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向晚(一)嘉晚饭连载
杀手晚x警察然(两个小变态)
看完杀死伊芙之后的脑洞,内含大量向晚黑化ooc,三观不正,部分血腥场景警告⚠️
小说内容全部虚构,和真人真事无关,也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切勿代入!!!
“啪嗒…啪嗒…”楼顶的诡异音调和远处暗巷里沉重的脚步声重合。女人在这座复杂的迷宫中仓皇逃窜着,她身上宽大的黑色风衣阻碍着她的行动,但移至腰后的衣带结致使她没有余力摆脱它。身后醉醺醺的男人紧追不舍,一边嚎着杂乱无章的音节,一边用庞大的身躯撞开小巷里随意堆放的废旧物品。
“哈…哈…哈…”女人感觉自己的肺好像要漏风,脚上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踢到了哪去,因长期挤压而畸形的脚底在粗糙的地面上被剐蹭得血肉模糊,留下一个个黏糊糊的血脚印。
跑,快跑,再跑快些。
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但她不敢回头,那必然是一张狰狞的脸,扭曲着肮脏恶臭的情欲,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若是撞入他的眼中,发情的野兽定会愈加兴奋。
她踉跄地扶了一把拐角的墙壁,铁制尾戒顺着粘腻的汗液滑出迷人的光泽。女人先是察觉到眼角有光淡淡地闪烁,紧接着就闯进一大片敞亮之中,巷口熙攘的人群和巨大的霓虹灯牌尽情地向她展示着枝江的繁华。
出口……出口就在前面!她欣喜若狂,平日里令人作呕的炫目霓虹此时竟给了她无尽的希望,她突然有了信心,有了勇气,失去知觉的双腿又有了加速的力气。她因为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而昂起了头,今天的枝江上空难得有几颗星星,稀疏地明朗着。这是个好兆头,女人心想,难得一见的星星是指引者的象征。好心情的她甚至还注意到了霓虹灯牌旁边的一颗小亮点,不知为何,它的光芒没有被极具侵略性的人工灯光所掩盖,仍然顽强地闪烁着。她的嘴角不自禁地上扬,那就是我的幸运星。她张开嘴,意图向灯光下的路人呼救。
铁制尾戒的光泽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明亮,投射到幽蓝的瞳孔深处,泛着冷冷的寒光。
“噗嗤!”霓虹灯牌后,一颗子弹寂静无声地划破夜空,射穿她的头颅,同时击碎了她身后那头野猪的心脏。
女人的呼喊替换成鲜血的奔涌,最终引来的只有鬼鬼祟祟的老鼠。尾戒反射的光芒逐渐被血液覆盖,凝固成一坨糊状物。
星星熄灭了。
“Double kill!”向晚满意地站起身,长时间的蹲坐让她的腿有些酸痛,她皱了皱眉,颇有些羡慕地对着那两具尸体匍匐的方向感叹道:“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会腿酸腿疼的了。”
“Ava,怎么样,不是我吹,这消音器真是一绝吧?”
“是不错,但这枪不行。”向晚熟练地从一旁的小包中拿出各种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枪支拆卸成一堆机械零件,装进另一个黑色的包裹里。
“谁他妈让你跑这么远射击的,明明黑市很寄吧好下手,死洁癖,上哪给你找这么好的枪去。”
“你!少说脏话!”向晚不满地嘟囔道,“那地方多脏啊,全是臭水沟,人又多又臭,老鼠才待得下去。”
“行了行了,赶紧带着你的东西下楼,我们的人两分钟后在绿色魔方角接应你。”
“你不说我也会赶快的,今晚酒吧轮到我唱歌呢,迟到老板扣我工资。”向晚不耐烦地摘下通讯器,在无聊的下楼梯时间段内饶有兴致地咀嚼着,等她把枪支零件扔到接应人的货车上时,这个小玩意儿早就熔化在她的胃里了。
“Ava!Ava!该死,你他妈明天必拉稀!”
向晚并没有听到这句诅咒,她依旧保持着高度警觉,像只猫一样贴着房屋的墙壁悄无声息地移动,直到到达另一片灯红酒绿的区域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插入到拥挤的人潮中。她一把抓下头上的兜帽,扯开印着骷髅头的口罩,迎着凉爽的晚风喟叹似地长舒一口气,却在吸入寒冷的空气时惊扰了沉睡的膈肌,狼狈不堪地连连打起嗝来。巨大的打嗝声很快被嘈杂的街市掩盖过去,除了一些敏锐的路人偶尔会向这位滑稽的紫发美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水母小姐,快轮到你上场了,打嗝好没啊?”丁婉仁推开化妆间的门,空荡荡的镜面只映出她自己的脸,衣服和化妆品整齐地摆在桌面的正中央,桌角的保温杯正徐徐地冒着白色的雾气。
“人呢?!”她惊叫道。
“这呢。”向晚推了一把她的后背,“水喝太多,去了一趟厕所。我拿个吉他,这就上台。”
“就穿这身休闲卫衣去?”
“怎么,不好看?”向晚歪了歪脑袋,一缕发丝垂下来,被她随意地拨到脑后。丁婉仁仔细扫视了一遍向晚的全身,发型依旧是卷成钻头的紫红渐变双马尾,上身着一件印着怪异图案的白色卫衣,下半身穿一条超短破洞牛仔,坦坦荡荡地露出少女健康结实的双腿,脚上踏着蝶戴沃牌的最新款黑白运动鞋,显得少女活力十足,在酒吧这种群魔乱舞的场所里竟显出一种独特的魅力。丁婉仁必须得承认,向晚这身随意的打扮确实很吸引人。
“你的表情出卖了一切哦。”
向晚绕过她走进化妆间,照着镜子端端正正戴好水母项链,接着拎起墙角的吉他试音。
丁婉仁无奈地摇摇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宝贝这条项链?还起了这么个奇怪的艺名。不就是被上次那个小姑娘夸了一句真有艺术性嘛,咋的,惦记上人家了?”
“她今天的确会来。”向晚拨动吉他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过嘛,是她惦记上我了。”
她说得没错,可怜的小姑娘每次煞费苦心地乔装打扮、掩人耳目都只是为了来这里与她搭上几句话。此时她正站在酒吧门口,盯着门框边上不起眼的“麦克酒吧”灯牌,双手紧张地插在兜里,右手不住地按着圆珠笔。她戴着一顶花里胡哨的鸭舌帽,低低的帽沿和宽大的医用口罩把那副廉价的塑料墨镜挤在中间,看起来并不是一份味道很好的三明治。
刑侦科的警察偷偷跑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娱乐场所,准会引起极大的轰动,更何况是这位刚刚侦破了两桩大案的嘉然小姐了——当然,官方说明是她所在小组全体人员的功劳。可她毕竟在新闻里留下过照片,她没有信心跟互联网的记忆赌。
嘉然为这次会面准备了很久,理由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能够严实包裹自己的衣服。也许该怪她对一系列杀人案件太过沉迷,兴奋中把衣服乱七八糟地丢进了洗衣机,最后的结果嘛,只能由晾衣杆来承受了。嘉然在家中翻找了半天才掏出这件大号的运动外套,盯着这件与她本身风格迥然不同的外套许久,她才恍然想起这是她前女友留下来的衣服。她早就不记得前女友是个怎样的人了,从外套大小判断她至少要比自己来得大只。至于为什么分手,嘉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近乎神经质的思维模式,每天日常生活都过得糊里糊涂,追查案件时的精神状态却敏感得能吓死人。又或者,她真的只是普通地不算太正常而已,未经过上级的许可就自己偷偷搜集资料,甚至雇过黑客帮自己侵入系统,现在还把自己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穿着一条最冷的冬天才会套在外面的羊绒运动裤,独自踏上通往二楼酒吧的漆黑楼道。
想到这,嘉然按笔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衣袋内部估计已经点上了好多个墨点,不过嘉然不心疼,反正不是她的衣服。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她打开酒吧的门,灯光,音乐,美酒,人群……各种乱七八糟的要素被挤压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嘈杂和混乱几乎要撑破厚实的墙壁。
这才是黑夜真实的模样。
嘉然今天的确是来得有些迟了,向晚的歌已经唱了大半,而台下依旧是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嘉然经过坐在吧台前大声嚎哭作怪的醉鬼们,从舞池中各式各样的曲线夹缝中挤出来,来到人墙的最后面。她端了一把椅子站上去,远远地望着台上的向晚。
向晚此时正在专注地弹吉他,她低头弹琴的样子本应很美,但在蓝紫色灯光的照射下,每个人的脸都会变得像斑驳的抽象画色块。这灯光又莫名地跟向晚的发色很相近,导致近视眼的嘉然很多时候都只能看到一张浮在半空中的人脸。
“今天最后一首歌,给大家来段清唱,我自己想的,还没写完。”向晚抬起头,把挎在身上的吉他脱下来,递给等候在一旁的丁婉仁。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握住立式麦克风。
“……哪里才能找到家
微末之力走不尽天涯
虚无如何不是虚假
怀疑了自己的怀疑
就有真正的信仰了吗
生死都叫人害怕
存在本身就是一遍遍结痂
燃尽自我的肖像画……”
曲毕,本就吵闹的观众变本加厉,喊叫声震得嘉然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笔。她快速记下向晚副歌部分的歌词,然后跳下板凳,乖乖地前往平时和向晚碰面的地方。
她在看到座椅上瘫着的一个醉汉时犹豫地停下脚步,据向晚所说这块一直是她的专属位置,不应该有人坐在这里才对 ,晕头转向的嘉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不得了的偏差。
正当嘉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只手熟练地揽过她的肩膀。嘉然回过头,瞥见面无表情的向晚,她的脸色冷冷的,眼中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寒芒。嘉然恍惚间觉得如果她不在这里,向晚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把这个醉汉杀了。丁婉仁急急忙忙从向晚身后窜出来,跑到醉汉旁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醉汉才喷着酒气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座位。
向晚低下头,捏了捏正在发愣的嘉然的脸,柔声道:“小朋友,你去坐在那里。”她伸手指了指醉汉刚刚坐的地方,嘉然回过神,只见向晚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眉眼间盛满了神秘莫测的温柔。
嘉然坐到座位上后,向晚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带着身后两颗大钻头轻巧地转了个圈,然后一脸期待地望向嘉然,问道:“然然,我今天这身怎么样?”
嘉然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微妙的嫌弃:“像个流里流气的学生。”
“噗!诶呀,好好好。”向晚满意地坐下来,她不指望能从嘉然嘴里听到什么夸赞,只不过每次她的形容都有趣且不留情面,很符合向晚的胃口。她快速扫描了一遍嘉然今天的奇装异服,忍不住开怀大笑。
“这算什么?你的品味……我无法形容。这件外套怎么回事,一点也不适合你。还有,你是不是出汗了,穿得太多?”
“这件不是我的衣服。”嘉然闻言,叹了口气,迅速把外套脱掉了,内里的衬衫也被她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热得发红的一片皮肤。
“……帽子和口罩呢?嘉然小姐。”
“这不碍事。”嘉然想了想,还是摘下了口罩,然后老实地承认道:“我今天穿了条羊毛绒裤子,非常热。”
“噗哈哈哈哈哈!”向晚爆发出一阵大笑,身体直陷进柔软的椅背里,“你穿着别人的外套和羊毛绒裤子跟女孩约会?真让人惊讶,不过我不讨厌。所以,谁的外套?别告诉我是情人的,我看不出来你会是个有对象的人。”
“……不是,前女友,以前可能正经谈过吧,衣服落我家了。”
向晚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她直起身,不可思议地盯住嘉然的眼睛。嘉然还没搞懂她的一系列反应,向晚的眼泪就已经从眼角滚落下来。
“前女友?”她抽噎着喃喃道,“你居然有前女友?哪个混蛋,我好嫉妒,我要杀了她,呜呜……”
嘉然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外露的向晚,平时总笑眯眯的歌手忽地在自己面前涕泗横流,任谁都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出于她刚刚话中的意思,嘉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四处察看桌上有没有盒装纸巾。
这时丁婉仁恰好托着两杯酒走了过来,她看到痛哭流涕的向晚,不仅一点也不惊讶,还露出了极力憋笑的神情。
“你要的水母和玛格丽特。”嘉然甚至都能听到她声音中的颤抖,“快点喝,别哭了!”
丁婉仁转过身去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呃……看来平时没少哭吧,嘉然如此推断。向晚艰难地双手交叉,托住自己皱成一团的脸,却在对上眼前的酒时一下恢复成平时精致的模样,她咧开嘴兴高采烈地伸手拿酒杯,简直就像个被吃的哄好的小孩子。
“等会儿,”嘉然拍开她的手,“先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擦擦,都流到下巴上了。”
“可是我没有纸嘛。”向晚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她瞟了一眼嘉然,突然露出一抹坏笑,“可不可以借我擦擦。”
什么?嘉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到一旁的外套上。
“这……”嘉然犹豫了一会儿,向晚的脸再度垮下来,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
“……给你。”她抓起外套,一把丢给向晚。向晚立即把整张脸都埋在里面,死命地揉搓着,开始大声地擤鼻涕,嘉然好像还隐约听到了吐口水的声音。
狠狠地蹂躏完这件外套后,向晚心情颇好地抬起头,把黏糊糊的外套拎给嘉然:“谢谢,还给你。”
嘉然不出所料地向后避开,完全没有想接过来的意思。
“不想要了?没关系,我会负责到底帮你扔掉的。”向晚拎着衣服的角,狠狠向后一甩,那团布料远远地飞出去,恰好落到一对正在激吻的男女脚边。两具肉体忘情地扭动着,下一秒就被绊倒在旁边蹦迪的人身上,但两人完全没有想分开的意思,躺在底下的男人只是狠狠拍了一把女人肉感十足的屁股,而被撞到的那个人也仅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便迈着杂乱的舞步稍微远离他们。
嘉然错愕地收回目光,向晚仍在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水母”,乳白的奶酒在湛蓝的海洋中四散开来,渐渐地有些维持不住水母的形状。
“调酒师知道了肯定会骂我。”向晚说,“端这么老远还被我晃来晃去。”酒杯折射出的光芒印在她幽蓝的眼底,明亮得近乎妖冶。
“很好看……”嘉然评价道,无论是这杯美轮美奂的酒,还是向晚妩媚的蓝色眼睛。
“其实味道不怎么样,很甜,酒精度数也很高,小朋友不准喝哦。这杯玛格丽特是给你点的,你要是不想喝,给我也可以,我口渴。”
“酒不能止渴。”嘉然端起盘中的玛格丽特,拔掉杯沿上卡着的青柠,仰头一饮而尽。
她很紧张,向晚看得出来,从她揭穿小警察的身份那天起就一直这样。小警察有着可怕的直觉,在向晚站上舞台的那一刻,她敏锐的触角就朝自己伸了过来。莽撞,自信,聪慧,她支支吾吾地显示出虚假的作家身份,却被向晚不留情面地扯开脸上的伪装,迷茫的大眼睛和孩子气的脸让向晚记忆犹新。尽管那张合照上除了组长的脸,其他人的脸都被微微糊化了,向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位个子最小的女孩。要说为什么,只能说嘉然恰好是向晚喜欢的类型——小巧的身材,精致可爱的小圆脸。但到底是哪个无良编辑把这么可爱的女孩p成一坨糊状?向晚愤愤地查找了关于这家通讯社的所有资料,第二天就给可敬的编辑大人寄了一箱炸药。编辑大人是被炸得骨头渣都不剩了,而嘉然却从头到脚都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她面前。
可能这就是一命换一命?她高兴地想,只是因为没看到美女而随便乱发的脾气,上天竟慷慨地支付给她如此丰厚的报酬。
向晚拉着嘉然到角落里交谈了几句后,她便十分确信这两桩案子都是嘉然一个人侦破的。让嘉然应付那两个蠢到极点的团伙确实有些屈才,但也够一帮尸位素餐的警察忙得焦头烂额了。
她对嘉然愈发感兴趣,嘉然似乎也是如此。但是出于对危险的高强度嗅觉,嘉然与她见面时总是小心翼翼,万分忐忑。她会试图打乱自己的思维,从自己的嘴里套出些什么,可一旦发现自己有微妙的异常反应,她会立刻停止问话,随后非常不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喝点普通的鸡尾酒对她来说是常事,酒精能够帮助她放松下来,从而激发出她探究的勇气。
眼前的小警察垂着头,似乎还在做心理准备。向晚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坏心眼地把水母推到她跟前。
“要不再喝一杯?”
嘉然抬起头,紧紧盯住这杯梦幻的水母,奶白色的酒液在杯中四散,显得有些许混浊。
“向晚。”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对面的人没有回答,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微笑。
“你今天工作的时间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为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交给时间,小侦探。”
嘉然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端起不成形的水母:“不是说不太好喝吗,到底什么味道的?”
“呃……医用酒精的味道,而且甜得齁嗓子。毕竟加了伏特加嘛,度数很高的……要不你还是算了。”向晚伸手欲拿回水母,嘉然却率先一步往嘴里倾倒那杯混浊的高浓度酒精。向晚瞳孔骤然紧缩,起身一把夺下嘉然手中的杯子,杯子被拽开时磕碰到嘉然的牙齿,使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向晚利索地撑开嘉然的口腔,察看牙齿的受损情况,确认无碍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大拇指上黏糊糊地包裹着口水和残余的酒水,生理上的不适让她迫切地想把手指抽出,嘉然却毫无征兆地钳住她的手腕,牙齿轻轻啃咬颤动的指关节。向晚不动声色地弯了弯手指,柔软的小舌便灵活地包裹上来。嘉然一脸戏谑地看着她,蔚蓝色的眼中闪烁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精明。舔干净向晚的拇指之后,嘉然才悠然地松开手,露出那只白皙手腕上被箍出的一圈鲜艳的红痕。
“要开始了?嘉然小姐。”向晚缓缓抽回手,摸了一把她下巴的同时悄悄把手上剩余的口水抹到嘉然的衬衫领子上。
“时间之外呢?有什么原因。”
“什么?”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提前上班的原因。”
“好吧,今天是我在此工作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不干啦,去其他地方玩。”
“要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我们这种艺人是这样的,潇洒得很,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小侦探。”
“那是你说的到时间吗?”嘉然突兀地用手指了指向晚的身后,向晚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走上舞台。他的体格不算很大,身材却很好,结实的胸肌和流畅的腹肌线条让人格外有……抚摸的欲望。在人群中间穿梭的侍者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群帅气的短发女孩儿,她们矫健地迈着步子,朝座位上的小姑娘们露出得体的笑容,引来一阵惊呼。
台下观看的是男人,座位上坐着的是女人。
“嗯哼~同性专场。那些人,也是要陪酒的。”向晚伸手指了指穿梭在人群中的短发女孩,“你觉得陪女人喝酒好还是陪男人喝酒好?”
嘉然闻言只是笑了笑,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从记忆里翻出一些破碎的陈旧物。
“我爸妈是型昏。”她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东西投射到她的脸上,那是向晚的视线。
“第一次听说,然后呢?”向晚打探过嘉然的身世,非常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工程师,从小到大从没发生什么变故,安安稳稳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有趣的故事。
“他们很爱我,四个人。我妈妈的女朋友和我爸爸的男朋友。爸妈常带他们来家里玩。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或可能对我有很深的愧疚,所以他们常给我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买各种玩具,陪我读书玩耍,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他们比亲生父母都要爱我。”嘉然的脸上浮现出大片的红晕,酒精导致的皮下充血,或者只是被热的,毕竟羊毛绒裤子还穿在身上呢。
“真有意思,奇妙的关系。”
“怎么会不爱呢?我的身上流淌着他们爱人的血液啊。当我跟我爸妈出柜的时候,他们并不惊讶,再三确认我的自我认知,进行一番教导后,就各自把爱人都叫了过来。我妈妈的女朋友看到我的时候就哭了,她抱着我说对不起,这条路不好走,但她会永远支持我的,不会让我走上跟他们一样的老路。我那一刻觉得他们很伟大,默默地在大环境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卑微地活在世俗的眼光中,渴盼着我能获得他们曾经想要追求的自由,自己却窝囊成那样。”
“哎呀呀,你说得是好听,可这关系毕竟有些畸形。”向晚聚精会神地听着,虽然嘴上说着否定的话,脑袋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
“这世界上天生畸形的人都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被放进了畸形的模子才变得畸形。如果家庭教会孩子如何去爱人,如何去生活,那这个家庭就是健全的,如果它把孩子也一起放进了畸形的模子,那它才是不正常的。”
这番话引得向晚露出一种看珍稀动物的表情,她略带遗憾地摇摇头,感叹道:“你居然会是个警察!”
“你呢?”嘉然眯起眼睛,暂时敛去其中的锋芒。
“我?”向晚弹了弹桌上的空杯,“我可能就是被塞进畸形模子的人吧。我小时候老爸天天家暴,老妈被活活打死了,后来老爸也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逃跑了。我不想被送进孤儿院,跑出去什么事都干,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对了,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畸形,且同时被塞进了畸形的模子。”嘉然边说,边仔细观察向晚的反应,对方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接她的话茬。
“那些姐姐确实很帅气。”嘉然再次转移话题,向晚在听到这句话后,小动作顿时变得多了起来。
“我可以比她们更帅。”她烦躁地剥着本来就很短的指甲,“相信我,我真的算是这里的头牌了。”
“嗯……你的指甲很短。”
向晚愣了一下:“是啊,为了弹吉他。啊,可没有其他的意思啊。”她的脸微微地红了,眼神慌张地四处游移。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嘉然开始计算节奏,她抛出的问题越来越多,提问速度也越来越快。
“……你手上有很多茧子,练琴需要用到手指的侧边吗?”
“以前干活干的呗,看这属于劳动人民的大粗手~”
“肩膀呢?”
“两边都有,问就是挑过扁担。”
“有什么癖好吗?”
“呃呃,洁癖。”
“你现在会用什么方法杀死我?”
嘉然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几乎跨越了大半个桌子,大大压缩了向晚的活动空间,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动作将她逼到角落。她俯视着座椅上的向晚,向晚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瞬间抬起头,同时用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自己的腹部。杀意在她的眼中不停流转,像团深深的漩涡,几乎要把嘉然吞噬殆尽。
“先把酒杯打碎,然后限制住你的行动,捂上你的嘴,装作要强吻你的样子把你按倒在座椅上,接着用碎玻璃割断你的颈动脉,用衬衫挡住伤口喷出的血液,确认你死亡后快速离开现场。”向晚平静地说着,抵在嘉然腹部的物体缓缓向上移动,滑过柔软的咽喉,最后停在她的下唇上。
我是不是被剖开了?嘉然迷迷糊糊地想,从腹部一直划到下巴,那得留多少血啊,我的内脏也会因为没有皮囊的包裹而下坠吧?
向晚冷哼一声,她拿开那个小东西,举到嘉然眼前晃了晃,光线在水母挂坠的内部完成无数次折射,每个角落都往外散发着莹莹的蓝紫色光芒。
脑袋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放松,嘉然大口喘着气,背上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支撑在桌上的手不停地抖动。她意图起身,却发现向晚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绕到自己的后颈处,她一抬头,向晚就用力地把她的脖子往下按。
“呃唔!”后颈被人死死抓握着的感觉并不好,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手抖得更加厉害,嘉然几乎快要摔倒在桌面上。
“嘉然小姐,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喜欢主动爬到别人餐桌上的人。”向晚的语气中满是怜悯,眼中却蓄满哀求。
“杀了你?我现在只想吻你。”手指探进嘉然衬衫的领口,滑至锁骨下方的动脉处,指腹按压的地方渗出温热的水汽,血液汩汩地在灼热的皮肤之下流淌。
“你醉了,宝贝。”向晚说,她小心翼翼地吻上来,衔住嘉然柔软的唇瓣,舔舐过每一处由于缺乏水分而引起的干裂。
直到嘉然因为脱力而发出难受的呻吟,向晚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顺带勾走了那顶碍事的鸭舌帽。
“把头靠到我肩膀上,手环住我,就不至于摔得很难看。”嘉然听话地照做,趴在向晚的肩膀上,很长时间都在小口地喘气。她现在整个上身都摆在桌面上,羊毛绒裤子可能因为厚度的原因没能跟着主人灵活地折叠,反而是滑下去一点,露出一截柔软的腰部。向晚偷偷伸长手臂戳了戳,脖子上立刻就狠狠挨了一口。她委屈地瘪瘪嘴,转而抚摸起嘉然柔顺的长发。
“喂,我说,你是不是醉得有点厉害啊,到我房间去喝个水吧,顺便换套衣服。”
嘉然没有回答,向晚站起身,直接把她从桌子上拖了过来,巨大的摩擦力让她难受得呜呜直叫。
“好了好了,别叫。”向晚抱着她,把她的脸按在怀里,防止别人看到。她顺道去“偶遇”了一下之前那个醉汉,往他的酒杯里沉了一颗药。
这样就把脏东西清理干净了,向晚愉快地哼着小曲儿,打开了化妆间的门。
这里隔音效果很差,酒吧里的吵嚷从房间的各处渗透进来,嗡嗡地好似沉闷的鼓声。向晚将门反锁,把嘉然安置在座椅上,从保温杯里倒了些热水出来放凉。
“嘉然,稍微抬点腰,我脱下裤子。”向晚和嘉然配合着,艰难地把那条厚厚的羊绒裤扯了下来。
“这里面没有监控,放心。哎呀呀,嘉然小姐居然穿的是平角内裤,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别乱摸!”嘉然愤愤地拍掉往自己臀部游移的手,“还有,我自己可以动,不用你这么瞎折腾。”绵软无力的还击让向晚难以相信她的话,她回身端起温度降下来的水,捏住嘉然的下巴就往她嘴里灌。
“来,喝水。”
“咳噗……”如此粗暴的对待让嘉然呛出了眼泪,而罪魁祸首却还在一旁埋怨她。
“呃呃!好脏啊嘉然小姐,你是完全喝醉了吧,水都不会喝了?”
“你……咳咳……”
“Sorry~不逗你了,来,给你擦擦嘴,我慢慢喂你。”
嘉然试图抗拒,向晚却将整个身子压上来,同时制住自己的手。
“不喝的话我就嘴对嘴喂!”她威胁道。
嘉然无奈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张开嘴,这次向晚果然比之前温柔多了,但依旧有一些水从她的嘴角滑落。温水滑过她的下巴,在蠕动的咽喉处放慢速度,描绘出脖颈的纹路,然后顺着皮肤的褶皱落进锁骨的凹陷,留下一道透明蜿蜒的痕迹。
费力地喝完水,嘉然的头晕还是没有缓解的迹象,鸡尾酒后劲大,看来是真的。
“嗯……穿我这条夏季运动裤怎么样?”向晚把一条黑底白边的运动裤展示给嘉然看,“你自己穿?”
嘉然点点头,挣扎着支起身子,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被向晚眼疾手快地扶住。
“我来吧。”
嘉然倔强地摇摇头,想推开向晚,奈何手脚都使不上力气。
“你要是不想穿裤子,只想趴在我怀里蹭呢,我也没有意见。”向晚把她抱到椅子上,“我来帮你穿,腿伸直。”
这种跟自己老妈一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嘉然迷迷糊糊地想,却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喂,别真睡啊。晚上想住这里吗?回你家行不行,或者去旅店住一晚?”
“旅店。”
“嗯?”向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再说一遍?”
“去旅店。”细如蚊蚋的声音,吐字却很清晰。
向晚背着嘉然出门,贴心地把鸭舌帽重新戴回她的头上。她远远看到有个人影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是不是醉汉呢?她看不清,每天都有毒鬼或者酒鬼倒在这里,偶尔死一两个人,轻飘飘地判一句酒精饮用过量,就悄无声息地葬在黑暗里了。
扶嘉然上了滴滴车,报了她指定的那家旅馆附近的公园地址后,向晚打算跟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司机先生聊上一会儿。
“师傅,你们开夜车,会不会遇到危险啥的啊?谁没事晚上出门啊。”
“这话我还得问你们呢,两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多不安全。晚上尽量别出门啊,现在外面很乱。”
“哈?说不定小姑娘才危险呢,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又招人喜欢,趁你不注意就能捅你一刀。”
“唔,说到这个,前几天我送四个小姑娘去郊外一栋别墅,那里荒郊野岭的可吓人。我开到半路上全身都在冒冷汗,支支吾吾地跟她们讲我没钱,拼命诉苦。好在她们真没想抢劫我,不过要是几个大男人,我早就赶他们下车了。”
“这样啊。”向晚舔了舔嘴唇,悄悄把嘉然的鸭舌帽往下压了一点。
“到了,下车当心点啊。”
“谢谢您嘞!”向晚抱起嘉然,突然狠狠地击中司机的后颈,司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哎呀司机先生,你多喝点水,别咳嗽了。”向晚这话是说给醉倒的嘉然听的,她边说,边利索地掏着司机的口袋,单手顺走了钱包里的现金。
给他上一堂安全教育课,收学费的,向晚得意地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嘉然对旅馆的品味也非常差,向晚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默默地想。
“身份证呢?”坐在前台的干瘪老头问她。
“呃……”
“三倍价钱。”
“哇~好黑心,行吧。”向晚掏出刚刚从司机身上顺的钱,哭丧着脸拿了钥匙,背着嘉然进了房间。
“噫……这味道真不敢恭维。”向晚摸黑把嘉然扔到床上,借着窗外渗进来的微光四处察看。
一个,两个,三个……她走进浴室,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这一处也有三个。向晚拿出工具,把那些针孔摄像头撬了出来。清理完毕后,她坐到嘉然身边,侧耳细听她平稳的呼吸。半晌,她低低地笑了出来。
“小混蛋。”她俯下身去,“利用我也是有代价的。”
衬衫被扯开,露出大片殷红的皮肤,她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滚烫的躯体上,留下一连串难以消磨的痕迹。
老头拿出翻得泛黄的报纸,仔细校对彩票的中奖数字,做了许多次无意义的阅读后,他疲惫地抬起头,转了转脖子。当他的目光落到昏暗的走廊上时,他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一对碧蓝的野兽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缓慢靠近,带出黑暗中主人姣好的脸庞,像是某种异界的妖兽。
老头在向晚的身形显现出来后松了口气,接着便升起一种自尊心被冒犯的愤怒,于是不耐烦地朝她吼道:“别到处乱跑,小心把你卖给隔壁的人贩子!”
向晚没有理会他,依旧笑盈盈地靠近,脚步落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响,像只灵巧的黑猫。
“您的眼睛看起来不太好啊,有点模糊。”少女的影子投在老者干瘪的身躯上,形成诡异的扭曲。
嘉然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晃了晃依旧晕晕乎乎的脑袋,起身整理衣服,却在看到从脖子一路蜿蜒到小腹的吻痕时露出了苦笑。
她戴上鸭舌帽,拉开房门,失去支撑的清洁工尸体猛地倒下来,被她敏捷地闪开。但她随即被面前墙上大片的血迹吓了一跳,而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竟然弄出这么大动静,真是调皮。”
她走到前台,端详了一下那具大睁着眼睛的尸体。老头的眼眶裂得极不自然,大腿上的动脉被割裂,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创伤。
这双眼睛似乎太大了些,而且未免过于明亮了。嘉然疑惑地凑近,在看清那两个针孔摄像头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拎起散落在一旁的报纸,上面的彩票号码被划得稀烂,什么都看不出来。
“报复我呢这是,净添麻烦。”她抽了两张桌上的纸巾,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褶皱的钞票,随后压了压帽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座死寂的旅馆。
“xx小组近又捉拿一贩毒团伙……据内部消息透露,此团伙是以报纸上的彩票号码作为暗号进行交易……”字正腔圆的播音女声从汽车广播里传出,染上几分机械的冰冷。向晚摇下车窗,示意副驾驶上的短发女生把吸完的烟头丢出去。
“你这是被那个小警察利用了啊,Ava。”
“嘿嘿,是嘛。”向晚没有被她的挑衅激怒,反而是难得地傻笑起来,“她利用我诶,Carol,她利用我!”
Carol诧异地盯着一脸陶醉的向晚,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根烟。
“你他妈怎么像个恋爱少女似的,奶奶的给我正常点。”
“等会儿掉下来的烟灰还是用你皮衣接着,别掉我车上。”
“对了,那个小警察,我后来又托人仔细调查了一下。”Carol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向晚扫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特工,猜得出来。”
“嚯,又是直觉是吧。”
“不,这次是推断。”向晚把嘉然跟她聊过的家庭情况复述了一遍,听得Carol连连咂舌。
“卧槽,这么牛逼。你的经历跟她比起来真是乏善可陈。”
“哟,乏善可陈都用得出来,真有文化啊。”向晚摇着头观察后视镜,准备变道,随意地敷衍了Carol两句。
“不过她就这么信任你,跟你把家底子都透出来了?讲这些干嘛。”
“她是在宣战,向我。”向晚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红晕,“她把仇报了,之后的目标将会一直是我。”
“啥报仇?啥?”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正斧保护特工家人,但是很明显她另外两爸妈不属于这个范畴啊,那几个蠢货毒贩为了恐吓嘉然,抓两个亲近的剐了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估计她这次让我干掉的家伙就是那个组织里的。”
“那你还真是帮了她大忙啊。”
“我也赚了好吧,亲了她好多下呢。”
Carol顿时有些无语,只好默默地把烟点上了。
“还安了个定位器,方便找她总部,莽撞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得教会她这点。”
“考虑挺周全,这很好。我觉得她以后对你是个很大的威胁。”Carol吐了一口烟,缓缓说道,“紧咬着你不放,又大胆又聪明。”
“聪明是真的,大胆不过是仗着我喜欢她。”向晚歪着头想了想,“Carol,如果你发现一个会威胁到你的对手,但她还没成长起来,你该怎么办?”
“赶紧杀了她?”
“培养她,直到她强大到足以把你逼入绝境。”
汽车驶入漆黑的隧道,明暗交错中,Carol忽然想起些什么,于是转过头问道:“Ava,话说你怎么不想着报仇,是真对你爸没感情,还是年纪小找不到那个肇事司机啊?”
“找不到?”向晚笑了,她柔和的侧脸在黑暗中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Carol,她现在不就坐在这好好地开车吗?”
隧道中的灯光一闪而过,在她幽蓝色的眼中投下明黄色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