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烙之伤(德博)(糖)(五)(能厨慎入)(六百粉活动)(テキサス天下一品请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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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要做出选择的。
选择无关对错,没有答案,只不过是一个不同的字母背后引申出的道路,通往完全不同的终点而已。我们都不知道那个终点有什么等待着我们,或许是天高海阔下白鸥展翅,或许是钢筋森林中蝴蝶飞舞。不能说是契科夫式的结局,只能算人类天生带有的第六感作用罢了;在我们举起自己人生的奖杯前,我们唯一知道的只有死亡在前方等着我们,拿着它手中的黑色镰刀,随时准备收割我们的灵魂。
我们选择,我们渴望选择,我们不得不选择,我们必须选择,我们不需选择。如果我们只是手表中那正在运转的小小齿轮,总是会幻想着自己在精美的劳力士中运行,涂上润滑油的身体交错在轮盘之中,上层就是金光灿灿的指针;我们弥留之际以为自己没有能力扭动整个世界遗憾离去,后世却又发现少了这小小的一块齿轮,手表就是一块金属废料而已;行将就木之人以为自己能够撼动整个世界,后世却又发现在绕过一圈圈轮盘后挑选到可以匹配的那个,我们的位置其实也无足轻重,只要换上新的齿轮,一切照旧。
说白了,活着的我们渺小无力,死了的我们无价之宝;说白了,活着的我们不可或缺,死了的我们腐尸尘土。活着和死去,死去后又活着,没什么区别。
我们可知的起点是生,终点是死;可我们的起点为死,终点也可生。起点和终点,说到底没什么好纠结的;唯一可以让我们稍稍犹豫一下的,反而是选择,不置人生死的选择。我们活着就要选择,然后为我们的选择承担些什么,失去些什么,得到些什么,放弃些什么。
兴许这个问题不讨论更好,只要活着选择就好了。对于选择的价值性,选择的最优解,没有那种东西。全都是骗人的而已,该选择的还是会那样选择,该摒弃的仍然是那样摈弃。
没错,只要面对选择就好了。
冬天还没有过去,今年的春格外的迟,好像融雪暂时还舍不得这个世界,非要抓着大地与空气不放,留在博士家外的窗户上看这人间百态。
一月的这场雪,下得太急,下得太慢。
已经有些雪花垒在窗台外不少时日了;德克萨斯说不要清理,博士也懒得清理。德克萨斯喜欢雪,她总是在雪中行走,难免有雪花片沾在她的黑发上,化作水滴,湿润而洁净。她说雪和她很像,一样的孤苦伶仃,一样的稍纵即逝;博士不这么看。
他总是说她如同雪一般洁白剔透,她如同雪一样白皙动人,如果她是那世间飘落的最后一片雪花,如果她找不到这片大陆的归宿,那么他愿意成为那片枯叶,接住她有些冰冷的身体,抖落下的苍白就像是失去的宝藏,封存在两人的星海;如果她是稍纵即逝的那一片雪花悄悄消散,即便是化作土地上的春泥,他也一定会坠落下去,坠落下去,直至飘散到她的身边,和她相依在一起,最后闭上眼睛,守望着对方的消逝而消逝,期许着对方的出现而出现。
她若是雪花,他便是枯叶。
德克萨斯很少笑;博士觉得她的笑容才像雪花一样,稍纵即逝,却又美艳动人。她的笑容总是出现在博士说完这番话之后,不知是嘲讽还是可怜;她回首而盼,如果她的嘴角不是天上的银河降落世间,如果她的眉梢不是月光洒向人世,如果她的双眸不是太阳降生人间,如果她的身影不是宇宙与大海的悄然相遇,不是彗星与地球每76年的交汇,如果不是牛郎织女相视的那婉然一笑,博士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的大脑去解释眼前看到的景象为何如此美丽。
“雪花已经不是那片雪花,枯叶也不是那片枯叶。你怎么办?”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遇见,再见,就是这样。”
她在博士的身边待久了,偶尔也能蹦出几句文人志士的金句,不知是否是他的墨香味淡化了德克萨斯身上的烟火味道,还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两人在白雪漆满的树下相视一笑,仿佛晨间广播中的钢琴曲,仿佛被风吹动的纱窗,仿佛煎锅中金黄的煎蛋,仿佛博士轻哼的小调,仿佛徐徐落于德克萨斯睡颜上的金黄,棉被下的狼尾仍是一摆一摆。
叫醒德克萨斯本就是一件艰难的选择,在你看到她的睡颜后更是举步维艰。为何要打搅绝世佳人的入眠,为何要打扰婴儿浅睡的轻鼾?博士每次都在纠结着她的上班问题,可是当那黑色披肩的长发星河般撒落在他的身侧,没有什么比这更为优美的了。
偷偷地起身,敲下两个鸡蛋,拿两片面包,夹一根火腿,放几片生菜;番茄酱她并不喜欢,于是便自己淋上,合上前先加些培根和肉片,博士知道德克萨斯的早餐一定要足量,她的工作可没有那么悠闲。若不是刚刚才结束她的加班,可能这个点早就已经踩踩脚下的鞋子向他递上一个早安吻,出门而去。
温润的感觉从脸颊侧面爬上,雨后的彩虹般跨越过水雾到达地面;如果她的吻里藏的是致命毒药,大概也会心甘情愿地吞下,谁叫它是如此香甜。在他的脸上着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暂的那两三秒便脱离,但是若是时间长河干涸,博士能够用手慢慢舀起,从指缝中滑落的那晶莹剔透的水流,便是这两三秒的间隙。
“早饭是夹心面包,德克萨斯。”
“知道了。”
博士知道,天使曾经吻过她的嗓子。
要问他德克萨斯早上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无法准确的描述;也许是层层叠叠的奶油蛋糕盖上巧克力的香甜,又或者是她威士忌的烈度在她有些暴露的着装下上升;身上轻纱披肩,顺着她香滑的肩垂下,倒是衬得一双举世的玉腿更显白皙,精雕玉琢,巧夺天工。脚丫上也不穿拖鞋,光滑的木质地板上踩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个季节的冻疮有多严重。象征性的说教一下——反正她也从来不听——便自顾自享用简单的早餐,喝上一口美式黑咖。
可这苦咖啡也随着眼前的德克萨斯变得甜蜜起来。她撩起耳边的黑丝,轻盈飘起的发流淌在她的溪流,流淌在博士的心田。她交扣着十指,问出一句。
“企鹅物流那边的聚会,你去吗?”
是了,这便是她的性子。就算已经提前知道能天使要开派对,也不会告诉博士这么一回事,直至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游刃有余地讲起。幸得博士早已接到电话,好意感谢后瞥一眼德克萨斯。她没什么反应,大概就是请自便的意思。
“我...毕竟是曾经的干员,现在的同事。总要给个面子。”
她只是点点头,端起盘上被清空的早餐便放入厨房水池,流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她总算是做了一回家务;可是博士的心却是魂不守舍,不安地看着德克萨斯的后背。
对她来说,或者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日落,四时,公司,赴约。
虽然公司里格局甚小,乃至有些杂乱,不过对于派对生物来说都是可以解决的。文本白花花一片,被推翻在地面不远处,剩得博士一个人收拾起来;拿来二三桌子,四五椅子便拼成酒桌。能天使这回大概掏空了自己本月工资花天酒地,搬运来的一箱箱酒瓶直叫人看得发昏。空也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但她还是以果汁为好,毕竟对身体着实不健康。剩下的人统统举起手中的杯子,叮当作响。
“干杯!”
博士坐在德克萨斯的旁边,他看着她。
冷面杀手的眼睛,雷厉风行的态度。
“都是朋友,稍稍放松一点也可以。”
德克萨斯没有理会,兀自与博士杯中佳酿碰上一杯,金灿灿的酒在玻璃中回荡。她只是浅尝一口便早早放下,因为她想要看住博士,免得到时他一脸醉态的回家,路上不知能惹出多少麻烦。博士看着她瞳孔的抖动,也放下酒杯。德克萨斯喜欢灌自己闷酒,若是脸上微醺,接连不断的就顺势下肚,也是一样的醉倒。
虽说气氛炒热,但这两位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态势,时不时看一眼对方的脸。若是称得上温柔,倒也不必特意提及;可当他们的视线触碰上,金丝雀便鸣叫着从笼中飞出,礼花的烟火也比不上两人动摇着的波光。互相地窥探,互相地保护,互相地,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微笑,随后再次碰上一杯。她抱胸自饮,他便迎上去;他甜酒下喉,必然会接上她从身侧传来的轻轻拉扯,金色眼瞳在告诉他的,正是他放下酒杯的动作。
在这个炉边围坐的冬天,本应该是捉弄一下这两位情侣的最好时机;不过企鹅物流的人早已厌倦两人的卿卿我我,他们现在知道当这两个人玩一些羞耻的项目时,根本毫无羞耻之感。没有推脱,也没有说辞,若是交杯酒便勾起对方的手臂饮下,若是亲吻便拉过对方的脸颊,印上自己的痕迹,若是讲些有趣的日常便随性讲起她那副睡眼惺忪的粘人样子,或是他居家唠叨的悉心关怀。若是没有害羞,那对于其他人自然也就毫无乐趣可言,倒不如寻找下一个目标,比如还处于年轻的空妹妹,想必提到恋爱话题最为娇羞的显然是她。
不过博士和德克萨斯都知道,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办公室,苹果派,气氛,吻,最后全部回归到了选择上。
是的,选择。
若是璀璨的红色与冷寂的黑色,谁能选择出正确的答案?
博士从未后悔过他的选择,但他可以遗憾,也可以感伤;这就是生活,逼迫自己做出选择,才是成长。
能天使从未怨恨过他的选择,但她可以哭泣,也可以释怀。这就是生活,它总是不期而遇地选择自己,而只有正视它的选择,才是正途。
德克萨斯从未视作这个选择为理所当然,但她可以享受,也可以占有。这就是我们,如何对待选择,都是我们自己的道路。
于是他们三个人在人走鸟散后聚在一起,回忆三年前的苦辣辛酸。
他从来不会把那个吻视作氛围创造出的巧合,他知道层层包裹的唇膏下是她的心在呼应。他不会当作这一切从未发生,只是他接收到了,随后他拒绝了,也是在一个飘雪的冬天;他不会当作没有看见能天使眼中的泪花,只是必须要做出选择;而他的选择是德克萨斯。
不能反悔,没有怨言,自己承担,自己决定。博士问心无愧,可问人有愧。
正因如此,他才会喝到如此之晚,特意陪着这个红发的天使疯了一个晚上;他不是在乞求什么宽恕,而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倘若他没有做出决定,倘若他没有站在她的面前陈辞,那么他就不会来到这里,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
生活的一壶酒,他们每个人都有品尝。
“那么,你和这位冰山美人最近过的怎么样?”晃着酒杯,能天使打了一个酒嗝。
“很好,谢谢关心。”
“嗯。”她的红瞳看着一旁不停喝酒的德克萨斯,“那就好。”
德克萨斯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
能天使是她的朋友,博士是她所青睐的人。
他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她,就说明了他对于自己的信赖;她也将自己托付给他,她知道一切证据都是无力的,唯有自己心中的叫喊才是正解。她在叫喊着,她要踏入卡米西尔的沙漠,踏入汐斯塔的沙滩,踏入维多利亚的古城,踏入乌萨斯的雪原,踏入世界上的每个角落,却都比不上踏入他的心里。那一天她没有微醺,那一晚他也清醒。
“解放了我的铁链,你就要负好责任。”
“我将同你一同奔跑...在这人生的路上。”
若是问她希望在哪片旷野上奔跑,她的回答毫不犹豫是他。
若是问他希望在哪个地区里久居,他的回答也明显是她。
可是能天使该往哪里行走?她要靠着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两人注定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微笑着向她道别。
可是她把能天使想得过于刻板,过于单调;她没想到的道路铺设开来,那里是他们与她行走在并行的两条道路上,互相扶持着,一同走向远方的太阳。
为此她好好地向能天使道过歉;可她只是笑着说没什么,若是换了自己,大概也是这个反应。
“...我从没忘记过那一天。”
不只是对着能天使说,还是对着德克萨斯说,博士冒出的这一句,在两人的心里都引起了一阵涟漪。
“我也是。”
“嗯。”
“但我也从未后悔。”
没有人回话了;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需要别人的回应。
留下的只有红色的感伤,与黑色的纠结。
剩下这一句话,他没有对着能天使借自己的酒说话。他是在这个冬天的雪花下对着身边的她说的,说得深情,说得坚决。
“我能够喜欢上那一天,都是因为你。我能够承受那次选择,也是因为你。”
今天的雪下得不急,也不慢;她的笑容却仍是那样,如同雪花般,纯洁而美丽。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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