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鱿鱼丝
“小同志啊,他们都说那边住的是市长嘞,俺咋想都觉得不对。恁看着比俺都有文化有见识,说说呗,说说呗。”
那老乡和徐灵虚是熟的,提着一筐玉米一走一停的也爬上来了。徐灵虚看着还在那看夕阳西下的张升玺,将玉米扔到了他的面前,自己也回头啃了起来。
哪老乡也向着张升玺的眼神看去:“小哥看啥呢?诶别墅,真富。”
江柄来这是真喝到兴头了,他看明志兄也就是个微醺便说道:“总是只谈改变是不行的啊,我们学了皇熊国的时候,他们复辟怎么没通知我们?现在内里被渗透了个遍,商路还是开到我们这了。崔家怎么发家致富的?不是祖产不是百越开放特区,更不是东宁这个枢纽的交流。给北平和崔家这群商人带来的经济效益,还是最东边的钱。”
林笔兴是准备套话了:“那以您之见,东边的生财之道有再基础建设的可能性吗?”
江柄来说:“近十几年的基础建设是日新月异,但二十年过去了啊,这二十年来燕国各行各业都是有目共睹的。说句实在话,东北地区是最早的摇篮,东北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基础建设在东北已经做到了,钱生钱利滚利,本地已经像我们一样是小范围的研讨了,不需要外部基础建设和大厂建设了。”
林笔兴想了想问道:“对于轻工业方面呢?”
江柄来摆了摆手说:“东北缺的是人而不是资源,这个平台虽然已经有很多人了,但没有脑子。林总是做实业的,你们这些青年人都是聪明人,注意点别放的太死了。”
“东北只是跳板,潼关新区也只是跳板。实际上我们国内真正要做的是,从东北到皇熊国,从潼关新区到疆外小国,这跨国贸易才是一条任重道远的路。”
张靈玉下楼正巧看到苏玊在哪收拾书包,它往哪包里塞了一瓶饮料笑着问:“我去洛阳,你去哪?”
苏玊想了想说:“涿州府,离北平近方便办事。”
张靈玉帮苏玊收拾完行李后坐上了动车,一个背包一瓶可乐一个荞麦馒头一路坐到了偃师。没人接站也没人愿意搭理它,一抬头崔正罡来到了他的面前。
它看着崔正罡问道:“哥们,从邙山到这要一个小时,你是会瞬移吗?”
崔正罡这几天基本都在车上过了,他摸着太阳穴说:“车费我都开发票了,老炎来了之后你找他帮我报一下,我要病倒了你还得帮我申请工伤的医疗金。”
崔正罡这一个月是把中州逛遍了,光是洛阳都跨着区倒来倒去,它通过后视镜往后看去张靈玉已经睡着了。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干一堆烂糟事这货在家里躺着,动车上睡完轿车上睡,呵呵。他看了一眼前面的红灯还有些距离,踩了个急刹车一下给它的脸推到了副驾驶后背。
“啊?出车祸了?”
“你快别睡了你,再睡下去脑子就废了。”
张靈玉点了点头将背包里的风油精拿了出来,一饮而尽。而后递给了崔正罡一包东西,他爱吃的鱿鱼丝。
崔正罡笑了笑说:“开封你让我送的那几颗石头已经开始实验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这盘棋的下法。今日已经开始收尾,总该让我了解了解吧?”
张靈玉看着省了一半的荞麦馒头啃了一口说:“开封本身就是个不大不小不温不火的地方,冠名一直以来也是所谓的文化名城北宋古都,所以国医堂会选择在哪安排实验。陕西那边其实我一直以来并不觉得潼关新区有什么,我只是看不惯刘保原他们这个利益集团。我在登州府这几日除了见到了苏玊玄达,自然也是在牵制这两方势力。”
“牵制它们参与洛阳的活动,因为洛阳的活动我们不配插手它们不配了解。燕国舆情部门有利益集团的人一直在控评,民众的苦不堪言没几个人看得见,北平眼皮子底下连内城都进不去。所以我洛阳一直在找地方势力,比如你们崔家,来向地方的监察机关上奏。但是这其中唯利是图的商人颇多,狗腿子墙头草都看的是燕国二总,总理事和总权长的脸色。但是北平我们要站队的是一个人,赵前胜。”
张靈玉说:“赵前胜不是谁的私生子也不是什么典型的三代,没有大背景没有爹娘从小独立自主,他还是北平圈子的人。所以我斗胆揣测,北平会在邢老爷子之后历练他几年,提携他来做燕国的发言人,而不是林红沪这个现任发言人。”
崔正罡想了想说:“所以你的猜想是,燕国发言人和总权长的职务会合并,赵前胜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洛阳这帮老家伙实际上早就像你说的一样,被上头查了个底朝天了,不然潼关新区早做起来了。但是这次你还有件事要做吧?”
张靈玉说:“邢老爷子从上来的第一天,就一直致力于查贪腐。现在已经从县查到府,府查到主要州府了。除掉他们不会触底反弹,哪怕弹也是把北平那些个人弹出来,反倒是好事了。他岁数大了表面退了内里也迟早得退,趁着还能动肯定得松松土喷喷药,我们只是顺手看场戏报个警当个三好市民。”
崔正罡听后有些脑袋晕,他吃了一口鱿鱼丝后说:“你让衙门抓他们?衙门敢吗?”
张靈玉说:“那就找洛阳监察部门呗。”
张靈玉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它知道崔家在洛阳监察部门是认识人的,它想让自己来当这个见义勇为的三好市民。呵呵,这样的话就得跟老头子谈了。
崔正罡说:“老头子找你来的吧?这样的话算是我求他,我就得被崔家逮回去。”
张靈玉说:“继承家业不好吗?公司现在的办公用地还是崔家的,你只能接受咯。”
“你家也有家业你怎么不接受啊?”
“我家没你家有钱。”
他看着手机上亲爹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没打,好不容易各过各的了再去找,未免有点太不要脸了。......找中州府不就得了?上次去办过事留过一个领导的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张靈玉傻啦吧唧的样子,对面的电话也打通了。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张靈玉既然都安排好了自己是不是不用打这个电话?谁知道张靈玉却在哪笑的呲牙咧嘴,最后拿过他的手机。
“苏信和同志,我举报过的官商勾结案已经派人去了吗?”
苏信和,中州府监察部一办主任,两个月前送来的一份竹简让他们办公室弄得焦头烂额。这竹简是中央送来的属于高级机密,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燕国中央要给这么个破地方安排这么大的活。
他看着领导和府衙的同僚唯唯诺诺的说道:“我就是个地方监察的小主任,我一个七品以下的,你这么大的事我真不好做。”
府衙的那位点了点头说:“我七品他四品,不需要太顾及别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尽量提出就行。只要事情踏踏实实的做成,这帮人落入法网就行。”
他点了点头就这样出了办公室,仔细的看了看这案子也就是简单官商勾结,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问题。他就按照往常的方式接着做,直到最后行动那天他才知道,这不是中州府的案子不是洛阳的案子,是四个重点省府的大案。而这案子大不是大在数量金额,而是大在主要的三个人员。
“江柄来1975年生人,1996年任职北平......”
崔正罡说:“所以你实际上还是想让我继承家业,真是好笑,怎么的不允许他们官商勾结,允许我们搞事?”
张靈玉摇了摇头说:“不是让你继续稳固崔家的盘,我是觉得咱都是假小人,咱们可以重塑正义的。说小点是整顿家风,说大点是弘扬正气。”
“赵前胜跟我担保过了,他们自家的事情,我们不背锅。”
可能吗?跟官府做事的全身而退?他们连自家人都得抢一口,这外聘也好实习也好,无所谓什么冠名都必须吃个亏。
就像玄达那日跟自己说的一样:“倭国愤事是吾等所作所为,但吾等并非无主之辈。”
天上有龙纹玄袍,地下有血海蝇池,人间有百面俱全。皆有一个自以为是的主,皆有一群困顿终日的民,皆有一群胆小如鼠的学者。无论是非的背负责任,无论来去的法度严明......
好的,依旧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