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幕：质问（三）
前情回顾：
登记完身份证，龙天停好车，三人刚到警局办公大楼的门口，就碰到了昨晚在洗浴中心救出的尖细脸民警——费林。
“费警官。”陈夜面带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你是……你是昨晚的。”再次看到陈夜，费林有些语无伦次。
昨晚，他被陈夜救出，之后与还在昏迷的同事被送往了医院接受治疗。
他和他的同事并没什么大碍，那几个昏迷的民警在接受治疗后都清醒了过来，不过忘记了在洗浴中心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费林却清楚地记得洗浴中心的一切。之所以今天被传唤到警局，就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需要他保密。所以他现在看到面前的陈夜，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怪物。这是费林再次看到陈夜时所产生的第一感觉。
然而，正是眼前的这个怪物，救了自己和自己同事的性命，若没有这个怪物，自己恐怕早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你身体怎么样？”陈夜问道。
“还好，还好，”费林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除了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需要补补营养，其他都没什么大碍。你身体还好么？你们到警局，是又有新的任务么？”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龙天拍了拍陈夜的肩膀，“快去办你的事情吧陈夜，跟这种人没必要多有来往。”
“这位兄弟，你可能真的对我有什么误解。”费林尖细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的表情，“我……”
“你不用再说了，”龙天儒雅英俊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难得出现的愤怒，“请你以后记住，无论在哪，你是个警察。”
说完，龙天便催促着陈夜走。
费林有些发愣，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心中没来由得一阵阵发酸，一滴泪水从脸颊划过。
我是个警察，确实，我是个警察！
他确实隐瞒了一些在洗浴中心的经历。
他是第一个被欲望审判并且沉沦的民警。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单独拿出来放在龙天的欲望审判里的原因。
“天哥，你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陈夜回头，看着还杵在门口的费林，有些于心不忍。
“我也不想对他这样。只是看到他那张间尖细的脸就忍不住怼他。”龙天无奈地挠挠头，“你们都知道，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什么。”
“可那毕竟是幻境，你别想太多。他虽然是个警察，但也是个普通人，经不起诱惑很正常。”枫雪在一旁安慰道。
“我其实并不是在怪他，”龙天苦笑着，“我也有怪自己的成分。不说这些了，你今天跟康局联系好了吗？”龙天向陈夜问道。
“嘿嘿，我昨晚就发微信给他了，他说今天上午都有时间，让我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你小子，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龙天笑道，“不过你急着找康局，应该是十分着急的事吧？”
“是的，很急。”陈夜收起了笑脸，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专注。
看到他的表情，枫雪心里微微一动，她大概明白陈夜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康鹏了。
“砰砰砰。”陈夜敲响了康鹏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康鹏邀请的声音。
康鹏的办公室。
看着这位戴着眼镜，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严峻，时不时有些咳嗽的年轻人，康鹏突然感到有些欣慰。
那种情况下，他那种无谓牺牲的精神，就算是自己，也不得不被他感动。现在大难不死，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一个人不是在他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他能死的时候死。
是吧？丫头。
站起身，康鹏主动倒了杯热水递给陈夜，还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不至于被咳嗽呛到。
“小陈，你今天这么着急的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康鹏微笑地问道。
“两件事。”陈夜接过康鹏递过来的水，轻轻吹了吹，一口一口地喝着。
“那在说你的事情之前，能不能让我说一下昨天晚上你被营救出来之后的事？”
陈夜一愣，点了点头。
康鹏微微额首，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废墟上进行探索，之后有了意外发现。”
说到这，康鹏看向陈夜，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你躺着的那张按摩床下，我们发现了四具已经干瘪得不成人样的尸体。”
“什么？！”
陈夜和龙天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深深地无奈。
难怪那个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难怪能在那个房间发现费林他们。
原来……
“你们不用自责。”康鹏叹了口气，“经过法医的现场比对和尸体解剖，他们的死亡时间在五天前。根据DNA比对，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家属，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一个星期前误入进倾瑟洗浴中心的普通市民。”
陈夜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能够险死还生，这些被压在按摩床下的尸体在无意间起了很大的缓冲作用。陈夜明白，自己身上的担负的人命，又多了几条。
纵使这些并不是自己犯下的，但他们确实救了自己。
“你不用有压力，小陈。”康鹏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身上所担负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可以为他们感到悲哀，但绝不能同情。我们可以让自己有负担，但不能变成压力。”
“你说得对，康叔叔。”陈夜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只不过，回去之后我可能会习惯性的看床铺下面，我胆子可是很小的，嘿嘿。”
你胆子还小？
在场的枫雪和龙天差点就喷了。
“看样子，你心态还行。”康鹏赞许地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找我所谓何事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斟酌一下语句，陈夜开口问道：“第一件。请问康叔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田智的人？”
“田智？！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这下，轮到康鹏不淡定了，他紧握着手里的杯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夜问道。
“嗯……康莱姐给我留下的U盘里，提到过这个名字。”陈夜被康鹏盯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尽量不跟他对视，“她告诉我，让我务必找到这个人。”
“能让我看看我女儿怎么说的么？”提到女儿，康鹏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
“好。”陈夜从上衣口袋里摸索着，将康莱留下的U盘交给了康鹏。
“谢谢……谢谢。”康鹏颤抖着接过了U盘，打开了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