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卡尔·瓦艾莉特:命运交响曲》第二十期
森尔拿起泥板,上面写了密密麻麻,但紧凑有序,十分工整的文字。
我与我的同伴,以那至高的梦起誓。我们要为无家可归之人谋求家园,为被压迫之人谋求尊严。我们将紧密团结在一起,没有任何种族,阶级之分。我们的精神永远联系在一起,将这至高的理想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泥板最下面,写着一个名字:“玛丽卡·欧若拉。“
“这居然是……玛丽卡女神的手迹。“森尔瞪着眼睛,用手轻轻抚摸着泥板,神情恍惚。
为什么,西格雷奥斯会说这是真相?是什么的真相。森尔随后便明白,这块泥板的意义无比重大。它超越了所有的一切,教义的权威在他面前荡然无存。再精美的女神像在它的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块好看的泥巴。甚至在圣城最高的顶端所存放的,那代表最真挚,最具有权威性的教义,也只能不甘心的存在于她的下方。
这是玛丽卡女神的誓言,是她至高的理想,更是她践行了一生的信仰。也正是因为这信仰,让她拥有了奇迹。
森尔想到这里,嘴里神神叨叨道:“那,我的女神,如果你留下的痕迹是真的。那我又该,如何践行?“
兰看着壁画,还在思考着西格雷奥斯所说的话。而森尔则眼神暗淡,低着头,好似遭遇了什么巨大的不幸。
确实是不幸,西格雷奥斯很轻易的,就将森尔的一辈子所研究的一切都给否定了。所谓的真相,是那来自远古的誓言,几句简短的话语。而不是教义,教典那些所讲述的故事,对女神每一句箴言的解读。对于当时的玛丽卡女神而言,她不在乎你到底是人类,还是亚人,又或者是恶魔。只要你愿意追寻那个梦,你便是与女神同行的一份子。
森尔真挚的信仰被冷却了,这个泥板否定了森尔所有对教义的研究,却又肯定了其他的事情。至少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自己将向日葵镇管理的井井有条。每一个人都安居乐业,平静的过着每一天。
“女神见人类与亚人饱受诸神压迫,歧视。于是深感痛心,奇迹因此降临于她,让她成为了我们的神,代理我们,走出了那个诸神统治的时代。“这是教义上的第一句话。
现在,森尔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西先生,问西格雷奥斯。她很想知道,存在至今的魔神王,现如今在打什么算盘。
“走,兰,我们离开这里。”
另一边,西先生在宅邸里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先去阿玲娜萨满的领地看看元素魔法的学术交流会,然后便启程去法尔蒙斯特,见一见那位洛肯王,还有大公爵。
西先生走到一面镜子前,摘下帽子,用泡在冰水里的毛巾擦了擦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皱纹,但头发两边已经有点花白。他是神,但并非不死。
五千年的时光,对于西格雷奥斯自己而言,并非是一闪而过。离开伊希瓦,西格雷奥斯便想重新开始。他自己的复仇已经结束,自己坐在伊希瓦的王座上,也不过是一根朽木罢了。
但说是重新开始,又该如何重新开始?他早已不再年轻,心中也尽是老练与狡诈。
他拧了拧下毛巾,在此擦一便自己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回忆中,一个身着紫色调香师装束的女人问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西先生。我打算做一些生意,正在收购魔药,香水之类的东西。不知女士您怎么称呼?”
女人淡然一笑,回答道:“维奥莱特·瓦艾莉特。“
“维奥莱特·瓦艾莉特,曾与普兰特裘泽共和国议会的另一位贵族,科德·斯内普结为夫妻。随后因为疑似感情不和原因结婚。“西先生一边将脸擦干,一边自言自语道:”但依然怀上了其女,也就是兰·瓦艾莉特。后来又领养一女,起名幽卡尔·瓦艾莉特。“
“有意思的是,我和她的生意往来很不错,她总是能制作出品质上乘的魔药,非常好卖,很快让我赚到了第一桶金。而且……她是一位,很温柔,端庄优雅,又不失大方的女人。”
“有段日子,我经常可以到她家,蹭一杯下午茶。那时候,幽卡尔还没我的膝盖高,兰也可以将她轻松的抱起来。之后共和国与帝国之间的战争爆发之后,她们一家便搬走了。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一切似乎已经注定了。”
西先生在镜子前戴好自己的帽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他的眼神深处涌现出一抹犀利狠辣的光。他不愿意相信,幽卡尔会是那个终结了诸神时代的人,她也不可能成为那种人。
“走吧,你在看什么?”
那是一次在北方往回走的路上,那天下着大雪,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能动的应该就是树,会动的则最好祈祷不是什么熊。
那时候的小幽卡尔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他跟着她看过去,发现了一个树洞里,卷缩着一个奄奄一息,年纪比幽卡尔略大点的孩子。
那个孩子一头红发,大半的身体都被积雪掩埋。她就是切莉,自己扭身就走,走远之后就没有看到幽卡尔。
等了一会后,才发现幽卡尔娇小的身子背着她,艰难的走了过来。
“丢下她吧,她是谁,她的死活。与你,与我,都没关系。”
然而小幽卡尔并没有反驳自己,她清楚她说不动自己,也清楚自己其实也不会做什么。
于是,自己就让小幽卡尔,背了快冻死的切莉一路。
是的,幽卡尔一路上都没有放下过切莉,哪怕是累的喘不动气,哪怕是走了三天多的路才找到有马车的镇子。幽卡尔始终都没有抛下切莉。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弑杀神明的道路即是摧毁他人信仰之路。这条路毫无疑问是条血路,而且只有残酷无情,才能走下去。挡在路上的,都必须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杀,无论他们是什么。神职,骑士,手无寸铁的妇孺。都必须……“
西格雷奥斯握紧了拳头,无数的村庄城镇在自己火焰中被烧成了灰烬,无数的神明与之相关的东西被自己虐杀殆尽。他是最恐怖的恶魔。最高效的杀戮机器。
“先生?“格鲁姆的声音忽然将西先生脑中的思绪全部打散。接着听她问道:”请问您在想什么?“
西格雷奥斯转过身,平淡而又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没事,只是觉得宅子过于安静了,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