

      “你知道的，王良……”司零忽然凝望着台下远方，道：“我根本不想和你争，我们可以一起赢的，可是你让我懂了一件事。我根本不忍心的……”

      “什么？”

      “别做一个输不起的人…”司零说着缓缓抽动手臂，在王良惊骇的目光下说了缠绕后者一生的判词，“别做一个输不起的人，因为胜者只有一个。”

       王良被班主任老师安排的学生们稳稳地接着，她抱着王良身躯哭了起来，为这两个人而哭。

      “你是我想要的，我很满意！”傅仁抱着虚脱的司零，高高地举起他的右手道：“胜者只有一个！”

        从此我在天上，你在地下，你因此厌恶蓝天与阳光。

 

 

        “所以这么刺激？”我趴在窗台上和司零说道。司零痛苦地说道：“是啊，他现在都因此不理我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

        “他容易偏激行事，你当初就该输给他…”我对司零说道：“你我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像你说的，他输不起但你输的起啊！”司零则叹道：“我想帮他……我……”

        “可是你也没料到你们之间的友谊无法战胜欲望。”我严肃地说道：“而且听说班里很多同学是站王良的。这我没想到。”

        “我知道，现在gay儿也不怎么理我了。”司零格外困恼。我冷哼一声道：“咱俩差不多，我当初也是为了给学习不好的同学争取名额而被小团体孤立……但他们不是重要的。”

        “那什么是重要的？”司零问道。我斩钉截铁般说道：“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人，我是说，不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上升到伤害你的人。”司零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你要学啊，学不好为情所困；学得好嘛，你好我好大家好。”说罢，我和司零相视而笑。司零又道：“对了，运动会那天你怎么一去不复返了？”我挠了挠头，道：“这个嘛，有点小复杂……待会再说，先上体育课去！”

        我和司零路过讲台，见李文质趴在电脑旁看着动漫，格外动情。我瞟了一眼，笑道：“《晶之血》？怎么又想看老番了？”李文质则是格外入迷，直到我问第二遍才道：“这是4K版，画质好啦！听说之前烂尾的部分还加更了呢！”我又想说什么，却见班主任老师大跨步进班，招手道：“李文质，把他们都叫回来，体育课停！”

        “哎呦什么啊！”李文质颇为不满。我则是苦笑着关上了电脑。

 

 

     《让我们荡起双桨》再次响起，伴随着音乐，班主任老师看着每位同学落座，随后道：“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今天报告厅有个教师全体会，关于下周的二月考。这节课和下节都自习。你们安静自习别作祸，班长看着点班，把违纪同学的名字记下来！”同学们听到月考的讯息，怨声载道。我则笑道：“这关乎体育老师啥事啊。”

        “你们哎呦什么啊！”老师喝道：“看看你们的成绩，给我抓紧学习，你中考可是要分儿的！”

        “老师这两节课都自习吗？”李文质目光在电脑和同学们只见来回横跳，意味不言而喻。

        “对，你赶紧拿题学习！挺精神的小伙子不能空有其表啊！”说罢，班主任老师大踏步离开了教室，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让我说那么多废话，都快迟到了……”

        “芜湖，好诶！”但见老师前脚刚走，李文质后脚就朝着电脑飞了过去。我和许多同学都察觉到了李文质的目的，只不过我先手而行抢占了电脑。

       “你想干什么？”我居高临下望着李文质，厉声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看番剧了！你为什么又挡着我？”李文质问道。

       “当然是怕出差错，像这种剧情你应该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咱们被老师抓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了，快考试了还是抓紧学习吧，享乐不在这一时。”

       “老严，别逼我!”李文质摆好了架势，并迅速和身后的同学进行眼神交流。

       “哈！要决斗吗？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五星连珠、卡牌大师、班里最6硬件师、全球第一点背人。有本事你就在17张牌内把我…………”我说得正起劲，却见空中一杆羽毛球拍迎面向我砸来，我大喝一声滚在地上，躲过了这一攻击。

        “范老gay，是谁教你偷袭的!”我的身体前倾，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和范gay儿对峙。范gay儿冷笑着扶了扶眼睛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音未落，却见李文质倏然闪身至我的面前，道：“在乎攻下励行也!”说罢，一记重蹬踹在我的胸口。我躲闪不及，螺旋地摔向讲台下的塑料瓶小山里。

        “抱歉了老严，我也想看《晶之血》呢！”范gay儿又推了一下他的眼镜，吹着口哨说道：“那么，所有‘晶厨’都加入我们吧，让我们喊出那句名言！……”

        “什么名言，gay儿三连必打脸？”郭足兴帅气地站起身，和范gay儿相对而立。范gay儿恼羞成怒，喝道：“今天看看……谁打脸，李蚊子，一起上！”一面说着，一面推了推尚在狂笑的李文质。后者转而严阵以待。

        “先下手为强，接招！”范gay儿抢先一拳压制对手。但见郭足兴面不更色，空手接住了范家拳的攻击，并在同一时间化开攻击之力量，范gay儿顺势失去重心向前倾倒。郭足兴眼疾手快，用手臂挡开并击退了对手。这一连招正式赫赫有名的“接化发”，一彼之力转而攻彼，在此处体现得淋漓尽致。李文质见范gay儿吃亏，大喝一声杀下郭足兴，范gay儿也爬了起来与之相斗。郭足兴以一敌二，竟不落下风。

        “就这？真是……”酣战之间，郭足兴之心逐渐焦躁。陈磊粮和泽旭看出了破绽，他们从背后袭击击中郭足兴，使他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别小看我们的组合技。”泽旭笑得如鹅叫一般。

        “看来这是一场纷争啊，终于忍耐不住而爆发了啊！……”黎梓骏咧着嘴狂笑道：“老郭，我帮你！”说罢，纵身跃到台上，以一敌四。

        “梓骏他们好像要吃亏啊，我上了！”大力士白玄哲甩着粗铜链逼近电脑桌，这时郭足兴也站了起来，三人后背相当，严密地守着电脑桌，李文质等将其团团围住，逡巡而不敢上前半步。

       “别挡着，我们要看鬼畜！”这时，以马钦为首的另一番势力也加入了战局。他们和李文质等站在一道，使得形式出现转机，白玄哲三人的防守屡次出现破绽。

 

 

        “我去了，李蚊子他妈的下手真狠！……”我从垃圾堆中艰难地爬了出来，却见司零叉腰站在我的前面。他伸手拉我站起，一面望着抱着篮球出逃的男生和那些成群离开的女生，一面又说道：“看来要解决这一切，我们需要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撒丫子？”我问道。司零耸了耸肩，道：“紫骏他们肯定撑不了多久，只能依靠外界的援助，不过具体的我还没想好。”

       “那就来吧！走一步看一步。”我拉着司零的手，说道：“咱们走后门，应该没人注意的。”我一面说着，一面和司零向后方溜去。待到我二人与外界相距甚近，却听到教室前方一声呐喊，原来是王良有用他那蹩脚的英文说道：“He is running !”

       “怎么哪哪都有他啊！”司零捂着头抱怨道。他的话音未落，却见范gay儿不知何时闪身来到了我二人跟前，邪笑道：“小司，要去哪啊？”司零冷笑一声道：“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呢司零？咱俩还有一笔账没算清楚呢！”王良终究加入了战场，他双手握拳，面色凶狠，喝道：“接招吧！”说罢扑向司零。司零和王良扭打一片，朝着我喊道：“你搞定范gay儿，等我马上。”却听王良喝道：“你还想战胜我啊？没门！”

       却说司零王良于教室二战，而我冲着范gay儿笑道“这次咱俩公平公正公开，可没有偷袭啦！”范gay儿冷哼道：“不会让你得逞的！”言毕，一记长拳袭来，我蹲下身子躲过了他的攻击，并以一记扫堂腿将范gay儿撂倒在地，范gay儿撞在地上，竟晕了过去。我自嘲道：“这次我可学到了，做事要不留后患。”说罢，我守在后门等待司零。

       却见司零与王良二子相斗，司零一记侧踢袭来，王良顺势躲过，倏然闪身直冲对手而去，又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司零同样抓住了王良的肩膀，二人僵持不下。王良笑道：“回去之后，我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你接招吧！”言毕，竟抓着司零的肩膀将其倒立举起摔向后方，不料司零双手发力，顺势在空中转体一周，以完美的弧线落在了后门前方，眼睛盯着王良笑道：“你说对了，这次是你赢了，但我根本不想和你打。我们走！”

       我用力撞开后门，和司零脚底抹油迅疾奔逃，一同消失在走廊尽头。

       未知此次纷争若何，下文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