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九章 进化日快乐（5）】
整齐的一排排垃圾桶中，乌鸦四散飞出，如同长着羽毛的黑色石像鬼一样停留在建筑物的边缘。
观看着她，审判着她。
如果金克丝有时间停下来的话，她可能会毫无保留地向它们每一只开枪。
“滚开，”她咆哮着，用电磁手枪向其中一个射击...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手指。
...金克丝转过身来，凶残的眼睛僵住了——
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女孩，带着小辫子和大眼睛，正牵着她的手。
金克丝呼了口气。
爆爆朝她笑了笑，牵着她跑到下一条巷口，向前方指去。
乌鸦又叫了起来。爆爆不见了。
金克丝朝小巷里看去，她的心跳停了一拍。
另一个穿着蓝白相间裙子的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在昏暗的阳光下，金色的头发上闪烁着微弱的虹光...
金克丝的目光聚焦，那就是她。
拉克丝。
衣服凌乱，眼睛红肿，完全沉浸在痛苦中。
金克丝并不是有意偷偷摸摸靠近的，但当拉克丝终于察觉到并抬起头来时，她已经走到了她的头顶。
“嘿，亮闪闪。”
金克丝把前臂靠在墙壁上，微微喘着气。
“嘿。”
“...嘿。”
金发女孩那双浮肿的眼睛四处望一会儿，然后看向了金克丝。一个非常罕见却又合乎逻辑的想法在金克丝脑海中出现。
‘她看起来是这么的...迷茫’
“你找到我了...”
“是滴，”金克丝说，“你告诉我的。”她停顿了一下。“在人堆中挺不容易赶上你的。毕竟我要，你懂的，把砰砰枪和鱼骨头藏在下面...所以不客气。”
拉克丝抽了抽鼻子，挤出一个颤抖的微笑。
“你把枪带来了？”
“那当然。”
“喔，”拉克丝非常低沉地说道，“当然。”
金克丝瞥了她一眼，皱起眉头，回头看了看屁股旁的背包，里面塞满了打包好的武器。
“嘿，我想她不喜欢你们做第三者。哎呀！”
“金克丝。”
对她名字的呼唤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拉克丝冷冷地凝视着对面的巷墙。金克丝往那望去，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公告：皮尔特沃夫警署
通缉犯：金克丝
皮尔特沃夫警长以皮尔特沃夫市赋予她的权力下...
赏金...
...关于行踪的信息...
...全副武装，极其危险...
...警告市民，不要靠近...
...谋杀，战争罪，恐怖主义行为...
...十七名执法官和四名皮尔特沃夫最高议会成员...
“喔，”
“我想我也找到你了，”拉克丝说。
“是的，”金克丝挠了挠后脑勺，走到拉克丝身边，背靠在墙上。
“那么你就是她了，暴走萝莉...”
“暴走萝莉，祖安炸弹狂，‘那个疯子’，”Jinx耸耸肩，“我有很多狗屎外号。”
“我明白了。”
金克丝苦笑了一下。“金克丝的意思就是金克丝。”
“你袭击了议会，”拉克丝低语着，“发动了叛乱...”
“算是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克丝皱起眉头。她的心跳在加速，因为她发现面前贴着通缉令的墙壁已经被白色涂鸦所覆盖。
那是拉克丝脸庞模样的涂鸦，画着弯曲朝下的嘴，眼里流出扭曲的白色眼泪。
‘她恨你她会恨你的每个人都恨你你只是个祸害...’
这不再是麦罗的声音，甚至也不是蔚的声音。因为她自己心知肚明。
“我...不记得了。”
‘这不是谎言。我只记得那时的感觉，不记得自己在思考什么，更别提任何“为什么”的理由了...’
只有空洞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必须扣动扳机，让鱼骨头放声歌唱。
结束一切，就如同必须结束一般。
‘就像你们的关系也注定结束一样’
‘你知道，这是必然的’
她做好心理准备，看向拉克丝。期待着看到那蓝色眼睛变得冰冷，看到微笑逝去，白色的仇恨涂鸦下透出刻骨的责备。
但拉克丝只是静静地看着通缉令。
“我也烧毁了我的家园，”她说，“德玛西亚，它因我而燃烧。”
‘喔’
拉克丝美丽的眼睛——蓝色，像天空一样蓝，比海克斯科技还要蓝，比天堂更蓝——仍然被泡在眼睑里，因泪水而肿胀，目光从通缉令转而低头看向地面。
“我甚至没胆子自己做这件事，”她喃喃地说，蹲下蜷缩在地上，“我让他拿走了我的力量，把它们全烧了，把他们都杀了，那些仇恨我们而来观看行刑的人...”
拉克丝用手捂住脸。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金克丝灵魂的眼睛，消失在她的手掌后面。
“我恨他，”她轻声说道，“我太恨他了。我恨我上当了，我恨他利用我，我恨他所做的一切，我恨他是对的...”
“小太阳...”
金克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把她的一只手从脸上拉开，为了让自己的手能够挽住她的。
拥抱着，环绕着，就像希尔科无数次为她做的那样，就像曾经蔚为她做的那样。
“我讨厌他是对的！”拉克丝哭了，眼睛瞪大，“我恨我既没有勇气阻止他，也没有勇气和他一起烧尽一切...我什么也没做，像个没胆的懦夫一样跑回我哥哥身边，我甚至不需要亲口告诉盖伦...我是什么...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牙关咬得很紧，金克丝甚至感觉她要把它咬碎了。
“而他也没有勇气恨我！”拉克丝对着天空咆哮道，“所以他也是个TMD懦夫！”
金克丝点点头，闭上眼睛，脑海中墙面上的涂鸦逐渐变成蔚蔚蔚姐姐蔚的字眼，她紧紧抓住拉克丝的手。
内心深处的某地，那粉红色刘海下的灰蓝色眼睛，带着受伤和疼痛乞求她回家。‘我们...我们可以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地方...’
...然后是那个红色与蓝色的双生异瞳，血迹斑斑的嘴唇悲伤地对她微笑。‘别哭，你是...’
“...嘿，”一个柔和温暖的声音对她说道。
“...小金毛？”金克丝喉咙里的声音无比沙哑。‘我握得太紧了，我在伤害她。’
但拉克丝的手指也很强壮，她向外顶着她的挤握。
“对不起，我弄得一团糟，”拉克丝说。
“嘿，”金克丝咧嘴一笑，“对不起，我是个恐怖分子。”
她向拉克丝靠近，直到她们的肩膀和上臂贴在一起。她低下头，把脑袋靠在拉克丝的肩膀上。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拉克丝也歪着头，靠在了金克丝的头上，金色和蓝色混在了一起。
金克丝看着她们缠绕的手指。
“我在学习控制它，”拉克丝低声说道，“我试图控制它，然后...那天之后，我就好像失去了控制力。在我周围很危险，金克丝。”
金克丝轻轻地哼了一声，扬起了眉毛，看了看她的通缉令，然后又看了看拉克丝，以此作为回应。
拉克丝咯咯地笑着，又发出了那可爱而可怕的特有喘息声，鼻子上下蹭着金克丝的头发，“好的，我明白了。”
金克丝闭上了眼睛，她感受到拉克丝在她身上的呼吸。几乎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拉克丝把嘴唇贴在她的太阳穴上。
‘才没有呢，没有人会这样对我’
金克丝也把脸埋进拉克丝的喉头呼吸着，作为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