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Like The Sun 4｜HCY水仙文（十飒/断飒）
几百年不联系的弟弟突然出现在断的古堡，他这叛逆浪漫爱自由的上千岁的弟弟思考了几个月后终于要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长发小美人儿瘫在沙发上慵懒地递出请柬，断打开看见请柬上赫然写着“婚礼”两个大字。
“你是傻了吗？” 断冷冰冰地发问，他干什么都是冷冰冰的，脸上从没有过表情。卷儿难得见哥哥有想不明白的时候，捂着嘴笑出声来。“跟血奴结婚，真是闻所未闻。”
卷儿住在遥远的地方，断是有听说过弟弟养了一个血奴，是人类迫于他的淫威献祭的青年，好像是叫壳。卷儿饿了就叫壳过来吃，不过断不知道的是，弟弟不饿的时候也会叫壳过来吃。
“哥，我爱他，跟他在一起我会幸福的。” 断更想不通，吸血鬼的心脏早已腐朽，根本没有什么心动，哪里还懂什么是爱，“吸血鬼没有心，你怎么知道自己爱他？”
“我不知道，” 卷儿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但我想跟他待在一起，他做什么事我都想知道，他的想法我很在意，他送给我的东西明明很无聊但我还是爱不释手。我想这应该就是爱。”
断不能感同身受，他的心早在千年前就如同枯木一样，感受不到波澜，不懂什么是所谓的爱。况且在漫长的岁月里，人类的生命短暂得不值一提。
“人才能活多久？你看着他衰老，他看着你青春永驻，不长久的，玩够了就行了，还结婚？脑子怎么想的？” 平时沉默寡言的哥哥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卷儿笑得肆无忌惮，没想到哥哥这么关心自己。“我想好了，我要找一颗心脏，结束永生，他入土为安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终结的日子。”
断刚想说什么，卷儿接着劝说，“哥，你不是也想变回人类嘛，听说只要有人类主动献出心脏，吸血鬼就可以变回人类了。”
的确，断早已厌倦了吸血鬼的生活，在长夜里告别身边重要的人，孤独伴随永生，这样的日子他也活够了，只是弟弟一直游戏人间好不快活，却因为一个青年人类做这样的决定，断还是担忧的。“变回人类，你的力量会弱得可怜，你再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他会保护我，他跟我保证了。”
断嗤笑一声，他见过太多人类所谓的保证，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骗。“是吗？” 断在古堡里踱步，“我要见他。”
后来他们长途跋涉来到弟弟的住所，卷儿一脸幸福地靠在壳身上，壳乖巧地直直坐着大气都不敢喘，断眯着眼杀气腾腾地盯着这个人类，满脸都写着要是敢惹卷儿哭就亲手拧断他的脖子，相处一段时间下来断终于松了口。卷儿救过的孤儿还是没能战胜病魔，但她拿卷儿当自己亲哥哥，咽气之前将心脏送给了卷儿。婚礼上有许多宾客在旁见证，都是壳卷的人类好友，此时的卷儿也变回了人类，发誓要与壳白头偕老。
夜里，断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看着屋外枯树上的渡鸦，从胸前口袋里摸出纯银的十字架，雕花很细致，反射着温柔的月光，但跟他拥有的其他金银器比起来只算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明明很无聊但还是爱不释手……」断有些恼，他才不是因为喜欢那只小呆鼠才留着的，他只是送他回家，拿了应有的报酬。他才不是因为担心那委屈巴巴的小笨蛋，他送他回家只是因为……他要保护他的食物，嗯没错，不是别的，就是把自己看上的食物藏好，等自己回来吃掉，就是这样，嗯。
断在婚礼后又单独约谈了壳，与其说约谈倒不如说是语气平淡的威胁，“我弟弟从小奢侈任性，生活上绝不将就，如果照顾不好他，不管你躲到哪，我都能找到你然后亲手杀你。” 壳不是个胆小的人但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但他真心爱着卷儿，他在婚礼上的誓词都是发自肺腑，“放心，我不会让他掉一滴眼泪。”
壳卷去蜜月旅行后断才动身回来，不知道那边查案查的怎么样了，短头发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和那只蠢蠢的小花栗鼠先吃哪个比较好……
断离开的这段日子飒飒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先是收到了父亲客死他乡的噩耗，又被镇里的愚民闯进家门，人们高举火把控诉他是吸血鬼，把他捆起来押到监牢，要求十把他处死。飒飒被绑在刑架上受尽折辱，牢房没有窗，飒飒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直到牢房的门被推开，十终于来了。
飒飒开心地以为自己得救了，可十却从身后拿出把刀一步步向飒飒逼近，“不……阿十…… 我不是吸血鬼！我没有杀人！” 飒飒害怕地拼命摇着小脑袋，不停挣扎的动作牵动身上的绳索磨着，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条条红痕。十手起刀落割断绳索，“嘘，我会把你带去府邸亲自审问。” 十给飒飒披了件厚实的旧斗篷，趁着夜色把飒飒带了回去。十在身边让飒飒感到心安，他相信十不会伤害自己，疲惫了数日的飒飒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他小心翼翼地靠在十身旁，试图钻进他温暖的怀抱，不过十并没有回应，完全没有安抚飒飒的意思。飒飒看了看身上的脏污和灰尘，失落地低下头挪到角落里面，裹紧十给自己的旧斗篷取暖，斗篷盖住了小人儿的脸，心想着等下自己好好洗个澡十应该就愿意抱抱他了。
飒飒做了个梦，迷迷糊糊间感觉十又把自己压在【……】可飒飒太累了睁不开眼睛，在强烈的快感和痛感中再度昏迷。飒飒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四面都拉着厚厚的窗帘，他被关在房间正中央一个狭小的笼子里，身上一丝【……】可能是刚才的梦让他的身体起了【……】
飒飒挣扎着坐起身有些害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笼子小得只够他坐着或是蜷缩着躺下，像狗笼一样。“……阿十？” 飒飒双手抓在粗粗的黑色铁栏上无助地寻找他的恋人，可这间屋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十不紧不慢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狗笼子里关着的小美人儿。“阿十？阿十为什么把飒飒关起来？飒飒会乖的，会听阿十的话。” 十将腿叠在一起，语气慵懒又高傲，“不是说了，我要亲自审问。那就该有个审问的样子。” 飒飒看着昔日温柔的爱人一副居高临下凶恶无情的样子，眼里漫上一层恐惧，身子缩在角落小声嘀咕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飒飒，” 十的声音冷酷极了，是真的在逼问可怜的小美人儿，“你说的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那天舞会没有第二个人见过他。” 飒飒眼里的泪在打转，“阿十不信飒飒吗？” “我只相信证据。死者身上有你的面具，这就是证据。” 飒飒被十僵硬冰冷的语气吓得发抖，他想仔细描述一遍那天的经历，可是十打断了他，“你之前说过一次了，重复的话不用再说。”
“你的动机很充分，现场也到处是你留下的痕迹，没有别人了。” 十直接盖棺定论，哪怕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但他排查了宾客名单上所有的人，只有飒飒符合一切条件。“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放血放的这么干净的？”
飒飒震惊又绝望地抓住铁栏杆，泪水不自觉浸湿了整张小脸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十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完美的真相，不管飒飒如何辩解和哀求，他都不会也不想再继续劳神费力地查下去。国王要他安抚人心，而安抚愚民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出他们认为是吸血鬼的人当众处死就好，至于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凶手都不要紧。不过他并不准备提前告诉飒飒这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他还想小美人儿活着的时候能听话地伺候自己。
十将狗笼子的钥匙扔在地上，身体后仰躺进沙发，看着飒飒费力够到钥匙打开狗笼狼狈地爬出来。“新大陆的人如果被发现是女巫会被绞死，而你，大概会被烧死。” 飒飒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衣着华贵举止优雅的男人，这个曾经说过爱他的人正对自己讲述他即将面临的可怕命运。“阿十…… 救救我……” 飒飒像只被扔掉的小狗狗，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恐慌，飒飒声音小小的可怜兮兮地求救，父亲去世后，这世上唯一爱他的只有眼前这个人，除此之外他再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小狗上当了，十嘴角一勾，“我可以考虑救你。” 十岔开双腿稍微晃了晃，暗示飒飒接下来要做什么。飒飒看着十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坠入深渊一样窒息，他爬过去，按照他教过的，将那东西从布料里面掏出来【……】
吃了好几次【……】十制止了他，“今天就到这吧。” 飒飒呆滞地抬起头，周围窗帘下透进来的光线消失了，他大概是从下午一直做到了日落。
“回笼子里去吧。” “！阿十…… 飒飒不要……” 十的命令让飒飒心里一惊，他俯在十脚边恳求，冰凉的手拉着十的裤脚又被踢开。十起身抓住飒飒的银色卷毛用力向后扯，迫使他以一种极难受的姿势仰起头，低沉恐怖的声音回荡在飒飒耳边，“我喜欢听话的飒飒。”
十猛地松开手，飒飒狼狈地摔在地上不敢喊痛，逃命似的爬回笼子自己上好锁，泪眼婆娑地看见十一步步走过来，又唯唯诺诺将钥匙递出笼子。十拿了钥匙满意地走了，飒飒还惊魂未定，四肢冰冷麻木，缩在笼子里发抖，十留在他身上的东西黏糊糊的很难受可又没办法清洗，飒飒迷茫地盯着眼前一片漆黑，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砸在瓷砖地上。
十彻底颠倒了飒飒的作息，只在白天时过来折腾他，这样可以用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威胁他听话。飒飒被金属钥匙砸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伸手去拿钥匙，有时钥匙掉在稍远的地方，肩膀抵在铁栏上硌得生疼才能碰到，然后打开笼子乖乖爬到十面前讨些吃的。他搞不懂十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如果爱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把他当作宠物一样对待，如果厌恶为什么还要跟他做这些爱人之间才做的事。不过每一次飒飒趴在十脚边等待命令时，他都不再去想如果自己乖乖听话十会不会喜欢自己，他更在意如果自己乖一点能不能保住性命。
这天飒飒跪在十身边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十已经两天没有给他东西吃，飒飒有些委屈地望着十希望他今天能想起来喂些东西。“上来，【……】
【……】
【……】
“不是饿了吗？那就多吃一会儿。”
十恶劣的玩笑终于弄哭了小人儿，积压已久的委屈都在此刻化作泪水决堤而来，小可怜哭得抽抽嗒嗒再也没有力气动，十翻身【……】看着被自己欺负哭的美人，十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擦拭掉小珍珠，轻轻吻上湿润的眼睑，可【……】
十一把抓起哭唧唧的美人丢回笼子锁好，不等美人儿反应伸手拉开四面墙上全部的帘子，刺眼的太阳刚刚升起，金光照在房间中央的笼子。“呜哇！不要！不要！阿十！我错了！求你不要！” 飒飒被笼子困住无处躲藏，他哭喊哀求，却只换来十轻飘飘的一句，“我想看你晒了太阳会是什么样子。”
十没见到这只小吸血鬼被太阳晒化的场景觉得无趣，自顾自走掉了，留飒飒在笼子里挣扎哀嚎着被阳光慢慢灼伤。十去吃了早饭，管家照例将几份报纸烘干油墨呈到十手中，两家媒体对于同一事件有着不同的报道，一篇在歌颂十勇敢无畏活捉了面目可憎的吸血鬼，期待公爵为民除害尽早处死这怪物，另一篇则是一名记者的自述，他潜伏在监狱本想一睹吸血鬼的真容，没想到撞见公爵徇私舞弊把吸血鬼带回了公爵府。十有些头疼，他带走飒飒的第二天这篇文章就该出来却被一直压着，看样子是国王的手笔，此时放出是在敦促他赶快杀了飒飒以慰民心。也好，不过一件玩具罢了，像他这样听话的美人十身边从来不缺。
十回到密室，将四面窗帘拉严实，点上蜡烛垂眸看了看蜷缩在笼子里的小人儿，原先白嫩无瑕的肌肤上生出大量红斑，十被飒飒晒伤的样子吓了一跳，见飒飒一动不动用力踢了踢笼子，小人儿可怜兮兮地蜷缩到另一个角落趴着又不动了。十将手伸进笼子捏起他的脸，有一半长出了红斑，眼睛被晒伤睁不开，不过还有呼吸，十需要他活着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杀死。十嫌弃地抽出手，飒飒受伤的小脸儿又重重砸在铁网上，可他全身痛得动不了，只能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
“真是个怪物。” 十低低地骂了一句就走了，飒飒虽然看上去像是意识模糊昏迷不醒，实际上他全都听见了，曾经说自己美的恋人如今又说他是怪物，所以自己究竟是美人还是怪物呢。眼泪从眼角掉出来，曾经的心动全都成了心碎，曾经的梳妆打扮全都显得那么滑稽，说到底，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怪物，这是他逃不脱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