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克苏鲁x奥特曼小说《波纳佩恐怖事件》（十八）

十八、鬼魂再现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不知从何时起通道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某种古怪但又难以描述的气味。然而奇怪的是，这些气味却是非常反常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的，即使是那股从通道深处传来的不知来源的微风也无法将其驱散。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气味逐渐变得越来越浓烈，以至于考察队员们再也不能将其视作为一种在密闭空间内产生的幻嗅。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们不得不选择戴上呼吸面罩。

众人间忽然开始弥漫一种无以名状的阴郁不安的情绪。还没等他们搞清楚状况，接着恐惧就在他们的身后显现，尘埃在空气中打着旋，似乎受到了某种目力不可直视之物的牵引。

沙尘在旋转，疯狂地旋转，就像是一股突然刮起的微缩版的怪异龙卷风。它拍打在他们裸露的脸上，那冰冷的痛感用清醒的现实告诉他们这不是什么幻觉。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东西。伴随着细微而旋转的电火花，一个，两个，三个，身披破碎黑袍，头戴黄金面具的鬼魂般的古代祭司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

堀井本想说，搞什么啊，这种时候你们还有意思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可下一秒，堀井就意识到问题在哪了。他至少还记得留守潜水器只有大古和雷，那么第三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如果他们不是大古和雷，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潜入这座深海之下的金字塔呢？堀井不相信有人竟可以瞒着他，偷偷地潜入潜水器之中，即使后者这么做了，他也应该能够察觉出潜艇负载的变化才对。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些东西甚至不像是人类。这些异教祭司般装扮的“人”以一种极其反常的如鬼魂般的漂的方式向前移动。满是窟窿和洞眼的黑袍反常地无风自动，带着不祥和阴郁的寒颤感，祭司们缓缓飘近了探险队员们。

几乎本能般，堀井眨眼间就从兜里抽出了佩枪，速度之快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知道激增肾上腺素帮他获得了最后的一臂之力。

他把准星对准了飘在最前方的祭司头领，并发出了警告。然而正如堀井做的最坏打算那样，没有任何回应，祭司们继续以那种缓缓迫近的姿态挑战他早已紧绷的神经。

所以堀井开火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手上的冷汗让他差点没能抓紧手枪的握柄。泰瑟枪发出的“飞镖”缠绕着银白色的电光，在高压氮气的助推下嗖的一声飞向近在咫尺的黑袍人。

然而预想中黑袍人痉挛着麻痹倒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就像是穿越了一团幻象或是全息投影，电镖带着电火花一头撞在了绘制着古代壁画的石灰岩墙面上，黑袍的祭司毫发无损，甚至连袍子都不曾额外抖动一下。

难道他们真的是鬼魂？堀井动摇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动摇了，一个刀枪不入的鬼魂显然比怪异荒诞的壁画更能打击科学工作者的三观和信心。

祭司们每前进一小步，堀井的腿脚就忍不住向后退缩一大步。

他的精神与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祭司身上，以至于忽略了脚下地面的坑洼而近乎摔倒。当他挣扎着打算爬起的时候，因为恐惧而胡乱摸索的手突然抓到了一块石头，下意识地，他掷出了这块石头。

随着石头沉闷的落地声，堀井的心情与意志也彻底跌倒了谷底。就像电镖那样，黑袍祭司完全无视了飞来的石头，它甚至没能溅起一点涟漪。

堀井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黑袍缠身的鬼魂了，他甚至因为恐惧而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感觉自己所熟知的一切都在崩塌，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魂呢？不可能，可眼前的东西是什么？科学在哪里，理性又在哪里？这世界疯了吗，还是说我才是疯了的那一个？

他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有这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祭司们不再前进了，甚至是在缓缓后退。

“快走！”

当矢的猛先生伸手扶起有些陷入谵妄的堀井，后者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一座新大厅的巨大石门前。事实上，矢的猛几乎是拖着堀井后退了一大段路，才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和空间搀扶他爬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不只是堀井，整个考察小队的成员也都在后退。对于像乔治·阿米蒂奇博士那样更有经验和见识的人来说，他知道眼前的东西既不是幻象也不是鬼魂，它们来自一个普通人类未曾知晓、未曾接触的无以想象的恐怖世界，这些东西自万古以来就悄然蛰伏，等待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阿米蒂奇博士希望他们携带的星石护身符能够奏效，能够对抗这些无形无质的东西。虽然作为威尔玛斯基金会的成员，他清楚地知道单纯的星石护身符复制品是完全没有效力的，如果不把星形石符原件的碎片嵌入这些复制品的话。但过往的历史却没有告诉他这些嵌入原件碎片的复制品是否具有与原装货同等的力量，因此作为另一张底牌，他在密大的图书馆内搜寻，并精心准备了一个咒语，一个唤醒星石力量的咒语，一个足够驱散那些无形者并保护所有人的咒语。

但在这一切真正起作用前，他必需像祖父那样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一个咒语。他明白人类的语言是很难准确地念出和表达它的，他的机会不多，而且念出咒语也会使他虚弱，精神与意志上的虚弱。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他可能真的只有一次机会。

况且阿米蒂奇博士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像祖父驱逐那个犹格·索托斯子嗣那样如此幸运的施展咒语并且获得成功，如果咒语不合适呢，如果咒语对那东西无效呢，如果起效但作用只是暂时的呢。祖父的笔记特别针对此情况作出了警告，那些“旧印”不是任何情况都是那么有效的，一些特别强大或可憎的存在能够完全无视它。因此不到关键的时刻，乔治·阿米蒂奇并不想过早打出自己的底牌，而也许现在的时刻到了？

考察队已经退入或者说被逼入了石质大厅，幸运或者不幸的是大厅的石门是开启着的，就如同父母给晚归家的孩子留出一条微小的光明的出路。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将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深入金字塔，探索并寻觅其他可能存在的逃生通道。但如果现在使用咒语，那么他们就不能保证会不会通道的其他位置再次遭遇那些无形的怪异存在。

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结构，无论是宽度还是高度，都与潜水器所在的大厅并无太大的区别。巨大的圆柱形立柱，分布于大厅两侧；被整齐的砖石围砌起来的篝火盆或者火炬台，整齐地分布于大厅的四个边角的中心。

一座看上去像是螺旋着向下的楼梯的圆形开口，几乎占据大厅中央的位置。在大厅的最内侧，一座几乎有二十个人高的巨人雕像矗立于厅堂的尽头，那是一座完全由洁白无瑕的大理石制成的雕像。

他没有发现其他的出路，除了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