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还是逢君处》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怦然心动的感觉
仙鹤和牡丹走了没多久，紫萱和黑羽放心不下翩然便一路寻了过去。他们二人看见翩然正在一荒凉之地种植梨花树，一看那里的情况就知道了仙鹤的用意，她怎么可能这么快放过翩然，这怪招原来使在这里。
紫萱、黑羽二人迎上前去道：“那仙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你参加《百花谱》的甄选，这怪招使得够阴狠的！”
翩然还再一个劲儿的挖洞，好让树苗埋在土壤中。他不知仙鹤的用意，以为她接纳了自己，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说：“没关系的，不就是在荒凉的地方种棵梨花树吗，这有什么难的？”
紫萱一把将翩然拉了过来，指了指地上：“你好好看看，这地上都是些什么？”
翩然蹲下腰，仔细地看了看地面上的情况，片刻后打趣说道：“不就是些杂草吗，在凡间多的是，一会儿拔掉就好了！”
黑羽一脸焦急，不知怎么和翩然解释，只能让他自己亲手试验了，他才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你自己动手试试，切忌不能使用法力！”
翩然点头，蹲下身子使出浑身力气才拔出那么一棵草：“为什么会这样，同样是草，为什么凡间的草那么容易就根除了，这个要花这么大功夫？”
紫萱算是他们新晋花植里的老资格了，他语重心长地为翩然解释道：“这个不是你口中说的杂草，它有名字的，叫艾草。我听说苍梧神尊和玄女殿下小时候因为贪玩，不小心将凡间带来的这种神奇生物的种子撒在了这里，然后这种植物就在这里蔓延生长开了。我们管这种植物叫化感植物，它的根紧抓土壤，深埋地下，它能在根部释放一些对其他植物抑制的化合毒素，杀伤力很强，它周围的植物都无法生存。艾草在神界已经多年，它的根受到法力的招唤还会吸收法力，这样它的根便会越来越长，深埋地下，你花再大的力也拔不出了。它在神界多年，已经有了灵性，它不光吞噬周围的生灵，连我们这些化形的花妖、花仙也不放过。听说在几千年前，有一位花仙前辈误入此地，无意中被艾草的毒液寄生，才没过几天毒素蔓延全身，最后倒下。……最吓人的是，它连花仙的尸体都不放过，被它的根拖入地下，化为自己的养分了。所以，我和黑羽才会说仙鹤歹毒心肠。”
翩然留在神界的心十分坚定，他毫无畏惧，对着二人道：“也就是说我的梨花树想要开花就必须将这些艾草拔出并且不用法力，而且还要注意它对自己的攻击？”
紫萱和黑羽二人点头。
：“不能用法力拔除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什么法力，低微得很。不让用法力，我就徒手拔呗，只要我注意它有没有攻击我就行。”
紫萱和黑羽二人十分担心，这里有那么多艾草，一点一点拔要拔到什么时候，而且这艾草性子狂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释放毒素伤害到翩然。甄选大会马上就要临近了，仙鹤把这么个烂摊子留给翩然，分明是不安好心。
二人看着翩然辛苦地在地上拔着草想一同上前帮忙，却被翩然制止了：“不用了，以前自己在凡间的时候也经常除草的，技术好着呢！”
翩然在旁边捡起一根粗树枝往土壤深处一插，双手在一挖，再用树枝轻轻一翘，一棵艾草就连根拔起了。紫萱、黑羽二人见状都纷纷为他鼓掌，正当三人高兴时，吏值神君来了此处通知翩然行刑的时间又到了。
：“翩然，又到了我们雷罚的时间了，走起！”
翩然在地上双手抓着一棵艾草，整个人使劲往后扬：“马上……等我把这个家伙拔了！”，话落就摔了个屁股蹲，不过索性艾草还是拔出来了。
雷罚也许是受久了，人也麻木了，就感觉不到疼痛，那就速战速决把今天的十下完成就可以再去拔草种树了，不然时间可不等人。十下天雷“哐哐”落下，很快雷罚就完成了，但神界还是雷雨阵阵的，二人一起到前方的亭中避雨。
：“吏值爷爷，这雨为什么还没停，一阵一阵的，那位神尊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啊，是什么事让她如此烦心？”
吏值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只要你不给我在神界惹事，我想这雨应该就会停了吧！”
翩然一脸委屈：“怎么连你也说我爱闯祸，我不是不懂吗！我有努力在学，最近已经很少闯祸了。您能不能替我和那位神尊大人说，我有在努力，以后不会再闯祸，求她不要再生气，再这样下去我们百花殿中的花仙们都要遭殃了！”
：“你这小子，心倒是不错，我就帮你去说说！”
……
神界的雨忽然停了，翩然又能放心地拔艾草了。这画面简直是又心疼又好笑，刚满头大汗地拔出艾草就摔了个狗吃屎。艾草被他摔在了地上，也许是感应到自己离开了土壤，那艾草又自己将根蔓延到土壤中，重新长了回去。翩然累得直喘气，到头来白忙。
黑羽和紫萱跑来通知翩然，让他先放下手中的活，开始要分配前辈花仙们给他们学习礼仪了。
：“翩然，快点！那边要开始了。”
：“就来了！”
百花林中仙鹤和牡丹正在分配名额，一位前辈花仙带三到五名新晋小仙。
牡丹按照事先仙鹤分配好的名单宣读着：“荷花、梅花、蒲公英（黑羽）跟随芍药仙子学习礼仪……”
名单报完后，所有的小仙都自动站到自己的师傅身后，唯独翩然还站在原地，而且名单分配中也没有念到他的名字。
牡丹道：“各位花仙，你们要认真负责教导新晋小仙们的着装、礼仪和修行。”
紫萱和黑羽见名单里没有翩然的名字：“那翩然他……”
牡丹瞪了黑羽一眼：“蒲公英，我劝你少管闲事，按照你分配的去学习吧！”
一众小仙们跟着自己的师傅们离开了，独留翩然孤单站在原地。牡丹上前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给你分配师傅？”
翩然别看他平时有点傻乎乎的，那是他不通世事，现在在神界也有些日子了，自然也学会了些生存之道。翩然眼神黯淡，低下头来道：“知道，因为我是妖，你们是仙，总归有所不同。”
牡丹奸笑：“看来你也不笨嘛，这都是仙鹤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而已，但她说了既然她给了你名额就会兑现承诺。虽然没给你安排师傅，但允许你站在旁边旁听学习，你现在就跟着一起去吧！”
：“是！”
翩然悄悄呆在一旁学习，仙子们分配仙裙，小仙们便摇身一变穿上了，等翩然上前就只剩下一套不那么合身的仙衣了，修长摆长，穿上去像个唱大戏的。仙子们领着小仙进入化妆间，教小仙们化妆容，翩然就待在一个小角落里的镜前画上了艳丽的妆容和两道弯弯的柳叶眉。翩然就这样东学一点西学一点，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他说男子不用化艳妆，只需化眉毛就行，而且他跟学妆容的那组还是女装。
接下来是仙子们传授小仙们礼仪的时候了，翩然就跟着旁边学。仙子们教小仙们该如何发音：“你们都听好了，声音要从腹部发出，要字正腔圆。你们是花仙，那我们就用报花名来练习，现在请大家跟我学。……白玉兰、百合花、菊花、桂花……”
翩然也跟着在旁边字正腔圆地练了起来：“白玉兰、百合花、菊花……”。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牡丹前来宣布道：“各位仙子们，今日我们就学到这里，你们回去后好好练习，几日后仙鹤女官会亲自验收你们的成果。”
：“是！”
翩然虽没有师傅，但是他很是刻苦，每日都会勤加练习。这不，他便在百花仙池不远处的花丛中练习发声，因为那个很少有人去，也不怕打扰到别人。说来也巧，玄女这天恰巧就经过此地，隔着那么多花草就听见一个诡异的播音腔，她停下了脚步。
：“老鼠前面走，跟着老黄牛。老虎一声吼，兔子抖三抖。天上龙在游，草里蛇在扭。马儿过山沟，碰见羊老头……”
玄女道：“何人在此处喧哗？”
见无人回应，那古怪声还再继续。玄女施法将两边草丛撤去，一个画着古怪女子妆容的翩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翩然的视线也对上了她，见是熟人便很高兴，他气沉丹田，用腹部发音：“你怎么会来这里？”
翩然想再靠近锦璇一步，他用刚学到的礼仪动作朝她走去。
玄女差点就被他滑稽的动作吓到一口气喘不上来。她咳嗽了一声道：“那你又为何在此处？”
翩然从腰间掏出请柬，兴奋地说：“我啊，我要参加《百花谱》的甄选了，这样我就能留下来了。你看，我请柬都拿到了！”
：“这是仙鹤给你的？”
翩然点头。
玄女厉声问：“谁是你师傅，怎么这样教你说话？……还有你这妆，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男子只需画眉？你这衣服简直好笑，你要去唱大戏吗？”
翩然原本充满亮光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明，背过身去，声音略带哭腔：“没人教我，在这里没有人肯教我，就因为我是妖，他们就冷落我，我只能自己在一旁跟学，也没有人提醒我说男子只需要画眉就可以……就只有这么一件衣服，我不穿它，难道要我光着！”
锦璇意识到自己说得话有点伤小花妖的心了，拍了拍他的肩，将他转了过来。他那双桃花眼含满了泪水，显得越发好看。
锦璇柔声道：“你……把泪水擦干，把妆容洗掉！”
泪水把浓妆都给化开了，现在他就像个大花猫。玄女见他还再难过便想挥袖施法帮他把脸上的妆去掉，没想到被翩然握住了双手：“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仙池那边洗！”
翩然走到仙池边，用手盛起水往脸上泼。锦璇跟上前去道：“你……没事吧？”
翩然没有作声，只是一个劲的洗脸。
：“你……这衣服也不合身，我……”
翩然此时的脸已经洗净，抬头望着她说：“可是没有……”
玄女一摆手，一道灵光围绕着翩然绕了两圈，而后身上的衣服立马就改了样式。眼前唱大戏的搞笑男子立马就变成了身着白衣的偏偏公子。
玄女的脸上略泛红晕：“你……你看看合不合身，如果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换！”
翩然看着仙池湖面上自己的倒影，不禁感叹。
玄女一把拉住翩然的手：“你，跟我过来！”
百花亭中，翩然根据玄女提供给他的男子妆容图在自己用仙法变出的镜子前画眉，玄女则在一旁饮茶，耐心地看着他。
终于在一盏茶后，翩然大叫：“画好了！”
锦璇抬头，一口龙井茶从口中喷了出去：“你怎么连给自己画个眉毛都不会？”
翩然已然失去信心：“算了，看样子我真的是没有这个天分了，活该人家笑话！”
玄女一挥手，翩然手中紧握着的眉笔就到了自己的手上。翩然再次抬头，发现锦璇已经坐在了自己跟前，拿起眉笔小心翼翼地在为他画眉了。
翩然有些不知所措：“你……”
玄女一只手拿着画笔，另一只手把住他的下巴道：“别说话，也不要动！”
二人的距离比上次在梨花罩中的距离还近，翩然不知为何自己看着正在为自己画眉的玄女会心跳加快，就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玄女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儿：“你怎么了，哪里不适？”
翩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喘着气道：“我不知道，我……我的心一下子跳的好快，好痛，我喘不上气了！”
玄女一下子呆住了，忙用手背搭了搭他的额头，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搭在了他的手腕处：“你……有心疾？以前犯过吗！”
：“我……你懂看病？”
玄女冷声道：“懂！”
翩然立刻拉开了自己的上半身衣服：“那你看帮我看看，是不是得什么怪病了！”
玄女立马害羞地转过身去并施法将他的衣服穿上了：“看病就看病，先把衣服穿好！”
翩然将衣服整理好，猝不及防地给了玄女一个大惊喜。他伸手将玄女往自己的怀里一拽，玄女失去平衡撞在了他的胸前。两个人近在咫尺，锦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翩然的声音由玄女上方传来：“你来听听。”
玄女极力想挣开，没想到被翩然按住了头，头紧贴着胸口。
：“别动，你听，仔细听我的心跳！”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玄女当即羞愧得后退三步，很是生气：“你说你的症状就可以了，干嘛给我听你的心跳！”
翩然支支吾吾道：“就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然后还有之后的第二、第三次，我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了。”
：“那你不是心疾那么简单了，你这是心悸！”
翩然不是很理解这个词，锦璇耐心解释道：“就是时不时心跳加速，凡人常这样的，多半就是阴盛阳衰。这个症状还是可以改善的，只要你潜心修炼，达到我一样的水平，就不会再心悸了！”
翩然很是喜欢听玄女说话，每次只要她一说话，他都会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神中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看得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翩然朝她露出了春风和煦般的笑容：“哦！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那锦璇姐姐继续，你才画了一边的眉毛，还有另一边没画呢！”
锦璇迎上了他那双桃花眼，看着他那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也不知怎么了，心跳突然“咯噔”停住了，漏跳了几拍。她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的笔还给了翩然：“你……你自己动手画，总归是要自己来的，我在旁边告诉你就行了。”
翩然失望：“为什么？”
玄女捂着心口，生气道：“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玄女和翩然都是糊涂蛋，都对爱情一窍不通，这玄女还把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说成是心悸，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