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铁十字

酸涩的双眼在晚风中倒映出橘红的夕阳。

遥望着静静的天空和远处的山峦，感受着空中淡淡的柴火味，一切似乎遥不可及。低下头，车水马龙和喧闹的人群涌入脑海，使人心烦意乱。

或许，该走出去看看。

回到房间，翻出旧礼服。微黄的布料上积满灰尘，礼帽的帽檐被岁月削去一角。手杖锈蚀得厉害，裂缝沿着木纹在橡木手柄上蔓延。燕尾服的扣子早已脱落，几根线头昭示着它曾经的光彩。唯有角落里铁盒子里一枚铁十字勋章冰冷地度过数十载岁月。它被灰尘埋没，但拂去灰尘再看仍闪烁着清冷的辉光。

洗净，熨平。拂尘，抛光。尽管被刻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曾经的风华岁月仿佛就在昨日。重新拾起，一件件穿上，抚平哪怕一丝褶皱。走到镜子前，双手缓缓地将那块铁十字勋章挂在胸前。握紧手杖，踏出在狂风中吱呀作响的木屋，迎着风迈开步伐。

一步，又一步。没有扣子的燕尾服在风中起舞，衬衫和西裤紧贴着冰凉的身体。礼帽颤动着，紧贴着汗湿的前额。勋章依旧淡然，不曾有一丝摇曳。

走过村庄，对村民的嘲讽嗤之以鼻；路过城镇，未曾为烟花柳巷、灯红酒绿驻足一瞬。踏过茫茫雪原，牢记刺骨的寒冷；穿过漫漫樱花林，只带走一阵花香。终在一架钢琴前停下。摘下覆雪的礼帽，褪下浸染着花香的燕尾服。用流水洗净一切杂质，然后在钢琴前坐下，掏出怀里的纸笔。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然后便静静地坐着，等待钢琴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