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2.19～1943.7.5，从哈尔科夫到燃烧着的库尔斯克

8.23

8.23日结束了苏军收复哈尔科夫的战斗，这意味着“堡垒”行动的覆灭、库尔斯克会战的终结：迄今已经80年了。

我曾将目光汇聚于1942.12.12与斯大林格勒密切相关的“冬季风暴”行动期间，而现在“哈尔科夫、别尔哥罗德及库尔斯克”的故事已经到达了80年的节点；尽管硝烟已散，人物已逝，他们仍应被记忆。

“在普罗霍洛夫卡的古战场上，它们的灵魂得到安息，承载着坦克兵们梦想的钢铁残骸，在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上静静地沉默着……夜晚，星空是那么的皎洁，明净，风吹过草原，大地掠去一波微微的浮动，而草原的骑兵们，仍然在静静地睡着……”

1943年2月19日，曼施坦因指挥南方集团军群向顿涅兹河和第聂伯河之间的苏军发起反击（“顿涅茨克”行动，著名的哈尔科夫反击战），于3月17日重新夺回哈尔可夫（在2月8日—2月16日曾短暂被苏军收复），18日又占领了别尔哥罗德，苏军被迫后撤至库尔斯克南面的奥博扬地域。

为防止战线的彻底崩溃，苏最高统帅部把第1坦克集团军从列宁格勒南调到此地，此外第21和第64集团军也被从斯大林格勒调至这些方向，此后，战线趋于稳定（关于哈尔科夫反击战前后的战线变化，可参见下图橙色部分即德军收复的部分，相关地名已标示）。

库尔斯克的序幕。详可参见下图，资料来源于俄罗斯国家军事历史档案馆（RGVIA），原文在图三。（另外，毛子的图片分辨率就不是很高……）。

“堡垒”行动

曼施坦因的这次反击造成的一个后果就是以库尔斯克为中心、正面近200公里、纵深120公里的突出部的形成。在其北部，德国中央集团军群控制了奥廖尔一带。在其南面，曼施坦因的南方集团军群控制了别尔哥罗德地区。在突出部内的是苏联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苏德双方在此形成僵持，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即将展开。

曼施坦因的战略困境

库尔斯克的突出部“使我们的防线延长了近500公里，为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将防线连为一体，耗费大量兵力。它还切断了从中央集团军群地域通往哈尔科夫的铁路，以及一条对于我们十分重要的交叉路线。此外，它可以作为苏军对南方集团军群北翼和对中央集团军群南翼实施翼侧攻击的出发基地。尤其是，如果我们从哈尔科夫出发，在南方集团军群地域内对苏军实施反突击，将会对我们构成一大威胁。”

“西方敌人”，“实施后发制人的打击？实施先发制人的打击？”

曼施坦因的把握

“堡垒”作战的企图是建立在抓住苏军被削弱这一有利时机基础上的。（先发制人的打击）中央集团军群（从北面）和南方集团军群（从南面）对库尔斯克突出部实施钳形攻击，切断苏军的退路，并将其歼灭。（资料：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失去的胜利》）

北部：中央集团军群第9集团军（莫德尔上将），33.5万人，其中有6个装甲师，共有658辆坦克和424辆突击炮。

中部：中央集团军群第2集团军（魏斯上将），9.6万人，有少量突击炮，起辅助性的防御作用。

南部：南方集团军群（曼施坦因元帅），包括赫尔曼·霍特将军的第4装甲集群和肯普夫集群。第4装甲集群管辖第52步兵军、第48装甲军和第2党卫装甲军共22.4万人，1100辆坦克，704辆突击炮；右翼的肯普夫战术集团军，拥有10个师，12.6万人，344辆坦克和25辆突击炮。

总计火炮和迫击炮约1万门，坦克和突击炮2700辆，飞机2050架。

德军为这次进攻还投入了大量新式兵器，包括近133辆“虎”式重型坦克（H型）、250辆“黑豹”中型坦克（D型）和89辆“斐迪南”自行歼击车，以及“福克沃尔夫”FW190A战斗机等。

曼施坦因的把握？

苏军“被削弱”了吗。德军试图抢先攻击，但又一再犹豫和推迟，并期待己方力量的增加（主要是虎式和豹式的产能，为了积累它们的数量使进攻一再推迟）。在关键的4月到5月间，苏军的大量物资涌入库尔斯克突出部，东迁到乌拉尔山的工厂重新投入生产……民众被动员起来挖战壕和反坦克壕沟，而工兵埋设地雷……30万百姓在后方劳作，库尔斯克突出部共有八条防线……这在战场上是史无前例的。

1943年7月初，红军有650万人。尽管德军的打击力量相当可观。

其中包含罗科索夫斯基的中央方面军（突出部北面）51万人，拥有1516辆坦克和91辆自行火炮。

瓦图京的沃罗涅日方面军（突出部南面）46万人，拥有1657辆坦克和42辆自行火炮。

在突出部侧翼，还有索科洛夫斯基的西方面军（19万人，702辆坦克和33辆自行火炮），波波夫的布良斯克方面军（29万人，661辆坦克和133辆自行火炮），科涅夫的草原方面军（44万人1506辆坦克和126辆自行火炮）。

总计190.9万人，5100辆坦克，25000门火炮，飞机2792架。

无论如何，"库尔斯克的熔炉越烧越旺。"

"入炉"

1943.7.5凌晨

在12个小时内，双方激烈交火，库尔斯克的熔炉越烧越旺。装甲部队继续集结，以战争中前所未见的规模前进。双方的指挥部注视着火炉炽烈地升温，略感严酷而麻木的满足:德国军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苏联飞机，而苏联指挥官……从未见过如此坚不可摧的德国坦克集群，它们都涂着绿色和黄色的伪装。这是运动中的坦克舰队，以100辆和200辆甚至更多组成的大队前来，第一梯队是20辆虎式坦克和“斐迪南”突击炮，第二梯队是50至60辆中型坦克，然后是由装甲车掩护的步兵。现在，苏联的坦克部队进逼主要防御战场，接近4000辆苏联坦克和近3000辆德国坦克和突击炮缓缓进入这场大战，它们将连续咆哮几个小时，留下越来越大堆的死尸和垂死的人、燃烧着的或残缺的装甲板、破损的运兵车和卡车，大草原上升起滚滚浓烟。

7月6日，罗科索夫斯基反击莫德尔，试图夺回第一天丢失的阵地，但是他的军队被前进的德国师击退。7月7日，第18装甲师、第19装甲师、第2装甲师和第20装甲师进入奥霍瓦塔(Olkhovatka)高地，距离出发点 30英里，它们可以据此从北面俯视库尔斯克，并且俯视苏军在突出部内部的交通运输线。苏联的防守部队被消灭，可是预备队刚好及时赶到，没让德军得手。与此同时，在南面，霍斯指挥三个党卫军装甲师，即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帝国师和骷髅师，还有第3装甲师、第11装甲师和强大的大德意志(Grossdeutschland)装甲掷弹兵师，也坚持不懈，取得进展。瓦图京原本打算于7月6日发起反攻，可是考虑到德军部署的兵力，他决定继续防守。到7月7日傍晚，霍斯的装甲“拳头”打穿苏联的防御外壳，距离从南面防守库尔斯克的奥博扬(Oboyan)不到12英里。此时，北面和南面的装甲攻势大有实现会合之势，而“堡垒”行动的逻辑正依赖于这种会合。

7月12日，苏军又从其预备队中抽调兵力，攻击南方集团军群正面和翼侧。7月12日~13日苏军的所有反突击击退。7月14日，党卫队军追击苏军直至普罗霍洛夫卡（普罗霍洛夫卡之战），第48装甲军已能看到位于奥博扬西部的普肖尔河峡谷。

普罗霍洛夫卡

在近距离平射射程内，苏联T-34型坦克和几辆KV型坦克迅速向德国军队移动，德军的虎式坦克原地开火;接近后各自为战时，几十辆坦克转来转去，正面和侧面的装甲更易穿透，一旦坦克的弹药爆炸，炮塔从破损的外壳飞出几码远，或者燃起大火……伴随深夜的降临，战场上空雷云堆积，炮火减弱，坦克停了下来。坦克、火炮和死尸皆陷入沉寂，闪电闪动，大雨滂沱。普罗霍罗夫卡大屠杀顷刻结束，逾300辆德国坦克(其中有70辆虎式坦克)……残破地躺在大草原上……苏联第5近卫坦克集团军超过一半的坦克凌乱地躺在同一地区。双方都得到和给予了可怕的惩罚。

无论如何，德国从南面和西面发起的进攻遭到遏止。在奥博扬，进攻已然停止。

"西方敌人"

5月13日，北非的德意联军投降，北非的战役宣告结束。7月10日，盟军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登陆，墨索里尼政府于7月25日下台，意大利退出战争只是时间问题。

''堡垒''行动没能在任何方向上实现预定目标。7月13日希特勒下令停止''堡垒''行动，抽调在库尔斯克会战前被重创在法国休整的师，以及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被歼灭后重建的师组成B集团军群去意大利。库尔斯克南线的德军在曼施坦因的一再要求下晚些停止进攻，消耗最后的预备队，但依然没有达成任何结果。

7月15日，苏军开始对奥廖尔进行反击，8月4日，德军被迫放弃奥廖尔，同日别尔哥罗德也被苏军攻占。起先苏军的反攻是试探性的。8月23日拿下了哈尔科夫这个争夺最激烈的苏联城市（此后一直由苏联掌握）。

中央集团军群的防御被全面突破，苏军未来将直取第聂伯河，威胁基辅。

“如果认为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战术方面，那就大错特错了。“堡垒”作战的失败应归咎于最高统帅部的错误决断。”（曼不群高光时刻）