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章10~11 ——【杀戮尖塔】【架空同人】【轻百合】

同人作品 阅前排雷：

• 非原作向，是米式架空世界观，不在塔里，有妖怪。
  

• 中短篇剧情流，可以根据喜好选择带不带脑子阅读。

• CP：观猎观无差，恋情。

• 人物性格捏造。

• 配图和封面不是我画的，画手不想透露姓名，感谢这位无名氏。

• 章10与章11合计约7000字，阅读时间约18分钟。

章10

自那之后，观观本就是随性修行，没有固定的目标和方向，所以便跟着猎猎走了大半年。

她们去过很多地方。

因为猎猎本来就是为了处理常世的妖怪潮才来的，路上基本以各种城镇小村为主，这次也不例外。

半年间，她们也处理了两三件别处的事件，不过规模都不大。听说更往南方的城镇受灾严重，猎猎便往那边去了。

与半年前所在的，被群山环绕的边陲小镇不同，五百公里外的这座南方镇子，虽然依然是范围不大的小地方，发达程度肉眼可见的高了很多。这座镇子拥有修整得还算平缓的大路，路边栽了行道树，也安排了夜灯。

半年前的小镇是被大山包围的，而这个镇子在平地。镇子旁边有稻田，种的是麦子，快成熟了。稻田的一侧远处有一块很突兀的空地，而顺着稻田的方向再延伸，这边是一道悬崖峭壁。猎猎和观观就是站在这个大约五十米高的悬崖上俯视村落的。

悬崖的壁上没什么植株，相对也比较平滑，看起来光溜溜的。悬崖上边，是荒芜的土地，一眼望去全是沙土。

“这边，可能是风口。”观观开口。

“嗯？”

“挡住了一些干扰农牧业的自然因素，例如风和虫灾。上面是荒芜的，而在庇佑之下，悬崖下方的村落发展繁荣。”

“听起来，如果爆发个泥石流之类的，下面的村子就没了。”

“是这样没错。”观观同意了，她这一同意，反而搞得猎猎有点尴尬。

猎猎伸个懒腰。已经是晚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热，不过她还是出了汗。这边一路走过来没有遮蔽也没有水源，挺累的。和这个快被烘烤成香喷喷的板烧肉的猎猎不同，观观倒是一点都不为环境因素撼动。说实话，猎猎相当嫉妒她的这个体质。

但这是观观如此多年间刻苦修炼得来的。猎猎说是嫉妒，也只是说说罢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懂的好多啊。”

“阁下若也进行如此多日的修炼，懂的大概比在下更多。”

她俩转身，寻找走下悬崖的道路。

走出百十米，在旁边，猎猎听到了一声微弱而虚脱的求救。

“你有听到什么吗？”猎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观观。观观说确实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于是她们走了过去。

原本是隐形的，靠近之后才现出形体，是一个妖族。这只小妖模样和童年人类相似，大小则相当于人类刚出生的婴孩，它身上大大小小很多伤口，都流了脓，面色也虚脱，看起来快要死了。

“呜呜……”看到有人靠近，小妖抽泣得更厉害，但随之牵动了它全身的伤口，它软软地坐倒在地。“救……呜呜……帮帮我……我不想死……”

“它说什么？”

“在求助。”猎猎转述。

身有半妖之力的猎猎能够与怪物对话交流，但是观观只能听出来是在呜呜哝哝。观观稍微让开了一点，让更擅长应对妖物的猎猎处理。

猎猎咬了咬自己左手的指尖，流出一点血液喂给这个妖怪小孩。混杂了一点点猎手的妖力的血液，吃下去之后很大程度缓解了它的痛苦。妖力得到补充之后，气力也恢复了一些。

“呜呜……谢谢……”

“不客气。”猎猎摸摸小孩的头，“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会跑到常世来？”

“我……”妖怪小孩尽力忍住了哭泣，它抽抽鼻子。嗓音里依然带有哭腔，但是坚强了很多：“妖界那边，这几天有个，奇怪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正在搞事……？”

猎猎将小孩的话大致翻译给了观观，观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半年来，的确零零散散有妖怪现于常世。”

半年前引起了浓雾的那个小镇是一方面，不过后来倒是再没有遇到过严重到会起雾的事件了。猎猎在好奇是她正好赶上了唯一的严重事件，还是说……

当时事件里，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存在还未揪出，是不是那个存在……

“好像是要，准备杀什么人似的……穿绿斗篷，白色长……诶？”

隐妖小孩上下打量猎猎的打扮，并注意到了被猎猎挂在身背的天罚头骨。它愣神片刻，而猎猎手指摆到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对观观说：

“听起来像是妖怪那边在搞什么事情，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将有关自己的那段话隐蔽。她又问这个小孩：“你是因为它们的活动，才跑到常世吗？”

小孩说，它是隐妖，顾名思义便是会隐身的怪物，形态是人类的样子。它们于妖气浓郁处诞生，没有父母，也没有性别不会繁衍后代。因为长得像人类，在妖界它们的处境并不好。妖怪前段时间开始闹事的时候，它无可奈何才逃到了常世，身上的伤就是当时被追杀的时候留下的。

“你多大了？”

“……离我诞生大概是……呃，二十岁吧。”

考虑到妖怪的年龄换算，它约莫相当于人类的四岁孩童。猎猎于是对观观说：“这孩子才四岁多，没有家人，孤零零地流落到常世的。”

她本意是想换算完年龄之后让观观更好懂一些，却不想观观暗下了眼眸，嘴里默默念了念：

“是……孤儿……吗。”

“诶？——不、不是这样！”猎猎意识到她给出的语句好像引来了误解，连忙解释：“它们这种妖怪就是这样的，于自然中出生，本来就不会有父母……！”

“……倒是挺好，生来没有，那日后也不会有盼头。”

太糟了。猎猎心里蹦出几个字。

她应该更谨慎一点说话才对。

“你别想多……”猎猎打蔫。她摇摇头，再问这个小孩：“你想继续留在常世吗？还是想回去？”

“我？……可能是想回去吧……但我是逃出来的。”

妖怪身处常世的时候，因常世没有环境妖力的持续补充，呆久了只会越来越虚弱。少数妖怪在常世会极度暴躁，甚至会出现大肆屠杀人类，而后自身也妖力衰亡致死的情况。人类若闯入妖界，久了也会精神崩溃。

隐妖小孩说它想回去至少稍微补充一点点气力，直到这段事情过去。一直留在常世不光身上的伤好不了，它的精神也越来越承受不住。

“好。”猎猎点头，“我可以送你一程。但回去之后我就管不到了，你自己之后小心，好吗？”

“诶？……好！好！”隐妖小孩相当不置信，但十分开心。它兴奋过后，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凝重地说：“听传闻，好像您应该是什么不可触及的存在……我刚才还是怕的……您也多保重，好吗？只是把我误解成人类而已，追杀我的怪物就已经很凶，您……”

猎猎又一次揉了揉它的脑袋：“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你深呼吸一下……”

猎猎回头看了眼观观，后者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于是猎猎运起妖力，她与隐妖小孩一起于灿金色火焰之中消失。

章11

气氛不对。

猎猎看看旁边。常世和妖界互为镜像，它们的地形条件会几乎完全一致，即，妖界这边也是荒芜的悬崖之上。

妖界的视野会偏黄，像泡在清澈的柠檬茶水里，如果温度也能这么清爽就好了。

“你怎么样？”猎猎将隐妖小孩揽在怀里。隐妖小孩很配合地快速调整气息，没等太久就说它准备好了。

猎猎将小孩抱在左侧腰间，得益于小孩的体型，她用斗篷勉强将其遮住。她将天罚头骨戴好，不让她的脸暴露在外。她从头骨的眼窝间向外瞪，既然已经是在妖界，她行动能更自如些。她瞳孔中映射出金色光芒，就好像这个天罚还活着一般，威严且可怖。

她等待潜藏在四周的一群妖物率先出手。

身处荒芜，那些妖物藏不太久。场上不知道是因为妖气聚集还是什么原因，有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在浮动。猎猎抬头，空中有一些似鸟的生物，听动静，背后的峭壁也攀附了不少。气息都不强，都是随手便可处决的弱小妖怪。

弱小的妖怪通常不会主动袭击别的人类或者别的妖怪，它们智力偏低，也更不可能如此有规模有组织的聚集在一处。

头领是谁？

猎猎转动视线，四处寻找。她躬身，匕首从包裹的严实的斗篷当中探出。

“抱紧。要跑起来了。”

“好。”

隐妖亲近人类，智力和习性跟人类也非常相近，猎手一族一般对隐妖态度友善。

她不知道是来时刚好撞进了妖物堆，还是妖物在这里埋伏。她摸摸隐妖小孩的后背，轻笑：“如果你是它们弄来当诱饵的，那我可是信错了人——信错了妖。”

“怎、怎么……”隐妖小孩有些慌张，“我没有这个意思……”

猎猎向平地的一侧跑动起来。

边跑，她向上空随意投掷几根飞镖。飞镖有一些打中了飞行着的鸟形妖物，大多打空，失去力气之后就直直下落扎进地里。

“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对不对？”她将左手藏着的毒针摆在隐妖小孩面前，小孩很聪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味。“放心，我还没觉得你是个坏孩子。”她继续笑，面对围攻却面不改色，依然轻松自如。

她压低声音，又说：

“记住……这是慢性毒，只会伤害到妖力。生效时间是半个月。”

小孩将毒针拿走了。

如果想要直接杀光全场……也不是不可能，猎猎估算。不过怀中还有一个要保护的孩子，行动可能会受限。

“你的范围大概多少？”

“带了伤。三米之内没有别的人和妖，就可以保持一直隐形。”

“好。”

有点难。如果是全盛期的成年隐妖，范围可以小到半臂左右。猎猎继续跑动，直到——

面前，被巨大的妖物堵住去路。

看样子，这群妖怪都是动物的形态：越有智慧的妖姿态会越倾向人类，换句话说就是场上的妖怪都智力堪忧。

那就很好对付，至少在头领现出身之前。

这只熊一样的东西所在的位置，标志着战场的边界。

猎猎灵巧地一个侧步，从笨拙的熊的身边闪过，立于背后。她抽出匕首，对准熊的后腰便是戳刺。熊瞬间吼啊啊痛苦大喊，它的嗓门巨大，震得地面都抖动，仿佛悬崖上的这块土地随时都要掉下来。

匕首抽出，暗红的妖血喷涌而出，她扭一下身体，将左边的斗篷染红：用熊的妖气遮住隐妖小孩的妖气。

“熊……！”

无论强度如何，身材高大的妖物总会在群里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和象征意味。这头熊受伤之后的大喊，激起了周围妖物的愤怒。一时，远处的所有妖怪全蜂拥而上。

猎猎静静地看着它们的动作。

她后跳几步，拿出吹箭，口里蓄出一口妖力，噗地喷在一只鸟妖上。

鸟妖受了一下，飞行的轨迹于是紊乱。看准它的下落，猎猎的匕首精确投掷，命中它的脖颈，将它脆弱的脖子直接斩断。

随着鸟妖的死尸落地，那一口妖力竟开始鼓胀爆裂。像极了沸腾的油锅，妖力四散溅射，溅射的途中，力量还不断汲取着环境力变得更加强大。

增至极致，妖力轰然爆炸。

但却无声无息。

炸开的妖力，点点滴滴地洒在临近的妖群，沾染过这个东西的妖怪，全都咿咿呀呀哭喊起来。那妖力竟是腐蚀性的，沾上一滴，小个子的怪物便溶解成了一滩水，大个子的妖怪死不掉，但都疼得龇牙咧嘴。

这进一步激怒了妖群。

猎猎扬起嘴角，自信地笑了出来——被掩藏在天罚的头骨之下，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会看到。

先前扎在地上的飞镖在妖力的激发下动起来，原来那些飞镖也是妖力构建出的。这些飞镖快速且准确地扎在大个妖物的后背，没入体内之后纷纷炸开，给这些大块头不小的创痕。

一晃眼，场上的数十妖怪，竟只剩下三只还能活动的。

“什、什么……”

这些妖怪稍微有点心智，看到同伴们竟被如此轻易地制服和杀死，它们止步，面面相觑，不敢靠近。

“我、我明明听‘那位大人’说、说是个人类样貌的、矮个子……”

“嘿！打断一下。”猎猎嘲讽地对它们挥挥手，“这里是妖界吧？那是不是要按着妖界的规矩办事儿？——你们的老大是谁啊？”

当然，猎猎不指望这群蠢货能给她答案。她正想进一步处决这三只，但忽而耳边有风声。她收起笑意，静心追循这股风的来历。

没有实体的黑雾。

它刚才就在。从最起初就在。

无实体……是……不对，不是天罚，比天罚弱。但是没弱太多，换句话说，是实力还不错的不容小觑的怪物。猎猎左手更抱紧隐妖小孩，好在她进入妖界的时候便是将小妖遮在斗篷下面的，应该未被发现。

“……姐姐？”

“小声说。”猎猎给小孩拍拍后背。

“这团黑漆漆的，就是前段时间说想追杀姐姐的那个，好像是会读心的妖怪。”隐妖小孩抱得更紧，它似乎有点害怕。“它、它肯定已经……”

读心……

读心的妖怪也有很多种，这一只会是什么？

“……不对，姐姐，不对。”小孩突然想到了什么，“虽然怪物群一直在追我，但它本人对我不管不顾……姐姐，把我放下来。”

“你往身后跑，之后自己多保重。”

小孩嗯嗯答应。

猎猎弯腰，将隐妖小孩放下。小孩在她的斗篷底下动了动，从背后钻出去开始逃跑。猎猎也十分是时候地向前追击，毕竟眼前除了妖雾之外还有三只大型妖怪。距离刚拉开，隐妖小孩的身影顿时隐去消失。

要直接在这里处决掉这只妖怪吗？

不行。

猎猎理智地判断了场上的情况。她在妖界，妖界对静默猎手可算是恨之入骨，不出多久，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妖怪加入战局。

直接回去？

可以，但是不能直接走。

她不知道这只妖怪是不是半年前的事件中的幕后黑手，也便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能力于妖界和常世之间穿行。

但如果它追至常世……外面有观观在等着她。

她没有详细思考的时间。一声动荡，三只大型妖怪同时移动，方向……居然瞄准那个隐妖小孩逃走的方位。猎猎心想不好，她觉得隐妖隐身之后肯定能规划出不被追击的路线，然而毕竟那只是个孩子，如果可能，她希望多争取时间。

……值得吗？

她心里闪过三个字。

她的脚步在她的想法之前已经冲了上去，横在大型妖怪追击的路线上。

“如果我为了保护妖怪受伤了，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她眯眼，妖界的视野颜色看久了让她眼睛有点酸。她忽而想起刚才观观的神色。

“‘孤儿’……呵。”

那是多么落寞和怅然。即便观观眼睛不能视物一直紧闭，鼻子和嘴巴都深深潜藏在面罩之下，猎猎也感受得到。

“……来吧。”

猎猎深吸一口气。

三只妖怪齐发攻势，以她的力量肯定不能硬接，她闪身躲开第一下。旋即，她掏出更多匕首，如雨般随意抛射，刺在另两只的身上。她的攻击打断了妖物的动作。这三只妖怪虽然凶，好歹也在刚才的混战中吃了不少伤，处理起来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难。

她紧盯着一直观望着的无实体妖怪。

在她的身姿之下，匕首和小刀倾斜而出，全数精准地扎进怪物的身体。三只大型怪物实在笨重，竟被她的灵巧舞步弄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些武器，看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实则当命中后，都会被妖物的身体吸收，并在它们体中爆发出致命的剧毒：

猎猎的武器当中，只有少数几个是真实存在的，比如她最爱用的蛇形匕首。其他的，包括她常用的左手飞镖，都是由妖力凝结而成。

这里是妖界。

她从环境中抽取妖力，使用起来比在常世可省力太多。

黑雾瞬间飘到她面前。噗一声，黑雾中炸出大滩乌黑的脓液，猎猎反应极快，轻而易举便全数躲开，甚至未让脓液沾到着装的哪怕一个角落。

“切。”那黑雾咋舌。

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逃走，她需要……快速思考之后，她的匕首顺势对着黑雾一下划切。尽管黑雾没有实体，她依然凝结了一小部分微不足道的妖力混入这一次攻击中。

三只妖怪回了神，趁势想要袭击被黑雾扰乱了的猎猎。虽情势危急，但看到妖怪不再朝着孩子追去，她觉得未必全是坏事。只不过被围攻，她试图先跑来拉开距离以免被近身蛮力压制，那黑雾却追的快，毕竟没有实体，速度相当惊人。

不好办。

直接回到常世是最好的办法，但怎样才能抽空凝神……？

猎猎朝悬崖一侧挪动。她边抵挡着大型妖物的攻击，边小心黑雾的奇袭，因一时没有突破口，她渐渐有些吃力。

“哈啊……”她再度调整自己的气息。

将身上留下的力气的大部分用于蓄力，她定足，对准三只妖物挥动她的刀刃。

一下、两下、三、四、……、十二。

快速且不拖沓的动作，这十二下戳刺一口气不到的功夫便全数扎下。那三只怪物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大，终于，在刀刃上的剧毒的催化之下，它们应声倒地，悬崖上剩下的是哀怨与懊悔的死前长鸣。

然而于此同时，那黑雾也对猎猎出了奇袭。

猎猎后退，她早就站在悬崖边上，这一脚下去，她瞬间失了重心，开始坠落。

这在她意料之中。

但是。

“……呜嗯！”

悬崖下方竟有一块锋利的尖石——她肯定记得，在常世，这个悬崖的壁上十分光滑平整。

——

——

妖界和常世互为镜像，但偶尔略有不同并不稀奇，猎猎咬咬牙，自认倒霉。突来的疼痛不会打乱她的节奏，黑雾一旦反应她的坠落便定会追击过来，她快速张开双手，两股妖力的火焰瞬间燃起，将她的身子包围。

她成功在下落的途中，将自己切换进了常世。

约莫还有一点路程，没有收起的妖力化成刀刃。她右手先扎一刀在壁上阻止身体的下落，另一手调动力度，将牵了线的刀刃上抛。带线的刃也扎进之后，她右手松开这个应急的，转而用同样的方式再抛一刀。

两条线牵引她的身体，她脚踏岩壁，双手使力，快速且稳健地跳回崖顶。

——

“怎么从下面——怎么回事！”

在上面等待着的观观，听到有声音从悬崖下方传来时还觉得奇怪。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绿色身影像小巧的兔子一样跳上来，腹部还流着一大滩血的时候，她整个人顿时发懵。

她会受伤？

不是只是送一个孩子回了妖界吗？

……她竟然也会受伤？

——

待一切结束，看到观观之后，猎猎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她警惕地看看背后，又打量悬崖下方，那个黑雾妖怪并没有追击。之后，她才按住她的右侧腰腹部。

“嘶……常世这边明明没有这东西的，真倒霉啊……”她看看下面的光溜溜的崖壁，心里很不甘心，没想到算计了那么多步，最后居然被不属于她失误范围内的东西给整了一顿。

“阁、阁下？”

观观相当急切地小跑过来，但猎猎说她没事。猎猎摸摸她的伤口，是贯穿伤，血流了好大一滩，所幸没有扎到内脏。她按住口子，抽出绷带先做了应急止血处理。

“观观……”看到因她受伤而不知所措的这个人，猎猎心里的委屈更多了些。

她刚想撒个娇，但脑子里的想法突然让她转了过来。

“……不对。”她挥挥手推开观观的好意，“别……暂时不用管我，好吗。”

观观定然不甘心，她问：“为什么？”

“与、与你无关？是我的事情。”

那团黑雾的目标是她，跟观观没有关系。如果可以的话，猎猎当然不想牵扯这个人。观观……虽然和她一路旅行了半年有余，猎猎自始而终都还记得，她是一位观者。

而观者的修行，是“旁观”。

她不可以再牵扯进来，这会打扰她的。半年前，那是妖怪先惹了观者，观者才会反击——但这次不是。

她毕竟做不到那么狠心，也不可能这么突兀地就展现出拒绝和敌意。观观盯着她的样子，伸手把猎猎头顶的天罚头骨拨开，露出头骨下遮盖着的脸庞。

……这不是观观的性格会做出的动作。

不该如此。

观观盯着这副因疼痛而流出眼泪的模样，而后，问：“为什么？”

“你……”猎猎相当无奈，“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观观摇摇头，“阁下的伤……在下不会多问多管，在下要去那边的城镇，那里有需要做的事情。”

这台词。

猎猎好气更觉得好笑，她抗议地轻轻捶击观观的肩膀：

“败给你了。”

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多，不要想多，停下来，不要思考。

她擦擦被痛楚引出来的生理泪水，“你能不能，胳膊借我用一下……我有点走不动路。”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