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本作含有：【严重OOC】【频繁/明显的马儿跳/重马场环节】【严重的反常发展】等情节

I02 空位高悬

【Skyfall is where we start

A thousand miles and poles apart

Where worlds collide and days are dark

You may have my number,

you can take my name

But you'll never have my heart

——Adele《Skyfall》】

“训练员先生，请您签署一下这份通知单。”一位护士递给了他一张通知单。“病危通知书”最顶端的大字像是要扎进眼睛中一样。

铃鹿跌倒在赛道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但是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看着她在地上撞击翻滚，最终蜷缩成一团。直到现在，他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待长椅上，一切依然显得那么没有实感。通知书上列着一排排的症状，每一个名词都像扎在心上的尖刀。手机上不断有其他人发来询问情况的消息弹出，他索性将屏幕彻底关闭，不去管那些琐事。那个昨天还和自己笑着约定胜利的女孩如今却生死未卜，晨光下的道别竟要成为阴阳两隔的诀别，他难以相信。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时间总是如此难以感知——他看到那紧闭的房门上的灯熄灭了。门缓缓打开，无声铃鹿躺在病床上，周围的吊瓶和器械挡住了她已经苍白的脸，护士们碎步把她推向重症监护室。“她成功挺过来了，”医生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和他交代，“堪称奇迹。但是之后还有十几天的危险期，并没有严重的脑损伤，所以度过危险期之后正常苏醒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身体上的伤害非常严重，就算最后能恢复出院，且不说继续运动生涯，就连正常生活可能都会有困难。”“好的，谢谢医生，谢谢。”他知道这些话的分量。但是无论如何，至少事情没有变成最坏的情况，他已经感恩不尽了。

尽管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的看向病房之内，还是有很多——确切的说是他队伍中所有人，还有不少其他队伍的马娘来医院看望那位曾经的传奇。她们的眼中大多有着对这位如日中天的明星的黯然陨落的遗憾——但也不尽然。所有人都清楚，即使失去了一位重要的队员，一切仍然要继续，而担当这一堪称全队最重要的位置，却因为现任的无法继续而空置，并在接下来的一年多之内都没有预设接替计划。这一位置绝不可能长时间保持空置，否则这就直接违背了训练员曾经所说的“担当位置是为了帮助最需要的队员进行训练”这一决策根本——而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个队伍中的、甚至是队伍外的为数不少的马娘即将对这一位置发起角逐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当然，他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但是究竟应该选谁？他却没有了头绪。要说选择担当马娘时自己一点私心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像铃鹿那样能细心而体贴的协助自己的人选确实不是一个没有，但是大多最近没有比赛，或者已经不再争夺大奖赛了，而低年级的那些冲击大奖的马娘……自己恐怕光是照顾她们就要倾尽心血了，又哪里能够指望她们反过来协助自己呢？——毕竟对于如此庞大以至于有些尾大不掉的队伍而言，一个人实在是难以照顾周全，互帮互助也是常理之中不是吗？

日子很快一天天的过去，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天之外，之后每天都会去看望铃鹿的人——虽然只能和之前一样隔着玻璃往里面看，而且也不会收到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和特别周。这倒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毕竟他是训练员，自然要照料受重伤的队员，而特别周和铃鹿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有一点很令人在意：在其他“不常来看望”的人中，有一位马娘一直保持着两天一次的固定时间固定时长的探望，好像并不是来看望伤者，而是来进行某种监视一样——草上飞。甚至连来看望的时间都“巧合”地与他和特别周相重合。这位前任担当马娘，同时也是和特别周关系相当要好的人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铃鹿，眼神却是相当的复杂。

是的，你当然不能就这样死掉。如果你死了，你将会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最美好的回忆，永远占据着最重要的席位。你就应该这样——这样成为一个废物，出尽丑态，直到最后一个你身边的人把你抛弃，而后沉没在孤独的苦海之中！

当草上飞发现自己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甚至被惊吓到了。但无论如何她无法压制这个内心深处的声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声，对吧？

但没时间去纠结于自己的态度了，反正她也不会在意的不是吗？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夺得担当马娘这一职位，之后的一切才好展开。自己是前任，现在现任意外离任，自己重回旧位是合情合理之事。

于是在这天的训练场上，她拉住了训练员的衣袖。“训练员先生，让我做您的担当马娘吧。”这样直接的、公开的、不加掩饰的宣告了争端的开端。她感受到周围传来的目光，有惊讶，有懊悔，也有愤怒。

“我会考虑的。”他自然也感受到周围传来的不甚好意的视线。他此前申请分割队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感争端”的出现。本打算在比赛之后再次申请，可没想到这场意外直接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如今无论将谁分割出去，都不会被同意的吧。

“训练员先生，您之前说过，担当马娘之职是为了更好的训练规划。虽然我在近期没有比赛，但是我们之前合作过很长时间，在协助其他队员的训练方面肯定能够有所作用。作为这么大一支队伍的管理者和管理协助者，不光要独善其身，对于团队的作用以及互相帮衬的必要性都应该作为一个考虑的要素吧。希望这能够对您的考虑有所帮助。”

毫不相让，已经把所有的理由直接摊开亮明了。但是考虑到小草和特别周、铃鹿甚至自己的关系，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嗯，我会的。”他装作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今天的小草，是不是有些过于强势了？

“不如让我做临时副手吧？想必训练员现在也是不堪忙碌了吧，有一个临时的协助者，也能够减轻压力。”她甚至没有松开抓住训练员衣袖的手。

话已至此，他再也不能找接口继续推辞了。“那好吧。”除了暂时的妥协，他也别无他法。

“谢谢您。”草上飞又恢复了往日的淑女的模样，露出了微笑，好像刚才那凌厉的气势从未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