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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娘/怪文书】目白麦昆《逃走剧》

2022-07-08 15:53 作者:东方季枫  | 我要投稿

《逃走剧/Escape Play》

东方季枫/夜烛光 著


“喂,借个火。”
身旁芦毛马娘的头晃动了两下,随后一根万宝路伸到我脸前。

我开始拒绝自己的大脑要搜索过去事情的请求。说实话,二十分钟前我在哪干什么,现在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芦毛马娘还在试图点燃自己嘴里的万宝路。她用力的踮起脚,嘟着嘴夹着香烟伸到我脸前,试图借我嘴里的烟点燃她自己的那一根。
“你吹一口,我点不着。”
看她已经有点生气了,我不舍的吸上最后一口,然后把烟吐掉踩灭。
“喂!”更大的声音传来,“你去哪?”
我没有回头:“走……我们回家。”

今天是麦昆失踪的第四天。
不必想,目白家也是像疯了一样,把理事长办公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我也在办公室里边,同样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是目白家家主的办公室。
称其为“办公室”好像都小看了这个林立着无数奖杯,好像要闪瞎我眼睛的一般的,金碧辉煌的房间。
老人缓慢的起身,拉上房间的窗帘:“麦昆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
我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明白……”
“你明白。”
老人手杖杵地,发出沉闷又严肃的声音,不禁让我身子一抖。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她在哪。只有你能找到她。”
她缓慢的吐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徽章。
“如果那些旁支末节来找你麻烦,就用这个吧。”
我接过徽章,上边是目白家的家徽。
“去吧。”
“无论最后如何,我都尊重……不尊重也没有办法,对吧?”
老人苦笑着,挥挥手示意我离开。

我收起烟盒,走出满是涂鸦和脏污的地下通道。银座密集的霓虹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目白麦昆跟了出来,乖乖的跟在我的后面。
“你知道我是来抓你回去的对吧?”
“嗯。”
“那你为什么不跑?”
“为什么要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还叼着那根没有成功点燃的烟,像棒棒糖一样。
只不过跑出来的她剪掉了长发,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卫衣短裙,想到这是在夏秋之交的银座,这身装扮……说不定还蛮适合她现在叛逆少女的形象。
“那和我回去。”
“不。”
她嫖了我一眼,嘟起嘴来:“点烟。”
看我不鸟她,目白麦昆轻轻的嗤笑了两声,“那我就不回去。”
“你就这么要看着我被沉进东京湾?”
“她们不会的。别来这套。反正我现在也跑不动了。”

终于来了,我早知道会是这个。
目白麦昆不能再跑步了。
而且还是悬韧带炎,那个我都听到耳朵生茧的借口了。
我循着她的脚印一起探索银座。天色已然是一片纯粹的漆黑,但是在银座的广告牌,屏幕,红绿灯,在人和人,和更多人的手机屏幕之中,组建出了一个新的太阳。
不禁会想银座的人们都是怎么在这片光中生活的,也许大家记忆都很好,顺着记忆和脚下的路数就能找到家的方向。
但是对于我这个外乡人来说,任何记忆都不起作用。
所以只能和面前的芦毛马娘一起,一前一后的顺着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我抽出第二根烟想要点燃,看了看前面正在等红灯的麦昆,又塞回了烟盒里。

我不了解目白麦昆。

她和别的马娘看起来别无二致,却又微妙的难搞。

“你不需要用敬语哦。”
和我见过的大小姐都不一样,目白麦昆看起来丝毫没有那个“目白”家名字给人的威压。
“我想吃……蜜瓜巴菲。”
她又和其他马娘一样。喜欢甜食,喜欢休息日外出玩耍,是个小孩子。
“我想赢。”
她和我一样。想要成为胜者,对世界充满妒忌。

看着被霓虹点燃的城市,我咋了咋嘴里的味道,还是一样难以言说。
我讨厌烟,味道很刺鼻。抽起来也不是那么舒服。
但是我又对她着迷。好像是一种安定剂一样,看到她我就很放心。
因为无论何时,她都在我身边,触手可及。
把她含在嘴里的时候,就感觉什么都无所谓,都可以放下一会。
“等一下。让我抽完这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就有如逃到结局尽头般的轻松感。
亦或者是躲过一劫的劫后余生?也说不定。

“回去了之后要怎么办呢?先去道歉吗?还是把头发留起来吗?”
麦昆在前面自顾自踱步,灵活的在人群之中钻来钻去。
“如果你愿意和我回去的话,是的。”
我掏出目白家徽,扔给在路口被红灯阻挡的麦昆。
“奶奶给的?看来她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摩挲了两下,又扔回给我,“留着吧,这是你的免死金牌。“
她转过头看向路口:“本来我就也是旁支末节。”

手里的家徽变得潮湿又粘腻。沾染了夏日余威的它并没有成为我的免死金牌,却好像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令人喘不过气。
嘴里干干的,还有残留的烟味。像是某种充满爱的憎恶,和濒临死亡的预感。
好像还有一种沐浴露的香气,又像是蜜瓜巴菲的味道。
“喂,绿灯了。”
脑袋吃痛了一下,抬起头,面前是一位短发的芦毛马娘。
她看我回过了神,把自己的烟塞到了我的嘴里:“自己抽着玩吧。”
“你干嘛?”
“回家。”

她突然笑了起来,快步的在街上走着,好像病痛从不存在一样。
明明是银座的出家少女,还在用这么大小姐的走路方式,有些滑稽。
翻出打火机想要点燃香烟,想了想,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再把家徽也扔进去。

我不需要什么免死金牌了,那根烟也一样。
因为我们是“共犯者”。是在银座夜晚一起逃亡的人。痴迷着想要逃离某些东西,却已经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所以只能自己给自己签发赦免书,变成自说自话的疯子。

嘴里还是干干的。我对着天空长呼一口气。
嗯,大概是某种刺鼻的甜味。
前面马娘的背影逐渐缩小,我吸入一口浑浊的空气,快步追了上去。


Fin.


夜烛光的NGA:https://bbs.nga.cn/thread.php?authorid=63165472


“追随着神的我,想必也还是一样的丑陋。” 

Article From Digital Collection“Golden Silhouette-Sid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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