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語录

列宁为什么說对资产阶級专政，这个問題要搞清楚。这个問題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

无产阶級对于过去时代的文学艺术作品，

也必須首先检査它們对待人民的态度如何，在历史上有无进步意义，而分別釆取不同态度。

                 毛主席论《水浒》

《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

《水浒》只反貪官，不反皇帝。屛晁盖于一百〇八人之外, 宋江投降，搞修正主义，把晁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宋江同高俅的斗爭,是地主阶級內部这一派反对那一派的斗争。宋江投隆

了，就去打方腊。

 

                   魯迅论《水滸》

                      流氓的变迁[1]

孔墨都不满于观状，要加以改革，但那第一步,是在说动人主，而那用以压服人主的家伙，则都是"天”[2]。

孔子之徒为儒，墨子之徒为侠。"儒者,柔也"[3]当然不会危险的。惟侠老实,所以墨者的末流，至于以“死”[4]为终级的目的。真老实的逐渐死完，止留下取巧的侠，汉的大侠，就已和公侯权贵相馈赠，以备危急时来作护符之用了。

司马迁说:"儒以文叛法，而侠以武犯禁” [5]，“乱” 之和“犯”，决不是“叛”，不过闹点小乱子而已，而况有权贵如“五侯”者在。

“侠字”渐消，強盗起了，但也是侠之流，他们的旗帜是“替天行道”[7]。他们所反对的是奸臣，不是天子，他们所打劫的是平民，不是将相。李逵劫法场时，抡起板斧来排头砍去，而所砍的是看客[8]。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

满洲入关，中国渐被压服了，连有“侠气”的人，也不 敢再起盗心，不敢指斥好臣，不敢直接为天子效力，于是跟一个好官员或钦差大臣，给他保镖，替他捕盗，—部《施公案》也说得很分明，还有《彭公案》，《七侠五义》[9]之流，至今没有穷尽。他们出身清白，连先前也并无坏处，虽在钦差之下，究居平民之上，对一方面固然必须听命，对别的方面还是大可逞雄，安全之度增多了,奴性也跟着加足。

 然而为盗要被官兵所打,捕盗也要被强盗所打，要十分安全的侠客，是觉痔都不妥当的，于是有流氓。和尚喝酒他来打，男女通奸他来捉，私娼、私贩他来凌辱，为的是维持风化，乡下人不懂租界章程他来欺侮,为的是看不起无知；剪发女人他来嘲骂，社会改革者他来憎恶，为的是宝爱秩序。 但后面是传统的靠山，对手又都非浩荡的强敌,他就在其间橫行过去。現在的小说，还没有写出这一种典型的书，惟《九尾龟》中的章秋谷[10]，以为他给妓女吃苦,是因她要敲人们竹杠，所以给以惩罚之类的叙述，约略近之。

由现状再降下去，大概这一流人将成为文艺书中的主角了，我在等候“革命文学家”张资平“氏”的近作。

注释：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〇年一月《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一期“社会杂感观”栏。后由鲁迅收入，《三闲集》见. 《鲁迅全集》第四卷。

在这篇文章中鲁迅对于依附帝国主义和蔣介石卖国集团的洋奴、走狗这一类流氓，进行了深刻的阶级分析，并且追根溯源，指出他们和孔墨儒俠直到《水浒》、《施公案》、《彭公集》、《七侠五义》中的宋江、黄三太、黄天霸、展昭之流都是一路货，无非是皇帝的奴才、走狗和保镖。特別是鲁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对《水浒》作出了正确的评价。鲁迅指出："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別的强盜——不'替天行適'的强盛去了。终于是奴才。”这段精辟的论述，一针见血地指出《水浒》反对的是奸臣，不是天子，这样一个根本问題,揭示了《水浒》宣扬投降主义路线的反动本质，使认民群众都知道投降派的真面目。要求人民群众特別警惕宋江一类的投降派。

[2]“天”这里指的是儒家和墨家著柞中鼓吹的所谓“天命”“天理”之类的反动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 天命观”是孔丘的反动唯心主义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他认为“天”（上天、天老爷、上帝）是有意志的，是凌驾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之上的最高主宰。人的生死祸福，绕洽者和被统治者的地位都是上天安排的，是不能改变的。孔丘所说的“天命”，就是奴隶主阶级的意志，后来又成了历代统治阶级愚弄人民，维护反动统治的工具。

[3] “儒著,柔也”，这是《说文解字》对于儒这个字的解释，它说儒字就是软弱、懦弱的意思，鲁迅用来说明孔孟之徒都是根本不敢造反的封建统治阶级的恭顺的奴才。

[4]战国时期一些权贵为了发展私人势力，养士成风。在这种风气下，在墨家之徒的那些游侠中普遍流行着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反动的道徳观念。这些游俠在当时为某些权贵所豢养,为他们卖命,实际上是统治阶级忠实的打手和奴才。

〔5〕“儒及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语见《韩非子・五蠧》司马迁在《史记》卷124《游俠列传》中也曾引用过。韩非原意是揭露和抨击儒家孔孟之徒借古非今，用“文”的一手，而游侠则扰乱治安,用“武”的—手来破坏新兴地主阶级的“法治”。鲁迅借用这些词语，意在说明儒俠的“乱”和 “犯”毕竟不是“叛”，他们的斗争只是封建统治阶级內部不同派別的狗咬狗的斗争实际上退一丘之貉。

〔7〕替天行逍,天就是指皇帝，道就是孔孟之道，"替天行道”,就是要帮助皇帝推行反动的孔孟之道，以巩固地主阶级的反动统治。"替天行道”的強盗同"不替天行逍"的强盜” 是有严格区別的,魯迅明确指出，前者是道道地地的投降派， 是奴才，而后者才是反剥削、反压迫、反奴役的起义农民。

[9]《施公案》原名《施公案奇闻》淸代成书，作者不明，共九十七回.写淸康熙时施仕纶为泰州知州至漕运总督时的故事。书中对施仕纶及黄天霸效忠封建统治作了肉麻的歌颂。《彭公案》书上题为"贪梦道人撰”，共―百回。 书中以黄三太跟随封建官吏彭朋出巡查案的故事为中心，极力宣扬封建奴性思想。《彭公案》成书在前，《施公案》成'书在后。《七侠五义》，又名《三侠五义》，源名《忠烈侠义传》，为淸代无名氏根据艺人石玉昆说唱的“龙图公案”改编而成的长篇小说。共一百二十回，前半部写的是宋代开 封府尹包拯在展昭、白玉堂等侠客的帮助下，审断疑案，同奸臣庞太师父子斗爭的故事，后半部主要写俠客们替朝廷帮助颜査散消灭叛藩襄阳王党羽的经过。在这些小说的作者看来，整个封建制度是合理的，皇亲是圣明的，他们反对的只是土蒙恶霸、贪官污吏以至皇亲国威的横行跋扈。小说中的"俠客”都是死心蹋地为皇帝服务的忠实奴才。

〔10〕《九尾龟》，淸末（一九一〇年）张春帆写的一部十二卷的描写妓女生活的又长又臭的小説。小说写的主要人物叫章莹，別名秋谷，是一个十足的流氓嫖客。

[11]张资平，最初曾经是“创造社”的成员，后脱离“创造社”抗日战爭时期墮落为汉奸。他专门写一些反动的黄色小说。他曾在乐群书店的广吿上标榜自己是什么"革命文学家"。鲁迅借此对他进行强烈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